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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笨啊，还有月饼没有买啊！”

　　莫黼冬真的想笑，他已经好几年没有吃月饼了，往年的时候总会有人送各种精美、贵重的月饼来家里，但是他从来不会去吃，至于后来怎么处理，他也忘了。今年，似乎总是有不同的体验啊。

　　买月饼的地方在一个有些偏僻的小巷子里，从农贸市场东门出去，也就三五分钟的路程。“他们家的月饼很好吃的，家传手艺，不知道现在去还有没有，以前他们经常在东门边摆摊卖的”。

　　他们比较幸运，去到的时候月饼还剩十多个，涂半夏一边买一边和老人家闲聊。原来这几年老人家除了在中秋前半个月开始做一些月饼之外其余时间都不做糕点了，说是年纪大了，和面不得力，儿子又没有学这门手艺，再做几年估计就动不了了。最后涂半夏只买了五个，他笑着说：“给后边的人留点！”老人家高兴的还给了他几块自己家吃的桂花糕，他也笑着接受了。

　　回程的时候，莫黼冬轻声说：“老师，你以前很喜欢这里的月饼吗？”

　　涂半夏一边换手提东西一边说道：“对呀，我几乎是从小吃到大，读大学的时候家里每年都给我寄过去！”

　　“我竟然不知道！”

　　“呐，今年给你多吃一点！”小孩子就是需要哄着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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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大路上之后他们直接打车回了涂半夏的家，莫黼冬先熟门熟路的进了屋，把东西放到厨房地上又赶紧折过去给解救涂半夏，他开门的时候把东西放到了门口，现在要一样一样的重新挂到手上体会屋子里。两人都等不及把东西放进冰箱里就直接四脚朝天的躺在了客厅沙发上，实在是累啊，尤其是手指，真不知道那些痴迷于逛街购物的女人们是怎么乐此不疲的。

　　就这样，两人在沙发上挺尸到快下午六点了才开始动手准备中秋晚餐。按照这边的风俗，中秋晚餐最不能少的是一锅“混煮”，带壳新鲜花生、玉米、毛豆、毛芋头、红薯、菱角……全部一锅用清水煮熟就好，吃的时候可以蘸料也可以就那样吃，东西都是刚从土里刨出来的，不放任何调料也自有一股甘甜风味。两个人的中秋，每样放一点点就好了，再做一些菜肴，也不是很费事。

　　莫黼冬自觉的去洗菜，但是对带泥土的花生和有些滑的菱角就无奈的很，还是涂半夏告诉他方法他才洗干净了全部倒在一口锅里放水煮上。接着又去洗其他需要烹饪的菜，他现在已经清楚地知道每样菜需要洗多少，还能切一些没有刀工要求的菜，总之是有了莫大的进步，勉强可以填补“打下手”的空缺。

　　等到明月当空，夜幕皎洁的时候他们俩才坐到桌子前开始犒劳自己，涂半夏提议把食物摆到客厅的大理石茶几上，把沙发挪开，拿瑜伽垫垫在地上，又找了坐垫，两人盘腿隔桌对坐而食，偏头就能看到电视节目或者朦胧月色。

　　“时间肯定会有点晚，要不你今晚就住在这里吧！”

　　“好！正合我意！”

　　“那你爸妈呢？和他们说一下吧？”

　　“不用了，他们不会介意的，我发消息告诉他们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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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只要莫黼冬自己不说，他家出门约饭的家长半夜回来也只会以为儿子正在屋子里好眠！所以，莫黼冬没有多此一举，他只用在第二天上午十点前回去就成了，屡试不爽！

　　

 

　　☆、第六章

 

　　假期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在你发现作业还没写完，假期计划才刚开始的时候他总会翩然而至，猝不及防。

　　莫黼冬在老师家过了一个十分愉快的中秋节，第二天下午父母就留下“生活费”加几句殷切希望后就飞走了，他无所事事只能写作业和研究菜谱度日。5号那天修喷灌的工人上门来修好了浇水系统，以后他只用调节好时间，花园就无恙了，他预备春天的时候去多买一些花回来放在花园里。7号傍晚，老师来接他一起返校。

　　两人的行程似乎就这么定下来了，周五傍晚一起回家，周天傍晚一起返校，闲了聊扣扣，兴致来了莫黼冬就去蹭饭，少不得又是一场采购加分工合作。莫黼冬想着给老师结算一下伙食费，但被拒绝了。莫黼冬这才发现老师会炒股，似乎收益还很稳定，难怪过的那么滋润。

　　11月上旬的时候进行了期中考，莫黼冬理科，尤其是数学考的很好，为他的名次贡献了很多的力量值，但是语文、英语、政治简直就是要气死科任老师的节奏，最后连涂半夏都看不下去了，在与每个学生一对一单独交流的时候，硬是把和莫黼冬的交流延长到一小时，让他深刻的认识到了偏科的严重后果，尤其是他三大主科塌了两科，实在是……莫黼冬在见到老师几欲抓狂的表情后，只好忍着笑保证以后读书一定一视同仁，九门功课同步学，绝不拉下谁。

　　不过，高一最难攻克的大山之一就是数学，莫黼冬数学上的优势堪堪的保住了他数学科代表的位置，虚惊一场。

　　期中考试后天气温差越发大了，早晨站在教室外便的走廊上凭阑远眺总能看到玉河边的空地上的芦苇、茅草上白茫茫的霜，当此时太阳的霞光初现，如果忽略不远处的建筑和时不时传来的汽车轻微鸣笛声，那就是真切的南国“楚天千里清秋”的景象，莫黼冬很喜欢这样的景色，萧瑟中带着清冷，霞光中又透着温暖，至多半小时便霜去露来了无痕。

　　等到莫黼冬看了半冬的霜天，语文和政治也有所改善的时候那一年也快走到了末尾，元旦来了。

　　元旦是周四，周三中午12点后就开始为期三天的假期。苑和有一部分学生需要做好几个小时的大巴才能到家，早点放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校长开广播校会的时候颇为自信的说“读书也不差那一个下午”，这句话一出，在他听不到的教室里想起了颇为自觉自愿的掌声，此后被奉为“苑和经典语录之一”，代代相传，每每到重要节日学生就会打着这句话的旗号希望学校提前半天放假。

　　但也因着提前了半天放假，很多还在上班的家长没法准时来接人，直接的缓解了学校内部的交通压力。

　　莫黼冬早就在前几天聊扣扣的时候和老师约好了一起跨年，还把地点定在了自己家，反正那两位监护人已经明确打过电话来说要去某某地方开会，为了表示愧意还寄了新年礼物回来，现在就在小区门卫那里放着。

　　对于莫黼冬的家，涂半夏已经不陌生了，每次接送他到门口的时候，总会被以十足的诚意邀请进家，喝一杯热茶或果汁，闲聊几句。至于跨年，他们已经打算好，中午去超市买点吃食饮料，晚上看电影或者打游戏等新年的到来，当初提出来的时候涂半夏还感叹“真是腐败又颓废啊！”不过，等他坐在莫黼冬家的家庭影院里和莫黼冬一边看电影一边吃零食的时候他又觉得“青春过不完”，惹来莫黼冬的大笑。

　　他们俩看的是英语老片子，莫黼冬只好一边盯着字幕一边和老师闲聊，时不时的再抓点东西放嘴里。涂半夏看他一心三用，就笑着鄙视道：“冬子，你的英语，可别让陈老师又来找我说道啊，你也知道，我资历浅，顶不住！”

　　莫黼冬把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咽下薯片后可怜巴巴的说道：“老师，你看电影都只听音，我等你拯救我！”

　　“我和陈老师交流过，你的基础太差了，回去好好背单词，从初中的开始，上课好好听！”

　　莫黼冬点点头表示认同，“老师，你可是当年的状元，有什么经验可以传授给你的得意门生吗？”

　　涂半夏听到身边的人这么说，一瞬间就想到了当年，那一届的理科11班，“黼冬，其实我算不得状元！”

　　“老师？”

　　“那一届，我们班有两位同学没有参加高考，他们一人去了世界知名学府，一人回去当老板呼风唤雨！他们在的时候我也就混个榜眼、探花，因为回去当老板的那位读书不是总上心！”那一年的林嘉树、秦弦走得潇洒，却不知道有人……

　　莫黼冬一瞬间就感觉到了老师情绪的变化，一种黯然、忧伤的感觉在这个不算大的暗黑空间里蔓延，银幕上光影交换投映在白皙的脸上，莫黼冬一眼就看到了老师皱着的眉头，他下意识的就拉起老师的一只胳膊抱着，“老师，你也很厉害的，要不，我再给你考个状元回来？”

　　“噗嗤，冬子，你别给我压力啊！”涂半夏说完又揉揉抱着自己胳膊的学生的头发，接着说道：“你和秦弦一样优秀，我没事，就是他当年走的太急，我们至今不知道他去了哪个国家！谢谢你！”

　　“老师，我会好好读书的！”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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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旦一过，日历换新，半个月后，寒假又开始了，涂半夏在处理好班级事务后就开始准备去加拿大需要带的东西，他家姐姐夏天的时候生了小孩，父母便决定不回来过年了，他只好自己去找他们，重点还是看看小外甥。他这一走，莫黼冬就成了孤家寡人。每天都在赖床、健身、研究菜谱、写作业、背单词、聊扣扣中度过，不过，他通过视频也看到了老师的小外甥，几个月大的小孩子，真是一天一个样，吐泡泡的时候可爱极了。

　　刚过完元宵，开学了！莫黼冬迫不及待的就往学校赶，他在家已经待不住了，闲得慌。

　　新的一学期，除了天气慢慢转暖，课本换了新的之外，什么都没有变，读书生活就是那样，千篇一律，很难有什么意外和惊喜，所有的一切在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规划，每一年的校历都会早早的提醒你何时考试、何时放假、何时返校，几乎不会有变动！老师们按部就班的教书，学生们低头跟在后边，一年又一年都是这样过来的。距离高考还有100天的时候，高三年级的学长学姐们在体育馆里举行了声势浩大、雄赳赳气昂昂的誓师大会，呼声传得老远。各级领导挨个讲话，说的大家热血肺汤，恨不得明天就开始上阵。但是，高考的时间是定好的，再怎样热血洋溢，活动结束还不都是要回到教室里静下心来争分夺秒的学习。

　　和周围的极大部分的人一样，大家的人生在20岁以前几乎都是一样的，小学、初中、高中、大学，一样的轨迹，一样的终点，但是人与人之间总归是会有差别的，终点一样，轨迹一样，但风景不一样。有的人一路顺畅，有的人一路跌跌撞撞，有的人干脆不走了，在半路挂了个弯，有的人去到更高的位置，有的人只能在很普通的位置……但那又如何，人类都具备趋利避害的天性，大家总会选择一条最适合自己的路，不管平凡与否。

　　莫黼冬很有自知之明的选了理科，而涂半夏，入学分班的时候是随机搭配的，每个班的实力平均，高一十八班脱颖而出、优秀有目共睹，所以，他将会是这一届文科重点班的班主任，也是十八班。莫黼冬在改善了偏科的毛病后轻松的进了理科重点班之一的十二班，但是，不能再当涂半夏的数学科代表这个遗憾让他闷闷不乐了好一段时间、耿耿于怀了一辈子。

　　不过，事情还是出现了转机。苑和高中以玉河为界分为新老两个校区，高一年级的教学楼、宿舍楼、食堂、运动场以及高二年级新宿舍楼全都在那里，老校区则有体育馆、艺术楼、行政楼、实验楼、教师院、老田径场、图书馆、高三教学楼和宿舍楼，高二教学楼和旧宿舍楼。其中，老校区宿舍楼历史悠久，学校一直想要在新校区运动场隔壁盖一栋新楼，就一直在向上打报告，不知道用了几年，反正在莫黼冬他们高二开学的时候工程也一并开工了。工人分成两拨，一拨在玉河边拆高二旧宿舍楼，一拨在新区运动场盖新楼，原来工程除了盖楼外还包括玉河学校河段的建设。这样一来，噪声污染、灰尘污染直接影响了很大一部分师生，最终，莫黼冬被首肯搬到涂半夏的教师宿舍，完满解决了噪声污染的问题。他并非个例，在苑和，每一年都有高三学生搬离学生宿舍自己租房子住或者走读，最好的地方就是教师院，又近又静还安全，为此租金被炒得很高还要提前预定。涂半夏把原本设计做书房的单间收拾出来准备给莫黼冬住，书架搬到自己屋子里，书桌留下，又去买了一张床和一个两开门的衣柜放进去摆好，买了套书桌放自己屋里……周六上午，莫黼冬一大早就把自己所有的家当搬到了教师院涂半夏家里。

　　至于房租，涂半夏还是没要，他想着反正不差那点钱，都当弟弟养了一年了么！可是莫黼冬说什么也不同意，最后涂半夏把他的那款新笔电要来当房租，说法是那款电脑配置高，这边还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