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 浮尘 作者:风珞鸢
Tags:原著向 盗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怎么,你们没有拿到试剂吗?我帮了你们这么大一个忙,不应该感谢一下我吗?”
“帮忙?吴邪,你果然不负吴小佛爷的盛名,笑里藏刀,连出卖朋友勾结官僚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你就不怕被道上所有的人追杀吗?”
“朋友?你是说E&P还是你们张家,别逗了,不要给你们扣上被背叛妄自清高的帽子,我吴邪也不是圣母白莲花,追杀?这些年我被你们追杀的还少吗?想杀我还得费点脑子,就凭你们,呵!”
“吴邪啊吴邪,干得漂亮,如果死去的boss知道是你黑进了政府的电脑程序把E&P和张家的计划泄露给他们,逼迫他不得已毁了整个组织,还连累‘蓝海’差点死无葬身之地,你想,他会不会死不瞑目。”
提到boss,吴邪心里一颤,但是愧疚感很快被环境的恶劣性压制,周遭的冷意逐渐加重,吴邪瞅了一眼墙上的温度计,糟了,这个房间的冷箱被动过手脚。
“你的一举一动一直在我们的严密监视之下,没想到你居然自学能力这么强,黑客的活儿也能干,看来我们还是小看你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张教授,或者,我该叫你张家第一任起灵,不管怎么样,你已经拿到了试剂,放了胖子,我可以考虑放过你们。”
“放过我们?吴邪,你自身难保了吧,政府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现在就算拿到了试剂也没有用了,你毁了张家和青铜门组织的毕生追求,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我倒是很想看看你是怎么在绝境中挣扎的。”
吴邪看了一眼温度计,已经零下二十了。
“现在,吴邪,试剂在我这里,胖子也在我这里,不久之后张起灵也会乖乖的躺在这里,这样,我给你一次机会,我们来玩个游戏。”张教授的脸已经变得扭曲可怖,吴邪感觉到他已经被绝望和不甘折磨得丧心病狂了。
张起灵应该已经逃远了,他们不可能抓得到他的。
“我们来玩个游戏,”低沉厚重的音调在空荡的房间里响起,“吴邪,从你在的地方往上走还有三楼,某个地方藏着你的孩子,如果你能在半个时辰之内找到他,他身上的炸弹就不会爆炸,但是,如果你找到了他,你的兄弟,就会死,如果你选择了兄弟,你的孩子,”屏幕中突然闪过一瞬胖子的脸,张教授用手比了个爆炸的手势,“就会灰飞烟灭。”
“你疯了。”吴邪面无表情的说道。
“半个时辰,谁也赶不及来救你的。吴邪,这是你逼我的。”
“好,我陪你玩。”毫无犹豫也没有任何选择的,吴邪几乎是可怕的从容,对付一个疯子,最好的办法是让自己也成为疯子。“但是,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据我所知,传闻中每一任进入青铜门的张家起灵都会死,事实上根本就没有这回事,那么,你之后和张起灵之前的那些起灵,去了哪儿?”
“死了。张家不养没用的起灵。”张教授像是在诉说谁家的猫儿狗儿死了一般。
屏幕的光泽暗下去,吴邪的心越来越寒,越来越寒,一种毫无由来的恐惧感覆在心上,那些原以为死在青铜门里的起灵,居然是张家自己的族人杀掉的,还有什么是他们在乎的?
张教授最后的声音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
“游戏开始了哦。”
紧接着,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死寂,加上越来越低的温度作用,吴邪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为了不让自己首先冻成冰棍,吴邪只能活动起来,房间里乍一看上去并没有任何可以通往上面楼层的通道,半个时辰,即便他什么都不做,张教授在这里设定的程序也能要了他的命。
这个房间里多半的仪器都是通过电脑操控的,所以吴邪不能像在斗里找机关一样蒙头乱撞,走到上次停放实验台的那个地方,吴邪背过身去低下头,嘴角露出一抹轻笑。
随着他笑容的落下,电脑前的张教授发现,吴邪不见了!
一个大活人就在他眼前不见了。
“怎么回事!”他身后有人上来问道,丝毫掩盖不住脸上吃惊的表情。
张教授冷冷一笑,高度数的厚眼镜片儿上似乎一道光闪过。“吴邪,你比我想象的要更聪明啊。”
吴邪此刻正打着哆嗦在往二楼去,刚才他利用了监控的视觉缺陷和错觉逃离监视,顺便将整座楼的监控程序破坏,形成了整个人在视线中凭空消失的错觉,但是他知道,这点小伎俩是瞒不过张教授那个老油条的,他已经通过手机将实验室对主屏幕进行远程监控的电脑IP传送给了小花,这会儿他应该出发去救胖子了,在小花成功之前,他必须找到孩子。
研究所并不大,但是设计很复杂,像是一个迷宫一般,而且在极度寒冷的情况下,如果不是长期训练使体质好得惊人,吴邪恐怕根本没办法思考。
楼梯拐角有东西在鸣叫,吴邪暗叫不好,心里骂了一声迅速侧翻撞门进入不远处的房间,紧接着,刚才传来奇怪鸣叫的地方轰的炸开,五分钟后,吴邪听到在另一个地方传来了同样的爆炸,姜还是老的辣,吴邪虽然躲过了监视,但是这里每五分钟就会有一个地方爆炸,根本没办法出去寻找。
所以吴邪最终选择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在刚才爆炸过的房间里,浓浓的火药味儿刺激着鼻腔,忍不住咳嗽起来,从残次的器械上跨过去,吴邪在一堆灰烬中发现了一个保存完好的保险箱,不知道是什么做的,虽然被刚才的爆炸破坏了外部,但是里面居然还完好无损。吴邪小心奕奕的走过去,仔细观察那个保险箱,然后在底部发现了一个螺旋状的小孔。
似乎有点眼熟,吴邪突然想起来boss临死时给他的那把钥匙,下意识摸了摸口袋,还好没弄丢。
莫非他要自己知道的秘密就在这里面?
他为什么会把东西放在这个研究所里,他在教堂死之前究竟经历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吴邪已经无从得知了,他把钥匙对准小孔轻轻扭开,卡塔一声,箱门开启,吴邪往后滚了两圈,见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才上前去查看。
保护的如此完好的保险箱,里面竟然只孤零零躺了一张纸。
上面的那串数字他几乎是刻在了心里的。
为什么又是这串数字,吴邪不明白,他也没有时间明白了,看了一眼手机,只剩下五分钟的时间,再找不到孩子拆了炸弹,他吴邪今天就要命丧于此了。
吴邪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起死。
外面有光打进来,心一急,吴邪转头踏出去,等他发现不对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轰然而起的热浪掀出十几米远,急速的高温加上先前冰冷的体温交叉,吴邪整个人的意识开始不清晰起来,但这意外的攻击也让他在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看到了二楼通向三楼楼梯处的翻板。
艰难的爬过去,掀开。
绝望的心情从来没有像此时一样强烈过,没有孩子,有的只是一个足以炸毁整个研究所的密码炸弹。
颓然倒在地上,寒彻骨的温度再次涌了上来,吴邪看着计时器上的时间迅速后退减少,手伸向了那个只有一次机会的密码输入器。
“0 2 2 0 0 0 5 9”
过后吴邪便抱着炸弹晕了过去,意识的最后一秒的确是听见了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模模糊糊中似乎还看见了张起灵。
“小哥……”
是要死了吧,人在临死前都会看见自己心中最为想念的人的。
没想到算计了小半生的吴邪竟是以这种方式死去。
可惜了小哥,吴邪不能再陪着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尘埃落定
有樱花落在肩头,伴随着一阵清香扑面而来,小小的花瓣落在孩童稚嫩的鼻尖上,唇瓣上,有风穿山越岭而来,迎着春末的朝阳洒在隐隐烁烁的林荫之中,风铃在不远处响起,欢笑的声音此起彼伏,天真的孩童温柔的看着脚下半坐下去摇尾巴的金毛幼犬,伸出手去触碰它柔软的毛发,然后抬起头看着来人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微笑。
“喜欢它吗?”
“喜欢。”
“送给你好不好。”
“好。”
孩子转瞬间变成了大人,屹立在几多变迁的旧地,秋日清凉的风透过衣襟吹进皮肤里去,顺着每一处毛孔直达心间,无意间凋落的叶子打在男人的半边脸颊上,他不屈的表情在火红夕阳的衬托下显得无助而坚定,悲凉而勇毅。
“你是谁?”
“吴邪。”
“把孩子弄掉。”
“不可能。”
“吴邪,你别逼我。”
“从今天起,我不再是吴家的吴邪,你们没有权力干涉我的事情。”
“好,那你滚出这个家门,从今天起,你生老病死祸福如何与我们吴家没有半点关系,你想好了,不要后悔。”
“不后悔。”
“就是死,你们也给我死在地面上。”阴山古楼里,那是男人第一次冷静的一个人面对生与死的境地。
“要么杀了我,要么带上我。”梅里雪山,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不能放手,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放开他的手,就再也回不到自己的世界里了。
“吴邪,你以为当年吴宅那把火是谁放的?”
“你果然不负吴小佛爷的盛名。”
“张起灵,我他妈问你话呢,为什么回来!我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不能换你好好活着吗?我不是说了让你回杭州,你就不能听我一次吗?如果,如果我真的掉下悬崖摔死了,是不是你也不会在乎不会难过!张起灵,你……”
“我会在乎。”
“小花,别瞒着我。”
“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还想做什么!吴邪,跟我动手吗,你来啊,让我看看你这两年究竟长进了多少!”
黑暗中无数个声音像地狱中的鬼爪一般攀附上来,有爱,有恨,有不甘,有咒怨,有情义,他就像是初生的婴儿,只能挣扎着绕过这些阻挡他步伐的障碍物,缓缓地爬过每一寸腐臭的土地,原来一个人走地狱里的路是这样的,原来一个人再怎么无所谓不惧死亡,还是不能坦然面对自己犯下的过错和追求的执念。
在漫无边际的路途中,一声清脆而明晰的呼喊透过所有这些声音准确无误的传达到他的耳朵里,他记得无数次自己都是被这样的声音唤醒的,醒来吧,醒来吧,那双眼睛就在你头顶上方,正默默注视着你,醒来吧,你就可以看到执念深处的自己。
漆黑的路尽头变成一条缓缓流淌的黑水河,形似爪牙的花朵开在河的彼岸,漫山遍野浸染着火红的颜色,一缕光线使劲撕破黑色的穹顶想要钻进来,却被无限的黑暗放大,放大,到最后完全吞噬。
那声音渐渐低沉下来,渐渐变得越来越远,被风吹散在河畔带着腥味儿的泥土里,他颤抖着伸出手去抓,触及那污秽的河水,像闪电一般迅速抽回被灼伤开始腐烂的手臂。那声音消失了,他害怕起来,往前挪了两步再次伸出手去——“别走,别离开,别丢下我……”
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他还能察觉到沉重的眼皮完全闭合的触感,整个人与这牢笼般的世界融为一体,融进那牢牢嵌在上空的穹顶里,融进河畔鲜艳欲滴的红色花朵里,渐渐的,渐渐的……
“吴邪,醒醒。”
“醒醒,吴邪!”
张起灵抱着陷入昏迷的吴邪,大规模的失血以及体温的持续降低使怀中的人看上去像一具僵硬的尸体,他缩紧手臂把他揉进身体里,让自己身上的温度源源不断的传到他的身上,最后,感受到吴邪面色一点点的越发苍白,呼吸一点点的微弱下去,他似乎像发了疯似的从堵塞在城区里的车上跑下来,抱着他穿越车海飞奔着远去。
救护车在不远处鸣笛示意,潮水般的车辆形成一道死亡的防护墙,生命的力量被阻绝在墙外,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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