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页
分类
首页 > 玄幻灵异

帝都异事录+番外 作者:香小陌(下)


亲爱的书友,您现在访问的是转码页面,可能导致更新不及时,访问最新更新请点击




Tags:情有独钟 强强 灵异神怪

    房千岁眼眶被灰烟燎红,赤目银发在半空抖开衣袍。他挥开一把火箭,头发耳朵着火了,被迫由天而降坠入沼泽灭火……明式火铳向水族阵营疯狂喷射火药弹,黢黑的烟柱升空,烟尘在四野弥漫……
    楚晗在昏昏沉沉中感到四肢血脉冰凉,身体像坠入深潭水底,又像沉入寒凉彻骨的冰窖。不能动弹,稍微动一下就胸口疼痛。
    昏迷中有人解开他的衣服,察看伤处,帮他擦拭、疗伤。
    他眼前是澹台敬亭俊美的脸,又或者不是澹台敬亭。讨债的鬼卫浓眉长脸,神情冷峻倨傲,不疾不徐替他揉着胸口,然后以粗粝的手指扳过他脸:“你这人究竟又是哪来的?我原本只是进入水阵打探,想摸到敬亭的踪迹,谁知你眼力那样好,离那么远都能瞧见我。你自己撞上来还暴露我藏身处,逼我出手,受伤死掉你可休要怪我,怨你自己不走运吧!……”
    给楚晗揉胸的家伙,手法很不温柔,没轻没重痛得要死,忽而把他揉得疼醒,再揉昏过去。楚晗几次仰脸陷入昏厥,再被疼痛和咳嗽带来的窒息感呛醒。
    黑衣男子摘掉缠头黑布,露出很俊的相貌和头顶盘绕利索的发髻,周围人影不停晃动。
    美男又对旁人说:“我那日明明在大漠荒原上看到敬亭,他的面孔身材我绝不会弄错,就是他!然而就被两个不知什么人物劫走,害我狂追不舍,可惜没有追到……”
    楚晗即便是朦胧中,渐渐都回想明白了。这位鬼卫男子,一定就是追赶九殿下他们三人的那拨铜人军,追得九殿下没处躲没处藏,屁股门儿喷火,放火烧了戈壁滩才得以脱身。之所以“追杀”九殿下,理由实在搞笑,又是个误会。这些人追的其实是那张脸,把小九爷想当然认为就是南镇抚使澹台敬亭,不追那蠢孩子追谁啊!
    当日神都城下救沈承鹤时,凑巧南门城外来了一拨攻城叛军,打着【澹台】旗号,时机呼应得恰到好处帮了他们一个大忙,想必就是这批铜甲兵。这些人应当与凤指挥使并不是一伙。神都统治集团内部争权夺利,两伙锦衣卫各率部众争斗起来了。
    那么眼前黑眉白面的男子是谁,就显而易见了。
    楚晗朦胧低喘:“我知你是谁,你抓错人了……我与你没有仇怨,放我回去吧……”
    讨债美男一双俊眼射出戾气,一把薅起他后脑头发,凑近了:“澹台敬亭在哪,你们把他抓哪去了?不要想拐弯抹角诳骗我,不讲实话捏碎你喉咙。”
    楚晗低声问:“你是他什么人?”
    男子冷言冷语:“你眼力不是很好?自己看不到吗。”
    楚晗脑子发沉,心想咳这位爷我真不认识你,你就痛快报个大名儿吧。
    男子将袍服敞开,露出一段雪白亵衣,坐得大刀金马,抬首神色傲然:“我就是神都指挥使昭告通缉的反贼澹台雁门。你知道了准备怎样?”
    澹台雁门。
    咳……
    楚晗在心里苦笑,长叹一声。他最近是热恋中人脑子就疏忽了许多事,一时不察,竟然少算了这棋局里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落子。叫澹台的显然是有两个人,是面目如此相似的同胞兄弟。
    楚晗忍着胸口疼,喃喃道:“所以你才是……你一定是原本的北镇抚使。堂堂神都北镇抚使绝不应当是成北鸢那个……”
    “成北鸢无耻庸人他也配!”澹台雁门面露轻蔑,骂了一句,垂眼整理手上缠的纱布绷带。
    无耻庸材,楚晗竟然十分赞同这句评价。他们初到神都进城时,碰巧先遇到廖氏一对草包男宠以及向上级行贿买官的成夜枭,除了披起一张锦衣卫的皮囊涂成一副小白脸,简直一无是处,以至就头脑松懈有些轻敌了。他现在终于见识了澹台雁门的身手做派;这人竟敢只身独闯白山左使的水阵,面对数人围攻左支右绌毫无惧色,拳风刚劲身法妖异。又联想到前日,也是此人率领旧部大军围攻神都永定门城楼,英招在阵中威仪行进,攻城战法纪律严明,无论领军打仗亦或单打独斗都很厉害,是个将才。
    神都锦衣禁军果然名不虚传。这两位镇抚使澹台大人,想必才是鬼卫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四品官是靠本事挣来,不必卖脸卖屁股。
    两兄弟相貌极为相似,外人几乎分不出来。楚晗吃力地凭着印象和眼力,设想出细微的区别。澹台敬亭其人显得内敛端庄,眉心蹙起“隐忍”二字;而澹台雁门出手就是凶残杀招,性情暴戾乖张。
    澹台雁门胳膊上,是被老八的一柄军刺划开一道很深的割裂伤,皮开肉绽。这人自己抹掉血痕,用绷带缠住整条小臂。
    澹台雁门掰过楚公子的下巴,故意将指上的鲜血涂到楚晗下唇,审视他:“你与凤飞鸾当真不是一伙?”
    楚晗忙喘息摇头:“你看我穿这身衣服……我与指挥使当然不是一拨。”
    “想必你也不是!”澹台雁门点头:“天池三太子那条千年孽畜,怎么可能与神都指挥使混成一家?有朝一日斗到三代九族尽灭他都不会,哼。”
    楚晗:“……”
    澹台雁门:“我兄长敬亭在哪,你给我说实话。”
    楚晗:“呃……”
    楚晗不好直接对这人说,你哥现在被我们家小九爷占了。当初利用澹台敬亭肉身借道,差点就把这人五马分尸。澹台敬亭现在可能是个废人,至少是身受重伤经脉俱损,能不能活过来还难说呢。小千岁这事儿办的,实在不太讲究,未经正主同意就下了黑手,如今怎么交代?
    他伤重心口痛,脑袋还是清醒的,委婉地说:“你不要急,你兄长还在的。你只要派手下去向三太子要人,将我送回,把你兄长换回来即可。”
    澹台雁门审视他:“哦?”
    帐外一阵狂风走石,天边浓云压顶,浓郁的水汽逼近,有一种大雨来临前的憋闷。
    “将军!……”报信的军士进来,附耳说了几句。
    澹台雁门眼底一亮,脸上是一阵惊喜又一阵严峻。这人整饬衣领,重新披挂起铠甲战袍,面色略缓,再次凑近楚晗:“我看你面善,应当不是恶人。既然我出手打伤你,你也放心,我已替你敷药疗伤,保你小命无虞。”
    楚晗正纳闷对方突然缓和,就听澹台雁门道:“因为……你也是神都指挥使画影图形通缉的钦犯。有人现下愿意拿我兄长交换你,对不住了。”
    楚晗:“……”
    有人要用澹台敬亭交换他。
    楚晗心知自己突然遇劫,小千岁老七老八那些人不会放弃他,这会儿还指不定急成怎样,应当是小千岁过来搭救他的吧。
 
    【第十话.灵火渊】
 
    第六十九章 上门交易
 
    澹台雁门的大手隔一层衣物,在楚晗胸口用力揉弄,手法厚重。这人脸俊,然而指头上全是习武之人粗硬的老茧。楚晗刚才很冷,随后又像是从寒冷的极地冰窖里被拖回来,再抛入沸水,浑身皮肤忽冷忽热,胸口绞痛如被烹煮。
    这就是疗伤的人下手不温柔,不体恤,说是保他小命,可没保证让他舒服。
    他陷入半昏半醒的幻觉,也渐渐麻木了,细微的一口气吊悬一线,痛感如丝如絮地浸入四肢百骸。
    楚晗昏聩时自己也知道,最初挨了澹台雁门一巴掌,位置打忒正了。这一下伤得不轻,结结实实震在心脉要害。对方倘若不给他疗伤,他这会儿一缕魂魄可能已经穿到天界去了。这一趟到此一游,三界都齐了。
    浓郁的药物气息令他陷入幻觉,耳畔萦绕一阵阵浅吟低唱的颂歌,空中飘荡着他的心绪与细语悲凉的呢喃。周围气息是淡紫色。仿佛回到前日清晨,与那个人西山之巅坐看云海,无比的美好。朦胧的幻象缓缓移向绵延的远山,拉向天之尽头,遥远的云端。他惦念的那个人,在云中漫步降落山巅,就站在山崖那棵歪脖老松树上。房千岁肩头披洒霞光,银发在脑后高高束起,眉目英俊得不太真实。
    房千岁目光如炬盯着他,轻而易举摄取他的真实心境:“楚晗,你回去吧。我知道你内心两边都无法割舍,又不愿伤我心。我不再为难你,放你回去。我八百年修行,修来与你相识一场,也满足了,或许三年五载之后,再过到那一边看望你……”
    随琰公子突然从沼泽的白波中跃出,拼命抱住他小腿,眼露悲戚与不舍,大声道:“都说阳间男子薄情无幸,海誓山盟果然靠不住的!楚公子你终究是要离开他,早知如此当初何必追过来撩拨他对你动了真情?!我家殿下又是孤独一个人了,你太自私了……”
    左使大人浮在云中岿然不动,目光深远沧桑,也像是看尽了千年轮回:“放他走吧,他有恩于我们,感情事哪能强人所难。楚公子,我禺疆对你所做承诺,说话算数,即使你负了我们,我们绝不食言负你。”
    房千岁银发的末梢轻拂过肩头,眼尾水汽荡漾开来,微笑着说:“楚晗,楚晗,如果你以后不再是你的样子,我对你的心始终如一,绝不相负。”
    “但是,如果我以后不再是这张脸,变成另一副模样,你到时还认得出我吗,会不会从此就与我相忘江湖……将来你回到那一边,就跟别的什么人相知相许去了。我们本为两界,你终究还是要离开我……”
    ……
    楚晗原本就被这些心思困扰,也是真的纠结。正像小千岁指清道明的那样,多年修身自律,以及他所遵循的道德义气,让他面对这样的人绝说不出口一句背信弃义斩断情丝的话,以至一步步将自己画地为牢走入困境。唯独只有受伤陷入昏迷时,心魔骤然挣脱开压抑的束缚,一股脑碾过心头,痛苦抑郁的滋味无法言说。
    肉体的伤痛,抵不过此时内心纠结的十之有一。
    以楚晗性情,他是宁愿被别人辜负,但求一个光明磊落无愧于心。他从不辜负别人,绝不背弃诺言。
    他也并不后悔认识了这个人;他其实愿意以十倍之痛,换这辈子与所爱之人相守。
    楚晗昏迷中感觉到两名军校一个人拎他膀子、一人拎他小腿,提起来再放下,装进个大皮囊样的兜子里,用皮绳捆上。
    几道光线透过兜囊缝隙,草草乱入他沉重的眼睫。身旁脚步嘈杂,再由近极远。
    覆在面堂上的压抑的气氛突然散去,他感到侍立一旁的人骤然撤退出好几步,散开距离。周围空荡荡的,他被装进个皮口袋里,像供奉桌案上的货品,或许就是等着被验明正身,换出去。
    大帐内一方人马踞立,另一方缓步走近,双方兵戎对峙,戒备森严,表面暂时的平和强压下暗里的剑拔弩张。
    楚晗听到澹台雁门冷冷的招呼:“呵,大人,你真敢来。”
    另一个富有美感又傲慢不凡的声音道:“啧,我道是哪个,原来还是你啊,澹台大将军。”
    楚晗乍一听,耳根一激灵!
    刚才那些无论是灵药、迷药还是麻醉药的,药性和幻觉全部散去,遽然就清醒了。他头依然沉重,伤处疼着,然而听得清清楚楚来的究竟是哪一位。
    优雅的声音每一次吐字纳息都像在云中徜徉,可能也是天上飞来飞去得习惯了,带着那么一缕拒绝人间烟火的仙气,慢条斯理儿得:“大将军前日率残部来犯我神都南门重地,本宫冬日身子困乏,在翊阳宫歇息就没有出城迎你。据说你损兵折将,被水淹土掩至少数千人马,原来残兵败将都聚在这里。收拾准备来年开春再战吗,澹台将军?呵呵呵呵……”
上一篇:[哨兵向导]第七年的见异思迁+番外 作者:裹成粽子过冬
下一篇:当小白羊遇上面瘫狼!作者:盛妆武步(上)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