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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云[剑网三] 作者:伦河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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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平步青云

    “然后呢。”
    “澹台明回到北戎,和澹台阳见的第一面,就把他杀了。”
    “这么猛?!这么说,最后是澹台曦会成为北戎下一任皇帝了?澹台曦此人如何。”
    “善武,好美人,冲动易怒,母族势力很大。”
    “那澹台明……哎,这种突然出现的人估计就连北戎的人才猜不透。”
    “听闻,那九皇子澹台明三岁能作诗,四岁可写赋,五岁会奏乐,七岁便冠绝京城。很得皇帝的喜爱。”
    邬琅眉头一皱,暗道这传闻恐怕过于夸张,三岁儿童大脑都还未发育成熟,除非是装了个重生或是穿越的成年灵魂,不然原装的芯子,再天才也不过是个孩子。但优秀是毋庸置疑的,不然也不会被人处心积虑地捧杀。邬琅随即问道:“如此锋芒毕露,落到个这样的下场也不算奇怪。你在北戎那边可有探子?”
    常山说:“有几个,只是这几年都未曾联系了。”
    邬琅说:“无妨,你尽量和他们取得联络,关注好北戎国内的消息,尤其是这个澹台明。我觉得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好好准备吧,广泽歇了有小半年,是时候动一动了。”
    常山点头,眨眼间消失在邬琅面前。
    武昌八年,春,北戎新帝登基,同年七月,再度发兵邕州,广泽告急。
    先行的探哨将情报传回广泽城内,此次的北戎大军主将俨然不再是杨记川的老对手汤连城。
    “澹台明?”杨记川眼睛掠过信报上的那个名字,唇齿一动,念出声来。
    这一屋子圆桌骑士,从杨记川左手数起依次是骁果营校尉谷山、黑禁营校尉白轲声、火弩营校尉戚连胜、神机营校尉薛棠、白水营万景、天策骑兵营三校尉、以及玄甲营都统邬琅。
    此番会议,不过是为了商讨出一个对付北戎的策略。
    谷山是这群高级将领中年纪最大的,领兵作战多年,偏沉稳派。他在得到杨记川递给他的发言指令时便说:“北戎军虽换主帅,我等还是不可轻敌,该以不变应万变。”
    戚连胜当即不屑地哼了声,道:“那澹台明不过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初上战场,你觉得他会有多厉害的表现?加之澹台明不熟悉边界地形,汤连城这个老匹夫也不在他身边指挥,这对于我们来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该派大军直捣木松黄龙。”
    白轲声和万景对视一眼,万景笑眯眯地开口说道:“澹台明率军驻扎木松已有五日,看样子并没有主动出击的意思。不如我们先遣小拨部队前去试探一番在,再做打算。将军意下如何。”万景说完,白轲声便在一旁点头。黑白两营向来同气连枝,同穿一条裤衩。白轲声和万景更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在这种需要发言的时刻,两人中只要有一人说话,另一个人一般都会附和。
    天策骑兵营是杨记川的嫡系部队,自然是听杨记川的意见。唯二没有说话的便是薛棠和邬琅。
    杨记川问道“薛棠,你有什么想法。”
    薛棠一直紧锁眉头,道:“戚校尉说得对,汤连城不在,我们有很大的胜算来一个对木松的突袭。澹台明初来乍到,未必能做出迅速的反应。这是我们的机会,抢在澹台明适应战场之前给他一个痛击。”
    薛棠话音刚落,邬琅突然举手示意,杨记川点头,邬琅笑了下,目视戚连胜和薛棠二人:“不知两位校尉从何而来的信心以为只要我军进攻木松就一定能获得胜利。”
    薛棠大怒:“你什么意思!”
    “先别急着生气,听我说完。澹台明在木松陈兵十万,具体有多少骑兵我们无法得知。但假如按照两位校尉的说法,拉长行军线和补给线长途跋涉前往木松进攻,那么我们将要面对的就是精力充肺,弹药充足的十万北戎军队。以北戎骑兵对我军的克制,相同人数下,正面相抗也是输多赢少,更遑论还有木松高大城墙和投石机。那么我们肯定要派遣比对方兵力更多,甚至一倍的兵力前往木松。广泽军满打满算不过二十三万,其中还得剔去无法上战场的后勤人员。那么,假设我们要派遣十五万到二十万的兵力前去攻城,广泽守军只剩下七八万甚至更少,若前线木松久攻不下,被敌军拖住。而北戎再派骑兵悄悄绕路进攻广泽。那么,等前线军队回防之际,恐怕广泽早已失手。”
    薛棠怒瞪邬琅,却是默不作声了。杨记川看了他们两个一眼,侧头问邬琅:“看来你是有主意了。”
    邬琅莞尔:“主意是有,不过绕了点。”
    “说说看。”
    邬琅伸手指过桌上沙盘的一个地点:“我仔细查过地图,大商和北戎漫长的交界处,在这个点,有一个小镇叫印河。虽然不过是个弹丸之地,非常不起眼。这个小镇当年取名印河是因为曾经有一条河流流经此地,就是印河。但是印河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渐渐消失,变成了今天这个地形。当地居民以为是触怒了神明导致河流干涸。我认为,印河并没有消失。”邬琅迅速回头看了眼杨记川:“就像塔里木一样。”
    杨记川紧盯着沙盘上那方寸地形,有些缓慢地说:“是……暗河?”邬琅适时回头,对上杨记川略微惊讶的目光。
    其他校尉面面相觑,他们还未听懂邬琅的话,为何将军便已经知晓这是何意。
    邬琅再度在沙盘上划出一条线:“我很早之前便派人乔装打扮混入北戎搜寻几十年前的木松水经图,不负众望,在花费了极大的时间后终于找到一副。”邬琅拍拍手,常山立马从门外进来,将水经图铺在桌上。:“大家可以看到,距离木松最近的河流是绵河,而这条河也是供养周边城镇的母亲河,几乎所有水井打通的地下水都是来自绵河。我们顺着绵河上游看过去,会发现绵河的三条河水源头,有一条便是印河。”
    谷山不解地说:“这是五十年前的水经图,能说明什么,印河早就消失了。”
    邬琅翻个白眼,说:“我调查过,印河消失后,这个小镇的用水却并没有出现太大的困难,绵河就更不用说了。因为一直正常地供水,所以连北戎自己都没有太过注意此事。北戎水文不发达,对于这些弯弯绕绕的河流基本不怎么关心。我的意思是,印河因为一些地壳的变化从地面河变成地下河,不是消失,只是变得不被看到。”
    白轲声顿时借口,说道:“所以,其实印河镇的水井和绵河还是贯通的。”
    邬琅吹了声口哨:“哇哦,白校尉,脑子转得挺快的嘛。那你说说我要是在印河镇下毒,得下多少量,过多长时间才能让木松中招?”
    白轲声:“…………”
    万景忽然说:“要真想毒杀北戎守军,找个更便利的水源便可,还需要在印河镇偷偷摸摸地搞小动作?”
    万景这话说得委实不客气,邬琅敛了笑,目光有些冷,刺向万景:“都说万校尉文武双全,看来徒有虚名。若是汤连城连重要水源都不知道重兵把守,还能把你们打成这幅德行,那广泽丢了也不可惜。”
    谁想,万景被这么一番讽刺下,最先发脾气的居然是谷山。这个长胡子老大叔拍案而起,怒道:“何敢口出狂言?!”
    邬琅不怒也不喊,哼笑一声,道:“将军面前,谷校尉也如此大呼小叫,好大的威风。”
    谷山看了眼杨记川,有些尴尬地坐下。
    “好了,别吵了。”杨记川合上信报折子,淡淡地说,仿佛没感觉到半分摩擦的火花,“澹台明虽是第一次出现在边防战场,我们却不可掉以轻心。五郎既已想好对策,先写个详细的报告呈上来。没别的事,散会吧。”
    “是,将军。”
    “五郎留下。”
    “是。”
    待几个校尉一走,邬琅立刻形象全无地躺倒在靠背椅上,看天花板。
    “刚才你冲动了些。”杨记川语气依旧是白开水一样的淡,不过邬琅知道他也没怎么生气。
    “倚老卖老最厌烦,谷山有本事给别人出头,就得有脸扛。我敢打赌,你刚来的时候没少被这几个校尉欺负。搁现代,有哪个下属敢对着上司拍桌子大吼大叫的,除非不想干了。”
    “不说这些了,你确定印河变成了暗河?”
    邬琅点头:“三个月前我已遣人前往印河实在考察过,确是如此。此次交锋,先派一小部分军队闪电袭击印河镇,在印河守军还未发出信报给木松城之前占领。女卫营的军医已经配置好足够分量的毒药,到时候毒药顺着印河流向绵河,沿路所有城镇都会受到干扰。如此递进式的大规模病发,正好方便我们散播是新任将军带来瘟疫的谣言,动摇军心。”
    “与此同时,作为掩护,我军应派兵前往木松攻城,吸引住澹台明的视线。”
    杨记川轻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的视线在沙盘上逡巡一番,忽然拿起指挥棍画出一条曲线,并指出三个点:“肇源、侩支、密佛三个地点,若拿下,便可大面积秘密屯兵在木松后方。印河距离密佛十分近,从这引兵的话,只要够隐蔽,木松方面应该很难注意到。只是,这么做,前线的兵力会非常吃紧。”
    邬琅看着那张沙盘良久,忽的一笑:“密谋印河最重要的是速度,出奇制胜,自然是你的骑兵最适合。我玄甲军,肯定是要上前线攻城的。看我干嘛,你这个面瘫脸也没个表情。先说好,要是被碾压我可是会先逃命的。”
    杨记川将那张水经图叠整齐收入怀中,“战场刀剑无眼,关键时刻撤退也是一种气魄。图,我先收着。作战计划明日前我会写好,你回去时顺便叫人知会一下各营校尉。”
    邬琅站起身,点头,走出半道突然回过头来问杨记川:“要不一起去喝个酒?”
    “可以。”
    “欸,我说,你这口气感觉就像施舍我似的,听着很不爽啊。”
    “那我该怎么回答?”
    “得,不纠结这个了。你快来,我去年埋的酒又能挖出来喝了!”
    “以前也不见你酒瘾这么大。”
    “何止酒瘾,烟瘾我也大了。将军可要好好管管我!这里可不能照胸片。”
    “我哪里管得了你。”
    “冤枉,我明明是听话的忠犬一条!”
    “阿拉斯加吧。”
    “切,你还不是哈士奇。”
    ………………
    两人边聊着离开。没过多久,早前已经离开的薛棠因为忘记汇报一些情况,记起后便匆匆赶回会议室,却被告知杨记川和邬琅去喝酒了。薛棠顺着门卫指点的方向追过去,发现两人已然喝高,靠在一起说话。
    薛棠睁大了眼睛,躲在巨石背后大气不敢出。
    邬琅和杨记川口中那些话,一个字一个字拆开他还认识,可串在一起,便是半点听不明白。
    什么人头狗,巡山,绑定奶、大学专业……
    薛棠听得实在晕晕乎乎,但这丝毫不妨碍他内心产生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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