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猎人D同人 Dhampir 作者：今天的名字也好难取（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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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种孤独在此刻变得可逆，曾经清楚的界限随着世界溃乱开始融汇，使得毁灭本质与世界的距离变得如此之近。想必过一阵子，这独立的棋子将会变得无法再特别下去，如同其他棋子，尽归命运之掌握。
那成为殿下的D，也许得到了其他人想要的权力，可它既丢失了自我，也未曾得到其他它可能真正想要的东西。
连本属于它的不朽之主，都没有给它应有的助益，它依然和原来一样，离这个世界无比遥远。
这是理所当然的，命运不会给它自由，也不会赋予它真正的自我意识。
不能完全控制的棋子已是麻烦，拥有意识会反抗的特别棋子，或许会成为人间耀眼的晨星，却并不是能使用的棋子，更遑论最佳的棋子。
这特别独立于其他生命的存在，也许拥有他人憧憬的东西，却始终缺失生命最基础的非凡之处。而这恰恰是它本来未曾拥有过，成为生命最需要的东西，没有这些东西，它始终会是那个命运想使用的概念，是被誊写的奥妙文字，是已书写好的结局。存在于那里，仅仅存在于那里。
无论“左手”“美奈”“夫人”“布兰登”……还是其他熟识之人，都是D这个人格里残留的记录，对毁灭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能使这一切鲜活起来的，唯有不朽之主，或者说使得不朽之主有可能诞生的那枚碎片。
因神祖的存在，令毁灭都产生D真的存在过的错觉，这美丽的虚像，进一步延后它觉醒的时间。
命运很难限制不朽之主，也从未想过限制神祖，这个对毁灭来说至高的诱饵，正因如此，现在命运才会那么狼狈。
命运在神祖眼前消失的一霎那，神祖就定位到它空间转移的地点。地球终究是神祖的支配领域，只要它出现在地球，神祖就能找到它。如此反复几次，命运干脆不继续转移，转而试图用原始的方法逃离神祖，互相之间展开了追逐战。
使用梅薇思身体的命运逃跑速度很快，神祖追踪速度总能与她持平。此刻掌握着支配权的命运，都不想和神祖继续纠缠。可以想见，若真正被毁灭加诸荣光的不朽之主现世，一切都无法与之匹敌。
只可惜，神祖并非是完全的不朽之主，命运深知此刻他的举动不过是垂死挣扎。
仅留下一枚碎片能做什么，想用这么一点未来之力改变世界，简直是笑话！但命运也知道，神祖的目的并不在于此。
命运不认为那个目的，能够达成。可是，正像神祖所强调的一般，它离胜利还有不短的距离。
只要它并未切实接触到胜利的冠冕，事情就会有转机。哪怕是小数点后无数位的渺茫，直逼近零的几率，变数还是存在。
“时间越来越近了，你难道真的相信自己能够成功。”
它不禁对神祖的执着产生了一定兴趣，有类似感情、欲望之物就是如此麻烦，不过命运并不讨厌这点麻烦。它用近于嘲弄的语气开口，期待着对方作出反应。它难得产生这样的心情，毕竟，自从未来衰颓，它得到世界的主导地位后，像神祖这样不受自己控制的生物，变得越来越少。
“你的执着心到底来自哪里，是强烈希望自己继续存在的求生欲，还是不朽之主依从毁灭的本能，或者说激素分泌所致的所谓‘感情’……难道说这里全部都是你的想法？”
它的话语间，有着毫无掩饰的恶意，不知道是表演还是真心，它用与神祖相似的恶毒对待神祖。
拉内觉消失后，仍未停止吹拂的寒风将这种负面情感，真切地带到神祖身边。神祖只是面无表情，他的神经紧绷着，以便随时应对命运的反扑。
终于，命运似乎开始厌倦逃跑这种行为，停下了奔逃的脚步转过身来。虽然它无法察觉碎片准确位置，甚至因为无法正常接触、消灭碎片，不得不选择与神祖纠缠，但这并不妨碍它试图伤害持有碎片者。反正，只要不直接消灭神祖的幻影，就可以从中得知碎片依然在地球上。
只要找到碎片，命运就能控制毁灭，葬送那枚碎片。它之所以会做下如此决定，盖因从毁灭被神祖送走起直至现在，与命运暂时失去了联系。
在最后关头出现这种异变，实在是让它不快至极。它将这份不快，直接发泄到神祖身上。
“我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不过折磨你想必不是什么错误的选择。”
话音刚落，神祖感受到比此生所受过其他痛苦，还要难受亿万倍的……他说不明白这是怎样的感觉，只知道此生第一次明了，那些无法承受自己所给予的痛苦，想抛弃生命逃离的贵族的想法。
“告诉我碎片在哪里。”
神祖没有回应。
“这也理所当然的。”它对此毫不吃惊，“这个世界也只有你会对那东西如此忠诚了，若像其他生命一样恨不得除掉那东西，我也不用如此麻烦了。”
再怎么不完整的不朽之主，毁灭对其的重要性也非寻常之物可比。被众人排斥的毁灭，是不朽之主的存在最基础，也是最根源的感情。
“那么，你也就没……什么？”
说话间，命运也失去了与其纠缠的意思，它想消灭神祖，神祖手中利刃却在它手上划出长长的伤口。
“还没有结束。”
“啊哈，你还能动啊，不愧是不朽之主。”完全不管从伤口中汩汩流淌出鲜红液体，命运张大眼睛，摆出一副吃惊的表情，随后扯起嘴角作出怪异的表情，“这种时候我该不该笑呢。”
命运摊开手，给予神祖更深沉、更超乎想象的痛苦。
“没用的。”
仿佛忘记自己身体，消除掉所有感觉，神祖站在原地，用几乎捏碎剑柄的力道紧握住神器之剑。他的任务就是牵制住命运，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命运走。命运没办法用本能找到碎片所在地，也无法察觉碎片制造的变化。才会降临到梅薇思的肉体，试图使用原始的地毯式搜索找到碎片。
神祖只要把梅薇思留在这里，命运找到碎片的几率就越小。
命运咧开嘴，那本是女性美丽脸庞，此时看起来让人惊惧。
“生物都会因为痛苦而举动受限，以恢复那痛苦背后隐藏的伤口，否则的话，就不能在自然界好好生存下去。”它慢悠悠地说着，“由此看来，你果然也算不得什么生物呢。”
“……或许，这又有什么关系。”为转移注意力，忽略加诸自己的可怕痛苦，神祖的话也多起来，“你已经走到死局。”
“死局？”命运的声音低沉下来，“早就已经是了。”
早在很久之前，它的结局就已在眼前。
命运上前一步，女性身体瞬间出现在神祖眼前，伸出她的右手盖向神祖双眼。神祖视野由此有一瞬狭窄，困扰的话语传至他耳边。
“这样下去可不行。”
神祖豁然张开眼睛，眼前漆黑一片。
看来自己的幻影已经被命运消灭，加诸于幻影身上的苦痛依然残留在神祖身上，令他呼吸困难。
不过，很快就没问题了。
他知道的。
“D。”
一切即将结束。
☆、D~迎接初始的终-58
无视任何阻碍，它轻易侵入了散发着幽蓝光华的领域。
在那领域最深处，摆着一副漆黑的木质棺材。
它眼睛长久地注视着棺材，仿佛第一次看见那漆黑的色彩；它伸出手指触摸棺材，好似第一次认识到这个形状；它用手掌描摹棺材表面，像是第一次触碰到这个材质。
刚才失去的时间，好像从未远去一般，若无其事地再度开始流动。
过去……曾经……也有过这样的体验。
澎湃的色彩。
“D？”
棺材盖对面传来了声音，熟悉震动摇撼耳膜，带来堪称美妙的音色。
“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干燥的空气里，气味分子在鼻腔跳动，这是曾经嗅闻过的味道。
“父亲希望我要什么？”
好像打开某种开关，最初重逢的对话的再度重复。
两个螺旋彼此缠绕，形成了一个封闭的回路。
像圆，像乌洛波洛斯，像莫比乌斯。
女性白嫩的手掌将D小小的手，温柔的包覆在其中，牵引着它在修建得平整无比的陌生大道上，往前走去。
她手腕动脉传来的细微脉动，从一贯的八十左右上升到一百多次，比平常加快不少。
体温也上升了一度左右，且紧贴在D皮肤上温热的掌心，有些微微的潮湿，潮湿主要成分为无机盐和微量元素，判断为粘附在手心的汗液。
步幅摆动比平常更加不稳定，现在的平均行走速度也略快于往日的平均速度。
综上所述，这个人类似乎很紧张，按照寻常生命的逻辑，自己应该去安慰与自己有亲近关系的人。
“母亲。”D仰起头，“我累了，需不需要休息一下。”
比起问发生了什么事，以自身为借口对普通人提出建言，显得更加温柔。这只不过，是依照“正常”的逻辑，做出“正常”的判断。
它自己并不在意这些，什么都无所谓。就算是命运给予的人格，也不可能为它带来真实的欢乐。
“那就休息好了。”
女性发现了它释出的善意，停下了脚步。它将视线投向另一方，为了让自己人态度更自然，它选择继续开口问话。
“我们是要去哪里呢？”
实际上没有什么可让它好奇的，只是比起永远没有反应，这样能使得它更像一个活着的生物。
“我说了，你可不要太高兴！”女性脸部毛细血管扩张，显得脸色十分红润，应该是处于兴奋状态，“你可以见到自己的父亲了。”
父亲？它对此并不感兴趣，但是，它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该如何反应——一个没有见过父亲，却被母亲教育着，对父亲抱有憧憬的智慧生命，到底该怎么反应。
D心跳加快，漂亮脸上毛细血管也扩张起来，漆黑的眼睛亮了起来，神态似乎也很兴奋，好像也很期待这些事情。
女性对此十分满意，是的，这一切都是很正常的，除了D。
它就像一个零件，不知疲倦地对周遭做出应有的反应，以防自己异于其他生物。除了死者，没有活着的东西是不存在这些反应的，就连无机物也会因为环境变化，产生各类变化。
可是，它并不具备这样的功能，它所展现的变化都是“表演”？不，这并不足以形容它的反应，有一个词汇更贴近它的这种状态。
“运行”。
应有的举止，应有的表情，应有的反应，应有的态度，应有的……
精确地运算着，宛如机械执行“正常”这个任务。分毫不差，准确无比，却没有生命的意义。
虚伪的生命，虚伪的人生，虚伪的自己。
和“物品”一样，被塑造、被制造、被掌握……的概念。
但，这就是D的一切。
D，这个所谓“奇迹”最真实的本质，是谎言。
世上本来就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种“奇迹”，并不存在能够治疗一切“万灵药”，从来没有能被人握在掌中的“未来”，永无止境、没有极限的“永恒”……自然也未曾有过超越一切的存在。
越是想“超越”，就越是“深陷”。想压倒一切，自己就会倒下。
如同曾经的布兰登、西奥多、奥黛拉、艾丝翠德、梅薇思，等等一切人物所作出的一切选择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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