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吧!」香吉士怒目嗔视笼罩上方的那团墨绿阴影,提脚蹬上他的肩膀:「滚开!」
哪知索隆半空截下香吉士抬起的腿,用力拉下他的底裤,抓住他的两只脚踝,分开按压在身体的两侧。香吉士这次真著了慌,下身暴露在寒凉的空气中的危机感令他不顾一切地乱踹。
「别动。」
索隆的声音低沈压抑著深深的□,他用舌尖摹绘香吉士清秀的耳廓,在他耳边低低地问:「很厌恶吗……和我做这种事?」
不知因为烈火的烧灼还是真的需要压制内心翻涌的情感来问出这句话,索隆的声音沙哑的厉害。短短几个音节被滋啦的气流撕扯得七零八落,香吉士很想回答「是」,被人像女人一样压著达到gao潮,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会觉得屈辱觉得厌恶。不过嘴唇翕动,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身体被侵入,塞入的那根手指仍在节节突进,香吉士咬住自己的手臂,千方百计试图令下身的疼痛和内心的不适转移。
冷汗顺著香吉士的脸颊滑落贴著脖颈滴在床单上,看见他一脸的痛苦表情索隆的眉角缩了缩,拽开那只饱受蹂躏的胳膊探过头。
「对不起……」
可,就是想要你。
微张的唇被堵上,难以启齿的部位被解放。紧接著,又有更火热的东西侵入他的身体深处。香吉士瞪大眼睛,脑海中一片空白。
就这样,被上了。同为男人的自己被同为男人的索隆……上了……
撕裂般的疼痛令析出的汗水浸湿柔顺的金发,香吉士被动地承受一下比一下猛烈的撞击。不堪重负的床架「吱嘎」作响好像下一秒就会散架,两只手被分按在头侧,上方逞凶的男人毛茸茸的头发骚拂在他的侧颊,灼热的吐息喷呼在敏感的耳际。
遥遥想起数天前在那家天蓝色基调的旅馆里,他和索隆呼哧相对。剧烈的打斗令他们的汗水一同滴落在地面,索隆也是这样从上方盯著他,缓缓低下头,发丝和呼吸紧挨著他。那时的香吉士被魔咒钉住,身体违背意志。如果不是突然开启的电视机,也许他们那个时候就会发生与现在相同的事情。命运真的难以预料,得到的总是会失去,期望的总是会落空,拥抱著不一定拥有著。但能够发生现在这一幕,却只有一个理由。
无法自欺欺人说从未有过,无法甩甩脑袋说绝不可能,无法挥挥衣袖,告诉世界上所有人说,这是非常荒谬的理由。
索隆精壮的身体与他紧贴在一起,能够感觉到生命勃动的部位正深埋在他的体内。绿发男人的手不知何时松开对手腕的把持,而轻轻托起香吉士的後脑,把脸埋入□的脖颈。香吉士也不知何时放松了身体,手从後面环住索隆宽厚的脊背,修长的腿挂上他紧实的腰。
「香吉士……」
一起释放的那一刻,索隆叫了他的名字。这是他第一次认真直呼香吉士的名讳,金发男人用力抓紧索隆细碎的短发,将他的头牢牢地按在自己的颈窝里。
真的,恍若隔世。
二十三
索隆把硬币投进自动售货机的端口里,里面的架子翻搅几圈,滚出两瓶冰镇啤酒。
把它们握在手里,冰凉的水汽通过手心传递到燥热的心房。滚烫的皮肤也逐渐冷却。索隆望著窗外深寂的夜色,蓝紫天空无一颗星星,浓厚的云彩被城市斑斓的霓虹灯渲染出不和谐的颜色。月光被切割成丝,洒落地面寥寥无几。令人讨厌的天气,闷重,寒冷,欲哭无泪。
就是这样的一个晚上,他和香吉士发生了关系。
很荒谬,与这种乌云压顶的天气一样不可理喻。但是,绝不後悔。
索隆推开病房的门,金发男人正乏力地靠在床栏上。白色的浴袍下隐藏的身体是索隆方才一寸一寸抚摸过的,他清楚那具身体的每一个细节。听见门锁响动,香吉士歪了头瞟一眼,又转回去闭目养神。
索隆走近他,一股好闻的沐浴露味顺著未挥发净的热腾蒸汽飘散开来。
「要喝啤酒吗?」
递上其中度数颇低的那罐,索隆倒没有忘记对方不能喝烈酒的习惯。香吉士支著手臂坐起来,从索隆手里接过那罐啤酒,打开罐口。见索隆盯著他,又往旁边挪了挪位置。
索隆顺势坐下,开罐畅饮起来。
气氛很沈默,但不尴尬。两个男人都是身心成熟的成年人,懂得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起责任而非一味逃避。现在这种情况完全是因为两人都处在思忖之间,互不干扰地借喝酒来掩饰心中突变的情绪。
过了很久,索隆的那罐终於空了。他顺手一扔,酒罐被准确无误地投进垃圾桶。香吉士手里的酒倒没怎麽动过,他用手指捏紧铝制的瓶身,发出不堪压迫的「咯吱」声。
「喂,」在索隆起身时,香吉士把酒罐放在桌子上,突然说:「现在我们做也做了。」
索隆立定脚後回过头,因不明白香吉士所言何意而将眉尖敛得更深。
香吉士也勾起拖鞋站起来,动手系紧腰间的缎带。从他低垂的动作可以看见唇角边扬起的笑容,完成这个无关紧要的步骤,他抬起头来,径直对上他的视线。
「起码比朋友更近了吧?」
对於这句话,索隆既没肯定也没否认。只是眉间的纹路舒展几分,他从衣柜里翻出一件崭新的床单,问身後的男人:「有什麽想知道的?」
「你的过去!」香吉士回答得很直接:「告诉我你的过去!」
索隆似是怔愣一下,金发男人那麽认真的凝视著他。蓝眸中迸射的每一星火光都热辣地可把人灼化,他知道对方不是在开玩笑,香吉士是真的想要知道他的过去。
「你确定?那可是很黑暗的故事。」
香吉士审视索隆片刻,坐在床上点起烟,有些不耐烦地道:「别废话,全部都告诉我。」
修长的指间夹著雪白的香烟,白皙的皮肤包裹在白色浴袍中映衬著白茫一片的房间。缥缈的烟雾缓缓萦绕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一切都不真实就像装裱在墙上的画。画中的金发男人那双蓝若矢车菊的眼睛却不是任何彩笔所能描绘,它们有自己的思想和深度,此时透出缕执著的坚定。
比朋友的关系更近,没错,做了那种事,再把关系定位在朋友上未免太虚伪。但是更近的关系是什麽?索隆不知道,而且他暂且并不想知道。
「好吧,先说在前面,这可是个充满血腥和暴力的故事。」索隆叹了口气,他和平时一样端起香吉士剩下的啤酒,毫不介意地喝几口,他一只脚扎在椅子上,另一只脚平放於地,动作潇洒不羁。
在香吉士看来,这是为了遮掩某种沈淀已久的伤痛而故作潇洒。他已经做好了不管索隆的故事怎样沈重怎样阴暗都平静接受的准备。他不会对於这个男人所受的伤痛给予任何质疑嘲讽,他会尊重他的人,他的话,还有他的过去。
索隆的胳膊随意搭挂在椅背上,扬起脖颈灌下几口酒,抹了抹嘴出其意料地问:「听过威士忌街吗?」
香吉士夹烟的手指微颤:「是那条恶名昭著的街?」
「没错,」索隆歪头笑道:「看来你还不算孤落寡闻。」
香吉士撇撇嘴,这个混蛋绿藻头未免太小看他。再怎麽说对一条犯罪率高达90%,黑帮林立走私泛滥每周都会发生一次枪击事件的黑暗地域,若没有耳闻就白在这个国家活这麽多年了。
威士忌街就是这样一个地方,报纸新闻每天都会有记载这条街又有多少人失踪,多少人死於非命。开始警方还会全力调查给出交代,到後来已经没有人去理会这条肮脏的街市。对於活在光明中的人来讲这只不过是每日消遣的一个传说,对在这条街里垂死挣扎的人来说,威士忌街却是一个人间地狱。
何为地狱?就是阴间的监狱和刑场。
「我就出生在那里。」
索隆用极其平静的口吻说,香吉士惊愕地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著面色平静的绿发男人。
「很惊讶是吧?」似乎早就猜到香吉士会是这个反应,索隆低头笑笑:「但我就是出生在那里,生活在那里,在来到这座城市之前,根本不知道什麽叫光明。」
香吉士不语,炯炯有神的眼睛平定地注视他。
「我的母亲是一个黑帮老大的女人,因不满那个男人一个决定被他杀死。我作为孽种,自然就被驱逐出组织。」
「孽种」一词索隆说的尤为轻巧,好像在讲述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故事。香吉士却能读懂他眼底流淌的沈痛,自小失去母亲,又不被混账父亲承认,无法去想象一个孩子是怎样在那种肮脏的环境生存下来。
索隆一直用一种事不关己的语调对香吉士说自己的过去,被组织追杀,被小混混殴打,还是孩子的索隆遭受了那麽多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这些痛苦光凭直白的语言叙述不可能设身体会。但香吉士却奇异地跟著时起时缓的字节,去黑暗的威士忌街周游了一圈。
「八岁那年,我被一个贩卖人体器官的组织擒到。」
恐怖的经历,至今想起仍会後怕。自己用尽全力反抗,最终只能被绑住手脚拎上手术台。刺眼的铡刀就悬在头顶,各种型号的手术刀被一齐端上发出地狱的召唤。几个一袭黑衣带著口罩两眼红光乍现仿佛魔鬼化身的高大男人脸上的肌肉难看地堆成几处褶皱,锋利的刀子划破他常年穿著的破烂衬衣,尖刃冰冷的触感同时刺激身心。那时他以为自己黑暗的生命就此终止,可自小磨练的坚韧性格又不允许轻易放弃希望。索隆庆幸自己抬起脚踹上那个持刀男人的脸,否则也就不会有现在这样完整无缺地坐在这里与香吉士谈天的一幕发生。
「在我把其中一人踢翻在地时,一群人闯了进来。」
香吉士一根接一根地抽烟,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索隆。
「白胡子,认识吗?」绿发男人停止叙述,突然问香吉士。
香吉士吐出嘴里沈积的烟气,挑起眉毛:「爱德华纽盖特?」
「没错。」索隆闭上眼睛手臂在脑後交叉,忽而又睁开眼睛:「他是我的恩人。」
闯入的那群人正是白胡子的手下,那时他的名字还不是这样如雷贯耳,索隆失血而模糊的视线里只来得及捕捉一个比常人高大许多的虚影。就是这样一个模糊的记忆,令他毕生难忘。
「其实那天他不过是为了解决叛变的成员,简言之就是清理门户。救下我纯属偶然,我却记他一生,心甘情愿跟著他,帮助他实现他的雄心大业。」
只是一个偶然,白胡子对满身血污的索隆说:「你要不要跟著我?」,从此注定了他所走的路程──杀手,要比任何一条都艰辛困苦。
香吉士突然狠狠掐灭指间未燃尽的香烟,凌乱散碎的额发胡乱地盖住左眼,右边的眼睛却闪闪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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