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江湖后传 作者:剪云暮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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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大踏步的走了进去,只见酒店虽小却甚是干净。
“掌柜的,什么酒这么香,快斟一碗上来!”他学的四川口音惟妙惟肖,连他自己也禁不住暗暗好笑。
“来了,”小二利落的甩过一个手巾帕子给风尘仆仆的他擦脸,然后把一个粗瓷的白碗端了上来,那碗中之酒色泽碧绿,浓似乳汁。“好香,”令狐冲一口饮下,“这就是洞天乳酒吗?再斟三碗上来!”
“客官,有新煮的白果鸡,要不要来一只下酒?”
令狐冲点点头,片刻之间,一大碗香喷喷的白果鸡和三碗碧绿的洞天乳酒便端上了桌子。连日的奔波真的太需要滋补一下了,令狐冲大快朵颐,吃的甚是畅快。
门帘突的一挑,从门外走进来一位女子,她显然是当地人士,脸依照青城山附近的风俗严严的蒙着,头上还戴着一个斗笠,身后是一只竹篓,竹篓中是一个周岁大小的孩子。
令狐冲眼睛一热,险些堕下泪来,广陵,现在也该有这么大了罢?
(列位看官此时可能会说作者猪头,但是,想像一下,明朝中叶,交通不便,从洛阳到西蜀不知几千里也,反正偶是懒得去查地图,令狐冲走了足足有九个月哈!
奸笑,令狐蜗牛。)
那孩子看见令狐冲,乌溜溜的大眼睛中扑出了笑意浓浓,“爸爸!”她乍着小手叫了起来。
女子用低低的声音呵斥了几句,随即吩咐来一只白果鸡。她离开令狐冲远远的坐着,但是地方就是那么小,令狐冲还是能感觉到小孩子的眼睛不住的在他身上转。
那女子极其细心,令狐冲看见她把鸡肉撕成小块一口口喂到孩子口中,自己却舍不得吃上一口。不禁看得出了神。
突然一道匹练似的剑光向他斜斜飞来,他一惊,下意识的把手中的酒碗向前挡去,那剑光却只是一荡,又悠然回去。
但见对面的女子已经摘了斗笠和面纱,玉颊如雪,却是林平之。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令狐冲咬着牙想要冲上去,但一见俯在林平之怀里的广陵,只好乖乖的呆在原地不动,他目眦尽裂,低声问道:“林平之,你想怎么样?”
林平之微微一笑,亲了亲广陵白胖的脸蛋曼声长吟:“金天有青庙,松柏隐苍然。”他把一锭银子放到桌上,转眼间便不见了踪迹
令狐冲一怔,想要去追却不知从何追起,就在他心乱如麻的时候,掌柜的施施然走了过来收拾桌上林平之剩下的碗筷,口里自言自语:“往常这个时候,青城山上道士们都敲钟了,怎么现在还不响?”
令狐冲一惊,迅速丢下一锭银子,飞一样的跑上了青城山。
不出所料,青城派大厅中是横七竖八的尸首,令狐冲叹息一声,掩面而去。
“金天有青庙,松柏隐苍然。”他反复念着这个诗句,虽然他读书不多,但自幼生长在华山,也知道这首诗是五代诗人刘长卿咏颂华山的绝句。看来下一步林平之要下手的门派应该是华山了,令狐冲匆匆向华山赶去。
☆、六、奏鸣曲
作者有话要说:
六、奏鸣曲
整整三年,林平之的名字如同瘟疫席卷了整个武林,洛阳、青城、华山、泰山、嵩山处处都留下了他血腥杀戮的身影。令狐冲三年来几乎目不交睫,但每次追杀林平之却仅仅晚了一步。
下一步林平之会去哪里呢?他想起了嵩山血泊中林平之留下的两行大字“岩峦叠力重,诡怪浩难测”。便翻遍了所有的诗词集子,终于查出来是唐代诗人贾岛描写恒山的诗句。令狐冲心中悲愤,知道林平之将要对恒山下手了。
果然,到了恒山脚下,静悄悄的浑不似往日恒山别院的喧嚣,咬紧牙关推开门,是横七竖八的尸首。
无声的把大门合上,令狐冲几乎是爬着上了前往恒山尼姑庵的台阶。愈近山门,血腥味就愈浓,当他打开大门,仪清、仪和的尸首便滚了出来。他合上了二人不瞑的双目,挺身向前走去。
死了,全都死了,令狐冲下意识的在尸体中寻找着仪琳,突听角落里低低的啜泣,他展目观瞧,仪琳怀里抱着一个死去多时的男人,那人正是田伯光。
“仪琳!”令狐冲茫然的抢上几步,想要问什么,却不知从何问起。
仪琳擦了擦眼泪,挺身站起来来,她的声音中有着不同寻常的沉毅:“令狐大哥,带我走吧,我会在你身边,和你一同杀死林平之这个妖人!”
许久许久,令狐冲把目光萧索的从满地狼藉的尸首前移开,转向被风吹的吱呀作响的门外无尽的苍穹。他缓缓的开口:“入土为安,先埋葬了大家再从长计议吧!”
几天后,恒山脚下起了无数的新坟,令狐冲一身镐素,默默的站在坟前,聆听着仪琳如梦如幻的讲述。
“那厮进得门来,我和师姐师妹正在吃饭,只见他手里怀抱着一个三岁大的小女儿,秦师妹猜到了那是广陵,便飞跑上前说道:‘林平之,你杀了人家的母亲,霸占了人家的孩子,要不要脸?’
那厮却只是低头对广陵笑,口中说道:‘广陵,义父给你杀了这个人,你看看威不威风?’
众位师姐师妹都是心生警惕,拔剑在手,把秦师妹围在当中。就在此时,广陵拍手笑道:‘义父,快点杀了她,我从一数到十,如果你杀不了的话,长大了就得和我结婚。一、二、三、四、五……’她竟然快速的数了下去。
那厮拧了拧广陵的鼻子,笑道:’小丫头,看你输还是我输!’
我看见一道血箭从秦师妹胸口射出,林平之似乎站在门口没有动,‘九!’广陵的口中只数到九,他笑着捏了捏广陵的鼻子,(汗――,广陵,今后你没有高鼻梁可表怪我)‘小丫头,你输了。’
‘我不依,’广陵噘起了红润的小嘴,她乌溜溜的大眼扫过厅中的人众,‘义父,我要你把她们全杀了!’
林平之的剑光仿佛和他的笑容一起绽放在整个大厅,我看见身边的师姐师妹纷纷倒下,我无力的挥动着宝剑,可是从心底都知道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
渐渐的恒山的弟子只剩下了我一个,林平之尖细的声音仿佛把我的耳膜撕裂,‘你不是和令狐冲交情最深吗,就让你多活一会!’就在这时候,两扇大门被无声的打开了,一个人背着光站着,我看不清他的脸。
‘田伯光,恒山别院我放了你一条生路,这时候你过来,是来送死的吗?’
不可不戒冷冷的一笑,同样是尖细的嗓门,‘你当时说,同病相怜,真是不假,你和我都没有一样东西,你放了我一条命,现在,我来和你作个交易,一命换一命,我自戮于此,你放了我师父如何?’
林平之晒然一笑,‘凭你,也和我讲条件,要知道,只有强者之间才能互相讲条件的说。’
不可不戒突然下跪,他的脸对着林平之,我看不见任何表情,只能听见他语气中的沉重:‘我知道,我没有任何优势,只求你看在同病相怜的份上放过我师父!’
林平之只是笑,并不答话。
突然,田伯光从靴筒里抽出一把短刃用力刺入了自己的胸口。我大惊,急忙跑上前去,抱住田伯光喊道:‘你怎么这么傻?’
田伯光没有回答我,只是把垂死的目光转向了林平之,我看见林平之也不禁动容,他缓缓的说:‘你便放心去吧,我答应了你就是!’
广陵说:‘义父,一点也不好玩,我要你给我买糖葫芦去!’
‘好,义父什么都给你买!’无限纵容的声音逐渐远去。
我没有看他们,因为我知道,只要看一眼就会辜负不可不戒换给我的生命,我抱着他,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却是一脸关切溢于言表。
他的尸体渐渐冷下去,我突然感到这个秋天是格外的冷。”
仪琳讲述完了事情的经过,令狐冲极目天边无穷无尽的苍凉,叹息一声,“杀了恒山派,武林中似乎再无人可杀,天下之大,又到哪里去寻找他报仇呢?”
“我知道他在那里!”自信的声调仿佛在夕阳影里划下了一道金色的弧线,令狐冲从未听过仪琳如此自信的语调,不禁向她看去。
“没有人杀了,那么叶落归根,林平之会去哪里?只有他的故乡,福建!”仪琳现在已经不是初见令狐冲时候那般羞涩和腼腆,也许是同门的惨死,也许是岁月的雕琢,她的全身都散发着一种别具一格的魅力,她真的是很美丽的。令狐冲不禁呆了呆,半晌才讪讪的说:“仪琳,你真是长大了!”
“人都会长大,都会变,不是吗?”夕阳影里,仪琳的表情甚至是悲哀的。
一群乌鸦从远远的丛林中飞起,越过二人的头顶飞到天空深处去了,二人都感觉清冷的空气在四周似乎变成了化不开的铁幕。直到一声叫喊打破了这沉寂
“令狐冲、仪琳!”
令狐冲抬眼望去,原来是不戒大师,只见他风尘仆仆,身后跟随着一个黑衣老妪。
“爹爹、娘!恕女儿不孝了”仪琳似乎在强忍着眼泪,“我要跟随着令狐大哥,杀了林平之那个妖人!”
不戒大师的脸笑成了一朵花,“好女儿,去吧!”他本是个口无遮拦的人,心中有什么就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反正圣姑也死了,你们两个孤男寡女一起上路不方便,不如成亲好了!”
整整三年,岁月的沉积似乎是最好的伤药,当初彻骨的伤心已经在时间的侵蚀下慢慢变淡。令狐冲也知道仪琳对他的心思,这几日朝夕相处更是处处感到了她的体贴和柔情,他偷眼向仪琳望去,夕阳下她半边容颜绝美的仿佛佛樽中的观音,不禁怦然心动。
却听得仪琳斩钉截铁的说:“我和令狐大哥,今生今世都不可能!”
令狐冲一惊,霍然抬头向她望去,只见她双目中饱含着无尽的悲伤:“女儿这条命是田伯光给的,我已经在他的尸体前发誓,这一生便许给他了!”
她定定的凝视着新起的坟头,“我是田伯光的未亡人!”
☆、第 7 章
作者有话要说:
七、回旋曲
四个人周围似乎围绕着浓的化不开的尴尬,良久良久,令狐冲才干咳一声,打破了这难堪的沉寂,“广陵,她,怎么样?”
“她还是更象盈盈一些,很美丽!”
又是一片沉默,哑婆婆上前抱了抱仪琳,用怪异的声音说:“你走吧!”
单身男子和妙龄女尼一路同行真是有诸多不便,仪琳还了俗,与令狐冲假扮一对小夫妻踏上了去福州的旅途。
福州,真的很繁华。
令狐冲笑着对仪琳说:“找人倒是不急,反正他是在这里,但是现在咱们的盘缠是全花光了。”
仪琳道:“那咱们怎么办呢?这样,你会作什么?”
令狐冲抓抓头,掰着指头算计,“陕西的羊肉泡馍和烧烤我都会做,这样,开一家西北风味的饭馆好了!”
令狐冲以独孤九剑作为技术资本向福州市中国商业银行贷了一笔款子,二人开了一家西北饭馆,由于他独特的风味和特色,开业没几天便宾客盈门,令狐冲很快便还清了贷款,饭店逐渐步入了正轨。
有时候令狐冲在柜台后数着叮当作响的银子和铜板,偷眼望着腰肢轻盈在店里忙活的仪琳会想,如此这般在福州做个大款也挺好。但仪琳似乎对自己很是冷淡,唉,过去的阴影只有靠时间来冲刷了。
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听见店外一个柔嫩的声音:“义父,我要吃这里的羊肉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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