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锦鼠御猫(全)by yashmak
开封的春天让人觉得懒洋洋的。日头暖暖的,又不晒人,街上人来人往的各自忙各自的。
白玉堂坐在开封最大的酒楼二楼靠窗的座位上喝酒,点了些下酒小菜,自己到了一杯酒,不紧不慢的品着。他的眼睛大部分时间看着外面,偶尔扫一下楼梯那里--他在等人。
等谁?开封府里酒量能和他不相上下的有几个,展昭加上王朝马汉张龙赵虎,不会超过7个人。这7个人里面,能和他白玉堂喝酒的同时还天南地北聊遍的几个人?1个人--展昭。
展昭去干嘛了?--套话一句“公务。”
“啪”惊堂木一响,白玉堂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说书的眉飞色舞,唾沫横飞--“话说,那开封府里的御猫,生得俊俏啊,眼睛长得尤其好看,好似夜里的星星,人一见他啊,那个魂啊,都他被那双漂亮得眼睛勾了去了,哎,看官,您就别说那姑娘家了,就连那达官显贵,公子书生看见这御猫啊,也要神魂颠倒一番,嘿,您还别不信还有书生为他写过诗词呢。那御猫,不光眼睛漂亮,那脸蛋也是光洁细滑,鼻梁挺,脸似粉桃唇若血……”
白玉堂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所以还算克制,尽量不笑出声音--记得他第一次听这篇《锦鼠御猫》的说书时,他把一口酒全喷在了展昭那干净的衣服上,然后笑得那个酣畅,就好像打他出娘胎就没这么笑过。笑的那酒楼的人都看着他,他一边笑出眼泪,一边打赏那说书的--出手慷慨大方。
而且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锦鼠御猫》就成了许多说书人口中的热门货了,而且越编越长,越编越奇。
即便如此,白玉堂还是听一次,笑一次;笑完一次,打赏一次,乐此不疲。
展昭也笑,不过没白玉堂这么张扬,偶尔也打赏,那是看得说书的总算没把下巴说脱臼的情况下。
白玉堂笑着,看到楼梯口上来一个人,正是展昭。白玉堂不用叫,展昭自然熟门熟路的来到这张桌子前,稳当当的坐下,喝一口白玉堂方才斟好的酒。白玉堂则吩咐小二上热菜。
“怎样?”白玉堂问道。
“还好,前两天你把卷宗誊完交了,我手里的那个案子,也差不多了。”展昭边夹冷菜边说到。
白玉堂忽然想起什么,大笑道:“对了,今天这顿你请,那说书的把你的相貌又说高了一层。”
白玉堂尽量不让自己笑的从凳子上摔下去。展昭无奈的摇摇头,看着白玉堂得意的样子。
“你的相貌快赶上那仕女图里的人了。”白玉堂继续笑。
展昭终于有点呛着了,侧耳听去。
可惜御猫那段说完了,展昭晚了一步,却是听到了说白玉堂的那段--“话说那锦毛鼠白玉堂,长年一席白衣胜雪,那脸蛋也白,比姑娘家的还白,眼若桃花,常常拿着一柄白扇子,闲逛于酒肆花巷间,可是那锦毛鼠是何等人,何等的风流,一般的庸脂俗粉哪里入的了他的眼,留宿的皆是花魁名妓,风雅着呢。”
展昭憋着笑,看着白玉堂--一身浅绿色绢织的衣衫,双手空空,桌边放着画影剑。
“五弟,你的白扇子呢?”展昭故意挪谕到。
白玉堂摇头,低声到,“那说书的也太没讲究了,就算想不到山水鸟画,题字诗文什么的,扇子上好歹也写上白玉堂三个字。”
展昭又问,“你那白衣衫呢?”
“昨儿个叫小秋拿去洗了。”白玉堂喝口酒,“我白五爷又不守孝,犯得着长年白衣吗?”
展昭看了一眼白玉堂,其实他穿浅绿的也不错。而且,他也很难相信,白玉堂一衣柜的白衫。就算白玉堂不反对,他的丫鬟小秋也定然闹脾气--白衣多难打理,况且白玉堂生性好动,一个不小心就蹭脏了。单为这个衣服颜色,小秋就和白玉堂闹过好几次,叫白玉堂不要穿白衫,最好穿那灰的,黑的--也就小秋敢这么和白玉堂吵,白玉堂能一笑了之的。
再不说别的,只说小秋,要是知道白玉堂去那花街柳巷留宿,估计非把白玉堂和那家妓院一起烧了不可,更何况除了小秋,还有开封府,白玉堂既然受封四品带刀护卫,供职开封府,不为自己想想也需为开封府一干人想想吧。
实在不能说展昭,白玉堂二人有多么大度--一个被说得貌似红颜祸水,男女尽皆拜倒,一个被说成酒色之徒,长年混于青楼妓院,还能那般浑不在意的。只是说多了,说久了,也只当笑料罢了,不是大度,大度是对别人,他们是豁达,豁达才是对着自己。
就只说这长相,说句实话,在没这段《锦鼠御猫》的时候,他白玉堂还真没计较过展昭长什么模样。后来被说书的这么一说吧,他倒是留意了--有一晚忽然想起这茬,拉着展昭横看竖看,看的展昭浑身不自在,然后白玉堂如释重负地拍拍展昭的肩说,还好你没长成那样。
展昭的长相,在白玉堂看来,不过是个中规中矩的男儿模样,只是举止很得体。
那白玉堂呢?展昭确实从第一天起,就注意了白玉堂的长相--好看,好看的没话说。不过展昭记得自己当时的反应是丢了一个让白玉堂恼火的同情眼神--不是说男人长得好看是罪过,只是,好看过头,就浪费了。何况“男生女相”也不是什么好话--以致于展昭几乎有点怀疑,白玉堂这幅大咧咧的个性就是被他那长相逼出来的--不过他没有找白玉堂证实这个猜测。
二人边喝酒边聊天,说书的声音也能传入他们的耳朵。
“御猫大人,天天巡街,开封才得以一方平安。”说书的一合扇子,嘴里的唾沫星子都快溅到对面的桌上去,“那锦毛鼠则是在暗处探寻情况。他两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可谓明争暗斗啊。哎,这位看官问了,这锦毛鼠原不是在松江陷空岛的么,怎么来来开封,还进了开封府做事?”
确实,白玉堂和展昭两个人真个都封了官,都是四品,同供职开封府,以为辅弼。开封府平日事物虽多,但真正需要他二人忙乎的实在是少,若不是出了大案要案或者牵扯到什么江湖关系的案子,他俩只需安排一下属下便可。
在白玉堂来开封府以前,展昭一个人也担下来了,现在白玉堂来了,更是轻松,朝廷既不介意多发份俸碌,来圈住白玉堂,展昭又岂会介意多个出身江湖的同僚呢?至于展昭巡街,白玉堂日日暗访,展昭认为这好像不在他二人司职范围内。
那说书的一拍惊堂木,“那锦毛鼠为什么到了开封府,那还要从这锦毛鼠因恨生爱说起。话说那通天窟虽然锁不住御猫,却是御猫的俊俏身手,困住了那锦毛鼠,于是锦毛鼠一路随御猫上京城”
对于白玉堂来说,他当初为了仰慕南侠,想和展昭交个朋友,竟然跑去开封府盗了三宝--也算是少年轻狂,要显示自己一番,结果可想而知,稍微有点理智的人都替他着急--展昭他是看到了,可看到了又能怎样?展昭也不比他白玉堂多一只眼睛少一只手。
事实就是,白玉堂当时,是在保命和封官之间选择--别说什么江湖道义,“把命搭了,五弟还拿什么和展某作朋友?”--这是那天私下里展昭对白玉堂说的。
但是,这段从年少轻狂到后来的保命抉择,到了《锦鼠御猫》里头,全成了白玉堂和展昭的风流韵事。更有听头的是,说书的斩钉截铁的说他二人闲来总喜欢爬屋顶上喝酒比剑。
所以,现在白玉堂听到这段终于笑的趴在桌上,展昭镇定的喝着酒,不过白玉堂赌他心里也在憋笑--不然展昭脸红什么,当然是憋笑憋的!
白玉堂招呼那说书的过来,摸出可观的赏钱给他。那说书的千恩万谢,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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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付了酒资,便一同回了开封府。各自回屋的时候,很有默契的同时抬头看看屋檐,白玉堂再次发笑--确实有过那么一次,白玉堂和展昭在屋顶上喝酒,然后都喝醉了打了起来,打那次以后他们两人基本都到酒楼或者就在院子里面的石凳石桌,或者某一个人的房中喝酒。
为什么?
不为什么,那次酒醉打架失了轻重,把屋顶给掀了去。后来管家王婶抱怨了很久,以致于半年内每见昭白二人都要提醒到,不要爬屋顶。
也不知怎么的,说书的就知道他们在屋顶喝酒打架的事情,还编成了韵事的一部分,好不逍遥好不风流。
可是,说书的怎么不想想,屋顶都是是斜面的,他确定那里喝酒比有凳子有桌子的地方更风雅?
“五弟,明天我走一趟刑部,把与那个案子有关的卷宗带回来,差人去我不放心。”展昭坐在白玉堂屋子里面。白玉堂脱了外衫,留了一件束腰的袍子。
白玉堂将画影搁桌上,道“这案子不仅扯到了几个朝廷命官,还扯倒江湖人士。”
“你明日可要仔细了,开封府这边不便出面派人手陪你去。”展昭嘱咐到。
“猫儿,这个案子你负责刑部那里,我去漕帮那里么,陷空岛一向和漕帮有往来,我出面漕帮不至于甩脸子给我瞧。”白玉堂说道。
“行。”展昭也不再多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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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日子哪有想的说书的那么精彩,不过是一宗宗的案子,一件件事情罢了――离奇本就少,惊天动地的更是少之又少。
可说书的也要过日子,不离奇了,不惊人了,谁听?
“啪”一声惊堂木,也不知这样过了多少日,说书的还是这么一套一套的似乎永远不会完的说着:“话说那日御猫展昭,被潜入开封府的刺客用暗器打伤,重伤下胸口剧痛,呕血不止,那锦毛鼠又是飞鸽传书给他那精通药理的大嫂,又是寻觅珍稀药材。急得好似洪水淹了耗子窝。”
“五弟,你下手太重了。”展昭皱眉得看着那个刚被白玉堂带回来,昏死在囚牢里得犯人。
“不过削了他一个耳朵,要在我没着官袍前遇到此人,只怕这欠人命的恶徒早见阎王了。”白玉堂冷漠的看着那牢中之人。
其实展昭心里是十分赞同的,但此人是包大人要他们带回开封府听审的犯人――试想,把一个削了耳朵的人扔在公堂上审,终究欠妥。但展昭也不再责怪白玉堂,也不说其实他做的也没有什么不好。
白玉堂心里倒是有几分得意的,他知道展昭心里还是赞同的。
说起来,展昭都多少年没有伤到吐血了,开封府也多少日子没有接待过刺客了。
展昭记得他南侠这名头好像不是大水趟来的,要真动不动就被人伤了,估计这白玉堂早回了陷空岛去当他的五员外了,留这里耗什么劲――不就为了比试个高低么。再退一步说,他二人又不当武林盟主,门派首领,哪去撞那么多能把自己打吐血的高手?所以有时候两人,技痒了,也会跑去空旷之地,比试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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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说书的不会知道他们比试的地方在哪里,每日每日的在那茶馆酒楼维持着自己的生计,惊堂木依旧清脆,扇子还是一张一合,掩着自己的唾沫星子。“话说,当今圣上要御猫去办一件十分机密且危险的事情……哎,那位客官问了,什么危险的事情,这里咱们先按下不说,只说这御猫,接了那密差,当夜便对那锦毛鼠恶言恶语,赶走了他,锦毛鼠一生气,连夜奔出开封府,一个人挑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下三烂门派――点苍派,这门派光门徒就有一百来号人,还不算一般的下人,那锦毛鼠好身手,一夜便血洗了那点苍派。可是,那锦毛鼠也不知怎么的,竟得知了御猫接下了一道危险的机密皇命,于是连夜马不停蹄,衣不解带,带了点苍派门主的人头,折道返回开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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