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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十几分钟，哈利迷蒙地沉浮在睡意中挣扎，他感觉到似乎有人走到了他的身旁，但那种感觉很熟悉，根本让他生不起警惕。然后他感觉到，一道呼吸落在他的耳际，蹭过他的脸颊。

　　哈利还处于懵懂中的大脑还没做出反映，只感觉到西弗勒斯伸出手，他把他稳稳地抱了起来，然后步伐稳健带着他离开大厅。

　　他被放在了柔软的床上，几秒之后，有一道柔软的温热触碰了一下他的双唇，那清晰的感觉，让哈利睁开了眼睛，然后，他看见弯腰站在床边的西弗勒斯。哈利愣愣地和他对视了半秒，身上的睡意散去了大半。

　　他下意识地伸手摸过双唇，告诉这西弗勒斯，他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西弗勒斯默不作声地站直了身体，他看着哈利的眼神干涩晦暗，还带着隐晦的退避。

　　哈利捂了捂脸，露出彻底清晰的绿眼睛，清晰地说，“我并不希望你这么做。”

　　他看见西弗勒斯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愤怒，那双眼睛里带着无法掩饰的受伤，他似乎是愤怒的，用着一种冰冷而带着纠缠复杂的眼神盯着哈利，里面还包含这灼热得让哈利心脏发紧的热烈。

　　哈利不得不抬起胳膊，努力挡住自己的脸去掩饰，直到西弗勒斯什么都不说地离开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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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见面的时间变得越来越少，说话也变得越来越少，西弗勒斯表现得很冷漠，冷漠得哈利几乎不敢跟他说话。

　　他们明明住在同一个地方，偏偏见面的时间少得可怜。

　　哈利看着西弗勒斯离他越来越远，开始发慌的心，终于难以控制起来，就好像那个一直站在身后脆弱而固执的年轻男人，会这么无声无息，在他注意不到的时候，彻底地消失在空气里。

　　在对角巷开的新饮品店推销着乔治新研究的新饮品口味，周围围着一堆倍感好奇的小孩，到处都是人，哈利被罗恩拉着当了帮手，当然了，周围还有些孩子实在围观他这个名人。

　　直到客人逐渐变少，哈利才从中解脱出来，金斯莱走进了店门，他朝着哈利打招呼说，“好久不见，我听他们说你在这里，所以就过来看看，新店生意不错？”

　　“是还不错。”哈利一边轻松地回应，一边脱下手套走到金斯莱身边问道，“要来一杯吗？”

　　“不了，”他说，“我只是过来看看，我还以为你过段时间会回魔法部工作的，只是有点意外。”

　　哈利笑了笑，他和金斯莱一起走出店门，一边说着，“其实我也不知道如果我不回魔法部，我该做些什么呢，所幸有人帮我决定了。”

　　“我本来还想让你做副部长。”金斯莱用一种略带玩笑的遗憾口吻说。

　　哈利微笑地听着，正当他想要回应一句，却突然愣住，看着远处的目光定住了。

　　两人站在店门前，天突然下起的阴雨，让人的视线越发模糊不清，他似乎看见西弗勒斯出现在对角巷里，哈利几乎怀疑是他看错了，却忍不住仔细寻找。

　　他冲动地想，想要冲出去把西弗勒斯抓住。

　　他想要和西弗勒斯好好谈谈，却找不到人，他甚至不知道西弗勒斯到底想干什么。

　　可能西弗勒斯就快要离开他身边了，这种感觉，让哈利控制不住地挽留的冲动，明明心底正确的选择告诉他，即使他放手，西弗勒斯也会过得很好。

　　根本就不需要他。

　　“怎么了？”金斯莱一边忍不住问，转头朝着哈利的视线看去，接着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异。哈利比他更快一步，他大步地冲进了雨中，朝着远处被人群遮蔽的西弗勒斯，紧紧地走上了去。

　　而金斯莱则目光惊疑地盯着远处的西弗勒斯，差点就想要脱口而出地问他是谁，只是在他问出口之前，哈利已经从他身边走开了。他终于想起了某件事情，激死你了才把这个熟悉到恐怖的人，慢慢地对上几年前见过的男孩身上，只是，金斯莱还是忍不住有点惊到了。

　　“西弗勒斯！”

　　其实也不用他叫，西弗勒斯也发现了他。

　　他任由这雨水噼里啪啦地打落在身上，正站在原地，任凭雨水从脸颊边缘花落，整个人湿淋淋地仿佛木头一样地站着，直到哈利跑到他面前，只是那平静的黑眼睛让人忍不住惧怕，因为真的完全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他毫无情绪地看着哈利站在他面前喘气，也不管究竟是不是在下雨。

　　“我有话想要跟你好好谈谈。”他直接而匆忙地说着，就像怕西弗勒斯突然就溜掉了。

　　西弗勒斯听着他的话，脸上终于掠过一抹古怪的神色，刁钻古怪的话瞬间脱口，迅速而冷漠地问，“想要谈什么？谈谈我为什么爱上你了？嗯？”也不管是当着空荡荡的街道，还是偶尔还有人匆匆地从他们身边经过。

　　哈利听着他的话，脸上掠过一抹惊惶。

　　雨水噼里啪啦地打落在屋檐、地面上，淅淅沥沥的声响嘈杂地掩盖了一切，匆匆在街道上行走的路人们，并没有任何注意到他们在讲些什么。

　　被西弗勒斯这么直白地一问，哈利也僵住了，他睁大了眼睛直直地和西弗勒斯对视，竟然无言以对。

　　“就像你想的那样，”西弗勒斯克制而僵硬地说，“也许我该离开，或者这才是明智的选择，但现在，你是想告诉我，你想让我留下吗？”

　　哈利缓缓地点头。

　　“即使你知道我爱你？”西弗勒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靠近哈利，脸颊越凑越近，鼻尖几乎触及到哈利的脸颊，他才停下来开口说话，吐吸拂过他的脸颊，清晰地道，“我说的是真的，我不可能安静地呆在你身边，死守这那个该死的身份，因为我对你有非分之想。”

　　哈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僵硬在了原地。

　　沉默了半晌，西弗勒斯突然直起身子，离开了哈利身边，他嘴角露出一丝讥嘲，讽刺地冷色说，“而你，可能什么都搞不清楚？嗯？”

　　那种熟悉的、冷漠的、甚至冷厉熟悉的语气和姿态，让哈利瞳孔微微一缩，那双碧绿的眼睛盯在了西弗勒斯身上，他的嘴唇抖动了一下，遮盖在心底一角的怀疑，被扯开了一刀裂缝，仿佛某种可怕的想法瞬间侵袭了他的内心。

　　“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西弗勒斯轻声低语，几乎让哈利摇摇欲坠，他继续冷冷地道，“虽然这是我的名字……但说句真的，我从来不喜欢这个名字，，波特。”

　　哈利用一种不能理解的目光抬头盯着他看。

　　西弗勒斯反而古怪地勾起了嘴角，那张因为年轻，还显得略微稚嫩的脸露出一丝古怪的愉悦，他轻轻地垂头，双唇点在哈利的唇上，带着一丝几近刁钻的执着。

　　垂下的直发拂在哈利的脸颊上，他睁大了眼睛，近在咫尺的那双黑眼睛里裸/露地呈现灼热，雨水顺着唇角滑近口中，哈利失神间尝到了一丝冰凉，然后感觉到西弗勒斯轻轻地舔了一下他的双唇，柔软的舌尖轻微地触碰到毫无防备的牙齿，带着一种奇怪的柔软感觉。

　　哈利指尖微微一动，终于伸手把西弗勒斯推开道，“不对。”

　　“——如果你是西弗勒斯·斯内普，那么你爱着的人，是我妈妈。”

　　如果你是斯内普，那我们，到底又是什么关系？

 

　　☆、04

 

　　

　　04

　　他紧紧地抓不哈利的胳膊，那力度让哈利手臂一阵疼痛。西弗勒斯抬起手，带着雨水的指尖抚过他的脸颊。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哈利僵直在原地，紧紧地闭着双唇。

　　“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是谁，哈利，我并不是取代了谁站在这里。”

　　他沉默地一顿，平静得可怕地问，“我也想知道，我那么爱莉莉，为什么我的心还能装得下你？”

　　西弗勒斯的话落入他的耳边，那么平淡，却让他心中一空，心头一阵细细密密的痛，明明痛的并不是他。

　　仿佛他在他的耳边轻声说着。

　　你偷走了我的心，现在却质问我，为什么我会爱你？

　　西弗勒斯的沉默，犹如最可怕的辩驳。

　　他什么都不说，偏偏那种溢出身体的恼恨和克制，慢慢地透过空气，让哈利就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他几乎想要转身逃跑，不是以为害怕，而是无法面对。

　　甚至，他无法拒绝这种无声的哀求，那像是希望他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哪怕……最后满身伤痕地离开。

　　偏偏，他艰难地像挪动嘴唇，整个人一动不动。

　　他做不到，或者，他根本不想这么做。

　　哈利直直的目光落在西弗勒斯的衣领上，似乎希望就此能逃过一劫。

　　为什么他给不了答案？

　　西弗勒斯就这么静静地站在他的面前，哈利屏住呼吸，心里的悸动，让压制在心底的想法，怎么都无法遮掩。

　　可是他给不出答案。

　　“我不知道，”他说。

　　西弗勒斯还是静静地不动。

　　可是，即使是这样，哈利还是把心里残忍的请求说出了口，“西弗勒斯，我们回家吧。”

　　他看见西弗勒斯用一种很讽刺的目光盯着他看。

　　——也不知道最终，满身狼狈的人究竟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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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的事情，他们谁也没有再提过。

　　他们依旧会像往常那样，言语却变得更加少了。他们去了金妮的婚礼，婚礼在那个贵族的庭院里举行，他们到了的时候，花园里已经到处都是宾客了，天空中飘着五颜六色的气球，混乱的场面让两人暂时没能找到韦斯莱一家。

　　哈利拉着西弗勒斯在一个角落呆了下来，然后，他看见了詹姆，正确地来讲，是詹姆找到了他们。站在哈利面前的詹姆满脸不自然，却还是走上前来，他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怎么了吗？”哈利露出笑容，平静而温和地问。

　　詹姆似乎被此鼓励了一下，他略带紧张地磕绊着说，“我只是想要……对不起。”

　　哈利缓缓地放松身体，走上前去给了他一个拥抱，轻声说，“那真的是太好了。”

　　“那你以后，会还再……”詹姆低声说着，“我……其实不是真的讨厌你的。”

　　“我会去看你们的，只要你们不讨厌我就好。”哈利微笑着凝视这詹姆的双眼，詹姆长了张嘴，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他留了下来，似乎希望能跟哈利多相处一会儿，甚至连一直站在旁边的西弗勒斯都被忽略掉了，詹姆一下子噼里啪啦地对着哈利说了一堆话，偏偏哈利也并不会不耐烦，他大多数时间都在安静地听着，偶尔会回应一两句。

　　“哦，对了，你们都没有见过妈妈……她现在的爱人吧？”正说着，金妮和他现任丈夫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范围内，只是他们在跟远处的一些人说着话，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詹姆似乎还有点别扭，伸手指了指远处说，“诺，就是那个。”

　　哈利随意地扫了一眼，只是笑笑说，“很般配。”

　　“你不在意？”詹姆犹豫了一下问。

　　“还好，”哈利只是说。

　　詹姆沉默了一会儿，说，“不说这个了……”詹姆在哈利身边呆了很久，直到他被来找他的人给叫走了，他才不得不离开了，哈利和西弗勒斯终于安静了瞬间。只是，剩下两人的瞬间，安静仿佛一下子淹没了下来。

　　哈利静静地看着远处笑得温柔甜蜜的金妮。

　　“你说，明明是曾经那么爱着的人，为什么还会这么容易地就忘记？”他问着，看着远处的金妮，却感受不到任何的悸动，他问西弗勒斯，却更像自言自语。

　　而你，曾经你那么爱莉莉。

　　“我承认我曾经很爱莉莉。”西弗勒斯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