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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我戴上无名指的戒指，因为你已经相信不会成为为我戴戒指的人。要我换上成熟的装扮，因为你已经确定不会成为陪我一路荆棘的人。要我别去找你，因为你已经想过以后便与我两两相忘。吴亦凡，我真的不怪你骗我。我难过的是，在你所有的不舍之中，是我，最先被你宣判出局。                    

　　

 

　　☆、第 48 章

 

　　从嚎啕大哭到黯然神伤再到重塑坚强，朴灿烈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捱过来的。

　　对于吴亦凡的突然离开，一时之间众说纷纭。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已经向法院提出申请，确认与公司的专属合约无效。至于是不是就此离队，还没有人可以做出确切答复。其实在消息传出前朴灿烈就已经大体猜到了，因为吴亦凡关了机。他说过不会让自己找不到他，也说过如果他离开，要自己一定不要去找他。不怪他的欺骗，怪只怪他不告而别，甚至不给自己送别的机会。下一次见面，如果叫你kris你会答应吗？还好，我从来都只习惯叫你凡哥。

　　都说朴灿烈把自己变成了第二个吴亦凡。淡漠疏离，越来越喜欢独来独往。却没有人知道，是吴亦凡惯出了笑得无所顾忌的朴灿烈。就像习惯依赖的孩子，在至亲之人面前百般任性。在陌生人面前，却可以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不是并没有长大，而是因为我知道有你在，所以才有勇气拒绝成长。而如今，我别无选择了。

　　如果你过得好，我真心实意替你感到高兴。可是我一定要比你过得好，日后再次相遇，我才可以坦然张开双臂拥抱你。

　　世界一巡即将启动，吴亦凡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消息传来的第三天夜里，朴灿烈睡得很早，剩余的10个人在客厅里讨论着什么。吴世勋的眼眶红肿，肩膀几不可查地颤抖着，鹿晗站在他身后，手按着他的肩膀给予着安慰和支持。

　　气氛有些凝重，每个人的脸色都很差。脸色的表情有哀伤，有疲倦，有想念，却没人任何人是带着愤怒的。有些事情，当事人即使后知后觉，也要比旁观者更能捕捉到事情真正的原委。

　　“kris他，可能不会参加一巡了。”金俊绵率先打破了沉寂，而后周围传来几声压抑着的叹息。

　　“灿烈哥怎么办，他这样我看着都难受。”吴世勋说着又带上了哭腔，鹿晗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

　　“灿烈……他比我们想得要坚强。”鹿晗说到这里心里也是酸胀得厉害，论关系亲疏，自己在感情上应该倾向于吴亦凡。而此时，他不得不承认朴灿烈才是更令人心疼的一个。吴亦凡离开的这些天，曾经把笑容当做招牌的人已经忘记了笑的滋味，只是机械性地上扬嘴角。那样残忍的笑容，就像锋利的双刃刀，可看到的人是心酸，而笑的人却是不停地在伤口处划着口子，永远无法愈合。

　　首尔场的演唱会当天，朴灿烈总是习惯性地将身体向右倾，意识到再也没有可以让自己依靠的人，再慌乱地站回自己的位置。一连几次，连站在灿烈身边的世勋都觉得眼眶一片濡湿。

　　“灿烈哥，想哭就哭出来吧，让自己好过点。”吴世勋红着眼睛凑在灿烈耳边说着。

　　朴灿烈却笑着摆手，明晃晃的笑脸让人生出一种幸福的错觉。怎么能哭呢，我爱的人在暗地里难过着。他的世界没有了光，我就是他的太阳。太阳哭泣了，他的世界也就坍塌了。

　　当其他队友在讲话或者与粉丝互动时，朴灿烈总是忍不住转动小指上的尾戒。没有戴首饰的习惯，所以总觉得不适，却在旋转间看到了皮肤上浅浅的戒痕。戒指戴久了纹路会印在皮肤上，在感情里温存久了记忆却会刻在心上。这个世界即便千好万好，却没有你在的时光美好。你这个人纵使千般恶劣，也没有谁可以像你让我舍不得移动视线。

　　爱情的姿态有很多种，以前是追逐等待，后来是并肩齐行，而后是相互陪伴，如今是彼此想念。说到底，陪伴也不过是其中的一种姿态。毕竟没有办法绝对静止，所以我们只是保持一种状态感到累了，所以换种姿势罢了。

　　演唱会结束了，队内成员坐在保姆车上返回宿舍。朴灿烈头偏过去倚着车窗，并不舒服地睡着。金俊绵坐在朴灿烈身边，看着那人皱着的眉便忍不住心疼。想要把人揽向自己这边靠着自己的肩膀睡，却不想那人的手紧紧扒着前面的椅背，于是也只好作罢。借着幽幽的屏幕光线，可以清楚的看到朴灿烈眼角的晶亮。随后越积越多，最终无力地顺着鼻梁骨蜿蜒流淌。

　　坚强了太久，眼泪终于在睡梦里释放。这样也好，没人看得见你的脆弱，你就可以假装自己是真的刀枪不入。

　　金俊绵伸出拇指抹去了他脸上的泪水，细心擦拭着他残余的泪痕。

　　自己说的不错，朴灿烈没有吴亦凡拿得起，却比他更放不下。可你这又是何苦呢，灿烈？

　　朴灿烈回卧室的时候，边伯贤正直挺挺地仰躺着闭着眼睛假寐。朴灿烈放轻了步子走到自己床边坐下，而后掏出手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边伯贤不动声色地偏了偏脑袋，眯缝着眼睛偷窥对方的动作。只见朴灿烈长长舒了口气，然后犹豫着把手机贴在耳畔，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捏成拳。

　　手机忽然摔在了床上，朴灿烈先是半张着嘴一脸恐慌，而后用牙齿用力咬着左手食指的指骨。看他身体不正常的震颤趋势，不难猜出他是哭了。

　　边伯贤蹭地坐了起来，来不及穿拖鞋，就跑过去强制朴灿烈冷静下来。被咬过的手指上嵌着深深的牙印，因为用力而显得有些青紫。

　　“朴灿烈，你这是做什么？”边伯贤一边制住朴灿烈的胳膊，一边怒不可遏地喊出声来。“最近还有演出啊，你一定要这样折腾自己吗？”

　　朴灿烈蜷坐在穿上，把脑袋埋进臂弯里，一边剧烈地摇头一边嗡嗡地哭出声来。

　　边伯贤拿起被丢在一旁的手机，解锁后看到还停在拨号界面，方才朴灿烈拨出的号码正是吴亦凡的。边伯贤犹豫不决，却见朴灿烈的哭声越来越大，只得下决心拨了出去。

　　在听到礼貌的女声后边伯贤难以置信地怔忪着，不出几时也忍不住落了泪。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又一场演唱会结束后，一行人下榻预订好的酒店。依旧是两人一间，张艺兴在洗澡，鹿晗拉开了窗帘，双手撑着窗台，眼睛一瞬不瞬地透过窗户观赏这座城市的夜生活。

　　吴亦凡离开有一段时间了，鹿晗给吴亦凡的微博发过几条私信，后者每次的回复都是“我很好，别担心”或者简单的两个字“加油”。想起来，鹿晗还是觉得鼻酸。吴亦凡这个人，感情并不富余，说不出什么温情话，也从来学不会示弱和倾诉。这些日子，他过得一定很辛苦。

　　住在酒店的高层，把整座城市的布局规划尽收眼底。一座城市的道路交错贯穿，每天会有多少人不期而遇，而这些人中，又有多少人能再次重逢？推及整个国家，整个世界，两个人相遇相识并且走向亲密的概率实在太过渺茫。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鹿晗的心跳也陡然加速。

　　透过房门的猫眼查看外面的人，却是吴世勋。鹿晗的手伏在门把手上，忽然就犹豫了。拖了太久的答复，好像是时候给出确切答案了。

　　就在鹿晗开门的一瞬间，他整个人就被人抱了满怀。吴世勋单手圈着鹿晗的肩膀，另外一只手关紧了房门。接着是一阵狂风骤雨般的吻，吻得毫无章法，却意外地并不让人讨厌。鹿晗出于本能还是推开了他，后退一步，与他隔开一段距离。

　　吴世勋却好像并不在意，只是走上前再次抱紧了眼前的人。声音极尽温柔，“鹿晗，你听我说。”

　　这世上每天都在上演分分合合。在一起不一定长久，承诺不一定被铭记。说到底，未来有太多的不可预测，可是我只确定此刻我想和你在一起。

　　“鹿晗，和我在一起吧。如果哪天你想结婚，我不会强求的。我只想要现在，你给我个现在行不行。”吴世勋几度哽咽，鹿晗张口即出的拒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或者，没有谁会再忍心拒绝了。

　　鹿晗抿着嘴，纤长的睫毛剧烈地闪动着，终于还是缓缓地合上眼睛。鹿晗的脸埋在世勋的锁骨处重重点头，泪水濡湿了吴世勋单薄的T恤衫。

　　吴亦凡换了手机号码，也没有再登录过ins，切断了和朴灿烈近乎所有的联系。其实所有的主动权都在吴亦凡这里，只要他不想见灿烈，灿烈永远也不可能找到他的。

　　而吴亦凡却用新的手机号给金俊绵打了通电话。金俊绵倒是很理智，他只是问了吴亦凡的近况，寒暄了一番，两人的话题就自然而然的转向了朴灿烈。说吴亦凡打给金俊绵是完全没有任何想法的，也不尽然。到底还是有所期待的，因为他和金俊绵两个人喜欢的是同一个人，即使算是亦敌亦友的关系，这种时刻却可以拥有最高的默契值。

　　三天后吴亦凡收到了朴灿烈的电话，强忍着如雷的心跳声，吴亦凡按下了接听键。

　　没有想象中的哭闹盛怒，甚至没有一句责备的话。就像仅仅一天没有见面的情侣，朴灿烈的声音里除了温柔，再无其他。

　　“哥。”他说：“我很想你。”

　　吴亦凡满心苦涩，却不知道怎么回应。离开你的这些日子，我又何尝不是？从来没有说服自己放弃你，放弃爱情，却被现实设下的重重障碍束缚了手脚。心里叫嚣着就任性一回哪怕成了爱情的奴隶，理智却告诫自己如果一无所有还有什么资格留住爱情？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怕你再不回来，我就把你忘了，忘得干干净净呢。”像个淘气的孩子，朴灿烈说着俏皮话，却忍不住嘴角下撇。

　　“哥，你还是不想和我说话是不是？躲我躲了这么久，你怎么还是这么小心眼呢。”等不到吴亦凡的回答，朴灿烈有些嘲讽地笑了笑，整个人倚着床边坐在了地板上。

　　其实很想你，怕只怕一张口说出的都是情话。既然走得决绝，又何必一再反复呢？

　　“我可能不回去了，灿烈。”吴亦凡用力抹了把脸，语气平淡地开口道，心却是像生生被人攫住。

　　“没关系啊。你一天不回来，我等你一天。你一个月不回来，我等你一个月。你一年不回来，我就等一年。你一辈子不回来……可你怎么会不回来看看我呢？”多日来刻意伪装的坚强终于在提起一辈子这样沧桑的词语时变得土崩瓦解。朴灿烈簌簌地落着眼泪，却捂着嘴巴不愿出声。偶尔传入听筒的抽噎声让吴亦凡的心一再被凌迟。感情里最忌讳提时间，用过于客观的因素去衡量一段美好得近乎幻象的感情确实过于残忍。

　　对不起，恐怕再也没办法与你并肩齐行了，再也没办法同你一起披荆斩棘，再也没办法感受着你的感受，心疼着你的心疼。

　　却不代表我的心跳不再因为你雷动，不代表我的呼吸不再因为你变得紊乱，不代表未来的道路上我不再与你齐心。

　　“你如果回来，不管多大风雨我都赶去接你。你不回来……我们远远地相爱就是了。”朴灿烈转动着小指上的戒指，那枚精致的银戒在灯光的照耀下闪动着明灭的光，犹如一段感情的甜蜜苦涩。

　　如果你出远门，我联系不到你，我就一直戴着它，好像你从来没离开一样。

　　需要多少勇气才够，需要多少信心才能确定？没关系，我把我的勇气都分给你，因为你就是我坚持下去的唯一理由。

　　“好。”一直以为是要在亲历跋山涉水的艰难后才有资格作出承诺，可是顺着自己的心意走，往往事情并没有想象令人坐立难安。站在现在的时间点上做出的承诺只是为自己的行动画上一个起点，只不过证明着下定决心。

　　两个同样优秀的人，合则相互消解，分则各自永恒。既然没办法成为对方的劲敌，只好在不同的国度，在不同的领域，努力成为有资格与对方相配的人。

　　人山人海，边走边爱。

　　一段感情就像一只天平，彼此均握着等量的筹码。天平的失衡状态下，总要有一个人背负起沉甸甸的压力，总要有人甘于追逐和等待。而一段感情却又无法处于长久的失衡状态，于是两人之间从不存在绝对的辜负与被辜负。就像吴亦凡愿意等朴灿烈从一段失败的恋情里走出来，就像朴灿烈在吴亦凡飘摇不定的时刻一再坚持。

　　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们成为相同或者不同领域的翘楚，掌握着足以支撑未来的筹码。他逆光而立，合体的西装包裹着颀长挺拔的躯体。而他也只是浅浅微笑，仿佛赴一场恋人之间的普通约会。两个人可以旁若无人地亲密相拥，耳鬓厮磨，把所有的心事融入进漫长而缠绵的深吻里。再听他说那句久违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