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梦蝶(袁许) 作者:向往天空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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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马说:不要再混日子,小心日子把你给混了。
李梦说:光荣在于平淡,艰巨在于漫长。
老魏说:不被人占点便宜你会死吗?
薛林说:不要总被人滥用你的同情心。
班长说:许三多,别总是把想头放在别人身上,你自己心里就开着花呢,一朵一朵的,可漂亮了。
伍六一说:到了那,就别再从孬兵开始了,没人再宠着你。
成才说:许三多,我等着你。
甘小宁说:许三多,我见过你真伤心,可没见过你真开心。
白铁军说:班代很多情,别多到连立足的地方都给砸了,这是老白我复员前最不愿意看到的人事变迁。
连长说:不抛弃也不放弃,所以,我们就叫钢七连!
齐桓说:许三多,你想让别人都等着你吗?
吴哲说:我找到了一个理想的地方,我要在这里安家了,快点把你的家也安下来吧,许三多。
队长说:以后就要长相守了,长相守是个考验,随时随地,一生。
我要当兵。
我的头脑从未像这一刻这么清晰,心中从未如此坚定。可能是老天真的听到了我的祈祷,让我有机会再次成为队长的兵。
如果哪些事情真的只是我的一个梦,那就让我把这个梦继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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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岁的许三多是许百顺眼里的龟儿子,是其他同村人口中的许三呆子。这个时候,其他人口中的那个三呆子的眼中却放出了坚定而绚烂的神采。
这辈子,他还要当兵。这个念头从未如此强烈地出现在许三多的心中。
如果说上辈子当兵是他爹的选择,那么这辈子,就是许三多自己的选择。
上辈子,许三多的当兵之路太难,班长推着,班副扛着,队长拉着,将他从新兵连里最孬的骡子硬生生地推上了步兵的巅峰。这次,许三多不想再从孬兵做起。
上辈子,父亲的病、家里的债,一直都是许三多的心病。这辈子,他一定要在当兵之前,把家里打点好。
还有班长的手、六一的腿、南瓜的牺牲……上辈子的遗憾太多,这辈子,他不想再有遗憾。
看着自己叠好的豆腐块,许三多忽然想起了自己曾经要复员的往事,那个时候他的队长问他,你还能活到以前的日子吗?
那个时候他的回答是,我能从老百姓做到老A,我也能从老A做回老百姓。
现在,他明白,这是一个艰难的过程,他无法改变这些在部队养成的习惯,确切地说,他不想改变。
这可以说是他与上辈子唯一的联系了。
许三多从屋里出来的时候,许一乐、许二和和许百顺都在饭桌旁边坐好了,许百顺拿着一瓶二锅头往杯子里倒。
许百顺平时没事的时候喜欢喝点小酒,也不多喝,直到三个儿子的娘去了,他才开始酗酒。前些日子老大体检被涮了下来,许百顺心里头窝火,喝点酒顺顺心,他一边喝一边和许二和念叨,老大体检没过,过几年你上,我就不信,老子三个儿子,就没有一个能当上兵!许二和一脸不屑地撇撇嘴。
见许百顺喝酒,许三多一下子就想到了上辈子他爸的病,几步过去伸手就把许百顺手中的酒瓶子抢了下来。动作干净利落得其他三人都愣住了,自家老三啥样,他们忒清楚,清楚到他们都觉得从自家老爹手下抢酒这种事根本就不是自家老三能干,或者说敢干出来的事。
许百顺坐在凳子上晃晃悠悠地看着许三多说,行啊,这龟儿子走道儿利索了就开始管你老子咧,你弄啥?你也想喝是咋地?
许三多说,爸,喝酒对身体不好,容易酒精中毒。
许百顺一听来了气,他瞪着眼睛说,喝酒咋就不好了?还酒精中毒?酒精还能中毒?我还不能喝酒咧?你个龟儿子想管老子喝酒,没门!赶紧给我拿回来,不然老子抽你!
许三多杵在那里,固执得近乎执拗,他说,抽就抽吧,我说的是真的,书上说酒喝多了就会酒精中毒,我还问了马老师,马老师也是这么说的。
马老师是当年城里来的知青,下乡支教,是整个儿下榕树村公认的最有学问的人。他说的话,通常都能让大家信服,除了让孩子读书而不是去当兵这件事,乡村的人对这件事有着近乎执拗的坚持。
但是在喝酒这件事上,马老师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所以许三多搬出了马老师。
许百顺心里头纳闷,这老三儿不知道受了啥刺激,今儿个说话刚利索点,就开始教训老子咧!他有点生气地说,照你这么说,老子以后还不能喝酒咧?老子喝了这么多年的酒,也没见中毒,你一说老子就中毒咧?
不是不能喝,是不能多喝。
许三多的坚持让许百顺意外,就连毛竹板子也不能让许三多退让一分。许三多改变的不仅是走路和说话,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许百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他心里有预感,往后的日子或许会发生很大的变化。
作者有话要说:
☆、计划训练
胜利来得是那么简单,简单得让我不敢相信。在历次我和我爸的斗争中,我只胜利过两次,上一次的胜利太悲惨,伍六一为我扛起了一座大山,却背上了他军旅生涯中唯一的一次处分;而这一次的胜利是如此的简单,只有我自己。
在后来几次我与我爸的斗争中,都是以我的胜利而告终。失败,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对,那确实是上辈子,我把那些印在我脑子中的记忆称为,上辈子。
上辈子,我不喜欢这个词,因为这个词让我觉得我正在远离我的战友们,我好像再也无法回到他们的世界中,但是我却找不到一个更好的词来定义那些记忆。
因为有了上辈子的记忆,我成了其他人眼中的天才。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被称为天才,至少上辈子不会有人用这个词来形容我。我认为吴哲那样的人才可以被称为天才,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有着更多经历的普通人。
后来我的队长对我说,你站得很高,却把自己放得很低,每走一步都很踏实,这很难得。我自己很清楚,我之所以能站在那样的高度上,是别人推着、拽着的结果,没有他们,我根本不可能站得那样高,而我自己能做的,就是尽最大的努力不拖累别人,踏实地走好每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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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榕树,每天天不亮就会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在山梁上奔跑,那就是许三多。
自从那天后,许三多为自己制定了一系列的训练方案来提升自己的体能,并且充分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为自己制定训练项目,长跑只是这些训练项目之一。
除了体能训练,许三多也为自己制定了学习计划。他给自己定了两个目标:电子信息和医学。
电子信息不必说,许三多知道在未来的战争中信息化的程度有多高,这一项的学习有多么重要。而且上辈子在老A,多多少少也接触了一些,学起来相对来说也容易许多。
许三多之所以把医学也列了出来,是因为曾经有一个南瓜由于没有得到及时救治,导致了无法挽回的后果。许三多不止一次想过,如果队伍中有一个医生,也许结果就不一样了。正如铁大队长所说,培养一个老A不容易,每一个老A的离开都会给A大队带来不小的损失,物质上的与精神上的。但是医学对于许三多来说是一个全新的领域,上辈子的他只作为伤患被医治过,也就懂一些急救的措施。
学习这些东西除了未来发展的需要,许三多也想圆上辈子上学的梦想。
下榕树是个不大的小村子,就算是巴掌大点儿的小事儿,半天的时间就能传遍全村。最近几天,让下榕树的村民津津乐道的消息就是,许家的许三呆子突然开了窍,成了天才。
前几天,村儿里的马老师亲自上门,跟许百顺说让许三多上高中的事。马老师很少主动和村里人搭话,更别提主动去谁家了,他把心血都用在了教育这些孩子的身上,可这些家长总是抢走他的一个又一个学生……
听说马老师来了,许百顺还以为许三多在学校闯了什么祸,听了马老师的话后,他又开始纳闷了:这龟儿子还真是摔开了窍?怎么初中还没上,一下子就上高中咧?
其实学习对于许三多来说并不困难,光他那棺材板的记性,就可以让他把书本倒背如流。本来在理解上有些迟钝,但是在有了上辈子的经验后,这些已经不是问题了。上辈子他已经读过初中,这辈子他不想在初中浪费时间了。更何况他想要去当兵,就得在18岁之前念完大学,跳级是他能够想到的唯一的一个办法。
成才左手叉腰,右手拿着一根黄瓜当成指挥棒,指挥着一群小萝卜兵对许三多围追堵截。
三呆子,听说你要上重点高中了?行啊。
小时候的成才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还不是后来经过磨砺后的那个沉稳的成才。上辈子成才的成长经历并不比许三多好多少,甚至可以说更为惨烈,许三多不想让成才再经历那些痛苦,可他不知道要怎么做,他不敢像队长那样,先把成才的根基打没了,再重新拼凑起来,他知道自己没有那样的能力。他能做的就是在成才没有爬得那么高的时候,尽量去引导他。他不想看到成才再次跌得那么惨。
成才哥,你比俺聪明,只要你好好学,你也可以的。说完许三多龇牙一乐。
成才扬着小脸,得意地挥了挥手里的黄瓜,说就是,俺就是没学,不然肯定比你学得好!再说,俺将来是村长,你就算学得再好,也得归俺管!
许三多说,成才哥,你说的不对。俺将来要考大学,还要去当兵,到时候就不归你管了。
啥?你说啥?成才瞪着眼睛问。
许三多本来就嘴笨,想给现在的成才讲清楚这些弯弯绕绕有些困难,他绞尽脑汁才想出了一个说法,他说你看部队上的陈叔叔,人家是大官儿,四叔(成才他爸)就不能管他。
成才眼珠子转了转说,我也去当兵,到时候你还得归我管。小的们,先把他给我抓住!
成才挥了挥黄瓜,一帮小萝卜兵蜂拥而上。
许三多左躲右躲,愣是没让那些小孩给碰到。他一边跑一边喊,成才哥,我今天有事,不能和你们玩了。
等成才反应过来的时候,许三多已经跑没了影子。
上榕树与下榕树隔了也就一个山头的路程,许三多跑到上榕树的时候,正是一天中最热的大中午。
这一天是许三多醒来的第八十四天。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吧,除了自家老爹,许三多最想见的应该是伍六一,他和伍六一之间的友情真的是磕磕绊绊,到最后伍六一还退伍了,这应该是他非常遗憾的一件事。
☆、遗憾友情
如果你现在再问我,重来一次你想做什么?我现在可以回答你,我要弥补曾经的遗憾。
六一的腿是我上辈子最大的遗憾之一,在那场致命的选拔中,我得到了渴望已久的友情,下一刻,却不得不面对朋友的离开。六一是那么倔强、耿直、宁折不弯的一个人,可是却为了我选择了放弃。那一刻我恨袁朗,恨他组织的这场选拔,恨他能够若无其事地把车开往另一个方向。但我知道,那只是我的迁怒,因为我更恨我自己,恨我自己的无能,恨我自己夺走了六一的机会。
那时的我总以为我只要足够努力,就能够留下我身边的人。现在我知道,那叫幼稚。成长总是伴随着离别,不管你是否愿意,你在意或者不在意的人总有一天都会离开你。
当我看到六一好端端地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很想哭。我想告诉他,我很想他,想班长,想连长,想七连,可是我不能,他现在甚至不知道七连是什么。
队长曾在本子上记下了伍六一的名字,他说不是为了哄我,而是尊敬和遗憾。而这次,我希望队长不会在本子上记下六一的名字,而是记在心里,作为战友,作为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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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许三多满村子打听伍六一的时候,伍六一正毫无所知地在山头砍柴。山村的孩子总是不怕苦,尤其是像伍六一这样性子强硬的孩子。他捆好柴禾的时候,太阳已经挂在山头就要沉下去了。伍六一背着一大捆柴禾往家走,还离着老远,就看到一个笔挺的瘦小身影站在自家门前。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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