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不是一只鸟(八阿哥胤禩重生) 作者:vivianco(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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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定郡王过来的时候,阿玛的脸上能有点笑意,定郡王还会把自己带出去玩,不但离了阿玛的眼,那边还有自己的小叔叔们,有时还能遇到伯伯家的小侄子们,弘时喜欢小孩子,抱着就不撒手,定郡王也信任他,老夸奖他。
是以弘时觉得这世间对自己最好的就是这位叔叔了,每每看见他过来,弘时凑也要往前头凑,也不害怕自己阿玛了,反正当着叔叔的面,阿玛也不会怎么自己。
这不,弘时听叔叔们讲了个笑话,就开始逼问定郡王了:“八叔,那位活佛真的去给你扫了院子吗?”
定郡王敲了敲他的脑袋:“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小孩子不许胡乱打听!”
弘时的脸蛋圆圆的,笑起来很明亮:“八叔你别骗我了,到底是不是啊?能让他给我磨墨吗?”
定郡王无奈地笑了:“那是人家活佛为了掩盖身份,才扮作下人做事的,现在人家被皇阿玛放到庙里去了,你去给人家磨墨人家都不要你呢!”
弘时撅着嘴巴,惋惜了半天,活佛啊,好多人都没见过的,居然给自己八叔扫院子,自己八叔真是厉害。
定郡王却没说实话,活佛掩盖身份不假,但去给自己扫院子绝对是弟弟们欺负人,进了京城明明可以把人藏起来的,却骗人家说要扮作仆役才安全,那活佛也是个笨的,居然就信了,每天乖乖地扫院子,自己也不好拦他,这样折坠人,只怕自己的福气又少了些!
逢着八月十五中秋节,西藏传了些好消息过来,康熙乐得大宴宾客,又飞马送了月饼给苏努,重赏了办理军务的大臣,还许了他回来就封贝子,苏努收到了京里送来的酒食,统统分给了士兵,自己带着人在山地望京城遥祝了一杯酒,祝愿定郡王心想事成,身体康健!
☆、262秋阴不散霜飞晚(上)
x苏努带兵自是好的,若是不好也轮不到他去守着东北了,在那黑山白水间吃了几年的冷风,磨砺了性子,更磨砺了本领。
队伍里倒是有难缠的子弟,可真等上了川藏线,娇气的家伙十之七八皆失了力气胡乱夹缠,到了高处,连吃饭都没力气吞咽,失了人形打晃晃。
找好了地方安塞扎营,苏努且不急着进攻,临出京前,敦贝勒遣人送了一盒子望远镜给自己,说是可以用来刺探军情。
苏努打开箱子,把望远镜分发给打前站负责侦查的斥候,斥候也算见多识广了,一看见那乌黑的圆柱体,眼睛就亮了:“将军,这个,这个真的给小的们用吗?”
苏努得意地点点头,是啊,这么好的东西,主子出手就是这么多,真给自己涨面子,也在手下面前给自己立威
:“自然是给你们的,跟着本将军作战,样样都要给你们最好的!这次打西藏,地形险峻,天气恶劣,都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了这望远镜,何必你们拿性命去冒险呢?”
斥候们心里又惊又喜,是啊,侦察之事,最是惊险,若是得了如此利器,可以远距离查探对方动静,岂不安全的多?
斥候们接过了望远镜,性子急的直接放在眼睛上开始比划,这东西早就听说过,也见主帅用过,可是拿到手上真的不一样啊,沉甸甸的,向前看,哇,苏努将军的脸上好多毛啊!好像妖怪啊!
哎呀,妖怪怎么越来越近,斥候忍不住大大后退一步,苏努将军的眉毛竖了起来,两边腮上的肥肉也抖了起来:“还在磨磨蹭蹭什么?还不去打探军情?”
斥候们抱着望远镜高高兴兴出门去了,苏努一个人留在帐篷里推演沙盘,让人把敏贝勒送的地形图挂在两壁上,苏努慢慢在沙盘上排兵布阵。
定郡王在肃郡王休病假的时候,心情十分轻松,头顶的阴影散去,他的爪子可以伸出去,肆无忌惮地四处挥舞。
不仅是定郡王,敏贝勒和敦贝勒也体会到了各种滋味,得封王爵,众人看自己的眼睛都不一样了,以前不过是疏远的恭敬,如今偶尔的眼神交会,就能看清眼底的灼热,笑容个顶个的完美。
身前身后多了许多花翎顶戴,被众人簇拥着,被各种能干人奉承着,新出炉的郡王贝勒均爱上了这感觉,连府里的花娘皆失了颜色,不能吸引他们更多的关注了,难怪都说权利是男人最好的春药,
定郡王尚且还稳得住,只是看见许多张熟悉的面孔,心里愈发多了几分责任感,上一世他们也是跟着自己身后,鞍前马后从不退缩,最后大局已定之时,各各均受了连累,有的妻离子散,有的家破人亡,更可怜的是子孙也受了连累。
翻着一张张名帖,看着一张张请帖,定郡王在书房抚额叹息,有些暂且用不上的人,就先冷着吧,万一自己失败,还能保全他们的性命前途,可是想想又不甘心,自己凭什么失败啊,虽然现在前途未明,可自己绝对是有信心的。
不过,破局这件事,还是选精而少的人来办吧,前世那些队友都太天真,太把天子当人看了,忘记了君王本性里的狡猾同恐惧。来源于未知同不可掌控的恐惧总是会激发人性最深处的黑暗,而自己的皇阿玛,就是最好的代表。
送苏努去西藏掌握兵权,只是定郡王的第一步,心腹掌了兵权不一定就能成为助力,在时机不好的时候甚至是障碍,但是苏努的成败不在他的计划内,不过是暗线压着罢了,成败与否都是皇阿玛的功德。
只是苏努提前打了西藏,却成功挑起了皇太子同皇帝间对权利掌控的矛盾,储君的跃跃欲试及委屈愤恨,皇帝的敏感多疑及防备压制,绳子两头都有人的时候,自己干嘛不跳出来砍断绳子,总有一个人会先倒地不是吗?
初次的进攻,苏努必须胜,唯有他胜利了,才有他们家族的上升,才有自己伸手的余地,失败,只会让那两位嗅到危机,然后便是团结,而皇帝同太子的接近,就是对定郡王的削弱!
让弟弟们不惜一切地去确保苏努的胜利,定郡王也在府里求神拜佛,现在是八月,中秋的月饼映着天上的圆月,定郡王考虑的却是这么炎热的天气,西藏那边,雪化了路应该好走的多吧?
苏努也接到了京中的来信,妻子对目前地位的欣喜若狂,子侄得到的优待,都给了他很大的压力,他知道,这次必须旗开得胜,自己需要一场胜利来证明自己,而京城需要这样一场胜利来稳定人心!
派使者把皇帝的诏书送了过去,果不其然使者被杀掉了,苏努除了大骂一声蛮夷乃化外之民外,只是逼着大家操练武器,演练配合。
当斥候们回来后,苏努确定了自己的战术,准备了火油箭、强弩弓、若不是辎重不好走山路,只怕神龙大炮都要跟过来。
在黑龙江的时候,边境的人还曾经传授过许多当年汉朝大将的阴毒法子,苏努打算一样样都用上来!
挖了坑,把人的粪便尿液,马匹的粪便尿液统统倒进去,再从四川买了发瘟病的牲口,放了血进去,腐肉什么的丢进去,把刀枪箭头统统插进去,这样的兵器伤害一个人,就死一个人,神仙也救不活。
派人放了火,河里投了毒,抓了叛军就砍了脑袋挂旗杆,苏努是怎么阴狠怎么来,就差没去踹寡妇门,踢绝户坟了。
一路高歌猛进的苏努,闲时就是逼着书记官拼命写战报,一封封战报插了翅膀飞到皇帝案前,苏努的密信也飞进了定郡王的心腹手里。
第巴对上苏努,未见得计谋不如,军力不如,不过的的是比不过中原人的狡猾,补给线又被川军卡得紧紧的,盐巴也好,茶叶也好,一斤都运不进去。
皇帝不差饿兵,活佛是藏人的精神信仰,可是光靠信仰也打不成好的战斗啊!可是就在苏努奋进的时候,后方却乱了。
送过来的粮草分量少了许多,还掺杂着沙子,石头,战士们御寒的衣物里面夹的是杨花絮,药材更是运不进来。
苏努知道,朝中有人好做官,朝中无人莫打仗,难道朝堂上出来什么事情?没有用奏折直接去报告皇帝,他先是发了迷信给定郡王。
定郡王的来信比他预料的快多了,朝中没有变化,只是为着长远计,先递个折子回京,又指定人去送信。
康熙接着一封封的喜报,心情很好,后勤又没花多少钱,国库也应付的来,这实在是好事。
太子趁机进言:“这都是皇阿玛德泽天下之功,这怕今年过年苏努就能回京复命了。”
康熙闻言也大喜,可是过年的时候,苏努败了,还是打败,十万大军被敌人消灭了四万,还有一万余因伤病离世。
暴怒的康熙把怒气压下了,发了明旨去安抚苏努,却没有得到任何合理的解释,留给康熙的便不仅仅是愤怒了!
☆、263秋阴不散霜飞晚(中)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西藏离京师山长水远,苏努领着的精兵折损了这么多,若是前线有失,多少年的心血就要付之一炬了。
小内侍细心拿银针把烛台上的蜡油挑下来,连手臂的移动也是静悄悄的,唯恐分了皇帝的心思。
而皇帝御笔下的朱批也是绞尽脑汁后改了又改,问罪的旨意里所用的言辞到第六遍的时候,几乎失去了问罪的意义,连责难都算不上,只剩下皇帝的关怀与担忧。
想起今日接到战败之信时,朝堂上除了一片担忧与自责外,除了满口的臣等惶恐之外,竟无一人能提出些应对之策,真真是一群废物,康熙心底恨恨地骂道。
朝野一片肃杀之气,连北门那边卖糖葫芦的老汉蹲在墙角,也会同旁边卖马蹄糕的大伯唾沫横飞地大谈西北之败。飞马疾驰而来的白幡如何会是好消息?可那西藏,远在天边,众人皆有了指点江山的兴致。
定郡王知道敦贝勒近来心情烦闷,跟着苏努去西藏的,也有敦贝勒的心腹,也有他看好的儿郎,可是那寥寥几行的战报上,并无一个多余的字来安慰敦贝勒。
肃郡王的心情更烦闷,自从太子的人打着太子的旗号插手军务后勤以来,他那脸色的万年寒冰就没有融化过。
从验收粮草到押运到分发,每一个环节仿佛长了脚生了翅膀,渐渐脱离了肃郡王的掌控,明显被涂改过的账目,比玩笑更荒谬的手令,开始让肃郡王怀疑太子的同时,更怀疑自己的立场。
战败的消息传到京城之时,肃郡王便卧病了,正好给了太子攻讦的理由,假惺惺地一句:果然肃郡王办差认真,看来还是皇阿玛给你的担子太重了,凡事不可勉力而为,且在家将养好了再去部里办差吧。
轻轻松松地便夺了肃郡王的权力,还得了众人真真假假的几分赞美,皇太子友爱兄弟,实乃国之典范,面子里子均有光的太子,派了自己詹事府少府的堂兄弟,跟在定郡王身后,美其名曰,给弟弟分忧。
定郡王一点都没犹豫,立刻跟着病倒了,来府里拿脉的院判给皇上复命时说:定郡王这是劳心费神,暑气伤了元阳,宜静养,忌油腻。
一下子倒了两个儿子,康熙叹口气,自己亲自上阵盯着,又把马齐、明珠、裕亲王统统丢过去,务必要保障后勤的供给。
在家静养的定郡王安心地避着暑热,瓜果茶汤样样俱全,逗逗女儿,见见客人,日子长长的,日头足足的,薄纱轩窗,莲香沁风,他静静等着喧嚣慢慢沉淀,真相嘛,总是最后才能完全显现的。
临时被赋予重任的裕亲王忙得瘦了一圈,每日里四处奔波,一边完成皇帝的差事,一边盯着太子的威压,就如同风箱里的老鼠一般,最可气的是,两头他还得敷衍着,不能让两边闹僵了。
一连十几天,他连在家安安静静吃饭的时间也没有,好容易回来一次,儿子居然又病了,康熙倒是笑着说咱们兄弟的儿子都娇贵,可人家裕亲王比康熙难受多了,好歹弟弟你儿子多啊,自个就这么几个,一个巴掌数的过来,万一少一个,多难受啊。
王妃倒是耐得住性子,她每日把府里的事务皆丢给侧妃去管着,自己只顾着照顾儿子,难得看见裕亲王,她也没有什么惊喜之情:“王爷回来了?厨房给您预备了席面,马上就好了,王爷多少用点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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