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火是你惹的,现在不由你自己熄灭怎么行!”
“不要叫我‘学长’……叫我……叫我‘宗一’……”后半句话已经变成了模糊的嘀咕,但森永听得一清二楚。
“真的可以吗?!”森永两眼放光的盯着宗一。我不是在做梦吧?花了五年都没有明显进步的感情,今天竟然一步就登上了恋人的位置——听到了一直想听的话,还被允许直呼名字。天呐,一定是神今天才听见我全部的愿望,索性一口气全部帮我实现了。
“宗……宗一……”森永试着叫了出来,心中演练过无数次,但真的叫出来时的喜悦与甜蜜完全无法用语言形容,任何的词汇都太平凡。快回应我,求你回应我!叫我哲博!
“我想睡觉,你烦不烦,放开我。” 宗一捂着嘴挣扎了几下。
“我会让你累得一觉睡到天亮,但那是我做完想做的之后的事情了。”
“我想吐!”
“别闹,你不想吐。”
“我要洗澡!我要上厕所!”
森永不理会宗一的胡言乱语,低头吻住宗一有浓浓酒味的唇,迷乱的吻落在宗一的唇上、脸上、身上。宗一轻声的喘息引得森永觉得怎么疼爱都不够,说一千遍一万遍我爱你给你听都不够,但现在只想郑重的对你说一遍——“我爱你。”
【二十七】返回
27.1
温热的水流经过皮肤落在地面,宗一伸手将水温调高了两度。皱眉看着布满整个身体的粉色痕迹,心道,身体都烫红了还是掩盖不住这东西吗?“混蛋!我已经那么累了还对我做这种事!”
“早餐我买回来了,你要牛奶还是豆浆。”森永敲了敲浴室的门。
“都不要!”宗一回答。昨天喝太多了,宿醉得厉害,起床后头重脚轻,胸腔和胃部有一把火在烧似的,并且夏季还用三十七度的水洗澡,头晕乎乎的,哪有心情吃早饭。关上水龙头,他走到镜子前,仰起头,抚摸脖子上的粉色痕迹,“这个位置……衣服都遮不住吧。”
浴室里的水声停下后森永紧张了起来。该叫学长还是宗一?我已经准备就职,和他不再是前辈和后辈的关系,但当了四年的助手,跟着他学到了很多知识,还是应该叫学长吧?但我们已经是确凿无疑的恋爱关系了,叫名字也是理所当然的。浴室门打开的声音打断了森永的思维,宗一擦着头发走过来,森永放在腿边的手忍不住捏紧了裤子,“宗……宗一,早上好。”
“啊?”宗一停下擦头发的动作,紧紧盯着森永,“胆子很大嘛!敢直接叫我的名字了!就算你去就职了,仍旧是比我小两岁的后辈,永远叫我学长!”
不会吧!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做……做的时候你自己说让我叫你‘宗一’。” 森永哭丧着脸,“我并不讨厌叫你‘学长’啦,那样也很有情趣。”
“什么!情……情趣!给我去死一万遍!”宗一说,“不许把关于‘做’的话挂在嘴边,你不觉得丢脸吗!”宗一又羞又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说的是真的吗?是我自己要求的?怎么可能!昨晚醉得太厉害了,我究竟说了些什么……肯定是很丢脸的话吧。可恶!还是不要想起来的好!
森永无奈的挠了挠头,无奈的看着宗一,反正,已经不是第一次忘记了,这是学长的特殊技能还是他故意为之?没喝酒的时候他都能什么没发生一样面对我,何况昨晚喝成那样……森永啊,继续加油吧!
27.2
宗一啃着森永买回来的面包,“味道还不错。”因为不喜欢甜食,几乎不吃面包和蛋糕,但带着全天然的甜味的全麦面包吃起来完全不会觉得甜腻。他咽下最后一口面包,抽纸巾擦干净手指,对在一旁看电视的森永说:“你不吃吗?还有两个面包。”
“嗯,我把这条新闻看了再吃。”森永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机,既希望看见有关于加奈子被绑架的消息,又担心真的看见了不知道学长会有什么反应。
宗一从床边拿起晚上气温降低时穿的外套,正准备装到带子里,一张纸条从
衣兜里掉了出来,是藤田死前留下的纸,想看看昨天就很在意的纸上模糊掉的内容。
“森永,去买包烟回来。”
“下楼后路过商店的时再买吧。”森永的眼睛没有离开电视机。
“我现在就想抽。”
“昨天中午不是才买了一包,这么快就抽完了?”森永说,“你克制一点吧,抽烟喝酒都那么厉害,再不克制一点我就要强迫你戒烟戒酒哦。”
“知道了,知道了!你是老妈子吗?快去!”宗一说着一脚踢向森永。森永敏捷的闪身躲开了。平常学长催促我赶紧准备实验器材时这样,生活中还是这样,我都要练就一身好功夫了。森永想着走到了门口。“学长,我去了哦,等着我回来。”
“嗯,去吧。辛苦了。”宗一看着门关上,掏出昨天拜托森永买的铅笔,小心的把纸条后面涂黑,不出他所料,字迹的痕迹清晰的浮现了出来。那句话令他倒吸一口凉气。
门口响起开门声,宗一把纸条点燃后扔到烟灰缸里,森永进来时刚好燃完。
“怎么一股烧纸的味道?”森永吸了几口气。
“有吗?窗外在烧东西吧。”宗一起身走到窗边,森永以为他要关窗户,结果他把窗户开得更大。实际上宗一希望屋里的烟味赶紧散去。
“我有事和你说。”宗一说。
“我也有事。”森永说。
“你先说吧。”
“接下来学长是怎么打算的?”
宗一拆开森永才买回来的一盒烟,拿出一支,一边点燃一边说:“这几天太累了,我先休息一天,你要留下来陪我,还是去医院陪陪你父亲。”看着烟头上的明亮一点一点蔓延,宗一似乎并没有抽的欲望,抬头认真的看着森永,“我希望你去陪陪你的父亲。”
“嗯,我也这么想的。正想和你商量这件事。”
“那就好,你赶紧去吧。”
“我晚上就回来,你一定就在这里等着我哦。”森永说,“现在你没有手机,我们没有其他联系方式,一定就在这里哦!”
“知道啦,快去!好烦!”
27.3
森永出门后,宗一在屋里踱来踱去。小声地自然自语:“藤田让我去酒吧的237室找洗清罪名的证据!”神奈也说过那家酒吧真正经营的是黑市。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不管怎么说我都应该回去看看,如果真如他们所言我不但能洗清罪名还能揭发他们,为藤田报仇,就这么决定了!我得快去快回,不能让森永发现。
宗一拿上车钥匙正要出门,想了想,回到书桌前,抽出酒店桌上的便签和圆珠笔,给森永留了一张便条:如果明天早上我还没有回来,你自己回名古屋上班,退掉和我一起租的公寓,扔掉所有我的东西,忘了我。
此去是死是活,我真的不知道。
宗一发动车子后并没有径直回酒吧,而是先到了邮局。
“你好,请给我一张明信片。”宗一对邮局工作人员说。
工作人员拿出一张风景明信片递给宗一。宗一在空白处匆忙写下几句道歉的话后将明信片塞到包裹中。填写快递单时,笔停留在寄件人处,一阵纠结后写下了“森永哲博”以及森永的电话号码。
邮局工作人员接过包裹,对宗一来说犹如接过去的是千斤的负担。好了,这下就没有什么好牵绊的了。
离开邮局后,宗一一路上都在超车,开上高速路后更是持续用一百码以上的速度前进,道路两旁的景色飞速退后,夏季特有的灼人热风从开着的车窗灌进来,他并没觉得讨厌,或者根本无心思考鸡毛蒜皮的事情,现在只想尽快赶到XX酒吧。来到离酒吧只有五百米距离的一家停车场,宗一径直把车开进一个空着的车位。
远处跑过来一位穿着邋遢的大叔,一边跑一边嚷嚷:“这样不行!不行!你应该倒车入库!”
等大叔来到车边,宗一问:“什么?”
大叔喘着粗气,指指两侧的车,“你看,你应该和他们一样,把车开出来,倒着退进车库。”
“不都一样嘛,为什么弄这么麻烦?”宗一一边嘟哝一边锁好车打开车门跳了下去。这位大叔有强迫症?
“不一样!我们停车场小,按顺序来开出去的时候才方便。”
“没关系,开的时候再说吧。”宗一说。倒车?森永那家伙似乎没有教过我怎么倒车呢。不过,无所谓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勇往直前就够了。
“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大叔说,“算了,和你讲不清,反正最后也是给你自己找麻烦,到时候开不出去别埋怨我!”
“停车费是多少?”
“开走的时候给吧,谁知道你要停多久。”
宗一从钱夹中抽出钱递给大叔,“先给了吧,按照一个星期的价格收吧。”
大叔收下钱后给宗一开了一张小票,宗一把小票塞进钱包,他注意到钱包里钱还真不少,几乎是他半年的工资了。钱包是昨天森永送的,但里面的内容直到现在才确认。森永说过他把存款全都取出来了,我可不想和他在经济上不清不楚,一直用他的钱岂不是相当于被他包养?
27.3
宗一站在酒吧二楼237室门口,把从神奈那里得到的通行卡小心的收在衣袋中。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进来了,山本死了这里再没有严谨的守卫了?拧了几下门把手,如他所料上着锁,不过这早就在预料之中。看了看两头的走廊,趁着一个人都没有赶紧把万能钥匙插进了锁孔。
237室的门和其他房间完全一样——高两米宽八十厘米的酒红色木门。宗一没有多想就推开了房门,进入后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里安装密码防盗门,再加上指纹识别或者瞳孔识别都不为过。
最先映入他眼帘的一排先进的实验设备,走近一台显微镜,他忍不住摸了又摸。到现在为止逃亡了七天了,也就是七天没有碰到实验器材,从事科研以来离开岗位最久的一次,接下来还要多久才能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完全是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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