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四阿哥又来寻了甄珠,这次倒是见着那女子,只是也不知道那女子是如何行事,便是对着甄珠也是娇笑,比寻常女子更放得开。
“她原本就是单身一外出,身边只跟着伺候的人,当然跟寻常千金小姐不同。”四阿哥反倒觉得很正常。
他之前其实也这样想,不过因为心中有所想,面上带上了几分轻蔑出来,那姑娘立马就含泪哭诉,惹的他心动不已。
平日寻常所见女子,皆是知道他的身份,只有这位山中巧遇,虽少了许多规矩却更显性情。
甄珠从未叛逆过,当初是家教严,身份有特殊,便是他想旁人也不会带着他去,没得扫了四阿哥的性质,甄珠决定不说,因此只一味陪伴。
刘尽忠觉得最近的日子真是没法过了,要说他的地位被那老奸巨猾姓苏的占去了一半,而后圣上的脾气最近也不对,动不动就发怒,外头伺候的人都换了两批了,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到现在还不清楚自家主子是因为什么发怒。
他皱着眉半路就遇到了小六子,而后两人一接头,刘尽忠就忍不住问:“你可知圣上到底是因为什么心情不好?”
小六子左右看了看,见着没有旁人,就凑到了刘尽忠耳边低声道:“估摸着是因为甄家小少爷的事情。”
“那位少爷做了什么?”刘尽忠皱了皱眉,莫非这世上还有人敢忤逆圣上?
小六子眯了眯眼,他们这些身边伺候的其实都知道圣上的心思,偏偏那小少爷不知道,小六子开口道:“圣上原本就不是个大方的,那小少爷身边何曾有过一个计划外的,偏偏最近听闻出入了几次花楼,这不惹祸了吧。”
“难怪!”真心觉得他们这些人是死的冤枉,偏偏太上皇还在,这等心思自然不能显露出来,“不过也难为圣上居然替旁人着想。”
若只是一味满足私欲,圣上倒是不用如此折腾,偏偏也不知道这小少爷如何入了圣上的心,前程后事皆替他算计到圆满。
“可不是么,不过咱们这位主子,若是他赐下的还好说,旁的如何能忍,这不带出来了三分。”小六子一边说着一边只能感叹幸好主子没朝着他们这些心腹发作。
刘尽忠眼珠转了转,而后凑近了小六子说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洗干净了那位送过去,不就行了?”
小六子摆摆手:“你道主子真是因为什么呢,当初为了救八王爷大冬天的掉了冰窟窿,太医当初就提过,不能太早通人事。”
男女那事尚且要注意,男男就更不要说了,反正到时候身处下位的肯定是那小少爷,哪里是那么容易能受的。
刘尽忠跟小六子说了一阵,只觉得前途黑暗,于是按下不提。
甄珠跟着四阿哥跟那女子几次出游,甄珠越发的觉得那个婆子不一般,看着四阿哥的眼神也有些问题,他想了想于是就吩咐人私底下去调查,不过总有人阻止,链式吩咐跟着的人也几次三番出事,只折损了几个人手。
金宝觉得不对,便提醒甄珠道:“若是一般人家还好说些,如今既然肯定有问题,还是要跟圣上禀报。”
甄珠点点头,便吩咐宋兆勇给自己换了衣裳进宫。他身上挂着陪读的身份,进宫完全不需要任何什么手续,只需传报一声。
雍正帝刚刚还在发落了一个伺候的人,结果就听到外头有人进来禀报,甄珠来了。
他哼了一声,只吩咐让甄珠在外头等着,而后就见着一旁的西洋钟敲了一格,这才让人进来。
甄珠进了门就跪下磕头,圣上淡淡的嗯了一声,就吩咐他起来:“今日进宫所为何事?”
这倒是为难了他,甄珠想了想便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去的虽都是府中粗使的伙计,不过都是有去无回,想来是出了事了,事关殿下安危,只能进宫禀报。”
圣上哦了一声,从龙椅上起身,走到了甄珠面前,低头看着他:“跟着还一块去了花船,完的可开心?”
甄珠疑惑,怎么忽然问起自己这个,根本不对题啊。不过他还是规矩的回禀道:“并无太大乐趣,还不如在家中来的悠闲自在。”
圣上点点头,心满意足的坐了回去,而后拿起了搁在一旁的笔,准备继续批改,又吩咐甄珠起身到自己身边站着站着给磨墨。
直等到甄珠觉得自己的两腿都站酸了,圣上才让他去偏殿休息,更衣。
甄珠到了偏殿才发现原本的软榻旁多了一张琴,他凑近就闻到了一阵熏香,入味的狠,是他喜欢的黑檀香,手指顺着琴弦摸了摸,指腹压在琴弦上忍不住就五指划过,一串的琴音。
“可喜欢?”他的身后,雍正帝的龙袍贴在了甄珠的背上,手臂从自己的耳边穿过,修长的手指按在了甄珠的手指上,他觉得自己的呼吸充满了对方的龙延香的味道,让他的理智离开了脑袋,甄珠的手指紧张的一缩,琴弦发出了阵音,他忙红着脸压下了手指,止住了琴音,免得打扰这片温馨的气氛。
雍正帝的另一只手搭在甄珠的腰间,顺着腰眼往下抓了一把,又搭回了腰侧。
甄珠惊吓的立马回头,结果他这才发现两个人贴的非常接近,近的呼吸可闻。他的胸膛起伏着,心脏快速跳动。
☆、第106章
当雍王成为了雍正帝,他的一举一动越发的让人深思。身边伺候的人员众多,更不要说西北角住着的那个太上皇简直就是悬在头顶删的利剑。
只是这些此刻都不是问题了,甄珠脑袋里所有的思绪都被清空,只直愣愣的看着对方的脸,雍正帝伸手掐住了他的下巴,脸凑得非常接近。
“浣花院的丽娘漂亮吗,抱起来舒服么,她的肌肤是不是很白皙,四肢是不是很妖娆,比起朕赐下的是不是更漂亮一些。”室内没有其他人,雍正帝脸上的表情显得很怪异,甄珠的眸孔紧缩,显然是猜测到了某种事实,他的手指尖颤着,牙槽紧咬。
两人之间的气氛明显不对了,也没有旁人可以插嘴说什么,做人最恐怖的事情是什么,就是当你发现自己那个不好的念头居然被其他人知道了,而这个念头真是足以羞愧万分,这种惊吓,其实是一直折磨着甄珠的,而当这件事情被戳穿之后,更多的反而是紧张过后的平静。
“……圣上想问的,就是这个?”甄珠的嘴唇颤了颤,而后强压着内心努力平静的回了一句。
“朕当然不只想问这个,朕想知道的更多,珠儿要一一跟朕说明么。”那种明明是自己的东西,却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被其他人沾染气息,绝对不是雍正帝能忍的,之前一味的放任,一来是太上皇还在,而来朝中事务繁忙,三来甄珠身边有足够多的人在监视,但是随着少年的成长,他心里那份独占欲越发的强烈了。
“若是圣上想知道,小臣知无不言。”甄珠勉强吐了一句应付的话,而后视线往一旁看了一眼,真是这一眼惹恼了原本就在愤怒阶段的雍正帝,他的脸凑的更近,而后低沉的嗓音说道。
“朕说,看着朕……”其后的声音消失在两人的唇间,彼此相贴,舌尖探入了唇齿之中。
甄珠不是没有跟人亲吻过,但是以往都是浅尝则止。哪有如今连着所有气息都被吞没的感觉,因为是喜欢的人,便是情欲皆是顺水推舟。明知道拒绝不了,最终不过是响应。
等着他身上的衣衫被扯得凌乱了,头顶上的发冠掉落与地,发出了清脆的响声而后似乎是在地上划出半个圆弧而后撞到了桌角停顿,两人才分开。
甄珠的黑发披散,身上衣服的领口被扯坏,腰上原本系着的香囊玉佩等物砸了一地,雍正帝抱着甄珠喘匀了气息,正准备起身结果看了一眼之后,又压上折腾了半晌。
等着甄珠发现对方终于放开自己之后,就觉得右手腕有些疼痛,他低头一看居然被掐的红肿。应当是之前圣上扣着的关系,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子,就见着一双手到了自己跟前,握住了自己的手掌,而后拉了过去。
甄珠抬头,发现是雍正帝,对方拿过一旁干净的帕子给他擦了擦脸,又递上茶杯,自己则从一旁瓶瓶罐罐之中挑出了一瓶,打开慢慢的涂抹在甄珠手腕上。
甄珠喝着茶,原本一直快速跳动的心脏总算回归了平日的速率,他的神智也清醒了。这才发现了问题,如今正是知情欲的年纪,以往他以为是因为自己心有所属,可是如今底下还是没什么趋势,只是有些微微抬头,他正想着,就发现自己被抱到了对方的怀中,贴近了感受非常,绝对咯得慌,这么一对比果然是有问题吧。
雍正帝显然也发现了,等着他将甄珠手腕抹上了药膏,而后剩下的就两人手指之间,十指相扣,而后空出的一手摸上了甄珠的大腿根,而后轻轻的捏了捏,甄珠的身子微微一颤,就听到圣上开口。
“太医曾经提过,说是得过了十八,当初以为是多虑,如今看来却是事实了。”圣上的口气有些可惜。
“是么……”甄珠说不清自己到底是觉得可惜还是觉得庆幸,只能回头看着圣上。
雍正帝凑近了甄珠亲了亲他的脸颊:“且等等,都得等等。”不管是甄珠的身子,还是上头的太上皇,还有地下蹦跶着的那些看不顺眼的人,要说这世上有谁的耐心能跟他比的,绝对是少数,当初雍王最大的优点便是忍!
殿中两人某种程度上算是得偿夙愿,心想事成。殿外几个看门的彼此互相看了两眼之后,默默的产生了某种默契。
伺候大约是四阿哥被人提醒过了,之后就没见他继续带着甄珠往哪里走,不过那女子的身份倒是被查出来了。甄珠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只能默默的给自家兄弟点个蜡了,也不能怪他识人不清,人家就是专门设计了陷阱等着四阿哥来踩的,也是因为如今圣上的子嗣之中,二阿哥常年缠绵病榻,三阿哥是个脾气暴躁的,五阿哥没什么主张,也就四阿哥盛名在外。
甄珠手边的消息,是圣上派人送来的,他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而后又回头看着对方道:“四阿哥可是知道此事?”
那人身上穿着一身黑衣,抱拳道:“主子不让小的告诉四阿哥,只是在暗地加了一些护卫,只说让四阿哥经过此事得个教训,也省的万岁爷日后还要烦心。”
这位也是个心宽的主,甄珠摇摇头,明明已经差不多算确认了,结果居然还来这招,想来圣上也是跟太上皇学坏了。
“如此,多些你跑一趟。”甄珠谢过对方,那人一点头,就出了门,消失在院子里,反正绝对不会走正门就对了。站在一旁的金宝上前低声问:“少爷是不是准备去见四阿哥?”
圣上不说,不代表甄珠也能袖手膀胱。
甄珠起身在屋里走了两圈,而后回头看了金宝一眼:“算了,若是打破了圣上的安排,那才糟糕,你去吩咐人去套了马车,我要出去一趟。”
甄珠还没来得及安排些什么,江南乡试发生可科场案。扬州秀才扰攘成群,正要紧的时候,大学时张玉书忽然就挂了,终年七十也算长寿,只是他一挂,这大学士的位置就空了出来,圣上想了想干脆提了年纪最大的张鹏翮,这一举动虽看着平常,倒是让底下的人咯噔了一下。要说圣上登基也已经五年了,原本以为会有大动作的那些个大臣们也渐渐放心,原本看着身子骨越发差的太上皇这两年居然还显年轻了不少,这样一来凡是有些心思的都活跃了一些。
圣上身边近臣不少,要说其中比较显眼的便是马奇,可是马奇的性子外放,旁人见着都觉得这货没什么心眼子,能做到如今这地位,也是出生好,而张鹏翮就不一样了,他是太上皇的老人,之前就兼任刑部尚书一职,他被提上,着刑部尚书就空了出来,圣上一甩手就让北静王给兼任了,户部跟刑部都搁他手下。
江南的事情到底不小,圣上明面上指了江南巡抚张伯行调查,正、副主考官左必藩和赵晋留职查看,私底下又吩咐甄珠前往江南,毕竟是甄应嘉的低头,私底下调查应当比明面上更容易一些。
八月份考的试,就越贴榜而出,上头皆是盐商之子,虽说如今朝廷之中对于商贩之子也可参加科考,有钱人家的子嗣未必不会读书,偏偏几个原本可可有名的全部落了榜单,朝中一片哗然。
甄珠知道自己这趟去其实没什么作用,最多不过是把江南等地的人脉再捋一捋,不过能见着许久未见的父母,老太太,他也是开心的。只是临行忽然想起了那个圣上赐下暖床的侍女,不知该作何安排的时候,便喊了宋兆勇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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