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班 作者: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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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啊小花......你怎么和曈曈一样糊涂啊?"
我望着徐阿姨却摇了摇头,我说:
"徐阿姨,菲菲说了句话我觉得很对,像我们这样的人最应该做的就是正视自己,倘若我们连正视都做不到了,那么我们会伤害更多人的,徐阿姨,其实我觉得很对不起您,你们一家人对我真的很好,您就跟我第二个妈一样,没想到我花天星三年前伤害了我那亲妈,三年后却又伤了咱家另一个妈......"
我说着将目光转到张伯伯身上,我冲他笑笑,然后才说:
"张伯伯,我也对不起您,以前总是找借口不陪您下棋,这下恐怕没办法再陪你下了......"
说着,我走到桌子前坐下来,抓起盘子里的饺子放一个进嘴巴里,是白菜馅儿的饺子,张伯伯把味道调得很适中,我虽然不是很喜欢吃饺子,但一旦吃了我也知道他是很用心在做这饺子,他将他那无法付出的关心全都包含进这饺子里了,虽然他的儿子吃不到,但至少还有我可以代替他吃下去吧。
曈曈,虽然不知道你在哪里,但你父亲对你的关心希望可以传达给你,毕竟我们是同一类人,我相信你一定能感受得到的。
我将嘴里的饺子咽下去冲张伯伯露出笑容,我那时甜甜的开口道:
"爸,饺子真的很好吃。"
我的话音刚一落下,张伯伯就哭了,我看见眼泪从他那双不大的眼睛里滚下来直接落到桌子上面,他开始只是默默地哭,到了后来却忍不住呜咽起来,到了最后他竟然放声大哭得像个小孩。
站在张伯伯身边的徐阿姨早就哭成个泪人了,菲菲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我站起身走到张伯伯面前,"咚"一声跪在地上,张伯伯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他猛地一颤,满眼泪水的望着我,他没有说话,我想他定是不知道在这种气氛里到底该说什么才好。
那么就由我来说吧,我就像三年前跪在我爸面前时一样,眼神虔诚的看着张伯伯,我说:
"三年前,当我被我爸赶出家门的时候,我真的像一只流浪狗一般在街上没有目的的到处乱走,倘若不是徐阿姨和张伯伯您,我想我还会不会存在在这个世界上都是个未知数,张伯伯,我很了解您的心情,因为您的表情跟我爸爸听到我是同性恋时一模一样,曈曈对您整个家的伤害就像我对我整个家的伤害是一样的......"
我停了两秒,接着又说:
"但是曈曈呢?您想过曈曈吗?在他伤害了你们的时候,他内心所承受的煎熬或许比任何人都要深刻,张伯伯您或许不知道你的儿子是花了多少时间才重新振作起来的吧,但我知道,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绝对比正常人要困难得多,或许你会觉得我只是说说而已,或许你会怀疑为什么我又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我告诉您吧......"
我说着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胸口,然后继续说:
"这里,这里被戳穿了,伤口好不容易愈合了,然后再次被戳穿,再次愈合,一直这样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整个人就像浴血的凤凰一般,在这种伤痛中重生,那样的痛楚平常的人根本没办法承受,但既然我们选择了这条路,我们就必须自己承担起来,这个社会根本就排斥我们,我们无法从任何人那里获得慰藉,我们只能躲在自己的壳里疗伤而已。"
我那时已经顾不得张伯伯到底听不听得懂我对他说的这些话了,我只是想这样说出来而已,我忽然觉得我的内心里一直在压抑着某些情绪,这些情绪无法得到宣泄,今天发生的事让我好像找到了一个出口一般,而我只是想将内心的苦水就这样倒出来,因为这段时间在幻花里我承受了太多我之前完全没有想象过的痛楚了,我的心脏一次次的被撕裂,一次次的再好起来,这样的折磨让我真的觉得我可能承受不住了。
"花花......你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你内心的痛苦,你跟曈曈哥哥一样......"
我刚才那番话让菲菲大哭不己,她大喊一声冲到我面前想要将我从地上一把拉起来,可我却无动于衷地继续跪着,菲菲一着急哭得更厉害了,她激动地用不住颤抖的声音对张伯伯说:
"姨夫,我知道您跟大姨是怎么想的,您肯定是看了那些在外面乱搞的同性恋才这样的,其实曈曈哥哥不是这样的,这五年来他一直是一个人,曈曈哥哥一直在等那个能够和他一生一世的人,他不止一次跟我说,要是那个人不出现,他情愿一辈子孤单。"
菲菲用手背狠狠地擦拭着眼泪,她转身望着徐阿姨,继续说:
"大姨,您最了解花花,他在你这儿住了整整三年多,您见他在外面乱来过吗?您见他彻夜不归过吗?您见他带过那些连七八糟的人回来过吗?大姨,花花和曈曈哥哥他们有什么错?他们只是喜欢上了同性而已,他们做过危害社会的事吗?他们没有啊,他们只是在用伤害家人的方式来折磨自己而已,其实您同姨夫这几年来还不清楚吗,你们摸着良心看看啊,要是你们还在责怪曈曈哥哥,为什么每年他生*你们都要煮饺子?大姨,您坦白吧,姨夫,您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吗,您们是在等曈曈哥哥回来啊,为什么你们还要自欺欺人呢......"
"好了!"
坐在我面前的张伯伯大吼一声,他已经不再流泪了,他站起来蹲下身将我一把拉起来,他看着我,眼神慈爱得真的很像我爸,他看了我很久,才缓缓开口:
"来吃饺子吧,别让儿子饿着了。"
他说着把我扶到桌子前将我压到凳子上面,然后他用筷子夹起饺子就往我面前的碗里放,一边放他一边对徐阿姨说:
"你还站着做什么,坐下来吃啊。"
徐阿姨同菲菲战战兢兢地坐到桌子前,我看见她们两的眼睛都又红又肿,但很显然经过这样一哭一闹,她们那原本生疼的心却明显舒缓了很多,徐阿姨也一个劲地给我夹着饺子,很快的我面前碗里的饺子都块堆成小山丘了。
"菲菲......"
就在此刻张伯伯忽然唤菲菲道,菲菲抬起头看着他,眼神有点不知所措,张伯伯夹了个饺子给她,说:
"等会儿给曈曈哥哥带点饺子去,你曈曈哥哥最喜欢吃白菜馅儿的饺子了。"
张伯伯的话音落下我看见菲菲一边哭一边点头,她的目光转向我,忽然那目光中充满了感激,她一直看着我,很久很久,直到我将那一碗饺子山都吃了个干净。
吃完饺子我就着急着回去,徐阿姨一把拉着我的衣袖问我:
"你这么着急着回去做什么?"
我看她一眼,低下头来小声说:
"我要回去打包行李。"
正在收拾碗筷的菲菲听见我的话时猛地仰头看我,我知道她是在为我担忧,此刻的她肯定在想要是我离开了这里肯定没地方可以去了。
徐阿姨"啪"地一巴掌甩到我背上,她的嗓门还是很大,依旧中气十足地对我吼:
"臭小子,你准备打包行李上哪儿去?"
我那时偏头看着窗户外面那一片阳光灿烂的世界,随后我幽幽道:
"再找个地方住下来吧。"
徐阿姨气了,她将我的袖子抓得紧紧的:
"这么大的天你说你一小孩子胡乱忙些什么啊,我说你别走了,就在徐阿姨这儿住,徐阿姨同你张伯伯也知道你的事儿了,你就放心住吧,我们不会出去乱说的。"
张伯伯那时看了我一眼,他似乎想了一会儿,然后才说:
"你就安心住在这里吧,你走了可没人陪我下棋了。"
听见徐阿姨同张伯伯的话后菲菲乐得很,她丢下收到一般的碗筷跑到我身旁,一把抓起我另一只手臂:
"花花,大姨和姨夫都这么说了,你还走什么啊。"
我虽然很感谢徐阿姨同张伯伯对我的理解,当然也很感谢菲菲真的对我的好,但是我也知道不管怎么样我同他们之间也回不到以前那样的自然了,他们或许会对我有所顾虑,而我真的能这样坦然的留下来吗?
"徐阿姨,张伯伯,菲菲,谢谢你们,但是我......"
"小花,你还在胡思乱想什么啊,你张伯伯那么顽固的人都看开了,你就留下来吧,没你陪着他恐怕要难过了。"
徐阿姨扯着我的衣袖说道,菲菲紧跟着也说:
"大姨说得对,花花你这样到外面去很容易被欺负的。"
我说,你这小丫头真是的,我只是喜欢同性又不是懦弱得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好歹我也是个男人吧,这样的我到外面去会被谁欺负啊。
"小花,你就安心的住下来吧,更何况你病也才好,你别在外面去折腾了。"
徐阿姨那可是铁了心要我住下来,所以她说什么也不放开抓住我衣袖的手,然后她转头看着张伯伯,说:
"老头子,你说对不对。"
张伯伯立刻点点头表示他赞同,然后他们三人的目光一起聚集到我身上,那齐刷刷的闪亮目光看的我浑身发毛,我现在真的觉得我就好像是那黑色眼圈的国宝一般,只差没被他们抓起来扒光衣服看个究竟了。
不过片刻后我的那颗微微有些激动的心忽然冷静了下来,我知道徐阿姨同张伯伯因为我的事或许看来了,所以我顺水推舟的说:
"徐阿姨,张伯伯,你们让我住下来我真的很感谢你们。不过曈曈呢?"
我说着用真诚的目光看着他们,我那时在想,有张伯伯同徐阿姨这样的父母或许真的很好,只是他们花费了太久的时间来接受这件事情,所以让他们错过了跟自己儿子共享天乐的时光,所以我笑笑接着说:
"既然你们能够接受我,那么曈曈你们也不应该再避之不见,他毕竟是你们的骨肉,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对父母真的愿意与骨肉分离,张伯伯,徐阿姨,让曈曈回来吧,比起我来,你们或许更需要的是他吧。"
我的话让两个接近60岁的老人沉默了,我想他们需要仔细的好好思考一下,毕竟看着别人无所谓,但真正换成了自己的孩子,要接受起来还真的有些困难。
53.不到一天的幸福
回到房间一阵清爽的风扑面而来,我痴痴地享受了那阵清凉关上门缓步走到电脑前,我拿起挂在电脑椅上幻花的头盔放在手中抚摸着,脑海中始终回想起菲菲临走时跟我说的话,她说:"花花其实我一直觉得你不快乐,在幻花看见你时这个强烈的感觉就一直存在。"是吗?原来我一直在刻意隐藏着的心情却被这小丫头看了个清楚,我还真实愚蠢啊,我一直以为自己很会演戏,没有玩幻花的时候我分明还可以强忍着对彭辉的那份感情,表现出一付无所谓的懒散姿态。但自从我开始玩幻花,自从我华丽的报复了彭辉,同他恩断义绝,自从我莫名其妙的选择了喜欢酒醉开始,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我比起以前来变得优柔寡断了很多。以前的我只会专注于我喜欢的人,为了他做再多的牺牲我也觉得快乐。但幻花却改变了我,我开始有了朋友,真心想要去为他们付出的朋友,我想这才是我为什么选择了要用最残酷的方式强迫他们离开幻花的原因吧。我的做法或许很愚蠢,又或许不管我怎么做,最终受到伤害的都是我自己,但就是菲菲那句话却分明点醒了我,我终于明白了幻花世界这个游戏的含义,它果然不是个单纯的网游,幻花让人可以寻找到真实的自己,在莫名之中明白了真心为别人付出的是种无限高尚的事。我那时刚想开口对菲菲说些什么,那小丫头却直直地看着我,眼神中适中心疼的担忧,她那双大大的圆眼睛眨了又眨,终于将我想要说的话压了下去,我只听见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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