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阿拉斯加有个哈士奇表哥 作者:九夜苍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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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隼缩了缩肩膀,浅笑着说道:“我有我自己就够了啊。”
虽然知道这是借口,但柳真荣还是看着他直乐——阿隼阿隼,他自己不就是一只隼吗?
能遨游九天,纵苍龙入海。
封白及咳嗽了一声。虽然没觉得吃醋,不过他还是在心里感叹了一声,自家青梅竹马真是百无禁忌。“荣荣,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这是阿隼,我跟你说过的,在丐帮认识的朋友。”柳真荣转头对阿隼道。“这是封白及。”
两个男人互相一抱拳,心里却明白对方对自己恐怕并没有什么好感。只不过封白及心里带着几分戏弄人的愉悦,阿隼的心情却是难说的复杂。
只有柳真荣毫无察觉,言笑晏晏的看着他们。柔柔的阳光自她背后勾勒出淡金色的轮廓,让她整个人都变得有些虚幻了起来。
很多年后,封白及和阿隼在将军墓前相对而坐,将手中的酒坛重重一碰。他们一个已是身居高位的朝廷重臣,一个已是丐帮屈指可数的九袋长老之一。
只有墓碑沉静而肃穆的立在他们身侧,雁门关的风雪无止境的迎面而来。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作者有话要说:
☆、章十 山雨欲来风满楼
(三十二)
直到把一杯下了毒的茶水喝了一半,封白及才忍不住问阿塔尔:“你还没想起来自己的身份?”
阿塔尔神色不变:“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封白及撇了撇嘴,把茶杯搁到一边。“这点毒对我没用的,我玩毒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不过你也真是够了,伊玛目喂你吃的迷药我都给你解了七七八八,你怎么还没想起来!”
柳真荣几次三番让他动手杀了这个失忆的对头,再不济也不要留他在身边,他为什么不照做?真的只是自信不会出事吗?
他从没信任过阿塔尔,从来没有,但总要给大人物一个面子。隐元会中人就是这点不好,虽然能知道不少消息,但也太容易被其他各式各样的人物找上门来——能找上门来的那些人,又有哪个简单?
阿塔尔神色不明,一声不吭的看着他。封白及最讨厌他这副木楞模样,眉毛一挑,冷声道:“你敢说你不知道伊玛目跟阿萨辛有合作?你没见过红衣教那些活着的傀儡?你从不觉得身体有异?内力运转很奇怪?”他摇了摇头。“不用装模作样了,我知道你已经开始回想起以前的事了,不过现在看来,你想起来的也不是什么正确的记忆。”
阿塔尔表面上波澜不惊,实际上心里却满是惊涛骇浪。
就像封白及说的那样,他已经逐渐回想起以前的事情,第一个想起来就是他的任务——不惜一切代价杀死封白及!这些日子他也在想方设法的动手,但面前这个人能把他大大咧咧的放在身边,当然也不是一点底气也没有的。
而与此同时,他也的确感觉到了不对劲。身体和内力不对,断断续续的记忆不对有的时候他回想起一些莫名其妙的片段,却完全想不起那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不是没有怀疑他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在封白及身边,他实在找不到什么线索,只能将怀疑压下来,先完成任务再说。
封白及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他的这种心理,当然这其中他也没少动手脚。其实这种掌握旁人的心理的感觉对他来说还蛮有趣的,不然他也不会费尽心机加入隐元会。而且阿塔尔虽然对他阴奉阳违,有的时候却也很有用,他也乐于利用这个人的能力。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实在没精力留这个祸害在身边。封白及一手撑着头,轻轻叹了口气,从衣袖里取了封信递给阿塔尔。“你师兄写给你的,你自己看吧。”
说起来,要不是他查到明教,也不会阴差阳错的知道阿塔尔是明教教主陆危楼的弟子,不会因为这条线搭上明教,也不会进一步查到陆危楼、伊玛目、阿萨辛这三个人的来历和关系。
一晃眼,从他开始调查这件事情深入大漠认识阿塔尔,到现在赶这个人离开,竟然已经到了第五个年头。时间总是来去匆匆,打得人措手不及。
阿塔尔接过信,打开看了看,信里详细说明了他的身份和之前发生的事情。作为陆危楼座下弟子,他本来是被派去监视伊玛目的,但不知怎么的,他反而被伊玛目利用,做了他手中的卒子。要不是他在被封白及擒拿之后失忆,只怕他迟早要死在任务途中。
他半信半疑,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该相信信里的话,但又隐隐感觉这封信并非作假。看到那些字迹,他也能感觉到几分熟悉,信里说的一些事情,他虽然记不清,但也不是丝毫都不记得的。
封白及知道他心里疑惑,却也没心情调侃他。“你走吧,去明教,或者去找伊玛目,总有一个人能回答你的疑问。”随后,他还是忍不住嘲讽了一句。“不过你这个人也真够搞笑的,连自己是谁你都弄不清楚,还要杀我?你真的不觉得这很蠢吗?”
虽说他不是唐门内门弟子,也不需要接暗杀任务,但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吧。实话说,就是唐门中也有不少人宁愿叛离也不愿意继续做杀手的——只要有机会,谁不愿意真真正正为自己活一回呢?
就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真的死脑筋,还是根本没脑子了。
他又叹了口气,心情着实很烦躁。朝中暗潮涌动,建宁王李倓虽然有勇有谋,但未免太高调了,想杀他的人也不在少数。外有虎视眈眈的伊玛目和阿萨辛,内有心思未明的安禄山,封白及第一次痛恨自己知道得太多,到如今才会如此忧心。
另一方面,柳真荣有一段时间没给他写信,也让他放心不下,虽然已经派了人去苍云查看,但还没消息传回来。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阿塔尔已经没了影子。明教轻功如此出神入化,封白及并不陌生,也不惊讶。
只是突然之间,心头还是感觉一阵怅有所失……虽然是块木头,但或许,他也并不是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淡漠。
而此时此刻,阿塔尔站在屋顶,最终还是决定隐瞒自己这段日子的所作所为。
——实际上,他已经烧了好几封从雁门关寄过来的信件,不过现在看来,封白及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件事了。
(三十三)
等封白及收到消息,得知雁门关一役苍云大败的时候,已经是小半个月之后的事情。
统领薛直并数千名将士被围困至死,还是狼牙军为其解围。今上大怒,在朝堂上直斥苍云军“软弱无能、空有声名”,甚至有意让安禄山率领狼牙军接手雁门关。
朝廷震动,各方反应不一。封白及一边联系几位同僚,一边快马赶去苍云——虽然消息说柳真荣生命无虞,但不看到本人,他总是放心不下的。
柳真荣的确平安,但并非无事。此次战役她原本跟在薛直身边,随后又跟随长孙忘情突围离开,浴血奋战,生生杀出一条血路,离了战场浑身上下伤痕累累,只侥幸饶下一条性命。封白及赶到时,她正卧床养伤,整个人神色恹恹,一张脸苍白如雪。
她一只手握着一串佛珠,虽然没什么精神,但还是低声念着地藏经。这也是王不空一系弟子大多都有的习惯,并不是悲天悯人,而是聊尽人事。
封白及看她模样可怜,心里也能感受她的悲伤。他也想不出有什么话能安慰她,只能坐在她床边,希望陪伴多少能让她高兴一些。
在这种时候,语言实在太过苍白。封白及绞尽脑汁想说点好消息哄她高兴,一开口却是:“……薛表哥没事,过几天大概就能来看你了。”
薛则面上挨了一刀,没了一只眼睛。但战场无情,能留下性命已是万幸,想必柳真荣也能理解。
年轻的姑娘没有答话,只安静的看了他一眼。封白及捏了捏她的手腕,又说:“李表哥有任务在身,过段时间,应该也要往这里来。”
其实李宪脱不得身,不是因为任务,而是因为京城情形未明,他还要时时关注。然而封白及隐约感觉,哪怕是只忠于今上的天策,也不比狼牙、神策两军得陛下信任。此番苍云出事,只怕天策也是兔死狐悲,难免心寒。
他连叹气也不敢,还想再说点什么,柳真荣却抓住了他的手。她指尖冰冷,封白及闭上嘴,回握了她的手。
“荣荣……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我……”柳真荣声音干涩,封白及倒了杯水给她喝。她咳嗽了两声,继续说。“你是不是……没收到我的信?”
“什么信?”封白及微微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他神色一变,几乎在片刻后猜出是怎么回事——阿塔尔,那个混蛋……?!
他连忙询问:“你想要我为你做什么?荣荣,只要你说一声,我总会为你做的。”
柳真荣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她张着嘴说不出口。封白及忧心忡忡的看着她,就看到她的眼泪,突然就顺着脸颊滑落下去。
“太迟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要开虐了……
☆、章十一 古来征战几人回
(三十四)
柳真荣四岁的时候,柳夫人抱着她在书房习字。
她在宣纸上写下“峥嵘”两个字,教女儿认读,一面温情脉脉的告诉她:“这是你爹一开始给你取的名字,不过这哪是小姑娘的名字,还是真荣好听,对不对?”
无论是峥嵘还是真荣,对一个四岁的小姑娘来说都有些复杂,柳夫人铺开另一张纸,教她认“平安”两个字。
最后一笔刚刚落在纸上,侍女突然推开门,扑到柳夫人脚边,含着泪哀哀道:“夫人,大事不好了!老爷他……”
她大哭失声,哭得柳夫人心慌意乱。偏偏这时,柳真荣也跟着哭出声来,柳夫人猝不及防,手中的毛笔在“平安”两个字上重重一划,沾着墨汁滚落在一边。她连忙拍着她安慰。“荣荣乖……到底怎么了?好好说话!”
侍女抽噎两声,泣道:“雁门来信,老爷他……他殉国了!”
柳夫人一惊,手从女儿瘦弱的背上滑落下去。她早就想到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竟然到来得如此之快。
记忆里的丈夫还是当初那个骑着高头大马来娶她的少年将军,鲜衣怒马眉眼凌厉,至如今也不过匆匆五载,一切却已物是人非。
柳夫人双眼通红,不知道该感慨命运的不公还是无情。然而看看怀里抽泣的女儿,她狠狠一咬牙,对侍女喝道:“慌什么!去……快去请族中长辈来,为夫君发丧。”
去的人已经去了,活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无论如何,女儿还小,便是再艰难,也总不会把她击倒。
柳真荣几乎是被当成半个男孩子长大,针线女红这些她从没学过,从会拿笔开始就被教导着拿刀。她没有任何一个闺中密友,不是跟着表哥们屁股后面跑,就是等着去蜀中找封白及玩耍。八岁加入苍云,拜在王不空门下,除了习武,还学会了看经书,只要有空,她都会在夜里抄上几页地藏经,写完一卷就抱到将军冢前焚烧。
她的父亲就埋在这里,送回柳家的只有他惯用的盾刀。柳真荣曾看到母亲在深夜里抚刀恸哭,只有那一次,她把心里的辛酸无奈都化作了泪水,哀哀的哭声让人心口发疼。等到第二天,她又是那个端庄沉稳的柳夫人了。
可即使是这样,她还是把女儿送去了雁门关。柳真荣不知道她后不后悔,但她却是不后悔的。
苍云很好,王不空很好,同僚们很好,薛则也很好。她感觉自己很好,从没那么好过,哪怕明白自己有一天大概也会像父亲那样死在战场上,她也没有后悔过。
——站在将军冢前的时候,她没由来的明白了父亲甚至连死后都要葬在苍云的缘由。有些东西,的确值得他们用生命去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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