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越苏之再续前缘+番外 作者:江七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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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越有些自责,不该放屠苏一个人在屋子里的,他当然知道屠苏心思敏感,却不想一个小小的雪娃娃竟让屠苏生病了。
该死,说好了要保护他的。
陵越在屠苏床边照顾他到半夜,见屠苏的热度稍稍退了下来,一时放松心神就睡了过去。
丑时,刚睡过去没一会儿的陵越被手里的热度惊醒了,怕屠苏会半夜醒来,他一直握着屠苏的手,此时他手里的那只手滚烫灼人,竟比傍晚时分还要烫。
陵越抬头看看屠苏的脸,此时屠苏双颊烧的通红,身上却没有一丝汗,嘴里直嘟囔着“师兄好冷。”
陵越怕他再烧下去烧坏了脑子,起身去寻酒,刚一转身,握着屠苏的手就被屠苏紧紧反握,陵越无奈,凑近屠苏耳边情深安慰,“屠苏乖,师兄要出去找东西,屠苏先放手。”轻轻掰开屠苏的手指,转身出去。
屠苏此时烧的浑身难受,脑子也不甚清晰,只听见师兄对自己说,“出去,放手。”屠苏的梦境里就出现了陵越弃他而去叫他放手的画面,一遍一遍,脑海里回荡着“放手”两个字。
怎么办,师兄,真的不要屠苏了。
陵越端着一坛酒回来的时候看到原本平躺在床上的屠苏又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缩在被子里,陵越上前扳过屠苏的头,感觉到满手的湿润,开始他还以为是屠苏终于发汗了,等到他把屠苏的身体转过来时,才看到他的小师弟,此时泪流满面,大量的眼泪从那双紧闭的眼睛里流出来。
陵越只当他是烧的难受,拧了帕子给他擦了擦脸,“这么大的人了,生个病还哭。”
运起火灵将桌子上的酒热了热,开始用手沾了酒给屠苏往身上擦,他不敢把被子整个掀开,就先将屠苏的一条胳膊从棉被里拿出来,小心的用酒擦拭,然后是另一条,然后是腿,给屠苏擦身体的时候,陵越将手伸进被子里,解开屠苏的中衣在被子里给屠苏擦身。
等到给屠苏擦完了身,陵越也忙出了一身汗,到外面简单的清理了一下,回来又在被窝里给屠苏换了一身干净的中衣。便再也不敢睡,守在屠苏身边。
第二天清晨,陵越摸了摸屠苏的额头,温度降下来了。陵越悬了一夜的心稍稍放下,想着或许一会儿屠苏该醒了,他起身去厨房给屠苏准备了一些粥食。
陵越回来时看到坐在床上的屠苏正有些好奇的看着他,他弯了嘴角,将碗放下,伸手又摸了摸屠苏的额头,拿自己的额头与他的额头相抵,“恩,总算退烧了,你昨晚要吓死我了。怎么这种眼神看我,师兄知道错了,昨天是师兄不对,师兄下次肯定堆一个可爱的屠苏出来好不好。你刚醒,饿了吧,咱们先吃饭,等会儿师兄给你剥栗子吃,你就原谅师兄吧,好不好。恩?”宠溺的语调,温柔的话语,陵越期待着他那心思敏感的屠苏能原谅他。
“你是谁?”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传到陵越耳朵里,使得陵越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那三个字使得刚刚看到屠苏醒来而高兴的陵越此时如坠冰窖。
彻骨的寒冷,瞬间侵占了全身。陵越感觉到周围的空气瞬间稀薄起来,有些让他透不过气来,眼前一片昏暗,只留屠苏模模糊糊的影子。
谁来告诉他,他陵越到底是欺师灭祖,还是为祸人间,老天要如此对他,对他如此惨无人道。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他陵越,竟连刍狗都不如。
☆、第二十八章 忘记
“你是谁?”屠苏见眼前的人呆呆愣愣也不回答他,又问了一遍,陵越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我是陵越,是天墉城的掌教,你,还记得你是谁么?”
屠苏闻言低头思索了一会儿,重新抬起头看向陵越,有些委屈的摇了摇头,陵越叹了口气,算了,忘了就忘了吧,大不了从新开始。
“你叫百里屠苏,是这天墉城的执剑长老,是我的嫡亲师弟,也是,我的妻子。”
“妻子?可我是男的啊。”屠苏听到妻子两个字有些疑惑,自己无论从哪里看都是男的,怎么会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妻子?
“你我自幼一同长大,心生情愫,自然而然就成亲了。”陵越有些气馁的接受了屠苏失忆的现实,转身端过粥递到屠苏面前,“你昨夜生病发烧,今天早晨就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你先吃早饭,我一会儿带你去看大夫。”
天墉城里是没有大夫的,习武之人身强体健鲜少伤风受寒,即使受了风寒抗一抗也就过去了。受伤了,大家都会一些基本的处理伤口和包扎,所以天墉城是不需要大夫的。
吃过饭带着屠苏出门,刚打开门就撞见从外面回来的白烨和瑶歌,简单打了招呼,白烨就发现屠苏有些不对,似乎有些,怕他。
“屠苏这是怎么了,怎么躲在你身后不出来?”瑶歌好奇的看着一直躲在陵越身后的屠苏。
陵越将屠苏的状况简单的同他们两个说了,两人大呼奇怪,前一晚还好好的,发了烧睡一夜,把记忆烧没了?
“我给他看看。”白烨伸手把上屠苏的脉搏,开始屠苏还有些抗拒,想努力的缩回手,白烨一句,“陵越大师兄的话你也不听了吗?”屠苏小猫咪立马安静下下来。
即使是忘了,那深入骨子里的依恋也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屠苏有些紧张的扯着了陵越的袖子,陵越见他这般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抚。
“似乎他身体里有一些幻术遗留下来的影子。”白烨摇了摇头,他是什么时候中的幻术?
幻术?难道是在密道里,在密道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屠苏不愿说,他也就没强迫,现在想来,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能知道是什么幻术么?”
“是魅术。魅术是一种比较复杂的幻术,一般幻术展现的都是记忆里原本就存在的东西,而魅术能挖掘出人潜意识里害怕的东西,加以修饰与夸张,中了魅术的人一般都逃脱不掉被永远留在幻境里的危险,真不知道屠苏是怎么逃出来的。”白烨有些佩服眼前这个少年模样的男人,“魅术最大的特点就是能轻易的寻找出受术人心灵上的缺口,从这个缺口窥见人心里最在意的事情,然后加以特殊的手段呈现在人的面前,真实的画面,真实的声音,如此真实的一切,将受术人心里的恐惧扩张到无限大,在精神上击垮他,摧残他。”
“屠苏他还能记起以前的事情了么?”陵越有些难过,屠苏究竟害怕什么东西,他心里那道缺口是什么。
“不得而知,也许很快,也许很久,他现在应该是自己封存了记忆,不想想起来,你强迫他也没有用的。你不是一直想带他下山隐居,出去转转也好。”白烨看着眼前多灾多难的两人,哎,好事多磨。
除夕前,陵越带屠苏下山隐居。这次,玉泱没有说些什么。
山清水秀的江南,即使是冬天也不太冷,江南的雪几年才下一次,今年,陵越有幸赶上了。
一大早起来就看到外面下雪了,陵越站在窗前有些发呆,若是,那天自己堆的是屠苏,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
“师兄。”屠苏睡得迷迷糊糊的从被窝里坐起来,看见陵越在窗前发呆,试探着叫了他一声。
“醒了?今天师兄带你去集市上。”陵越坐在床边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紧紧裹住屠苏,江南虽不冷,早晨也还是有些凉,屠苏又刚醒,不能不注意。
听到集市,屠苏的眼睛亮了亮,有些期待的蹭着陵越的肩窝,“听师兄的。”两人前几天刚搬过来,还不是太熟悉周围的地形,今天带屠苏出去转转,好叫他以后自己出门不要丢了才好。
快过年了,街上卖的都是些年画,对联,以及炮竹烟花。
“喜欢什么?师兄给你买。”陵越将屠苏放在自己里侧护着,怕来来往往的行人碰到他,他知屠苏一向不喜欢陌生人的碰触。
买了些果蔬,炮仗烟花,对联福字,陵越见买的差不多了,准备带屠苏回去,就看见屠苏在一个面人摊前站住了脚,定定的看着那一个个憨态可掬的小面人,“想要么?”陵越充满笑意的声音传进屠苏耳朵里,屠苏转头看了看身边的男人,“可以么?”
“只要你想,无论什么,我都给你。”暧昧不清的话语成功的让屠苏红了脸颊,不再看陵越,转头对着老板说,“捏一个他。”
“好嘞。”街上弥漫着喜庆的气氛,每个人都笑容满面,面带红光,劳累了一年,在这几天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联络一下亲人之间的感情,一年中没有什么日子比过年更让人期待的了。
不一会儿,一个酷似陵越的面娃娃就递到了屠苏手上,屠苏左看看右看看,皱了皱眉,向老版要来竹签,在刚做好的面娃娃眉心上刻了两道痕迹,“这回就更像了。”屠苏举起小人儿放在陵越脸测,看看陵越,又看看小面人儿。那模样好不俏皮,屠苏端详了一会儿面人儿,只觉得有什么从脑海了一闪而过,也是这样白色的世界,自己的面前也有一个酷似师兄的可爱娃娃,屠苏想努力想起来,只觉得剧烈的疼痛在脑中炸开,逼的他不得不蹲下身子来抵挡这恼人的疼痛。
陵越看刚刚还笑的欢喜的屠苏此时蜷缩成一团蹲在地上表情痛苦,心下一惊,不顾大街上那么多人看着,一手环住屠苏的背,一手穿过屠苏的膝弯将人打横抱回到住处。
☆、第二十九章 沉睡
陵越坐在床上,怀里的屠苏蜷缩着,颤抖着。陵越指间抵着屠苏的眉心缓缓注入真气。
“师兄,别走,我怕。”听见怀里屠苏小声的呜咽着,陵越一震,他的师弟从未说过怕这个字,即使小时候全族被灭,即使明明怕黑却固执别扭的等着自己去发现,即使,灰飞烟灭,屠苏都没有说过怕。
“别怕,师兄在这儿。”收回放于眉心的指间,下巴轻轻抵住怀里人的发旋。
“别怕,师兄不走。”双手紧紧的箍住怀里人。
“别怕,师兄爱屠苏。只是,屠苏可不可以记起屠苏一点点呢。”陵越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眼泪顺着两颊往下淌,滴在屠苏的头发里,消失不见。
明旭已死,如果屠苏不说,陵越将永远不知道那日屠苏在环境里看见了什么。
可恶。
自那日屠苏昏迷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陵越每日都在屠苏床边与他说话,试图唤醒屠苏的意识,可一切徒劳。
年关将近,江南繁华,街上火红一片,叫卖声不绝于耳,一切都那么喜庆,每个人都期待着新年的到来。
陵越不吃不喝的坐在屠苏床边三天,外面的繁华与他无关,他只要屠苏能醒过来。
屋里冷冷清清,丝毫没有过节的气氛,前些天和屠苏出门买的年货还堆在角落里,连封条都没有拆开。
陵越就那么温柔的看着屠苏,“屠苏别怕,一会儿师兄会进到屠苏的梦境里看看当日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师兄不是想窥探屠苏的记忆,师兄只是想保护屠苏,若是有人欺负了屠苏,师兄定然让他知道这么做的下场。”
陵越逼出元神进到屠苏那日的幻境里,他这几天都在准备这个术势,每日坐在屠苏床前为他输入灵气为的就是自己能更容易进入屠苏的脑海里。
陵越眼前一花就看到面前一扇一扇的门,每一扇门都缠满了锁链,锈迹斑斑,这是,屠苏不愿意想起来的事情?
陵越一扇门接着一扇门的查看,都被锁上了,陵越试了试能不能强行把锁链劈下来,他不信,屠苏将所有的记忆锁的那么牢固。
突然耳边传来小孩子的笑声,陵越闻声寻到一扇精致的木门,门上依旧有锁链,只是松松垮垮,没费什么力就拨弄下来了,陵越定了定心神,推开那道传来欢声笑语的门。
“哈哈哈,师兄好笨,哈哈哈。”幼时的屠苏团了个雪团趁着陵越不备塞进他的衣领里,看着陵越被雪惊了一下的表情,屠苏圆鼓鼓的脸上明晃晃的出现了一个小酒窝。
渐渐地,屠苏不笑了,因为他看见师兄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师兄他生气了?一定是,师兄从来没被别人捉弄过,今天是自己过分了。怎么样能逃避惩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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