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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古剑同人]做大师兄也是一种修行 作者:纳西瑟斯的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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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仙侠修真 游戏网游 平步青云 怅然若失

    她今年不过六岁,却已很懂得生活的艰辛。自爹爹死后,她便与娘一起挑起了家中的重担,但每日和娘去城中卖糯米团子赚来的小钱有一多半要交给黄家还债,剩下的只够勉强填饱肚子。那黄家的小少爷仗着爹爹生前吃药欠着他家的贷钱,总是肆无忌惮地欺负她和弟弟,自己不过一时气愤推了他一把,这小子就不依不饶……唉,不知道今日还能不能等到县令夫人,再蒙她亲睐护自己一次,最好还能赏几两碎银,这样家里的弟弟至少能吃顿肉了。她想着,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沐璇是特意躲在这里的,上回被黄天霸带着一群孩童追着跑到了湖边,一不小心掉进了湖里,那群小孩一见惹出了大事,顿时作鸟兽散,全然不管她还在水里挣扎,若不是县令夫人恰恰在附近的树林中散步,及时令人相救,沐璇只怕早就葬身到了湖底。想起那日醒来时看见的美丽面庞,沐璇心里又涌上了一丝感激、一丝孺慕,那位夫人那么好看,还那么心善,若是家里欠的是县令家的钱,现如今也不必躲着那臭小子了……
    正想着,只听见身后树林中穿来一阵隐约的簌簌声响,依稀是有人踏草而行,沐璇心头一喜,只道是那位极美的夫人终于来了,迫不及待地回过身,却不由得呆住——
    又是一阵清风,带着夏日的舒爽掠过树梢,拂过细草,带起了树下草中那人的乌发丝丝缕缕,轻轻曳着他红似火的衣角,日光透过叶隙如碎玉洒落他一身朱衣,颀长消瘦的身影在这一场风中笼上了一层柔光更显静美。
    沐璇呆呆地站在湿泥中,直到脸憋得通红了才想起自己竟忘了呼吸,忙大大喘了一口气。那年轻的男子一转头看见了她狼狈的模样,唇角轻扬,露出了一抹微笑,更是如神祗般俊朗,引得沐璇不由得岔了气,顿时便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小妹妹,你……不妨事罢?”
    看着面前涨红了脸嗽声连连的小姑娘,玄震怔了一怔,忙上前几步温声问道。自幻瞑界战乱止息,他便决意回到人界一探婵幽之女的下落,然而通过尊神坛到了琼华,却探得云天青和夙玉一同离开昆仑山不知去向的消息。他本是追去云天青故里的途中顺路来此一顾,只打算悄悄地看一眼便走,却不曾想会被一个人族的小女孩撞了个正着,还把这个小孩子吓成了这样,当下便略有几分过意不去。
    那女孩抬起头看见玄震精致俊美的面庞居然又靠近了些,小脸上的血色更是再退不下去,忙垂下头不敢多看,小声糯糯地道:“不、不妨事。”
    玄震点了点头,不再多问,转头继续看向自己先前凝视的物事。视线的尽头,是那棵枝繁叶茂的树,十九年前还只堪堪落下一块勉强可以蔽日的绿荫,如今却是延展开好大一片阴凉。几点光斑跃过叶间,落在树下那块巨大的白石上,石面光滑细腻,反射出一层淡淡白光,看着竟有些陌生。
    十九年了,它竟还在这里……
    玄震踏着草丛走上前,轻轻躬身抚摸着这块白石,眉目间浮现出一缕怅然。忽听身旁簌簌一阵草响,转头却对上一双清澈黝黑的眸子,是那个极喜欢脸红的小姑娘。
    “大、大哥哥,你是寿阳城里的人么?”看到玄震扭头,那女孩脸又是一红,这次却没低头避开,反倒好奇地多问了一句,末了还轻声自语,“我和娘每日都在城里卖丸子,可从来都没见过你呢。”
    玄震怔怔看着她,忽地想到,很多年前,似乎也有一个小姑娘用这样干净澄澈的眼光看着他,问了他许许多多稀奇古怪的问题,那个小姑娘……她现在可好?
    恍惚间,面前那张小小的通红的脸彷佛与记忆中模模糊糊的另一张笑靥重合在了一起,玄震呆呆地看着,听到自己低声说道:“我……就住在这巢湖附近。”
    “沐璇也是呢,我家也在巢湖边上,就在……就在湖堤那头的一条渔船里。”那小女孩听到他这么说,顿时笑着拍手道,接着脑袋一偏,好奇地又问,“可是我从来没在这湖边见过大哥哥你啊?”
    玄震眼睛盯着她一晃一晃的丫髻,喃喃道:“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来了。”
    是啊,那个生在巢湖,长在巢湖的沈百翎,他已经十九年没有回来了。
    十九年,对于修道人士,对于妖,都不过是千载寿数中一晃即逝的时光,但对于凡人来说,却是一段难以挽回的韶华,一段漫长孤独的等待,而那个人,她在这里,等了那个姓沈的故人多少年,才那样不甘地披上了嫁衣?又等了多少年,才等到了放弃?
    玄震呆立在这片不大的树林中茫然四顾,分明是稀稀拉拉的一片破败林子,连略俏丽些的景致都没有一处,那时的自己却将之视作了最美的一块宝地,便是这块普普通通的大石头,也因着爱屋及乌,成了记忆中难以磨灭的一件宝物……而对于那个人呢?那双即使在梦境中也要萦绕翩飞的绿鞋子,如今可否还藏在哪个落满了灰的角落?那时她软语央求自己扎的一对草人呢,是坏了,丢了,还是被她压进了箱底?
    往事如潮,轻轻拍打着他的心。今是非昨,物是人非,却是纵使满身道法、妖力也无从挽回的事情。
    拖沓了十九年的感情,一夕之间回到了心底。然而此刻的他,除了怅然和遗憾还能做什么?
    “大哥哥……”
    恍惚间,玄震听到一声清脆的呼唤,再醒神时,却发现是那个渔家的女孩,那双纯净如巢湖水的眼睛里却盛满了关切和讶异,正目不转睛地瞧着自己。
    只听那个女孩小声说道:“大哥哥,你……你怎么哭了?”
    玄震怔怔地看着她,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哭?自己竟哭了么?
    他抬起手掌抚过面颊,触手果然一片湿凉。望着指上水渍,在日光下一片闪亮,却比什么都要来的嘲讽。原来身为妖的自己,还有资格哭泣么?
    飒飒风声自林中石前而起,吹干了泪痕,带起林梢一阵沙沙叶响,近旁几缕柳枝垂将下来,恰恰擦过玄震的肩。他反手折下一片叶,顿了一顿,便放在了唇边。
    未几,一缕细细长长的曲调,飘飘渺渺自那浅色的唇边响起。
    沐璇站在他面前,听得却有些痴了。看着这个好看的大哥哥坐在石上,散发跣足、朱衣飘逸的模样,她的脸又悄悄地发起烫来。
    只是……分明是清越的曲子,为什么却听得人心里一阵难受呢?沐璇咬着嘴唇,忍不住又从眼睫下瞟了大哥哥一眼,那么好看的人,会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引得他落泪呢?
    许是这曲子激起了林中雀鸟的好胜之心,只听那曲调愈是悠扬,啁啾之声便愈发热闹,只是活泼之中却难掩那奏曲人的满腔凄婉,那些鸟儿却是丝毫不察,自顾在枝头乱成了一团。
    沐璇侧耳听着,却渐渐听到了别的动静,远远地,似乎有谁在说话?
    她忙蹑手蹑足走开几步,翘首去看,果真看到林外道旁一辆马车缓缓停下了转动的木轮,掀开的帘子下露出了一只雪白的纤手和半张玉脸,不是自己一直念着的县令夫人还是谁?
    “夫人!”沐璇心里一阵高兴,顿时便忘了身旁那位闭目吹曲的大哥哥,喊了出声。
    下一瞬,身后的曲调便戛然而
    
 
  ☆、第七十八章 物是人非
 
风吹叶动,飒飒声不绝于耳。夏花绚烂,却不及那缓缓步入林中的玉人千分之一风情。往昔种种,如枕梦恻恻,无声无息掠过脑海,滑过身畔,被风不知吹向了何方,玄震坐在石上,似乎连手足都已与那块白石生在了一起,一片叶,悄然从轻轻捏紧的手指间飘落。
    时如逝水,永不回头。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感知到这种悲哀。那个拈花而笑的女孩,那个坐在石上晃着一双裹着绿鞋子的脚丫的女孩,那个羞红了脸将荷包掷在自己怀里的女孩,那个会用娇俏的清嫩嗓音叫着自己“沈哥哥”的女孩,已经随着那段逝去的时光,跑远了。
    再也不回头。
    “夫人!”立在一旁的渔家女孩沐璇却全然不知身后那位大哥哥的心思,只带着满腔喜悦朝着前面沿着草中小径,踏着泥上青苔缓缓走来的身影奔去。
    一身素色薄衫的女子正面含浅笑听着身畔扶着她的丫鬟说话,听到这声呼喊,与旁边的少女一同抬首望去。那打扮不俗的清秀少女当日也曾跟在主人身边,一眼便认出了那个自己亲自喊人从水里救起的小丫头,当即笑道:“小沐璇,今日怎么又到了巢湖边耍,不怕再被水鬼拖进水里么?”
    她扶着的女子忍不住轻笑一声,轻斥道:“哪里听来的胡话,这巢湖里何时出过水鬼?”
    这一声斥责不疼不痒,那清秀少女不但不惧,反倒颇有几分恃宠而骄地笑道:“这可是季嬷嬷亲口告诉我们的,她老人家还说了,夫人幼时坐船经过巢湖,就险些被水鬼拖了去,可是您福大命大,那水鬼奈何不了,才只得将您送回了湖边上。这可不就应了那句古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么?”
    这丫鬟原意本是要哄夫人开心,可谁知女子听了她这番话,却勾起了满腔心事,原本还有几分笑意的脸也笼上了一层郁色,连脚步也随之停了下来,沉默了片刻才轻轻叹道:“……那又算得是什么福气了?”
    清秀少女满面不解,但看到夫人这幅模样也不敢再多问,恰值沐璇跑到了二人面前,她忙转了话头,笑着又道:“小沐璇,你今日倒是赶巧了,上次送你的糕点你不是喜欢得紧么,这回车上还带了一篮子,等会儿拿着吃罢!”顿了一下又笑,“这可是季嬷嬷亲手做的,手艺可是全县令府,不,全寿阳城第一家!”
    沐璇一听,小脸顿时绽开了花,笑嘻嘻地道:“谢谢莺姐姐!”
    清秀少女忙摇了摇手,朝身旁孥了孥嘴:“还不谢谢夫人,谢我作甚?”
    沐璇也极为机灵,当即转头看向心中孺慕已久的女子,但一声谢还没出口,却是一愣。她懵懂的视线里,那位宛若仙女一般的夫人竟露出了此前从未见过的神情,依稀是惊讶,但又似乎带着一抹欢喜,可欢喜中却又难掩丝丝惆怅,这种种复杂之极的神色糅杂在那双清如秋水的美眸中,更是化作了无比明亮的光,仿佛落入了千万个月亮的湖水,一波一波漾开了美丽的涟漪。
    只是那眼光的落处却不是沐璇,而是越过了她小小的身子,投向了更远一些的地方。
    沐璇仰头怔怔地瞧着,忽地脑中灵光一闪,醒悟了过来:啊!夫人她看的不是别人,是那个大哥哥……
    迎着那女子复杂莫名的视线,玄震缓缓站起身来,铺陈在石上的红色衣摆随之簌簌滑落,抖落一身风带起的草茎和碎花,清风将其又轻轻卷起,送向他身后那波光粼粼的湖面。
    “是你……”他听到那女子喃喃地低语,柔软的语调被风轻轻送到了耳边。那如波眼光亦风也似轻轻抚着自己的面颊,但心底泛起的除了一丝缱绻,更多的却是怅意。
    他亦是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那人,面上却浮现出一丝若有还无的浅笑,口中亦轻轻道:“阿慈,又到了夏天啦,若我还做个花草房子与你,你……你可愿再做个荷包给我?”过了片刻,又柔声道,“罢了,阿慈的女红我可不敢恭维,那两只野鸭子我认了这许多年,才看出原来……呵,原来那竟是一对鸳鸯……”
    随着他缓缓开口,那作妇人打扮的女子眼中的光便愈发明亮,待到听完最后一句,已是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但那笑容下一瞬却带上了泪意,只听她带着哭腔喃喃道:“果真是你……沈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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