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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三章 幽暗密林

 

　　没有再去管霍格沃茨的事，坐上了霍格莫德附近还在运行的船只，艾伦渐渐驶离了原来的航线，前往下一个港口。独角异形潜伏在岸边的树林中，隐藏着自己的身形远远坠在艾伦身后，看上去就像一条忠诚的小尾巴。艾伦微微扫过一眼，就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哭泣着的巫师身上。他们有的是孩子，有的是老人，全都是一副哀伤和害怕的姿态，无法理解这种状况，战争无时无刻不在发生，难道说看不见的，就不叫战争，就不会有人死吗？

　　因为同类太多，反而退化了彼此的感觉吗？因为同类太多，反而不觉得需要珍惜。

　　啊，这就是人类，看，唐尼，我让你看的这一切，就是你未来所要面临的！

　　是的，艾伦·谢特一定会挑起战争，那么……到那时候，唐尼，你会站在哪一边？属于人类？又或者……咽下了到口的话语，艾伦直起身体，看着经过一上午才到达的港口，摩瑞亚港口吗？算了，下一站就让他自己去找吧。眼看着一个小孩子就要下船，旁边一位妇女拉住了他，“你还是学生吧？也是来逃难的吗？你还是跟着我们去最后一个港口比较好，这里的矿坑很邪门的，你最好不要去。”

　　艾伦并没有想去摩瑞亚矿坑，他只是不喜欢被人类包围的感觉而已。所以，他只是极浅极淡地丢了个眼神过去，紧接着，就在那土黄色的风沙中消失不见。独角异形尽职尽责地跟上来，汇报着它所感知到的情况，在这尘埃喧嚣的大路上，艾伦静静地点着头，确定了下一站路程后，与异形一起急速狂奔起来。他要去河谷镇，唐尼的家乡，去看一看，想要知道，这个被自己杀死的男孩，平时生活的地方。

　　或许，是为了赎罪？

　　开个玩笑。

　　打算借用人类飞路网的艾伦一路飞窜，狂奔了几小时也不见休息，呼吸丝毫没有紊乱的他靠着太阳辨别着方向，默默拐了个弯，在清澈的小溪间用力跃过，惊起飞鱼无数。而后面的独角自然就不是那么优雅了，一脚踩上去，还啄了好几条鱼的它，满足口腹之欲后，才选择跟上它的新主人。约莫又过了两个小时，艾伦看见了城镇的大门，没有在意门口的守卫，直接跃过城墙，唰唰几下窜到别人屋里后，运用火炉，下一秒，他就身在……，不知道在哪。

　　没想到飞路网还有去不了的地方，又或者是下了禁制，应该是最近，想必是因为异形那件事所有全城戒严了吧，这倒是很有可能。从地上默默坐起来，独角异形应该是还在原地，让它自己循着气味追过来后，艾伦仰头看着这不见天日的一片寂静森林。既然没有传送到河谷镇，那这里就必然是河谷镇周围禁制范围外的最近距离，想着那周边的地形，这里只可能是幽暗密林了。

　　跨度不算大，只要能走出去。依靠着灵敏的鼻子带来的新鲜人类的臭味，以及那隐隐有种熟悉感的精灵味，艾伦判断了方向，继续朝前飞奔。有蜘蛛来碍事，几个巴掌就搞定了。忽然，感觉到不断远去的精灵味道快速接近着，艾伦一个闪躲飞身藏进了身后的烂树叶中，身上还不引人注目地盖了个死蜘蛛的尸体。不到半分钟，眼前树梢上落下一个俊俏的长腿精灵。艾伦狠厉了眼神，低头不语。

　　他的心脏狂跳不止，可恶，就算用了复方汤剂变为了唐尼·塞勒，丘比特花的诅咒效果也依然在吗？看来是无法识别肉体的变异呢。

　　感觉着内心的悸动，本来消灭完了过于繁盛的密林蜘蛛后，打算离开的莱戈拉斯猛然扭过头，不顾身后精灵们的劝阻声，飞快地向着这边前进着。只可惜，等他到了他感觉到的地方，这里却只有一片蜘蛛的尸体。来晚了吗？他已经离开了？可是有消息说，霍格沃茨发生了极其严重的入侵事件，那么，他现在应该在学校里，接受着最严密的保护，又怎么会出现在这？

　　微微挑了挑眉，他注意到脚底下的某块影子有些不自然的弯曲，他抬头看了看额顶的树叶，确实，这抹影子边缘过于平滑，却不是属于这片树叶的影子……静待了片刻，他忽然用剑挑起了遮盖的蜘蛛尸体，眉眼间带着难以察觉的喜色，“艾伦……不是？”无法承认自己的直觉竟然出现了错误，伟大的精灵王子难得表情中夹杂了巨大的错愕。张开的嘴并没有立刻闭上，而是过了几秒钟，可见他反应了挺长时间。“你是……”看着这个脏兮兮的男孩，一瞬间涌来的熟悉感让他更加惊异，明明不是艾伦·谢特，但从感觉上，分明就是同一个人。

　　他的心这么告诉他。

　　艾伦缓缓站起来，没有预想到的惊喜，也没有什么其他情绪，只是淡淡的，“我是艾伦的朋友。正准备回家，不是故意闯入这里的，你知道去河谷镇的路吗？”

　　王子还是呆呆的，但他很明显抓住了重点，“艾伦呢？你是他的朋友，他也回家了？”话语间带了强力的怀疑，那是自然，霍格沃茨出了这么大事，怎么还会有小孩子自己一个人回家，还偏巧经过了这里。

　　“艾伦？”艾伦默默歪了歪小脑袋，面上闪过嘲讽的笑意，“他已经死了啊。”是的，艾伦·谢特已经死了，留在这里的，只有唐尼·塞勒。他眨了眨眼睛，目光中带着严肃，“我是艾伦最好的朋友，他于昨天早晨6：29分死亡，被入侵霍格沃茨的异形，杀死了。”

　　是的，被我杀死了呦~~~艾伦的人格出现了某种崩坏，可惜他还未发觉。

　　“他死了……”为什么这么没有实感，真的死了吗？心里的想法却不是这样，艾伦他一定还活着，奇怪，怎么想都很奇怪。

　　望着半天不动换，连眉毛都纹丝不动的莱戈拉斯，艾伦轻抚着嘴角，慢悠悠开口，“知道去河谷镇的路吗？”

　　得到了答案的艾伦毫不理会身后人所想，一点都不像正常十二岁孩子得转身离开，落叶在他身后打着圈地落下。感觉着心里的那一抹痕迹越来越远，莱戈拉斯的表情就愈发惊异。真的有人，可以变成另一个人吗？刚好Ada也在，最好去问问，如果是真的，那么刚才的男孩，一定就是艾伦·谢特没错了。

　　一路狂奔到长湖的艾伦看着那扇巨大的铁门，心下逐渐变得柔软。

　　唐尼，你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四章 求证

 

　　莱戈拉斯想着心事，连旁的精灵们关注的问询声都没有听见。一路用超长速度走回宫殿的王子，直直逼向还端坐于王座之上，拿着一封信默默看着的瑟兰迪尔。“Ada！”难掩心中恐慌，他大喊出声，却不知这一番行为与他平时相差很远，简直不像是精灵的作为。幽暗密林之王淡淡看了自己儿子一眼，转过身把那封信烧了之后，却冒出了冷笑。那个人类男孩，终于死了，让自己儿子变得那么奇怪，一副虚伪的做派，现如今，他绝对不会再能影响到自己的儿子，今天真是开心。

　　“你说的那个男孩，他已经死了。”瑟兰迪尔掩盖中语调中的兴奋，转而改用一种缓和的声音。“巫师刚来了讯息，确定没有错误，虽然邓布利多觉得事情有蹊跷，但以那副谨慎的性格，任何事恐怕都会有蹊跷。死了就是死了，那种事情，可演不出来。”本以为会得到惊讶至极的表情又或者是强装镇定的笑脸，结果莱戈拉斯脸上毫无变化，连鼻头都不曾轻轻皱一下。

　　瑟兰迪尔有些疑惑，怎么，难不成这个男孩对儿子的影响根本没有那么大，是他想错了？可莱戈拉斯最近一阵子的表现太匪夷所思，派人去调查一番就得到了艾伦·谢特这么个人物的信息。啊~说起来，埃尔隆德还要自己多多关注这个人类，他很危险？呵，一个人类，一个小鬼，跟霍比特人在一起，危险？他的大角鹿都比这孩子危险。

　　“Ada，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我想问，巫师中有没有什么魔法能让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

　　“……有啊，一种魔药。你想问什么。”平复了心情，瑟兰迪尔放下了翘起的右腿，掀起那曳地的长袍旋转过这高两米的阶梯后，与他的儿子面对面站着，这样，能够更好观察他的表情。“不要告诉我，跟艾伦·谢特有关。”那样，会让他想要鞭尸。

　　“是啊，我怀疑艾伦没有死，刚才Ada不是也说有变成其他人的药吗？肯定就是那个。”

　　瑟兰迪尔笑了，双手背在身后悠悠然走到儿子身后，单手抚摸过对方的金色长发，语调温柔，“莱戈拉斯，巫师的魔药呢，死人是不管用的。所以，艾伦·谢特，死了就是死了。”

　　王子猛地背转过身，严肃认真的眼神格外耀眼，“我不信，我要当面问邓布利多。”

　　“好啊。”王摊了摊双手，露出无奈和宠溺的笑容。“虽然不屑于用巫师的方法，但为了让你知道真相，Ada辛苦一些也没什么。”在壁炉前点了篝火，还没等莱戈拉斯看清楚对方怎么做的，就被一巴掌按到了火焰里，吓了一跳的他强装镇定，睁开眼看见的却是不远处一张巨大的办公桌，和其后面眉头不展的老人。他没有注意到兀自出现的精灵王子，仍是唉声叹气一番，笔尖在羊皮纸上点了好几次，却完全没有动笔的欲望。

　　“咳。”为了吸引注意，王子咳嗽了一声。猛然从沉思中醒悟过来的白胡子巫师，迅速从自己的思绪中抬起头来，一刹那的惊讶让这个老人显得更加疲惫。庭院还在清扫，异形的尸体们已经被带走研究了，虽然得到的信息与几个月前那一只相差无异，但更大的危机感也爆发开来，这些异形，曾经使用过魔法，跟前一只完全不同。也就是说，又进化了，而且……魔法？邓布利多更加心惊胆战，尤其是在禁林中发现的那几具胸口破了大洞的霍格沃茨学生尸体，更是让他脑袋都要炸裂了。

　　这就是异形进化的方式吗？利用巫师的身体？他们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种族？跟索伦时期的异形截然不同。

　　他觉得他想到了什么，但就是那如发丝一般的要点，却全然抓不住。

　　“哦，王子殿下，有什么事吗？不好意思，这里有些乱。”邓布利多牵强地扯着嘴角，踱到一处喝着柠檬汁，缓和一下有些迟钝的大脑。

　　“是这样的，我就想问艾伦·谢特真的死亡了吗？”

　　“……我并没有亲眼见到，但那样的伤势，任何人都活不了。更何况他最好的朋友，唐尼·塞勒也承认了艾伦的死亡。对于这件事情我很抱歉，学校的防御措施非常不完善，我想……”

　　“唐尼·塞勒？他是不是金头发，个头很矮？有点阴沉？”

　　“确实是，不过阴沉，可能是因为朋友死亡的缘故吧。”

　　“原来是他……那么，邓布利多先生，有没有可能艾伦没有死，而是变成了另一个人？”

　　邓布利多吃了一惊，这样的想法，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我也试想过，但那样几乎即死的伤，不可能活下去。也就是说，当时肯定有人死了。如果你是怀疑艾伦假扮成唐尼的话，这根本不可能。因为复方汤剂并不能对死人起效果，而其他的魔法，现在的一年级生也不可能学会，那是禁咒。”

　　“……是吗？”莱戈拉斯嘟囔了一句，似乎有些不服气，“但我觉得，艾伦他没死。”

　　“唉。”看着火焰“腾”的一闪，精灵消失了踪影后，邓布利多疲惫地合上了眼皮，打算稍作休息。

　　瑟兰迪尔全程注意着儿子的表情，一会儿惊慌失措，一会儿兴奋异常，一会儿又憔悴满面，直到最后脚步蹒跚地离开，王才停止了这种不妥的行为，转而把水晶杯投掷于地，哼，看来，莱戈拉斯还未死心，怎么，刚才邓布利多的话他虽然没听到，也完全不感兴趣，但想当然的结局，也必须是那孩子会死吧，为什么，自己的儿子就是不放弃？不过是个人类而已，那样寿命短小的生物，怎么配得到精灵的喜欢。不，连产生好感都不配！

　　没过几分钟，就有士兵来报告，说王子一个人带着行李匆匆离开了宫殿，向着河谷镇的方向出发了。瑟兰迪尔登时大怒，将周围的花瓶全数扫荡碰落，剧烈的咔嚓声不绝于耳，俊朗的王面部前所未有的呈现出黑色的气场，他气坏了，为了一个外人，竟然不听他的话！为了区区人类，竟然就要离家出走，不，他当然不会怪罪于自己的儿子，而是那个难缠的肮脏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