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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丽萨松了一口气，精神不那么紧绷，有了谈笑的心情。

　　“看来人如其名啊，你父母愿望实现了呢。”

　　丽萨的话，让艾布纳脸红了。

　　“也……也没什么啦，如果说智慧，西奥多大人才惊人！我现在都没找到西奥多大人所没涉猎的东西！”

　　丽萨转了转眼睛，用手掩口故作惊讶道：

　　“我怎么记得文学和音乐等，西奥多大人并不擅长呢。”

　　这是阿尔瓦时常攻击西奥多没有贵族气质的根据之一，实际上不是西奥多不擅长这些，而是以受众主观感受作为判断尺度的东西，本来就不可能人人都接受。如果西奥多演奏他人的曲子，阿尔瓦会说没有西奥多的灵魂，如果西奥多演奏自己作的曲子，阿尔瓦会说西奥多灵魂粗鄙，反正都是西奥多有毛病。

　　“这种无法用客观规律来判断的东西，很难说擅长不擅长吧？我觉得西奥多大人都会，就已经很厉害了，像我就真的弄不明白这些东西呢。”

　　艾布纳用十分羡慕的眼神望着西奥多，褐色的眼睛里闪着纯粹的求知欲。

　　“你想学吗？我教你。”

　　工坊里并没有摆放乐器，只要艾布纳一点头，西奥多就可以叫丽萨去拿。

　　出乎西奥多意料，艾布纳一副遗憾的表情摇了摇头。

　　“人类的寿命很短暂，我现在已经学得太多了，再多的话时间根本不够用。”

　　丽萨无所谓的笑着，对艾布纳语气轻柔的说道：

　　“为什么不变成贵族？”

　　这一句话如同羽毛，轻轻飘落在艾布纳的心尖上，让他的心脏猛然一紧。

　　“成为贵族，就再也不需要烦恼时间和寿命了，只要你不去太阳底下自杀，你的时间根本挥霍不完。”

　　不得不说，这些话实际上很让艾布纳心动。作为人类他觉得自己的时间，并不足以探求完自己想知道的东西。但是为了这些成为贵族，又让他十分犹豫，成为贵族在人类的传说中都被描绘成失去灵魂的玩偶一般可悲。转化为贵族的人类真实资料，寥寥无几。

　　“这位美丽的贵族小姐……”

　　艾布纳犹疑的开口，西奥多见丽萨还没对艾布纳自我介绍，一个眼神过去，丽萨会意立刻在脸上摆出一副甜美的笑容。

　　“不用再叫我贵族小姐，我的名字叫丽萨瑞法斯，是跟随阿尔瓦瑞法斯公爵的贵族之一。”

　　艾布纳点了点头，露出羞涩的笑容，将脸深深埋在自己面前一大堆图纸里，好一会儿才闷声问道：

　　“变成贵族到底是怎样的过程，最后结果又是如何？”

　　丽萨被艾布纳这段话噎住了，西奥多倒是用不紧不慢的声音回答道：

　　“首先艾布纳你会成为牺牲者，被贵族吸血，这个过程没有痛苦，贵族的牙会给你无与伦比的快感。当你呈现失血过多状态之时，贵族将自己的血与你的血融合，根据个人素质经过不同时间，人类就能转化成贵族。”

　　艾布纳没说话，静静听着西奥多给出的答案。

　　“成功率？”

　　“只要贵族愿意，可以是百分百。”

　　“之后呢？”

　　“嗯？”

　　“我说成为贵族之后呢，我会发生什么改变？”

　　西奥多明白艾布纳想问什么，但他根本不想说破。成为贵族不仅仅是身体变化，更是心理变化，对待人类的看法，以往所持的人类价值观都会被颠覆。不管以后对待人类是否温和，本质上也已经是截然不同的种族。时间一长，转化为贵族的人类，也多半会忘记自己身为人类之时的感受，毕竟人类的寿命比之贵族太过短暂，被遗忘在记忆的角落里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西奥多对艾布纳灵魂有多大改变并没有兴趣，他现在只对艾布纳的头脑有兴趣，成为贵族并不会影响转化前人类的智慧高低。

　　“你可以像以前一样对待自己的同族。”

　　“在晚上？别人看见我会逃跑吧。”

　　艾布纳把脸从图纸堆中抬起，失笑道。

　　“还是算了，现在的我对成为贵族没有兴趣。”

　　西奥多认真地看着艾布纳的眼睛，艾布纳只觉得自己要被这团青琥珀的光迷惑住了。

　　“我可以等。”

　　“啊？”

　　艾伯纳仅存的理智，只让他发出这表示疑问的一个单音节。

　　“贵族的生命比人类长许多，我可以等。”

　　“等不到呢？”

　　西奥多看着被自己眼睛所迷住的艾布纳笑了，这个笑容越发让艾布纳无法清醒，西奥多缓缓将手被放在艾伯纳的脖子边，用自己手背冰冷肌肤摩擦艾伯纳刚刚发育完成的喉结。

　　“我会让你主动过来的。”

　　从一开始，西奥多就没有为艾布纳准备退路。

　　不论艾布纳的身前，还是身后都只有一片黑暗。

　　唯一的光明就捏在西奥多手中，微薄而渺小。

　　就快熄灭。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的启明星-3

 

　　西奥多替丽萨和阿尔瓦说明了艾布纳的事情，阿尔瓦以自己被艾布纳的全名伤害了自尊为由，赖在西奥多领地不走。西奥多对阿尔瓦这种幼稚的举动一笑置之，恰好最近事务繁忙，西奥多就理所当然的指使起了丽萨。

　　阿尔瓦倒是无所谓，他只是想找借口留下来，不回领地处理堆积如山的实验数据罢了。平日里都是罗萨克在帮忙整理，只是实验结果阿尔瓦不能不过目。阿尔瓦现在十分想逃避验收成果这项本该愉快任务，罗萨克却始终不愿意接管实验决策权，让阿尔瓦很是头疼。

　　正如西奥多所说，阿尔瓦的魔法天赋与战斗本能，在贵族当中也十分优秀。与此相比，正如西奥多所讽刺的一样，与抽象思维所挂钩的部分——瞬间判断力，对力量细节尺度的把握，对攻击目标全局考量，结果都十二万分凄惨。这些缺憾也让阿尔瓦的能力裹足不前，不得不另辟蹊径。

　　为此应运而生的便是戴在阿尔瓦右手中指的祖母绿宝石戒指——沼之魔神，宝石周边环绕着一圈用不明金属细工雕成的百合花和藤蔓，只要阿尔瓦一使用魔力，戒面就会出现相应变化以弥补阿尔瓦攻击的缺点，提高魔法精度。不过大部分时候祖母绿都只会呈现黏稠的液态，这是祖母绿运转到极限，固体形态有些微不稳定的缘故。阿尔瓦不喜欢和对手多做纠缠，往往是使用强力的魔法，以求一击必杀。

　　阿尔瓦这种逃避自身弱点的做法，西奥多一贯嗤之以鼻，明嘲暗讽不知多少次，阿尔瓦依然故我。阿尔瓦对除魔法理论以外的学术毫无进取心这点，辅佐追随他的贵族罗萨克最为清楚。虽然阿尔瓦学习过机械工学和生命工学的知识，可惜实际运用方面完全不能指望阿尔瓦，罗萨克才接手实验室。阿尔瓦听到罗萨克要接手这些他无能为力的实验数据的时候，几乎是半强迫地将大部分管理责任全部推到罗萨克身上，就连最终决策权都想拱手让给罗萨克，被罗萨克严词拒绝后，逃避实验数据决策所需要的大量运算，成为了阿尔瓦贵族生涯头疼的课题之一。

　　为了长久停留在西奥多领地，阿尔瓦把丽萨当成牺牲品，让丽萨承受了平时两倍的劳务。

　　丽萨只能苦笑。

　　丽萨此时正在防御马车上，马车的行进方向正是艾布纳所在的旷野小屋。

　　这几天西奥多忙到没时间去工坊，艾布纳的实验无法进一步展开，于是丽萨就被推出来作为艾布纳实验的陪伴者。

　　本来在西奥多领地艾布纳进行实验是不需要什么陪伴者，只是最近边境出现了一点问题，有多位贵族失踪。说到贵族失踪，不外乎其他贵族杀了他，或者被抓去当实验品。往往这些对同类下手的贵族，已经抓过数量庞大的人类，看到艾布纳持有贵族科技结晶的实验品，难保不会一时兴起也将他抓走。

　　西奥多调查过，失踪的贵族大多实力低下，无法和丽萨相提并论，就放心的派丽萨去迎接艾布纳。

　　丽萨并不想过多接触身为人类的艾布纳，这次任务让她心中有些烦躁。

　　所以当丽萨站在艾布纳房前等待艾布纳将实验品搬上车的时候，脸上表情多少有些不悦。

　　艾布纳注意到了这一点，轻声询问丽萨。

　　“丽萨大人，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情绪似乎很低落。”

　　我情绪低落的原因就是你啊，丽萨当然不会说出这句话，她迅速露出一脸笑意。

　　“丽萨大人，不想笑就不要笑了。”

　　虽然丽萨演技完美，艾布纳还是猜出了丽萨心中真意。

　　“西奥多大人让丽萨大人阶级这么高的贵族，来做人类的守护者，丽萨大人肯定心里不舒服吧。”

　　说着说着，艾布纳情绪也低落起来，丽萨偏头瞥了艾布纳一眼，没有说话。

　　防御马车很快驶出旷野，经过了一段不短的路程到达了目的地。

　　“难怪西奥多大人让我来保护你，你的实验居然放在这种地方做。”

　　丽萨话中这种地方自然就是指失踪多位贵族的地方，这里离西奥多领主城已经有了很长的距离，和六位贵族领地相邻，就算被攻击也不知道是哪个领地出手。由于此地不知道时哪个贵族战斗过，残留了不少后遗症，磁场力场干扰比其他地方多出几十倍，是个就算放出追踪机械也会失灵的混乱地带。西奥多也用过轨道要塞的静默模式来观察，似乎对方干扰与隐藏手段十分高杆，西奥多在影像中并没有发现异常。就算西奥多想亲身前往该地，用排除法去调查，万一这举动惹怒了周边那些贵族，西奥多也不好收场。西奥多不是神祖，就算有轨道要塞，也没有权利随意在贵族脸上开洞。

　　“我也没办法啊，西奥多大人领地内，视野开阔磁场和力场干扰比较强的地方就只有这一处。”

　　艾布纳支好各种仪器，尴尬的笑着。

　　“那么，开始收集数据吧。”

　　艾布纳振臂一呼，全身心投入到研究当中。

　　一连几夜，丽萨和艾布纳在贵族出事的混乱地带，都没有发现任何不同寻常之处。

　　“这下基本都调试过一遍了，剩下只要把数据再精确一些就可以完成了……”

　　艾布纳一边用西奥多送给他的挂坠型终端，查看工坊压缩炉得出的数据；一边对照数据，飞快校准试作品系统精确度。

　　丽萨则百无聊赖站在一边，对着星空发呆。说是对星空发呆，今天天空云层异常的厚，仅仅只能从缝隙之间看到天空上面隐隐的几丝跳跃的光亮。诸多星体花费无数时间，竭尽全力传到地球的影像，就这么被高空中的水汽团所扰，看不分明。

　　过了午夜，离天明还有四小时的时候，艾布纳抬起头来看了看越来越厚的云层，和远处闪着的电光。

　　“今天就到这里吧，下雨的话对数据会有影响。”

　　丽萨一脸不解，对艾布纳建议道：

　　“如果嫌天气不好，用终端向领主城请求操控气象就行了啊。”

　　艾布纳摇了摇头。

　　“操纵气象，该下的雨下不来，会影响到其他人的生活。”

　　不管有贵族眷顾的土地多么丰饶，自然的馈赠对万物总是最好的。

　　艾布纳打从心底这么认为。

　　准备回程的时候，艾布纳发现今天虫子特别多。

　　下雨了，它们大概是往高地迁移吧。

　　艾布纳如此想着，却仍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种品种没在图鉴上看过，是未发现的核辐射变种吗？

　　艾布纳兴致勃勃，想抓一只回去看看，可又怕变异种会有什么危害。只好转头冲站在防御马车旁，等待艾布纳上车的丽萨喊道。

　　“丽萨大人，能帮我抓一下这只虫吗？可能是新的变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