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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风流天下之女儿红+番外 作者:天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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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已在北营外为薛护法备好了快马,有劳了。本王不便在此久留,稍后会有人前来领薛护法出营。” 
 
野利仁荣说罢,转身去了,片刻之后,来了一名毫不起眼的小卒,说是奉了天大王之命前来。 
 
临行之前,白玉堂只低低在展昭耳边道了一句,“小心提防那叫黑炀的巫师,他是楚无咎的手下,那日暗害你的也是他。如若情形不对立刻先逃出营去再说,便是要玩命也不值得死在此种小人手中。” 
 
“白兄尽管放心,一路多加小心。”展昭应过之后,只送了白玉堂到帐外便止住了脚步,以免他人生疑。 
 
白玉堂走后,展昭左思右想,便是他有办法牵制楚无咎,自己也无法阻止野利仁荣的行动,权衡之下,还是决定冒险连夜出营,设法送信给狄青。打定了主意,他立刻写了一封书信,简要说明了李元昊与野利仁荣的打算,以及他们欲利用楚无咎施一箭双雕之计。写好后将书信在身上收藏妥当,又在外袍之下换了短襟夜行衣衫,只等夜深人静之时出发。 
 
晚膳过后,忽听帐外有人说话,听那人嗓音却是野利仁荣。 
 
他来此做什么?莫非是起了疑,有意前来监视他? 
 
想到此,展昭不由得心下一紧,轻手轻脚走到门边,从帘幕缝隙向外看去,只见野利仁荣嘱咐过巡营的兵士们要好生警戒之后便径自朝段司洛帐中走去。原来他只是前来探视。 
 
暗自松了口气,重新静下心来,直到夜半子时,展昭确定周围营帐已全部熄了灯,便将巨阙负在了背上,化做一条矫捷的暗影闪了出去。他事前已做好打算,先到厩中偷一匹快马,再从南门出营。但想不到的是,才出了帐,已有一人等在了外面。 
 
“展兄,长话短说,这封信代我一同交与狄王爷。饶他一命,这是我唯一的请求。马我已替你备好,无双此时已在南门之外等你,如果天明之前无法赶回,就千万不要再踏入此处,否则到了那个时候,我也无力保你。” 
 
此时寒风飕飕,阴冷刺骨,段司洛却散了发髻,只着了一袭纯白里衣站在残雪之中,不必多言,展昭已猜出了几分。但眼前情势紧急,根本来不及再说,他接过那书信一并揣入怀中,抱了抱拳道了声“段兄放心,展某一定带到。保重。”回头片刻不停地向营外奔去。 
 
看着展昭离去的背影,段司洛惨然一笑,生出了几分羡慕—— 
 
英雄侠义,天下风流,坦坦荡荡大丈夫! 
 
世间有情人最难得的是心有灵犀,何况是如此卓然傲骨的两名男子,若非志趣相投、心心相系又怎会走在一起?这样的两人又有谁能真正拆散?无咎机关算尽,以为,能够报复所有的“仇人”,却不知陷得最深、被那些无形的绳索缠得最紧的就是他。 
 
轻叹一声,转身回帐,眼中的泪尚未落下便已被吹干。 
 
再说展昭飞奔出营,途中并未碰上什么麻烦。到了南门外,果然见慕容无双已等在道边, “慕容姑娘,多谢!” 
 
匆匆道了谢,展昭拉过缰绳翻身上马,抬手在鞍后狠狠一拍,马儿立刻嘶鸣一声,扬起四蹄,冲破浓浓夜色向前狂奔而去。 
 
※※※ 
 
寅初时分,延州城下 
 
“吁……” 
 
展昭轻喝一声,在离城数十丈之外的林中带住了马,徒步奔至城下。举头望去,只见城头之上燃了数枚火把,守城兵士个个手持长矛,立的笔直,并未因是夜间而有丝毫懈怠。 
 
此时若是喊开城门再表明身份便要花上一番工夫,之后等人进城赶到大营之中通报狄王爷,非要花上几刻时间不可。而他却是耽误不得,天明之前必须赶回夏营监视敌军动向,与玉堂那边也好相互接应。 
 
这当中厉害他出发之前便已考虑清楚,因此除了背负宝剑防身,还带了前日阵前白玉堂所用的那把硬弩。归营后玉堂一并带入他帐中,刚刚并未随身带走。不过这硬弩一看便知是关外羌人所制,射程虽远,却颇废臂力,要将它拉满已是不易,何况还要对准那高高的城墙,既要送到又要保证不伤到人,这就更是难上加难。 
 
展昭想自己背后带了伤,一次将弓张满之后便必定无力再做二番尝试;将两封书信在箭上绑了之后,他复又抬首目测,瞄准城头上的一处死角,猛然提起气来,张弓搭箭,五指一松…… 
 
稍忽之后,城上乱了起来,展昭知道目的已然达到,不等兵士们奔回向下查看,人已迅速融入一片浓黑之中去了。 
 
※※※ 
 
卯正,西夏大营 
 
临近日出,营中兵将们已经纷纷起身,沉沉睡了一夜的野利仁荣缓缓睁开双眼,感到头部仍然有几分昏眩。拥被坐了起来发现自己未着铠甲,猛的侧过头看到段司洛合衣趴卧在桌边睡着,昨夜的记忆立时全数回到脑中。 
 
额济纳派了他身边那小丫头来邀他到帐中,说是要他的伤处需要换药。他原本也想乘机监视那薛护法走后这泽琰会有什么动静,就早早过来,还备了些酒藉故留在额济纳帐中与他对饮闲聊。之后却不知怎的,一向千杯不醉的他竟糊里糊涂地倒了下去,一合眼便是一夜。 
 
想到此,他突然叫了声“不好”,连忙披了甲胄冲出帐外,奔至展昭帐前,唤了一名兵士进去查看。那兵士进入之后,只听有人沉声问道,“你有何事?” 
 
“这……小的不是这营的,前来寻人不想却走错了帐,还请这位大人恕罪……”那兵士倒也还算机灵,竟胡乱扯出个理由,转身溜了出来。 
 
“他可有何异样?”尽管亲耳听到人在帐中,野利仁荣心中却仍存有疑虑,将那兵士拉到一旁问道。 
 
“并无异样,他尚未起身,披头散发的,看小的突然进去便立时恼了,瞪人的神情好生凶狠!着实可怕!”那兵士战战兢兢道。 
 
“好,没事了,你去吧。”野利仁荣摆摆手放那兵士去了,既未发现异兆,自己也只好暂且举步回返段司洛帐内。 
 
见野利仁荣终于放弃去了,持剑靠在帐门边的展昭这才松开了紧咬的牙关,背后的激痛又涌了上来,伸手摸去,衣衫已被透出的鲜血濡湿了一片。 
 
※※※ 
 
野利仁荣回到帐中时段司洛已醒了过来,态度仍如往日一样如风般轻柔冷淡,开了口,也只是问他昨夜饮多了酒现在可好,然后吩咐正在整理床上的无双将熬在火上的醒酒汤倒了一碗端给他。他默默接过那醒酒汤喝了,正想多说些什么,眼帘抬起的瞬间却不经意地瞄到了他颈边露出的几点淤痕。目光一沉,他心中已经明了,昨夜醉后朦胧间的一切并非梦境。 
 
“无双,你先去吧,本王有些话要单独与额济纳说。” 
 
“是。”无双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从野利仁荣看段司洛的眼神中她便可肯定,他绝不会伤他。 
 
“有什么事?重要到连无双也不能听?” 
 
段司洛转身淡淡一笑,却想不到面前之人一言不发,突然伸出双臂将他拥在了怀中,“额济纳,忘了其他,此战之后,与我回兴庆府吧。” 
 
“好,原本我也无处可去,回去后正好去拜祭母亲。”段司洛轻轻叹道。这一战结束之日便是尘埃落定之时,他也就再没有什么牵挂了。 
 
“我与你同去,涵绋夫人的墓上,我与母亲年年都去拜祭。若没有她,我也无缘与你相识。”野利仁荣低语道。额济纳心中仍有李昶恺,但不管他昨夜是出于何等目的献身与他,到了此时他是万万不会对他放手! 
 
“是啊……”人与人相识便是缘……只是不知是良缘还是孽缘……段司洛若有所思地喃喃应道,此时却有个意想不到之人闯了进来。 
 
野利仁荣闻声正欲质问来人,回了头不禁一愣,忙屈膝跪倒,“叩见皇上。” 
 
“平身吧。你前几日受了伤,朕只是想来探探你可好些了。方才去帐中寻人不见,有人说你在军医这里,此刻见你无事,朕也便放心了。” 
 
李元昊上前扶起野利仁荣,其间只用眼角余光扫过段司洛,并未多言。野利仁荣却心知肚明,他这是有意前来提醒他某些事实,而且他生性多疑,极有可能是对他产生了某种程度的不信任。只是他并未隐瞒额济纳入营一事,不知他为何平白无故疑虑起来。 
 
“多谢皇上关心,适才臣只是前来换药,伤势已经好了许多,再过几日便可痊愈了。”野利仁荣边想边答道。 
 
“如此甚好,朕可决计少不得你这个左膀右臂啊!既已换好了药便随朕一同去吧,朕正有些军务要与你商议。”李元昊笑着说罢,率先走出帐外。 
 
野利仁荣见状不敢多耽搁,也立即跟了出去。 
 
待二人走远后,段司洛才放心来到展昭帐内。这时,慕容无双已经重新为展昭包扎过绽开的伤口,并将染血之物全部丢入火盆焚毁。 
 
“主上。” 
 
慕容无双见段司洛进来,正要开口请他放心,展昭却突然向两人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用眼神指向帐外。 
 
段司洛马上会意,转头看去,果然在帐幕被风微微吹开一条缝隙的瞬间发现一个人影。目光霎时一冷,他人已移到了门边猛的掀开帘幕。那偷听之人动作倒也算是极快,不过段司洛还是在他腾身而起遁去的一瞬认出了他的身份:那身特殊的巫师衣袍,是黑炀。 
 
“玉堂临行之前曾提醒我提防此人。他虽是被派入此处,可是看来却似乎与各方都有关联,其真正身份与目的实在令人琢磨不透,不得不生疑。”展昭敛了眉道。 
 
“嗯,我也会特别注意此人。没毛鼠废了他的手却未杀他大概也是看出他的身份特殊,尚有可以利用之处。他当日没有立刻向李元昊和野利仁荣揭穿你们二人的身份定是也有他的顾虑,我们只须小心防范便可。” 
 
“嗯。”听了段司洛所言,展昭点了点头,又道了声“多谢段兄、慕容姑娘。”,心中已经开始另做考虑。 
 
段司洛只求保楚无咎一命,现下也只能采取守势;而他面对的是大宋江山、国家忧患,必须采取主动攻势,积极寻求破敌之法。 
 
※※※ 
 
且说白玉堂连夜赶回楚无咎营中,入了帐后冷道了声:“野利仁荣有书信给你。”,待他伸手欲接时,递到面前的却是寒光湛湛的雪影。 
 
“玉堂,你为何突然如此?”楚无咎堪堪闪过之后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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