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法陷他于不义。
这个纯澈的孩子,接受不了他充满恶意的馈赠。
拉法看天。
怀里的孩子还在哭泣。
他果然是恶魔。
作者有话要说:补完下。
66节 日
声嘶力竭之后,低低的呜咽也终于停下了。
拉法一动不动,保持不让开也不回抱的姿势。
他忽然想起某位父亲说过的话。
小酷9岁了,却像个女孩子一样爱哭。
……
请尽情地哭。
哭够了……请站起来。
拉法望着胸前金色的柔发,感觉到伏在自己腰间的双手变凉了。
“你……走吧。”
少年的声音迟缓而嘶哑。
迟疑一刻,拉法出手打晕了已经浑身冰冷的少年,将他抱起。
坏人做到底吧。
你不要生病啊……
手中的躯体并不厚实,少年双眼紧闭,睫毛纤长。
其实,这孩子长得像天使。
第一次遇见,他还以为是女孩子。
深深叹了口气,拉法抱着酷拉皮卡,加快速度向诺斯拉宅奔去。
下了猛药,不能丢下人不管。
拉法告诉那位叫旋律的女猎人,酷拉皮卡受了刺激,需要仔细照顾。
相貌平平的女子看了他一会儿,点点头。
这孩子容易发烧。在女猎人的帮忙下,拉法把酷拉皮卡安置到温暖的被窝里。准备好热水,陪在床边照看着。
不出他所料,少年再次发烧。
他和旋律轮班照顾。酷拉皮卡睡着的时候,拉法请旋律在隔壁休息,自己看着。每次少年快要清醒,他就退开,让女猎人陪到床边。
拉法给福斯打了电话,告诉他诺斯拉这边的情况很糟。福斯派了几位能干的女士过来帮忙打理妮翁出嫁的事情。至于妮翁的父亲,老诺斯拉,原先似乎很仰仗酷拉皮卡。现在少年倒下,他也茫然地躺下了。
都不让人省心。
电话里,福斯很有兴致地问拉法出现在诺斯拉家的理由。拉法给了他几声苦笑,告诉对方自己会出现在他的婚礼上。
外界都在猜测诺斯拉家族沉默下来的原因。
现在是福斯吞下对方的好时机。
毕竟,老诺斯拉有恃无恐的时候,还是个有些经营头脑的人。
不过……这些都不是拉法需要考虑的。
和福斯派来帮忙的格丝蒂小姐一起在厨房忙活,拉法总被对方好奇地注目,问他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拉法只能对这位活泼能干的女仆笑笑。
酷拉皮卡这边,暂时解决了。
可是……
首领大人那边,会怎样呢……
专门给生病小孩的粥做好,拉法把它盛出来。
不看到这孩子站起来,他无法走开。
跑去解释太可笑。
等你有个态度,再说吧。
……
再赌一把。
押上我珍贵的东西。
告诉我。
值不值。
也很有趣不是么。
拉法端着托盘,推开酷拉皮卡的房门。
信长那天找到他,脸色怪异。
库洛洛合上书,推测对方的来意。
即使侠客不帮忙,信长现在也应该找到锁链手了。
那么,出现这种脸色的原因是……
“团长……陪你睡觉那个小鬼……”腰上配刀,束辫子的人犹豫的重点不在前半句上。“那小子,不知道对锁链手做了什么,我竟然砍不死他。”
……
这样么……
“告诉我具体的事实。”他将书放到一边。
小动物做了那种事么。
库洛洛看着信长远去的背影。
中午的公园里没有别人,和煦的阳光照在他脸上。
温暖的触感。
如同小动物的皮肤。
找你就打手机吗?
他起身,将袖珍本放入口袋,跺出绿色的草地。
酷拉皮卡烧了二天才退,之后安静地在床上坐了几日。
拉法十分小心地躲开他的视线范围。
这两天旋律一直想问他什么,但一直没有开口。
他知道,也许,是时候走了。
这孩子已经平静下来,在想今后的日子吧。夜里也不会在梦中挣扎了。
当晚,酷拉皮卡睡着之后,拉法如常溜到他身边。
开头几天少年发烧的时候,必须抓着别人的手才能安稳睡一会儿。现在好多了,只是偶尔才无意识地寻找他人的温度。
交给旋律吧。
希望你……
自嘲地扯下嘴角,拉法散形,离开了少年的房间。
福斯的婚礼就在明天。
小公子神色平常。
“你来了。”
面对福斯简单的招呼,拉法回以微笑。
“鲁西鲁明天也来。”小公子坐下,丢给他第二句话。
“……是吗……”
“没有什么感想吗?”对于他单独出现,小公子似乎有些在意,略带调皮地歪起嘴唇。
“那很好啊。”拉法拿起银匙,慢慢搅动醇香的咖啡。
“……我很高兴你来。”黑发蓝眼,年轻的家主温雅地笑着。
“是么。可惜我没有带礼物呢。”拉法收回飘走的思绪,对上福斯的眼睛。“你真的什么也不想要吗?我可以为你做点什么呢?”
“拉法,你答应要当我一辈子的朋友,做到这个就可以了。”小公子周身透着闲适,一手架在桌上托住了下巴。
靠坐在桌前,拉法也拿出左手,撑在了福斯的书桌上。
下午的日光并不强烈,若有若无地透过多云的天空落下来。窗帘静静拢在精致的窗框两侧,除却咖啡的醇香,还有阵阵花朵的芬芳。
“福斯,我发现我也有原则。”像是没有经过大脑,这句摸不准是否合时宜的话从拉法嘴里溜了出来。说完,拉法有些尴尬,也有小小的后悔。
“怎样的呢……”福斯歪头看着他,目光并不锐利。
这孩子,也长成不错的家伙了。
拉法没有接对方的话。
时间似乎减缓了流动,在他和福斯之间流连,沿着宽幅的书架探头探脑,像个好奇的孩子。
温暖的空气带着花蜜的甜腻,不停地从窗户缝钻进来。
如果……生活就停留于现在……
如果,时间流逝地慢一点……
拉法放下手,趴到散发着原木清香的书桌上。
“……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福斯起身,走了几步然后过来。一件衣服披到拉法肩上。
“谢谢。你去忙吧。”拉法闭上眼睛。
“……”小公子没有说话,推门出去了。
……
这么好的天气,适合闭目养神。
无论哪个世界的人类,也都会举行婚礼。
坐在典雅华丽大厅的一处角落,束起全部铜色长发的秀丽少年支着端正的下巴,面带微笑,似在全神贯注地观礼。
婚礼的习俗各异,程序却差不多。
智慧生物都分成雌雄两性。
那么,雌雄同体,或者说,单体繁殖的物种,是否因为延续生命形式的方法过于便利才无法发展出智慧?
可爱的矛盾。
拉法抿嘴笑起来,闭上灰色的眼睛。那么,无性繁殖,可以是分裂繁殖……还有别的形式么……
路斯克世界的人,比一般人类形式复杂一点,可以说是接近于“不灭”的存在。而自己这种连精神信息都可以继承的东西,可以说,已经跟“神”没多大距离了。
那么,神也会毁灭么?如果会毁灭,那么神也需要繁殖来延续某种成功的存在形式么?
似乎很有趣。
按照“法则”,系统越复杂,越容易破坏世界的平衡。反而是低级的结构,比如粒子,作为构成世界的本质,才能够得到永恒的特权。
结论……
神大概也无法永恒。
或者说,拥有人格的神,应该是无法永恒的。系统过于复杂。
那么,能够永恒的,果然只有“法则”。
那东西毫无感情,或者人格可言。
那么……
自己真能永恒么?
悖论啊……
难道,可以期望丢掉一切的那天来临么?
或者,也许路斯克并不是个成功向“神”演变的幸运体,而是个偶然的变异体吧。
在路斯克的世界,“神”是现于世上,为人们所知的。
一头亮泽铜发的少年扭头去看一边的高大落地窗。
这个世界,也有“神”么?
按说,相应的管理者,应该也存在吧。
灿烂绚丽的阳光直射进来,带着适宜万物繁殖的温度。
耳廓上出现了另一个温度。
“……”
早已捕捉到那个熟悉的生命波动,安静地等待他的靠近,然后……
“这是首领大人最新的问候方式么?”
“……”用嘴唇轻触他耳朵的人低低笑了一声,并没有退开。“不作任何解释么?”
“你想听么?”
“……”热闹却不嘈杂的婚礼中,无人关注的空隙被身后的人充分利用来跟他的耳朵调情。
“请您回答问题。”拉法用手挡住。
“告诉我。”
某人的声音终于后撤,离开了他的脑袋。拉法转过头,首领大人穿着毫不拘谨,潇洒得体。
“你等着信长的时候,想得到哪种结果?”拉法微笑。
“锁链手的死讯。”一对纯黑的眼睛坦然地看下来。
而且是信长个人行动的结果。拉法完全明白。下巴被托起,他眯眼。“我确实早就知道会是如此。”
“没有解决办法。”库洛洛表情淡然。
没错。即使是现在。拉法偏了偏头,让开某人的手。
“锁链手在这里。”
拉法一顿,顺着某人移开的目光向一边看去。
酷拉皮卡在远远的另一头,没在看这边,脸色有些发白。
拉法移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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