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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鹿晗话说得决绝，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他说：“世勋，你能不能别再提这件事，我们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不好吗？”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问你，你能不能正视现实，至少诚恳地重新考虑我的要求？”吴世勋步步逼近鹿晗，趁那人意欲后退之时迅速伸出右手抵在那人的脖颈，强制那人直视自己的眼睛。

　　浑身脱力的鹿晗甚至放弃了挣扎的念头，只是一脸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做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鹿晗，睁开眼睛看看我行吗？和我在一起，就这么让你为难吗？鹿晗，求你看看我，看看我。”从最初的咄咄逼人到最后竟变成了央求，吴世勋的声音里甚至带上了哭腔。

　　他想像以前每一次那样对着这个最宠自己的哥哥撒娇，然后得到他的妥协退让。而这一次，他做不到的。而那个人也绝对不会对自己妥协了。他们之前，从他决定跨出实质性的第一步起就注定回不去了。

　　吴世勋收回了钳制在鹿晗脖颈的右手。一脸丧气，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疏离。他说：“我不逼你，你记得吃药，别让我……们大家担心。”然后就逃似得离开了洗手间。门被关上的刹那，鹿晗整个人也浑身瘫软地跌坐在地上。

　　无意间路过洗手间听到了两人全部对话的金钟仁已经僵在了原地，甚至连吴世勋从里面走出来都毫无察觉。吴世勋看了眼金钟仁，确认那人已经知晓了自己和鹿晗关系决裂的始末。一直以为的逞强终于在竹马面前崩解，眼泪刹那间便夺眶而出。甚至不给金钟仁反应的机会，吴世勋已经倚在金钟仁的肩膀嗡嗡地哭出声来。嘴里喃喃着什么，细听却发现反反复复只有一句：“钟仁，世勋怕了。”

　　金钟仁只觉得身体一阵发冷，好像被人生生扯住了心脏，所有的情绪在瞬间到达接近崩溃的临界点。金钟仁的手还在不停地颤抖着，终于落在世勋的脊背上，一边帮他顺气，却发现连自己都泣不成声。

　　你一定不知道我心里有多疼，就好像小时候我们中任何一人犯了错误，其余一个都一定会连坐一样。我们之间亲密如双生，对方的重要性早就在成长中融进了自己的骨血。你在我面前哭泣，引得我身体里每一块骨骼都在叫嚣。从小便因长你几十天而暗自发誓一定不让你受委屈，而现在我却这样无能为力。我该怎样帮你，怎样安慰才是为你好，怎样做才能真正对你好？

　　鹿晗倚在门上，却没有勇气拧开门把手。他不是听不出吴世勋哽咽里的脆弱和绝望，他只是怕自己一旦亲眼目睹便会不由得心软。他怕自己会像以前每一次那样一脸宠溺地说世勋呐，哥什么都依你。他更怕自己会就此万劫不复。鹿晗是个胆小鬼，他比谁都清楚。他甚至不肯放任自己哭成声来，只好捂紧了嘴巴不住地抽噎。

　　爱是痛，追逐是痛。却不能因此放弃追逐，更不会为此丧失爱的能力。无关乎年龄，无关乎性别，却只关乎相互倾心的两人。而用情至深之人，往往失去了主动权，却在选择中不断伤害着爱人，折磨着自己。                    

　　

 

　　☆、第 22 章

 

　　“边伯贤你把我的眼线笔放哪里去了？”边伯贤还没睁开眼，黄子韬已经在耳边嚷嚷起来。

　　“呀，你这小子，怎么不用敬语……”边伯贤一脸揉着眼睛一边懒洋洋地应着。胳膊却突然被人擒住，边伯贤猛地睁开眼睛，这下是真的清醒了。

　　“你画什么眼线，眼线小王子是我好吗是我。”

　　“过两天不得录制节目啊我的卧蚕深得快找不到眼睛了。”

　　“我都不画了你画什么？”

　　“你眼睛本来就小，放弃还不是早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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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呀，黄子韬！”边伯贤盛怒之下便发挥了主唱的优势，完美的高音就这样很凑巧得代替了众人清晨的闹钟铃声。

　　整个烈阳似火的七月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流逝着，转眼已经到了月末。7月28日，北京举行亚洲偶像盛典，exo12个人应邀参加。即便知道需要早起，可众人还一心期盼着尽一切可能赖床，而黄子韬和边伯贤就这样残忍地击碎了众人的幻想。

　　穿着统一的队服，清一色的红，镶嵌着藏蓝色锁边，略宽松的样式使每个人都能轻松驾驭。直到朴灿烈换上队服与大家集合在一起时，先是传来一两声可疑的嗤笑，而后众人心照不宣地笑成了一片。朴灿烈不知道大家为什么笑，只以为是在互相打气，于是陪着一起笑，这下众人反而笑得更欢了。

　　张艺兴嘴快，很快就在朴灿烈的眼神攻势下招供了：“灿烈，你怎么穿出了一股子少女的气息？哈哈……”

　　话一旦说出口，众人立刻敛了笑，而那憋笑的模样反而让朴灿烈有些不忍。朴灿烈天生骨架小，虽然个子高挑，却并不像吴亦凡那般高大挺拔，更多的则是一种清隽秀气。而这套队服，恰巧是很衬肤色的西瓜红，鲜艳的色泽衬得朴灿烈肌肤胜雪，眉目清秀而线条又过于柔和，显得愈发温润如玉。之前受到队友并无恶意的嘲笑，让朴灿烈信心受挫。此时他正嘟着嘴垂着脑袋，睫毛却还不安分地颤抖着，挠地吴亦凡的心也一阵酥痒。

　　“咳……灿烈啊，其实这衣服挺适合你的，你穿很漂亮。”吴亦凡清了清嗓子，想要安慰下朴灿烈的小心脏。却口不择言选错了形容词。

　　朴灿烈的脑袋更垂了几分，还是只肯以发旋面对吴亦凡。吴亦凡只得上前，抬起的手斟酌了半天还是从脑袋下移到肩膀的位置，捏了捏他的肩，“走吧。”

　　吴亦凡走在前面，脑子里却不断浮现着朴灿烈的脸。他不禁想起第一次见朴灿烈的时候，彼时灿烈还留着蘑菇头。正值深秋，朴灿烈穿了件连帽卡通卫衣，带着个毛茸茸的帽子，一张小脸清秀可人，吴亦凡见到这样的朴灿烈，也不由得呼吸一滞。由于初次见面，也没有熟人介绍，两人只是打了个照面时予以笑容问候，便匆匆错肩离开了。

　　后来吴亦凡遗憾了好久，因为从那以后，再也没见过那个只打过照面的女孩子。

　　与朴灿烈熟识后，吴亦凡不止一次的怀疑朴灿烈就是那个小姑娘的哥哥，因为两人实在太像了，五官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两人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发型了。而事实却让他跌破眼镜，当他终于鼓着勇气说出自己的疑惑时，朴灿烈先是惊讶，而后一脸恶作剧后的得意神情，他说：“那就是我啊，不过那天以后我就剪了头发，所以你一直没再见到你说的那个小姑娘。”还使坏地可以加重了“小姑娘”的读音。

　　吴亦凡在尴尬的同时，也清晰地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情窦初开的暗恋对象，竟然是个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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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哥！”吴亦凡回过神来，却是因为被朴灿烈猛地扯了一把。朴灿烈喘着粗气，语气不太友善，他说：“凡哥，你怎么回事，保姆车在后面等着，你怎么就一声不吭地走了？怎么喊都喊不回来，真是的。”

　　吴亦凡脸上有些挂不住，只好岔开话题，“啊，今天阳光真不错。”然后蹭着朴灿烈的肩径直往回走去与大家会合。朴灿烈呆愣愣地看着吴亦凡走出去老远，终于在后面笑痛了肚子。

　　原本吴亦凡该和黄子韬坐在一排，朴灿烈与边伯贤并肩坐在两人的后面。就在飞机起飞前，吴亦凡突然喊朴灿烈的名字。朴灿烈刚想打个盹，突然被人吵醒，睡意未消，一脸迷蒙。

　　吴亦凡冲他招手，说：“灿烈，我昨晚没睡好，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我不会按摩呀，你找鹿晗哥吧。”

　　“你过来，和Tao换一下位子行不行。”

　　“我也想睡觉的呀。”

　　“你来不来？”吴亦凡失了耐性，又换上半威胁的语气。

　　朴灿烈这才不太情愿地和黄子韬换了座位，刚一坐下，吴亦凡的脑袋就压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你你你你这是干嘛？”看着那过分熟悉精致的侧脸在自己面前放大，朴灿烈说话都变得不自然。

　　“别吵，让我睡会儿，好困啊。”声音里甚至满是撒娇的意味，吴亦凡你是在变相耍流|氓你知道吗？吴亦凡却安逸地闭上了眼睛，嘴角微微上扬。过了良久，才终于梦呓般的说了句：“没人比你更合适了……”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却让朴灿烈霎时变得面红耳赤。                    

　　

 

　　☆、第 23 章

 

　　吴亦凡穿着长款素色的演出服，肩部类似披风的设计让整体颇有些王者气度。梳着霸气的狼奔头，一副生人勿近的凌厉模样。而朴灿烈的穿着却略休闲，慵懒却不显得邋遢，整个人仍显得活力十足的。加上本就稚气未脱的脸，让朴灿烈像极了误入演出现场的乖学生。

　　吴亦凡的眼睛一直在朴灿烈身上游移，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眼神深得像是可以把那人吸进自己的瞳孔里。朴灿烈被他的眼神盯得有些难为情，脸开始微微发烫。于是向上翻了个白眼，眼不见为净。

　　“咳咳……”吴亦凡突然干咳两声，见吸引了那人的目光后，一脸得意地笑着，“你这样子很好看，像学生会主席。”

　　朴灿烈有些羞涩，呐呐地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就是这个学生会主席情商太低，显得傻了。”就在朴灿烈激动地忘乎所以的时候吴亦凡坏心地浇了他一身冷水，真是透心凉。

　　朴灿烈像是做着抛物线运动，达到喜悦的颠覆时又倏然跌落到谷底。吴亦凡你不毒舌会死？朴灿烈不满地等着他，试图用眼神引燃吴亦凡一头狂放不羁的发。

　　吴亦凡却向他挑了挑眉，当做回礼。被反将一军不说，这一挑眉似乎电力过猛了，朴灿烈只觉得眼前升起了小星星。

　　有什么了不起的，如果不是公司定位，我一样可以扮高冷比你狂炫霸酷得多，你如果像我，也绝对驾驭不了我的这一身着装。朴灿烈打量着吴亦凡，将他与自己暗自进行了对比，内心就开始愤慨不已。

　　当光线渐渐暗淡下来，淡紫色的光芒笼罩在12个青春飞扬的男孩子身上。最接近欢呼与掌声的时刻，大概就是与梦想重逢的时刻。胸腔里充斥着的无法言表的喜悦与满足，那些曾受过非议，化为伤痕累累却年轻倔强的身体的叫嚣，所有的一切都强调着此刻的真实与无上光荣。

　　朴灿烈微微侧了下脑袋，借助暗淡的光线用余光打量起自己身边的吴亦凡。此刻他眼里载满了星光，晶莹如同琥珀，朴灿烈甚至能从中看到自己这些年追逐的点点滴滴。想要和你并肩同行，想要与你一路披荆斩棘，与你一同站在舞台的中央享受着镁光灯的青睐。所有关于未来的梦想，无一不与你相关。就像此刻我们一起缓慢却笃定地走向舞台中央，偌大的演播厅却出奇冥静，静到足够听见砺练中骨节发出的成长的声音。前途渺渺，你与我并肩，便无畏无惧。

　　一行人落座时，两人入座的时间有些偏差，所以分别坐在两桌。吴亦凡就在朴灿烈的斜后方，从吴亦凡的视角看过去，正巧能看到朴灿烈蠢萌的后脑勺。让吴亦凡一心想塑造的高冷形象差点破功，憋笑憋出内伤大概就是这样了。

　　主持人每次上台宣布获奖的艺人时，朴灿烈便习惯性地转头和吴亦凡对视。直到那人浮起安慰似的笑容，这才肯转回脑袋继续看向舞台中央。直到主持人宣读“年度最受欢迎组合”的获奖名单，朴灿烈已经紧张到坐直身体，连呼吸都刻意压抑着。现场交错着的阵阵呼声，让朴灿烈的心始终悬在半空中，迟迟找不到降落点。

　　“exo!”终于，随着女主持人声音响起，在听到这个令自己无比自豪的名字时，朴灿烈的眼眶早已被泪水濡湿。所有的付出被给定以应有的名义，所有期望的认可如约而至，没有什么让一个攀爬者更为满足的。吴亦凡双手握紧奖杯，因用力而显得骨节发白，朴灿烈不禁用手心附上他的手背，当彼此的目光胶结的瞬间，两个人心照不宣某种情愫便无可遏制地泛滥开来。

　　这世上最幸福的事，是伴你左右待你成王，却不是站在灯光也无法触及的地方为你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