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入夜 作者:zsの伊雅/翡冷/令伊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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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吉士轻轻一笑:「他的危机感来源於那张光盘而已。」
尽管贝拉米出了名的桀骜不驯,在刑罚面前也只能听从指挥。他点头表示明白香吉士的行动计划,後者满意地点了点头,刚要起身,被一直沈默的艾斯按住肩膀压了回去。
「等等,你还要见一个人。」
不等香吉士露出困惑的神态,一个男人恰好推门而进。他有著棕黄色的短发,带著一副墨镜,身材高大魁梧。香吉士看著这个男人摘下墨镜,他的左眼处有一道很明显的刀疤。与索隆胸前的那道相同,只是短小许多,皮肉外翻已成定局,想是多年前受的伤。
「寇砂,好久不见!」
艾斯走上前义气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名为寇砂的男人淡漠地笑了笑,拉张椅子在香吉士身边坐下。双手十指交叉合於膝上,一副沈稳老成的模样。但又透出市井混混的痞子气,尤其是那双眼睛,充满不羁的笑意。
「这位是缉毒组的寇砂,有丰富的卧底经验,可以协助你的行动保证你的安全。」
香吉士想说「多个人多份麻烦」,但是艾斯的脸上写满了「我不放心」。到口的话最终被咽了回去,他对寇砂伸出手:「香吉士,合作愉快。」
寇砂露出标准的痞子笑,眼里却又流露出英气,握住香吉士的手:「寇砂,同愉快。」
复杂的男人,痞气与英武并存。天生的卧底,让敌人分不清楚虚实,可以随意展现自己的任何一面,艾斯这个合作夥伴选得极为合适。
「那麽最终交代一下行动步骤。」艾斯清清嗓子:「香吉士做为不小心被擒到的线索,由落魄的贝拉米绑去做为礼物送给克利克。寇砂几个月前被贝拉米从贩卖人体器官的黑社会组织中救出,从此一心一意效忠於他。」说到这艾斯环顾在场的三个男人:「──都明白自己的身份了吗?」
齐刷刷的郑重其事的点头。
「好!我们准备行动!」
※
这场戏的苦主毫无疑问是香吉士,为了追求逼真的效果不让克利克有怀疑的机会,他必须负点伤才能体现出「擒来不易」。可是这个伤谁来制造?贝拉米?比起被混蛋所伤,还不如一脚解决他。寇砂?刚认识连两个小时都不到,想也知道不可能。
最後选择的范围骤然缩小,没有悬念地定在艾斯身上。
「你让我打你?」艾斯的语气反问多於疑问,似乎觉得这个决定草率得异想天开。
香吉士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难不成让我自己来?」一使不上劲,二也不可能对自己下重手,就和自己掐不死自己一个道理。
「好吧──」艾斯握紧拳头,拳风热辣辣地擦过空气,重重地击在香吉士的右颊。
「唔!」嘴里立即充满一股甜腥的气息,香吉士身体後退几步扶著椅背稳住。抬手擦擦嘴角,鲜红的血滴衬著白皙的皮肤分外醒目,他笑了笑,开玩笑道:「你这是公报私仇。」
「这还算比较轻的了,我现在最想把你堵在角落里痛打一顿,让你发烧的大脑看清楚现实!」
艾斯说这番话时眼里丝毫没有玩笑成分,香吉士知道他的话还有後文,不语等待。
果然,短时间的静默艾斯重又开口:「杀手和平民,尤其是曾为特警组的警察──」他吸气,加重字音:「是不会有任何交集的。你看清楚香吉士,你和他是不会有结果,你会被他拖累至死!」
燃著的烟因为刚才的攻击滑落在地,香吉士又点了一根。对於艾斯的问题仍然选择不答,反正答案早已心中有数,也没必要跟别人解释缘由。他对贝拉米一歪头,潇洒地说:「来绑我吧!」
绳子缠著手腕在背後绕了三结,贝拉米不愧对「鬣狗」称号当狠则狠。绳结紧勒住脆弱的静脉,双手稍微动一动,破损的皮肤就会有鲜血淌出。粗糙的麻绳摩擦手腕锥心地疼,香吉士硬是忍著一声未吭,只是沈重的吸气。
只有把戏演真,才能顺利执行预定的计划。不管多苦也必须咬牙撑住,此时若是泄露出一丁点的破绽,都会导致全盘皆输。到那时不仅是自己很难保全,连寇砂艾斯以及所有参与此事的警员也会受牵连而陷入危险的境地。
出了警局的後门,香吉士便被粗暴地押解到一条僻巷,塞进一辆全新的黑色轿车里。这是艾斯提供的车子,车牌号临时被调换,登记处的记录也被更换。再精细的人脉网络也无法捕捉任何纰漏,完全符合黑道不成文的规矩:杀人不留活口,留物不留线索。
香吉士坐在後座,寇砂作为「小弟」一刻不离地看著他,而他的「老大」贝拉米则一边开车,一边用空余的手拨弄著移动电话,在接通的一瞬间打开艾斯交给他的无线通讯器。
「喂?是新奇士?告诉克利克老大,我抓住那小子了!正在往陇口赶,大约一个小时後到!」
「没问题!我这就通知老大去!」
电话那头简单明了的回答通过无线电波准确无误地传到一直开车跟在後面保持适中距离的艾斯耳里,他微微蹙眉,将车挂档。
他们很快抵达克利克组织的盘踞地──西街陇口,贝拉米把车停在一条黑漆偏僻的巷里,打开後车门拽著香吉士被绳紧捆的胳膊粗鲁地将他从车里拖出来,香吉士咬紧牙关忍住在他身上开几个洞的冲动,为了顾全大局他还装出又愤又惊的痛苦神色。寇砂则一言不发地低头跟在後面,全然一副标准的「跟班小弟」模样。
刚走了几步,便有一簇人围拢上来。为首的银发及肩戴副粉框眼镜的男人恭恭敬敬地屈身:「贝拉米大人,欢迎归来。」
贝拉米的反应倒是丝毫不造作,他鼻子里冷嗤一声,将押著的香吉士推给身後的寇砂,抖甩了披风,威风凛凛地走在前面。
几个人来到克利克所经营的俱乐部厅堂,装潢堂丽生辉,彩色的水晶灯变幻颜色炫烂灵动,晃得几个人身体时青时紫丰富多彩。克利克就坐於正中央的虎皮纹沙发里,昏暗的灯光下那双凌厉的眼睛亮得惊人。
见到贝拉米等人走来,他只轻微勾起一个笑容,低沈沙哑的声音响彻在旷荡的房间里尤为空灵。
「辛苦了贝拉米,你可以去领赏了。」他说著站起身,不在意贝拉米没有流露出意料中的惊喜,掠过无干人等,径直走到香吉士的身前。
「终於不逃了?终於肯自投罗网了?」
这句话问得几人心里发紧,香吉士在心里默默分析克利克有几成几率识破他们的计划,表面却不动声色地迎视他。
克利克见他不答,被藐视的怒火立即席卷心头。他揪住香吉士的衣襟拉扯他到胸前,钉入那双毫无畏惧的海蓝。
「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他恶狠狠地说:「我说我好像在哪见过这双眼睛!原来是你!」
他用手凶恶地捏住香吉士的下颌,强迫他抬起头。後者吃痛并厌恶试图挣脱那只手,却因为被限制力量终成徒劳。
「怎麽做警察做的好好的,改玩起平民的游戏了?失去那顶有力的保护伞,你就不怕曾经被你狙击过的黑道人肢解?还敢单枪匹马地闯入这里?!」
克利克这番话说得香吉士心里凉成一片,这大概是人生中最不幸的事。早年在特警组时居然被这混蛋撞见,看情形应该曾经交过火吧。虽然那时执行任务都戴著特制面具,不过他那双海样清澈深邃的眸子还是给克利克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
现在的言语举动纯粹是试探,克利克意图揣测他有多少同夥,有多少人是倒戈於他这边。稍有不慎被他捕捉到任何蛛丝马迹,所有的计划就都泡汤了。不等艾斯带著警力赶到,他们全员就要葬身这里。
香吉士对寇砂使了个眼色,後者会意微颌首。蓝眸瞬息成凝冻的寒冰,香吉士起腿横扫克利克腰际,成功地逼迫那堵壮实似墙的庞大身躯踉跄著後退三步。
没有料到手无寸铁半身受制的香吉士能爆发出如此巨大的攻击力,克利克的怔愣多於愤怒。还没等他回过神来采取行动,寇砂一个箭步冲上来,制住香吉士的动作提膝对著他的小腹便狂狠击打,嘴里骂著:「臭小子!居然敢对克利克老大下手!你他妈的去死吧!」
为了成功证明他们之间毫无关系,寇砂没有手下留情。只是稍微偏离要害,但每一记攻击都凶猛有力。香吉士只觉腹部炸开一般烈疼,丝缕鲜血从抿紧的唇角源源不断地溢出。
贝拉米见状忙抬手阻止:「行了!别打死了!他可还掌握著光盘的线索呢!」
这出「苦肉计」恰好把「戏中人」──寇砂、贝拉米排除在外,克利克似乎还很满意两位「手下」的表现斜挑嘴角。摆手示意其他人退下,自己走上前,粗暴地从从後扯住香吉士的头发,逼迫他把此时「创痛」的表情展现。
香吉士也没准备如他所愿,他抬起蓝色的眼睛平静地看著克利克。把一介黑帮老大看得心浮气躁心烦意乱,先自乱阵脚提前问:「光盘在哪?」
回以不屑的蔑笑,他盯著那张酷似猩猩的原始脸庞,对他说:「不知道。」
「咚」完全不同於寇砂控力等级的一拳凶狠地击打在小腹,香吉士吃痛地弓起身体,死死地攥住手中的绳结以缓解难忍的疼痛。
克利克再度抓起那头柔软灿金的发,狞恶地问:「说还是不说?!」
香吉士把嘴里一口血沫啐到克利克脸上,字字回答:「不──知──道!」
纵横西街驰骋黑道的「提督」当克利克终於被正式惹怒,他铁块般坚固的拳头连续给予香吉士腹部轰烈的攻击,直到面前的金发男人被打得垂下头,吐出的血在地上开成朵朵妖冶之花才住手。钳子似的五指扣牢他尖细的下颚,逼著他抬起头。
与臆想中相悖,香吉士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痛苦之色。他只是轻耸眉尖,虚眯的瞳眸射出一道利光,直穿克利克的魂魄。
许是知晓这个男人没有想象中那麽容易驯服,克利克避开那条灼人的视线思索片刻,竟松开了香吉士。
「你很硬嘛!」这绝不是赞美之词,因为克利克的眼里浮现出猩红的嗜血颜色,他的表情堪称愀然:「我倒要看看你能倔到什麽时候!」
一挥手,走上两个五尺大汉,一边一个将香吉士从中间架牢。
「关进地下室!」
香吉士没有反抗,他知道无用的行为只会堪堪破坏计划。但并不表示他可以任人像死狗一样从这里拖出去,向後施加了力量,两个体型壮硕似牛的男人便扯得有些吃力,胳膊被他们抓得快要断裂,香吉士的嘴角却浮起一丝嘲笑。
这瞥笑被立於墙根後的一个男人准确捕获,深黝的眼里迸射出复杂的光芒。
二十一
四面徒壁,散发腥甜的血气。潮冷空气顺毛细孔钻入骨髓,刹那间全身都冷凉个透彻。唯一可以立足之地就是靠近天窗边那块不足一平米的小角落,实在不明白如此狭窄称不上「屋」的地方有必要安一扇落五把锁的大铁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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