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抓着她,收回手把她抱娃娃似的包裹在怀里,在随后的着地中成功充当了她的人肉垫子。
两人重重地跌在地上。
身后的气息很熟悉,梨歆知道是徐衍,因而没做什么反应。
她现在脑子不是特别清醒,有点像喝醉了酒,慢半拍。
翻身坐起来,梨歆慢慢睁开被光线刺得有些视野模糊的眼睛。
这是一处很安静的空间,那种长久没有任何活物的安静。
梨歆站起身来,走了几步,发现这里似乎是一处房间,挺大的,宫殿式卧房。
地面铺着光可鉴人的银白地板,屋子周围摆着长长的、形状优美的深绿色灯台,台上一朵白玉似的雕花,花心盛着一颗颗橘色的宝石,照亮着整间屋子。
有桌子,有书橱,有妆台,有挂着银色纱幔的华丽床帐。
桌上纸笔书俱全,妆台饰品繁多,随意摆放着,好似这里的主人仍然生活着,随时会回来。
“解锁地图:库雅皇后故居。”
梨歆慢慢地在这间宫殿里走动,脚步放得很轻,像是怕惊动了什么。
徐衍默默地跟在她身后,持剑戒备。
周围的一切都非常平静,好像这里就只是一间平常的,失去主人的屋子,一丝动静也无。
唯一的一点,就是太干净了。距离库雅皇后身逝已经有数千年了,这间屋子里,却一丝灰尘也无。
梨歆找了一圈,最终在屋子里的桌案前停了下来。
屋子里其他的一切都井然有序,只有这里,有一封信,斜斜的横着,像是被谁匆忙间丢在桌角。
梨歆慢慢地绕到桌案正面,伸手去拿这封信。
纤细的手指向着暗棕的桌面缓缓靠近,忽地,梨歆瞬间收手退开好几步。
徐衍快步过去,长剑横于身前。
这人用剑和用刀时似乎也没什么分别,都是用砍的。
梨歆目光盯着桌案下方,手中的法杖也是蓄势待发。
只见桌案里静静地蹲着一只鸟,准确的说,是一只骨鸟,只剩一身雪白骨架,但原本应该是眼窝位置的地方,闪烁着两枚银色的小光团,像是两只眼睛。
而现在,这双“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梨歆。
“嘎吱嘎吱……”
骨鸟的脖子动了动。
爪子也动了动。
片刻后,这只白骨组成的鸟儿慢慢地、僵硬地从桌案下跃了出来,落在椅背上。
“……戒指。”骨鸟歪了歪脑袋,开口了,声音干涩而冷硬:“拿出来。”
那双银光幽微的“眼睛”盯着自己,即使对方看上去不过只是拳头大小的一只鸟,梨歆直觉也感到了一股隐隐的森然威胁。
她把手中的戒指轻轻一抛。
骨鸟一晃将戒指叼在嘴里,一伸脖子直接把它吞了进去。
奇异的,那戒指进入到它口中后,立刻就化作一缕光点消失了。
随后,骨鸟身上开始如同“起死回生”般生长出一身华丽的银绿色羽毛。
银眼珠,银喙,银绿羽毛。
盯着眼前这只体态优美的鸟儿,梨歆脑中开始浮现出关于它的记忆。
她见过这只鸟,前世,在莫罗斯大爵士肩头。
衣袍华丽的大爵士每出现在人前,肩头总停着一只同样华丽优雅的鸟。
第172章
“桌上的信,喏,读读吧两个小家伙。”银绿鸟儿原地蹦了蹦,像是在适应自己的新身体。
它尖尖的鸟喙张了张,口吐人言,“可怜的库雅,只留下了这一封信~”
它发出的人声低柔悦耳,似男音过柔,似女音又过低,难以界定。
梨歆看了这只鸟一眼,依言走过去,伸手拿起桌上的信封。
信封是均匀好看的银色,材质摸起来像是某种厚树叶。信封封口处没有漆印,可以直接打开。
梨歆动作轻柔地打开信封,把里面的信纸抽了出来。
信纸是白色的,手指处上去的质感光滑柔韧。梨歆将叠成两折的信纸展开,轻轻抚平。米白色的细腻纸张上,用褐色的笔墨写满了清逸娟丽的字迹。
“致我亲爱的孩子:
极冰之原还是像从前那样,无边的风雪将前方和来路都掩盖。艾米和艾尼已经睡下了,而我在这里提笔写着这封信。
瓦多带着我们最小的孩子,尚不知道情况如何。但不用猜测,我也知道,恐怕很不好。
我们分开时都说还能再见,但我们也都知道,这就是我们两个人的诀别了。
他离开时的目光和笑容至今仍在我眼前无法散去,我记得他在我耳边说“库雅,你嫁给我,是我这一生最值得感激命运的事。”时温柔的音调。
“我也一样。”
我那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虽然早有预料,但一切来的还是太仓促,我们本以为可以等到你们长大……很抱歉,没能提供给你们一个安定的生活。
瓦多现在的情况应当无法提笔,因而这封信只能由我来写。我不希望我的孩子,最后只言片语都不曾从他的父母那儿得到,更不希望他不知道,我们有多爱他。
写下这封信时,我满腔绝望,想到不久以后可能就要与你们分离……或许,更是永久的不能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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