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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毛的？好吧，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查克里挑了挑眉毛，对寇森的形容不置可否，但还是从善如流的收起武器，并且满意的看到对面的鹰眼也做出相同的动作，一个利落的翻身从支架上跳下来，走到他面前伸手。

　　“柯林顿 巴顿（Clinton Barton），叫我柯林特就可以了，或者鹰眼也行，我没什么意见。”

　　查克里回握那只手，触手感觉到茧的分布位置、握手时用力的方式通通化作信息流入他的脑中帮助他分析眼前的男人，当然他也感觉到对方正在用同样的方式“认识”自己。

　　“查克里戴蒙（Zachary Diamond），你可以叫我查克，久仰大名，传说中的鹰眼。”

　　柯林特看着这位刚刚认识，笑容可掬的外勤特工，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发自内心有个声音在叫他快点逃，明明看起来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神盾特工呀？

 

　　☆、04

 

　　远在三曲翼总部的尼克弗瑞默默看着手下送上来的各式文件报告，这些文件来自全球各地，隐藏神盾历来搜寻到各种危险物品的“沙盒”基地，或者是关押各种穷凶恶极罪犯的“冰箱”监狱……有些基地是公开的，也有许多不为人知，只有在神盾局面临危急存亡之际才会开放给极少数他所信任的人。

　　他正在阅读一篇来自“Guest House”的回报，这个基地表面上并不属于神盾，而是军方管辖，但是那也仅仅是表面上。

　　不管报告上写的什么，肯定不是好事，从弗瑞的表情就可以解释一切。

　　“编号：GH325配方第○次实验──术后第一周，受试者恢复良好，细胞增生素率上升如图A-01所示，无明显排斥反应，免疫系统运作良好。”

　　报告上并排着三张男女的照片，每一张都注明了他们的特工级别、导致受伤的任务内容、术前伤残状况。

　　只要单独看其中任何一个人的报告，那上头的照片还有医疗评估都是各种委婉的“回家准备后事”、“趁还有时间通知家人吧”，没有一间医院认为他们活的下来。但是神盾局──或者精确来说，GH-325让他们活了下来。

　　“编号：GH325配方第○次实验──术后第二周，受试者恢复良好，进入恢复观察期，每日饮食及活动无异常现象，精神状态健康，受试者每日行程及复健过程如报告末端影像所载。”

　　影片里的特工们已经可以离开病床，在房间里自由活动，进行基本的肌肉训练，俯卧撑、仰卧起坐等等简单的活动对他们完全不在话下。没人敢把他们和一周前奄奄一息的模样画上等号，GH-325确有奇效。

　　“编号：GH325配方第○次实验──术后第三周，受试者情绪开始出现大幅波动，并出现异常行为：刻画几何线条，如图A-06所示，经询问受试者表示并不明白图形的意义，可能为GH-325配方导致副作用，需进一步观察。”

　　一张一张的照片，有的是被刻在墙壁上，有的是被刻在桌面上，使用药剂的人似乎一夜之间得了某种强迫症，让他们不停的画着这些自己也不明白的图腾，如果医护人员收走他们的刻画工具，他们就用手──把整只手的指甲都抠掉了，就用血继续画下去。

　　弗瑞冷静的看着那些受试者的模样，眉头深锁不是因为同情，而是因为挫败和焦虑。

　　他们已经取得了重大的突破，发现GH-325卓越的治疗效果，但是始终无法摆脱这种莫名其妙的副作用，所有的检测都显示这些人非常的正常，不管是生理的还是心理──没错，他们没有发疯，智力也在正常水准，可以和每个人逻辑清晰的对话，但是他们每一个人都在疯狂的纠结着“告诉我这个图什么意思！我必须知道！”这一点。

　　最后的结果，除了把这些可怜的家伙洗脑，让他们忘了治疗、忘了自己怎么受伤、忘了神盾局，回到民间做一个普通人以外，没有更好的方法。

　　但这又有什么用！他们是神盾局！他需要的是能够出外勤、能够提出战略、能够执行任务的特工！神盾局又不是慈善医院做好事不留名，像这样每治好一个人就把他放归民间，神盾局有多少特工可以这样“野放”啊？

　　“打开文件，特工查克里戴蒙医疗报告。”

　　电脑依照局长的指示投影出另一份医疗报告，和旁边几组人的报告并列。

　　一开始的惨状是差不多的，查克里的状况看起来好一点，至少外表还人模人样，但是他当时并不知道，如果没有在10个小时之内接受GH药物的治疗，下场就会和他的长官理查德德一样，弗瑞的目光瞥向一张死状奇惨无比，根本看不出生前样貌的照片。

　　“这么多人。”弗瑞紧盯着照片上微笑的年轻特工，似乎想要从那张照片里看出什么玄机，“就只有你，只有你不受影响。为什么？”

　　一模一样的药剂，一模一样的术后评语──恢复状况良好，前期精神稳定，但是当同期的受试者一个个开始出现异常行为的时候，查克里看起来就跟没事一样，研究人员给他做了好几次的全身检查，抽血、骨髓、各种不会危及生命的采样检验，想要找出是不是有某种关键的因素可以控制那些来自GH原体的遗传记忆反应，他们什么都没有找到。

　　查克里戴蒙，完全是个普通的人类，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除了他的身体素质好到爆炸──说明他壮的像头牛这点以外，那些科学家完全找不出任何可以让他幸免于外星人涂鸦的特点。

　　弗瑞只能下令把查克里也洗去GH药物相关的记忆，把这段治疗时间的空白伪造成一场在大溪地度假休养的回忆，原本他打算等查克里一回来，他就把人给调到寇森手下，一方面是因为不要浪费优秀的人才，另一方面也可以就近让寇森观察他的变化，没准人家只是对副作用的反应慢了一些？

　　但是弗瑞没料到皮尔斯会把人给劫走。

　　说劫走也不太对，皮尔斯的权限原本就可以有一批专门的特工，不管是做保镳还是进行一些情报方面的工作，而皮尔斯也不是针对查克里一个人来，他列出了一套名单，只不过里头正好有查克里的名字。

　　弗瑞想过要把人挑出来，另外换一个不错的特工过去给皮尔斯，但是考虑再三，弗瑞还是觉得让查克里继续低调下去是比较妥当的做法。他查觉到局里似乎有暗流，但是他一时之间还揪不出源头，他不想要冒任何让GH计画曝光的风险。

　　反正他是局长，只要查克里的名字还在神盾局的编制下，他有的是机会把这个家伙叫过来好好研究。

　　身在新墨西哥的查克里完全没有料到，当他正努力想要刷起寇森和他的伙伴的好感度时，人家也再想着要如何刷起珍贵实验样本的亲密度。

　　＊＊＊

　　查克里顶着艳阳，弯下腰，双手撑在微微半蹲的膝盖上眯着眼睛观察地上的槌子。

　　“你觉得什么样的外星人会丢把锤子到地球上来啊？”

　　“谁知道，也许是个外星铁匠？手滑了之类的。”

　　克林特又找了一个有阴影的高处窝着，美其名在放哨，实际上正借着阴影的掩护啃着自带的小饼干。

　　“不知道，但是如果是外星铁匠，那他肯定有洁癖症，我就没看过哪个汽修工会把他的扳手每天擦得亮晶晶。”

　　那柄锤子不只是干净的没有半点瑕疵，它甚至还用皮革把握柄的部分精细的保护起来，如果是铁匠用的锤子，做工也太精致了！难道说外星人的铁匠其实是个很高级的职业，用的东西也要格外细致？

　　“唔……或许不是铁匠？也有其他要用到锤子的职业不是吗？比如水电工？”

　　“你真的以为外星水电工有好过外星铁匠吗？”

　　查克里抹了把冷汗，他曾经对弗瑞手下亲信的美好幻想已经被鹰眼打破的差不多，就这个小饼干吃不停，能爬栏杆就不站地板，手机相簿点开全部都是女朋友照片（黑寡妇超辣的，查克里不得不承认）还是重度游戏宅的家伙……竟然就是“传说中”的鹰眼。

　　查克里有点想和所有称号前缀“传说中”的人物保持关系，距离产生美，他希望自己还能保有偶像这种充满青春活力的概念。

　　“难不成是战锤？”鹰眼喷了个不屑的鼻息，“算了吧，看看那个握柄的长度，如果真的战锤，我还没敲到别人的脑袋大概就先被一刀剁手了。”

　　说着，鹰眼跳下来在锤子和查克里之间比划着。就如他所说，锤子的握柄并不长，真的抓在手里大概连一般水电工的锤子都比他打的远，如果敌人手里拿把大刀，恐怕锤子还没敲到人就要被一刀砍了。

　　“不知道，这东西是外星货，谁知道它有没有特殊功能呢？”

　　查克里耸耸肩，对锤子一下失去了兴趣，准备去问问寇森对晚餐有没有什么想法。

　　他还是相当有新人自觉的，撇开在神盾局的资历不谈，查克里在这个小队里摆明了就是新人，身为一个新人自主承接一些鸡毛蒜皮的跑腿活是提高长官好感度的有效方法。

　　被父王扔到中庭，失去神力还有武器的托尔就是在这时候潜入……不，应该说“打”进封锁线中。

　　没有人知道这个男人是来自阿斯加德的王子，他们只知道托尔三两下就撂倒了守卫，拼了命的往锤子的方向冲，但是当他真的站在锤子面前，又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只是站在那里一脸怀念的看着嵌入石头上的锤子。

　　“长官，需不需要……”

　　查克里的话还没有问完，就被寇森用文件夹敲在胸前，把他还没有说完的话打回肚子里。

　　资料夹里是一份分析报告，由一位北欧历史与神话权威研究学者作为神盾局顾问提出。查克里看完报告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恨不得自戳双目。

　　为什么要让他看到这种资料！

　　到时候要他怎么跟皮尔斯报告啊！

　　“是的长官，神盾局现在拿到了一把来自北欧神话故事的神锤，那是雷神的武器可以招换雷电好厉害呦！”

　　妈蛋，嗨爪最喜欢北欧神话了你造吗？

　　当年红骷髅拿来当宝贝的宇宙魔方就是他读北欧神话读到走火入魔才找出来的，要是嗨爪叫他去偷来自北欧神话的锤子他拿什么东西交货！拿两腿之间的大咚吗？

　　“长官，您相信这种说法吗？”

　　阖上文件，查克里暗示性的对寇森提问。

　　“您相信……这种童话故事？”

　　寇森歪着头看了查克里一眼，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问，但还是做出回答。

　　“我不相信童话故事，但是我相信外星科技。”

　　查克里点点头，很好，没有什么北欧神话，只有外星科技，就跟他们之前曾经收集过的所有外星科技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外型还特别丑，不实用不美观，THE END报告完毕！

　　寇森状似在盯着托尔的举动，实际上用眼神的余光一直注意着查克里，完全没有错过对方表情的变化。

　　记得希尔给出的评价报告里，查克里戴蒙在间谍技巧这一栏好像被画了一个死鱼眼，寇森猜想那应该是希尔版的“好吧老娘勉强给你及格，你就一辈子跟踪死老百姓吧”的意思。

　　“有趣。”寇森心想，“你正在‘间谍’谁呢？戴蒙特工。”

 

　　☆、05

 

　　皮尔斯关掉投影萤幕，闭目沉思了片刻。

　　过程中查克里维持着双眼直视前方，手背在身后稍息的姿势不发一语，脑中一遍又一遍回忆自己所写的报告有没有任何不妥当的地方。

　　锤子是外星产物的事情瞒不过去，所以他照实说了。

　　托尔冲进来拔锤子却没有拔起来的事情一堆特工只要眼睛没瞎都看到了，顺带一提，托尔拔锤子失败的时候，那一脸绝望，生无可恋凄惨的样子查克里看的都想要去帮他拔一下了。

　　至于托尔被关押，一直到有个民间科学家跑进来把人领走，这段期间的事情因为查克里“当时尚有任务在身”所以什么都不知道，这是真的。他去给所有出外勤的特工买便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