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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阿麒说…你在美国跟几个朋友组了一个小公司？」

 

「是啊，都是认识蛮久的朋友。年轻时一起闹过几年，后来安分下来才开了个公司，平时接案子帮公司企业测试系统漏洞，私底下偶尔也会接些有趣的…」

 

「有趣的…？」郑雨畅有些听不太懂，林令麟不是系统工程师？还有什么有趣的案子？

 

「喔！我好像还没跟你说过…」林令麟的包包已经放在病床右边的椅子上，一捞就捞到了。他从里面拿出了名片夹，取出了一张名片给郑雨畅。

 

「你好，第三次自我介绍，林令麟，职业是白帽黑客，网络代号Null。」

 

看见郑雨畅有点傻眼的表情，林令麟再次觉得自己当黑客真是个聪明的决定。『你好，我是黑客』，每次讲他都觉得自己帅毙了。

 

☆、CODE 021

 

郑雨畅的确是楞了好一会。

 

他从林令麒那边知道也就是林令麟从小就是对计算机相当在行的小孩，去美国又是读的理工注明的M大，之后跟几个朋友在美国开了一个小型的接案公司，主要工作似乎是帮一些公司企业测试系统漏洞。

 

对外行人来说，这大概就是计算机工程师在做的事情…吧？

 

说到黑客，一般人脑袋里面最快想到的，就是那些电影常出现的。敲几下键盘就可以盗取哪家公司机密、窃取银行存款、偷看政府的秘密文件，要不就是放出病毒搞得社会大乱。嗯…必须说好莱坞电影害我们不浅。

 

郑雨畅索性也直接问了。

 

林令麟笑了好一会，才跟郑雨畅解释道，「嗯，我知道一般人听到黑客两个字都会有这样的印象。其实呢，黑客大概可以分成三种：白帽、黑帽跟灰帽。像你刚刚说的那种就是黑帽黑客，大多都是犯罪分子。就像是抢匪破坏银行保险箱那样。白帽黑客则是合法的，接受公司组织，帮他们测试入侵系统确认安全性跟提出建议。最简单的分法就是合法跟不合法就是了。」

 

郑雨畅倒没想到黑客还分成好几种，不过经林令麟这么一说也大概了解了。「那那个灰帽又是？」

 

「介在黑帽跟白帽之间的。他们有时候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使用的手段还是非法。你应该也有听过，有一个很有名的黑客组织叫做『匿名者』，他们就比较像属于灰帽的范围。譬如说反对政府高压危害人民，去骇政府网页，或者公布一些政府机密给民众。」

 

林令麟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其实真要说，我们几个年轻时也当过几年灰帽，后来才『改邪归正』的。以前的事很多大哥都不知道，别跟他说啊。」

 

「这算是我们间的小秘密吗？」郑雨畅凑近了些，手撑在病床床头上，笑咪咪地看着林令麟。

 

「你开心就好。」林令麟心想，好几个人都知道的事还叫秘密吗？不过看郑雨畅自己乐得开心，他也懒得戳破了。

 

郑雨畅正想接着调戏几句，手机突然响了。他叹了口气起了身去接电话。

 

「喂？怎么了？…真的假的？好，我看一下。…嗯，待会我打给你。」

 

郑雨畅电话接完就坐到了沙发上，拿他的计算机开启了几个施工图面。随即又从背包里面取出一副无框眼镜戴上，开始检查了起来。

 

林令麟倒没看过他工作的样子，一时也是好奇地观察了好一会。没想到这人认真起来又是不同的样貌。

 

郑雨畅检查了好一会，又从背包里拿出几张纸比对了一下，这才又打起了电话。

 

「Kevin，我知道问题在哪了，你让陈师父接一下电话。…对，刚Kevin跟我说壁板问题了，我这边施工图是对的，但是你回签给我的订单上数据有问题…对，差了三公分，你那边可以现场加工吗？…好，那我去看一趟，麻烦等我半小时。」

 

郑雨畅挂掉电话，捏了捏眉头又叹了口气。

 

「要走了？」

 

「嗯，工地那边有点状况，我得去看一下。在西区而已，花不了多少时间，应该中午能回来。我到时顺便买午餐回来？」郑雨畅一边说着，已经开始收拾计算机跟文件了。

 

「好。你如果忙的话也不用特地赶回来，我让公司的人帮我带饭来也行的。」

 

郑雨畅想了想，的确不能排除会在工地待比较久的可能性。「那好，如果我赶不及的话我再传讯息给你。」

 

「OK，路上小心。」

 

郑雨畅见林令麟话说完又躺了下去貌似打算再来睡个回笼较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他走了过来帮林令麟拉好好了被子又拍了拍。「那我走了，掰掰。」

 

「掰。」

 

郑雨畅一走病房又安静了下来，林令麟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好一会，才朝右翻了身，放空脑袋闭上眼继续睡他的回笼觉。

 

结果，可能是工地那边状况不小，郑雨畅还没中午就传讯息来说可能要到傍晚才能过来医院了。

 

郑雨畅的讯息里还传了个可怜兮兮的图案貌似在求安抚，结果让林令麟一句

 

「乖，晚上我要吃羊肉炒面。」给打发了。

 

下午护士推了林令麟去看门诊。骨裂的小腿重新上了一次夹板，又拿了些消炎药之后林令麟就没事了。

 

正当他打算上一下游戏打发时间，病房门又开了。

 

本来还以为是郑雨畅提早回来，没想到居然是林令武夫妻带着林亦凌跟林亦依两个小朋友来了。

 

「早上大哥打给我说你出车祸，让我们来看一下。」

 

「…看一下？」这话怎么怪怪的。

 

「没错，就是『看一下』。大哥原话是这样的：小麟车祸左腿骨裂了，你们晚点去帮我看看小麟有没有乱动。」

 

「……」他身上又不是长跳蚤，没事乱动干么？不过随即林令麟又想到昨晚他自己洗了毛巾被郑雨畅念了几句的事，只得摸摸鼻子认了。

 

「小麟叔叔有没有痛痛？」

 

两个小朋友一左一右地扑在病床两边，都皱着包子脸好像自己也很痛的样子。

 

林令麟索性掀开棉被让两个小朋友看看他腿上的纱布跟夹板。

 

「嘶～」两个小朋友抽了口气，林亦依甚至眼睛都泛红了。「小麟叔叔好口怜～」

 

「你们看好啦，在外面要随时注意交通安全，不然不小心就会像小麟叔叔这样痛痛喔！」

 

两个小朋友听到林令武这句话都点头如捣蒜，拍着小胸脯保证一定会注意交通。

 

林家家传机会教育，永远不错过一分一秒。

 

「大哥说你出院后要去住他同学家？」林令武本来有些不认同，要住住他们家不就好了，干么去外人那？不过后来想想，他们家又没电梯，平常还得做生意，的确不太适合林令麟来修养。既然是林令麒信得过的人，虽然他有些奇怪林令麒的同学为什么要负责照顾林令麟，不过反正是大哥的决定，总是不会错的。

 

「是啊。他同学刚好也是我朋友，人家主动招揽了我就接受啦。」

 

「嗯，不过毕竟是外人，去人家家里还是凡是小心点。」

 

「好。」林令麟心想，就郑雨畅那家伙的表现，估计巴不得我把他家当自己家吧。不过这话他很有自觉地没有说出口。

 

「姐，你们来没有带点什么吃的喝的来慰劳我一下吗？」看着一行人都两手空空，林令麟感到哀伤。

 

「你哥说受伤不能喝咖啡，我就没准备了。」黄姿颖无奈笑道。

 

「那松饼呢？」

 

林令武白了他一眼，「带来都凉了，等你腿好了自己去店里吃。」

 

听到真的没东西吃，林令麟只好又倒在床上装死。

 

两个小朋友本来也想爬上去跟着小麟叔叔一起睡觉觉，不过林令武怕他们压到林令麟的伤口，还是没让他们上去。

 

两夫妻又坐了一会，看林令麟的却没什么事的样子，也挺安分的，又交代了几句就拎着两个孩子走了。

 

他们才没走多久，郑雨畅就回来了。

 

「我刚好像看到有人从你病房出去？」

 

「喔，是我二哥他们，刚刚来『看』我。真的是『看』，居然连点吃得都没带来。」林令麟趁机抱怨着。

 

郑雨畅把包包跟手里的袋子放下之后，又坐到林令麟病床旁。「没关系，我炒面买回来了。饿了吗？」

 

「嗯…有一点。」林令麟摸摸肚子。

 

「那先吃晚餐吧。」郑雨畅拉起桌子，将炒面跟汤放在桌上，连筷子都帮林令麟拆好了。

 

看到果然是自己要求的羊肉炒面，林令麟开心地眼睛都瞇起来了。「真香！哪边买的？」

 

「刚好西区那边的夜市有家挺有名的。他们的当归羊脑髓汤也很好喝，脑髓敢吃吗？」

 

「来者不拒，荤素不计！」林令麟抓着筷子就先夹了一块羊脑髓吃了，滑嫩的口感搭配中药的味道，的确不错。

 

见林令麟吃得挺满意，郑雨畅才回到一旁沙发上自己也吃了起来。

 

怎么看这人吃饭吃得这么开心自己就也跟着挺开心的呢？郑雨畅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容易满足。不过要是能多吃点小豆腐就好了…，早知道就多点碗豆腐汤。

 

「工地那边事情都解决啦？」林令麟一边吃着面条吸吸呼呼，话含在嘴里都糊成一团，也亏郑雨畅还听得出他在问什么。

 

「嗯，都好了。结果是传真时上面可能有沾到脏污，施工的师父把壁板的尺寸看错，多了三公分。现场没办法裁，只好让师父带回去裁好打磨之后再送到工地那边。因为客厅其他施工都要等壁板装好了才能进行，几乎整个下午时间几乎都浪费了。」

 

「原来如此，那施工进度不影响吧？」

 

「那倒还好，时间还算充裕。」

 

「喔。」林令麟问完话便又专心地吃着他的炒面。

 

郑雨畅很快就把自己那一份炒面跟汤吃完了，收拾好便又坐回病床旁边。「下午门诊医生有说什么吗？」

 

「医生说看片子骨裂不严重，初期先上个夹板，两周后回诊再检查一次，如果愈合状况好的话，夹板就可以拆，再静养一周就差不多可以正常行动了。然后就是说今天睡前如果都没有晕眩想吐那些脑震荡的征兆的话，明天早上就可以办出院了。」

 

听起来状况的确不严重，郑雨畅点点头，「那就好。有开药吗？」

 

「就拿了消炎药。止痛药医生有问，不过我想反正没痛到那么夸张，就没要。」

 

郑雨畅掀开被子，摸摸林令麟包裹着夹板的小腿，又摸摸大腿上的纱布，眼里有些怜惜。「还好都只是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