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风流天下之花雕+番外 作者:天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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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难得嘛,看来你对他的评价到是颇高啊……”沈仲玄撒开手放了腕上的鹰,走回屋内坐下,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这些都是他人对他的评价,若要我说,还须接触之后细细估量……不过他也有弱点,就是自视甚高,过于自信,行动力极强,生得一副好头脑,却往往只用上七八分,余下的皆用上乘的身手摆平……这一点到是比之前那些赞颂之辞都要有价值得多,值得玩味啊……”花飞宇抬起头来,望入沈仲玄的眼中。
“你是要我利用他这个弱点么?或是你认为我根本没有半点胜算,才必须使用阴谋?”沈仲玄说着,随手从衣袖上拨落一片鹰羽。
“何谓阴谋?只是铁腕而已!残雪是只猎鹰,你在它脚上系了铁链、饿它三天三夜,它还不是要乖乖被你当作鹊鸟玩赏;对那人,你缺的只是同样的狠心……别说你从未后悔过没有趁他受伤将他一起带回……你算准了他不愿拖累别人,至少在而立之年之前身边不会有女人出现,但白玉堂的出现完全出乎你的预料之外……一步输,步步输,这个时候你还犹豫不绝些什么?容我说句实话,你不想伤他,这绝不可能,与其我们大功告成之日让他将你恨个彻底,不如此时动手,攻心为上,潜移默化,就如同残雪,日久天长便对你产生了依恋,如今你不栓它,它仍然会心甘情愿地守在你的身边……”花飞宇眼波一转,暗中把沈仲玄的神态一一收入眼底,知道自己的话已点点滴滴渗入了他的心。
“攻心为上……好吧,吩咐下去,送张帖子去开封府衙,邀展昭和白玉堂前来一聚。”人,终究不是物件或土地,可以强取豪夺;攻心,却比掠夺更难,何况已经有人先一步叩开了他的心门……
是夜,展昭与白玉堂一起回到开封府衙,才进了门就被一名衙役拦住……
“展护卫,白少侠,白天有人送了这帖子过来给你们。”
“多谢。”展昭点点头,道了声谢,接过那张帖子。
“猫儿,是谁送来的?该不会是要与我们比武的战贴吧?”白玉堂嘴上问着,已经等不及一把抢过展昭手里的帖子,一闪身跃上了屋顶。
“哪有人会无故下什么战贴给我们,世上又非人人都是这般喜好争强斗勇。”展昭纵身追了上去,只见白玉堂正翘了腿躺在瓦上拆那帖子。
“恩哼……猫儿,你这话里有话,莫非是在指桑骂槐,说你白爷爷我喜好争强斗勇?”白玉堂帖子拆到一半,听了展昭的话,立刻跳将起来,狠狠凑到展昭面前问。
“我何时如此说过?你却偏要扯到自己身上去……”连一句话都要睚眦必报,还不承认自己性好争强……展昭看着白玉堂几乎要贴到他鼻尖上那张脸,除了觉得有些好笑,心跳也突地加快了些,不由得连连后退了两步,避开萦绕在鼻端温热气息。
“那你躲个什么,分明是在心虚!”白玉堂一旦气势占了上风,立刻步步紧逼。
“我……”展昭一楞,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若是在片刻之前,他还可以大大方方地说自己此生还从未心虚过;可是现在,他却的确是有几分心虚……玉堂的脸,在月下好看得过分,自己脑中刚刚居然产生了某种一闪而过的邪念。
“猫儿,再退下去,你就要跌下屋去,摔成三脚猫啦!”白玉堂开口戏道,黑眸一转,心下已有七八分明了……若论办案时的心思缜密,自己也许不及猫儿;不过其他人情世故,他不敢说是个中好手,却也比这笨猫多些经验。但好在他还不若他想的那般迟钝,心中亦非平静无波。
“玉堂,莫要再胡闹戏耍于我了,快看看是谁捎来的帖子,可是有什么要事才特意来寻我们。”展昭及时收住脚步,暗自叹了口气,三年以来早有自觉,在这白老鼠面前,惟有“认命”才是上策。
“放心,一定不是急事,否则必定亲自登门……”白玉堂重新坐下,满不在乎地打开那张帖子,细细看过后开口道,“……如此郑重其事,我还当是谁,原来是你那恩公……”
“沈兄?”展昭不确定地问,奇怪沈仲玄这次为何如此认真,特意下了帖子。
“他邀我们几日后月圆之夜过府一聚,饮酒赏花……”白玉堂合上手中的帖子,隐约猜出对方是冲着自己而来,无所谓地笑了笑道,“既然他这般盛情相邀,白爷爷也不好三番两次驳他的面子,就与你一同前往,和他一聚吧。”
“玉堂,无须勉强,你若是不愿,我自会与沈兄解释……”展昭在白玉堂身边坐下,转头看着他道……玉堂生性高傲,若非他看入眼之人,便是皇亲国戚、天王老子也难得他半分薄面,此次轻易答应邀约,想来全是为了他。他欣赏他的肆意潇洒,也最不愿见他受半点委屈。
“无妨,他既是你尊为兄长之人,又是你的恩人,想必也并非平庸凡俗之辈,现下他发了帖子,倒也引起了我的兴趣,前去会会他也好。”白玉堂云淡风清地说完,话锋一转,叉开话题,“猫儿,过来。”
“怎么?”展昭移近了些,不解白玉堂为何突然一脸地神秘,不过那拿着根稻草招呼他的手势还是一贯的戏谑,好象在逗弄阿猫阿狗。
“夜间露重,坐得近些比较暖,我们也好慢慢说话么。”白玉堂嘿嘿一笑,一扯展昭的手臂,两人立时靠在了一起。猫儿身上有股清新干爽的气息,令人安心又平静。
“说些什么?”展昭问道。只觉心跳在一瞬间又快了起来,但随后便渐渐恢复了平和。
“就来说说,你是如何识得那位沈兄的?”既然要去会他,总要搞清他是何等人。
“江湖之上,萍水相逢,既谈得来,就成了朋友……他长我三岁,我们便以兄弟相称,也可算得上是旧时的一位知己……虽然总有些琢磨不透之处,却绝对是位令人敬佩的侠义君子。”习惯了身侧比自己略高的温度,展昭松弛下来,将往事娓娓道来。
“他如何琢磨不透法?”白玉堂用肩膀顶了顶展昭问。
“他不似一般草莽好汉,性情豪迈又不乏谦和有礼,而且学识渊博,似乎家世出身极佳……从言谈之中,亦可以看出他是个胸怀大志之人……此番再见,这种感觉又加深了几分……他仍如当年我们结伴同行之时那样,最好登高远眺;我曾问过他原因,他只道是无甚特别,惟爱将一切尽收眼底而已……玉堂?”展昭说到一半,忽觉肩上一沉,扭头看去,那缠着自己说话的人已不知何时打起了瞌睡,一张睡脸没了醒时的那股犀利,竟显出些孩子气的天真,一如他那颗无论何时都不会被尘俗浊气所染的赤子之心……
※※※
几日之后,月圆之夜,牡丹飘香,主人手持绿玉杯,向来客敬上醇郁的陈年佳酿。几人表面上一片和乐融融,私下里却是各怀心事。喝到半酣,沈仲玄命人抬了琴到花厅,说要为大家抚上一曲,以助雅兴。其余三人则继续一边欣赏一边饮酒,白玉堂微微侧身,在展昭耳边低语道……
“猫儿,那姓花的小子好生奇怪,打从进门起就一直对我们笑得阴阳怪气,不知在打什么主意……”他一袭淡青儒衫,身材清瘦,容貌秀丽阴柔,但走路时步伐稳健轻快,绝非一介文弱书生。
“人家只是笑笑,表示热情而已,不必想得太多,安心饮酒就好,这女儿红还是沈兄特意为你备的。”展昭面上不动声色,轻声安抚道。对于只打过几个照面的花飞宇,除了知道他家与沈兄是世交,二人亦是老友,他所了解的并不比玉堂多。不是没发现他打量他们的目光中似乎含有某些若有似无的东西,说来也的确令人生疑;只是对方若无明显的恶意,他们也没必要主动有所反应。
“你放心,我不会主动惹是生非,只想礼尚往来,也逗他一逗……”
白玉堂垂下眼帘,唇角一勾,浮起一个三分魅惑七分邪气的笑容,看得展昭暗暗心惊,正提醒告他不要胡闹,持杯那只臂上的麻穴已经被出其不意地点中,手一颤,杯中的液体立时尽数倾出,泼进了泥土中,未等他开口,那老鼠已经抢先一步,故作抱歉道……
“哎呀,猫儿,我听沈兄抚琴听得入迷,一时不察,竟碰翻你的酒了,真是不好意思!来,我敬你一杯,全当陪个不是……”
“玉堂,休要在外胡来……”展昭瞪了笑嘻嘻将酒杯送到自己唇边的白玉堂一眼,尽量压低了嗓子,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音量警告。
“叫你喝你就喝……”白玉堂低笑,朝展昭眨了眨眼,耳边听得行云流水般的流畅琴音在一瞬间似乎微颤了下,同时以余光瞟向花飞宇,只见他脸上的笑意蓦的又加深了几分。
“…………”展昭敛了眉,知道若自己不喝,白玉堂必定不肯善罢甘休,难保他不大胆做出什么更加出格的举动,便不再做声,就着他的手将那杯女儿红饮了下去。
而这般状似亲密的光景,看在另外两人眼中,便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了……
白玉堂行事向来惟心而已、惟我独尊,展昭却不是个如此不拘小节的人,若说前次在酒肆中他是未顾及到周围还有他人存在,喝下了白玉堂罚他的那杯酒,那么今日便是公开默认了些什么吗?
沈仲玄继续抚着琴,已与花飞宇交换了几个眼神,琴音亦由清丽悠长、珠坠玉盘的抒情之调转为银瓶乍破、铁骑齐鸣的铿锵弦曲。
花飞宇会了意,招来身后童仆吩咐了几句。那童仆听完,立即快步去了,片刻之后取了一柄镶坠了宝石、颇为华丽的长剑来。他接了剑,自案后起身,向展昭和白玉堂抱拳笑道……
“我等虽非粗鄙莽夫,亦不是一介文人,饮酒赏花固然风雅,有琴无剑却难尽兴,小弟久仰二位大名,不知可愿趁此机会,赐教一二,全当以剑会友,请问意下如何?”
“花公子客气了,赐教不敢当,以剑会友到正合我意……再说沈兄琴艺高超,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我们就切磋一番,以和沈兄。”白玉堂饮尽杯中余下的酒,抓起桌上的雪影就要起身,却被展昭拉住……
“玉堂,点到为止即可,他敢开口,功力必定不弱。”
“猫儿,莫非你对我没有信心?”
“不,只是……”若是平日,他对玉堂当然有绝对的信心,只是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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