古剑二丹桂 作者：处处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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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下意识地回头，看到瞳那近在咫尺的脸忍不住在上面轻轻印下一吻。
“十二……不要再露出这眼神了。”即便十二如何挤出笑容，瞳还是能捕捉到眼角的一丝丝落寞。他温柔地抚摸十二的发鬓，对准十二的唇亲吻，舌尖安抚般地扫过十二的口腔。
当结束了这绵长的吻，十二已经瘫软无力地靠在瞳的身上，张嘴微喘着气。
“对不起……我……”十二轻声道。
瞳再次低头封住十二的嘴，等十二快喘不过气才放开，“你不想说便不说罢。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等你真正的信任我。
十二愧疚地望向瞳，许久才轻轻点头，然后便把自己的脸埋在瞳的怀里。瞳实在是太温柔了，温柔得使自己无地自容。这么完美的人自己又怎么可能舍得放手呢？也许自己该找个机会去坦白……
瞳很自然地认为十二是害羞得把头给藏了起来，心内那一点点的抑郁也消失了。喜滋滋地横抱起十二，“很晚了，回房吧。”
“嗯。”十二很乖顺地被抱着，双手很自然地搂住瞳的脖子。虽然作为一个大男人被这么一个姿势抱着实在不太妥，但他也不忍心推拒，甚至还是很欢喜的。
夜还很长，美人在怀，即便心有别意，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补眠。
☆、承诺
Thirteen.
厨房传来叮叮咚咚的声响，瞳艰难地睁开眼睛，呆呆地看了看身旁空空的位置，又呆呆地看了看天花板，抬起手臂遮挡窗外透过来的阳光。在冬天果然还是适合睡懒觉。
又过了好一会儿，瞳终于翻身下床，一出房门便见十二捧着一锅粥回头笑对自己，“起来了吗？早餐刚弄好，快去洗漱完出来吃吧。”
瞳好不容易才从十二的笑容中回过神，回以一笑，“嗯。”
当起床时便见有人为自己煮好一份早餐，这是瞳从小到大都未奢求过的。
洗漱过后，瞳坐在饭桌边，撑着下巴看着十二为自己盛好粥，动作戏水如流。这情景似曾相识却又偏偏回忆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无奈之下，瞳只能作罢。
见瞳半天都没动眼前的那碗粥，十二不由得歪头疑惑道:“瞳？”
一声唤下，瞳回过神来，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狡黠地勾起一抹笑容，“我不太想动。”
“啊？”十二没明白意思。
瞳努了努嘴，眼睛瞧了一眼那碗粥。十二不想明白也难了。
“那怎么办……”十二为难了。这句话问出来虽然有点笨，但却最能体现十二的困惑。
瞳笑意更深了，“你喂我。”
唰的一声，十二的脸红了。
犹豫了一会儿，十二僵硬地拿起勺子，僵硬地捧起碗，僵硬地掏起一口粥递到瞳的嘴边。
十二的动作让瞳忍俊不禁。这人怎么就可以这么可爱呢？当然瞳也不会真的取笑，他微启嘴巴把那一口粥含进口腔。
这粥清清淡淡的，有一些肉沫夹杂其中，还有零零散散的葱花，就如十二本人，不加任何多余的修饰。
“哎？”十二被瞳一拽，面对着瞳坐在了大腿上，慌张地抓稳手上的碗，确认没有把里面的粥洒在瞳的身上才松了一口气。
“饿了。”瞳眨着无辜的眼睛，眼睛盯着十二手上的粥。
十二颇为无奈，与其挣扎倒不如乖乖地坐好，经过刚才的一场虚惊，原本的紧张感也消失殆尽了。他继续一勺一勺温柔地喂着瞳，如同已经相恋已久，彼此的动作配合得天衣无缝。
昨晚的事情在今天欢腾的早上似乎不复存在。
好不容易把一碗粥吃干净，十二第一次觉得原来吃早餐也是一件累人的事情。
突然桌面上的手机悠然传来一段优美笛声。十二想从瞳的身上爬下来接手机，奈何瞳却不打算配合，他只能放下碗，伸长身子拿过手机。
“十二啊，你要定的那班航机是在明天下午两点吗？”手机那边传来一女声。
“啊……这个……”十二蹙了蹙眉，瞄了一眼瞳，顿时心虚了。他都快忘了自己前几天接下编辑部工作打算跑去外地。
“十二？”对方催促。
十二犹豫了半天，回头眼见瞳对他柔柔一笑，“主编，不太好意思，我家里突然有点事儿，明天的行程怕是完成不了了。可让别人代我？”顿了顿，“最近小B总说他很得闲。”
手机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好吧。可别忘了这期你还是要交稿子的。”
“好的，我过几天发给你。谢谢主编。”十二笑了笑，挂了手机。
瞳挑眉，手指叩了叩桌面，“嗯？行程？家里有事？”
十二摇了摇头，没回答。其实他仅仅只是心虚罢了。
瞳继续保持高深莫测的样子盯着十二，搂着腰的手臂紧了紧。
十二无奈，靠前圈住瞳的脖子，下巴搁在肩上，“只是前不久我接了编辑部的工作，是到外地去的。现在让给别人了。”
瞳怔了怔，叹了一口气，伸手抚摸十二的后背，“嗯。”其实他又如何不知为何十二之前会想去外地。若他十二刚才没有推辞，他也不会阻拦的。他喜欢十二，自然想给爱人一个广阔的天空，他不忍心让十二在金丝雀笼里度过一辈子。还好……还好他没走。
十二示好地蹭了蹭瞳，“我不会离开的。除非，你不要我了。”这是他的真心话。
“我怎么会舍得。”瞳哭笑不得，紧紧地抱住这纤瘦的身躯，仿佛想融进骨子里。对，他怎么会舍得放手。
十二微微一笑，眼眶红了。当然，瞳并没有看见。
☆、坦白
Forteen.
鸟鸣嘤嘤，沁人心脾的花香在空气中弥漫。十二望着走在前面的瞳，若有所思。
新婚后蜜月，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人间的一个传统。瞳也不知哪来的兴致，撇下茶坊的工作不理拽着十二千里迢迢地去爬山。
瞳那时候兴致勃勃地说，为了庆祝他俩新婚，一定要去度一次蜜月。
十二颇为不解。但当他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内心也忍不住吐糟——先不理什么时候已经“新婚”了，但爬山当作度蜜月这也太没诚意了吧……当然，他也不会奢望瞳能有什么浪漫的想法。
“十二？”瞳用手背抹了抹额头的汗珠，回头笑看十二。
十二恍惚回神，抬头望向瞳，然而他马上被瞳身后的风光吸引住了。
山顶处凉风习习，草被一疏一密点缀满片葱绒，时而闻有淡淡桂花香。放眼望去，仿佛万里山河尽在脚下，零零星星参差不齐地铺散成一个城市，广阔苍穹笼罩大地，懒惰的白云一朵接着一朵，多数人都说那像棉花糖，其实十二却觉得它们像絮草，飘啊飘，无归也无宿。
即使十二曾踏过无数片土地，但他这次却觉得异常喜悦。不知是为景，还是为人。
“喜欢吗？”瞳从背后抱住十二，柔声道。
十二淡笑，“喜欢，谢谢你。”
瞳转过十二的身子，狡黠地眨眨眼，“那是不是该奖励一下？”
十二顿时懊恼了。他这次出门虽带够了钱，但他知道瞳并不是那种喜欢昂贵东西的人。不，正确来说，他根本不敢肯定这一世瞳究竟喜欢什么。这奖励未免要得太着急了吧？
见十二苦想的皱起眉头，瞳开心地笑了起来，也没等十二反应过来便低头啃住他唇，趁他吃惊地张开嘴的时候长驱直入。十二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只能尴尴尬尬地把两手按在瞳的胸膛上，双眼紧张地瞥了四周，察觉倒再无别人后方才顺从地回应那霸道的吻。
一吻过后，十二红着脸靠在同的身上喘息。
瞳的指尖绕着十二的青丝，轻描淡写地说:“若这不是野外，或许我肯定会忍不住。”
十二最初还没理解其中含义，当看到瞳脸上浮现不怀好意的笑容时，他想不明白也难。他慌张地抓紧瞳的衣角，“你……明明昨晚才……”
“哎……昨晚也不知道是哪个笨蛋偷偷亲我？”
“偷亲和那……那什么不能必！”
“哦？那好几次的偷亲呢？让我数数看有几次……一、二、三、四……”
“……别数了！我错了还不行么……”
在两人毫无意义的议论下，一个下午便晃悠悠地溜走了。逐渐地，葱绿的草被披上了一层红纱，夹杂着桂花的清香迎来了落日余晖。
十二靠着一棵苍树坐着，双目似在欣赏落日美景，但更多地更像在透过这几束余晕看向更远的地方。瞳很是享受地躺在十二的大腿上，眼睛半阂，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似在假寐。他手上捧着一本书，书页随风掀翻沙沙作响。
许久，十二突然说道:“瞳，我跟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瞳并未睁开眼，轻轻应了一声。
“从前有个活傀儡，他喜欢上了他最亲近的人，那既是他的创造者，又是他唯一的依靠。可是，他不敢告诉那个人自己的心意，因为他在想，自己怎么可能配得上那人呢？自己只是个傀儡啊，连个人都算不上。”
“但真是奇怪，在日日夜夜的相处下，他总觉得那人对自己的态度越来越亲切了。但他不敢多想，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过奢望。”
“日子过得很快，就在他还没来得及说一声喜欢，那人便离去了。他眼睁睁看着那人化为光绪随风飘向远空，消逝在他触及不到的地方。那人最后跟他说的话便是让他替那人好好看尽这万里河山。”
“他没有辜负那人的期望，走过了大大小小的土地，看尽远远近近的风光，但是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于是，他一直都在寻找那缺少的部分。终于有一天他找到了，那是那人的转世。”
“他很欣喜，同时也很困惑。他知道，那人也失去了所有关于曾经的记忆，自然也忘记了他。他很想很想跟那人一起生活下去，只是，他是活傀儡啊……怎么可能跟那人的转世在一起呢？但是事实便是如此，他们还是相爱了。只是，他从来都没忘记自己的身份，他每日每夜都在想该如何对那人坦白。”
“那人会不会把他当作是疯子呢？或者说会离开他呢？他每天都在担惊受怕。他真的很怕很怕。”
“你说，他该不该说呢？”十二最后轻轻地问道。
☆、完结
Fifteen.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绸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绸缪束楚，三星在户。今夕何夕？见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这是一个很简短的故事。瞳静静地听完，而后睁开假寐的双眼，神情不定地盯着十二的下巴，修长的手指蜷曲着十二垂下来的青丝，好半天都没有回一句话。他心里隐隐知道些什么，但又不敢妄下定论，这些事情对于他这个接受了十几年教育的人来说实在太荒唐了。瞳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陷入了主观唯心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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