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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尔？”

 

    听到声音艾尔站起身，回头看向走出来的人。

 

    “都解决好了，我们走吧。”逸澄走出来，脸色有些憔悴，不过看着艾尔依旧是笑容满面的，“咦，鸽子？”

 

    艾尔和他一起看着手里的小鸟，“它大概已经没有家可以回去了，我们带回去吧。”

 

    逸澄有些惊讶的看着艾尔，只是艾尔依旧看着手里的白鸽。

 

    这个人，好像越来越温柔了。可以不要脸的认为是自己造成的吧？

 

    逸澄盯着艾尔笑的一脸傻气。

 

    艾尔莫名奇妙的看了逸澄一眼，然后把手里的鸽子塞到逸澄手里，然后抱起逸澄直接以肉眼见不到的速度消失在原地。

 

    毕竟是凶杀案现场，还是要注意隐藏行踪的。

 

    回到家里就是几分钟的事情，逸澄自从到家就开始孩子一样的折腾手里的鸽子，艾尔看不下去，直接把鸽子夺回来，然后让逸澄上楼睡觉——逸澄自从上次那件事回来，就一直都睡眠不好，经常做噩梦。这也是他如今如此憔悴的原因。

 

    逸澄看了一眼艾尔的脸色，老老实实的准备往楼上滚……

 

    艾尔看了看手里的鸟儿，想了想把他放在了阳台上，然后给了它一些米粒，鸟儿看了看艾尔，逸澄家里自然不会有鸟笼这种东西。所幸放在阳台上鸟儿在吃食，一时半会儿也没想起飞走，楼梯上的逸澄乘机结了一个小型结界当做鸟笼把鸟儿困住了。然后待在楼上嘚瑟的笑。

 

    艾尔没理他，回身去洗手做饭。

 

    艾尔这一段时间的确是心情不太好。原因大概就是逸澄那没完没了的噩梦。

 

    心疼，只要是爱上了的人都逃不过这一关。

 

    你会看不得那人受苦，见不得那人受累，忍不了那人受气，你希望那人可以天天无忧无虑的到处蹦哒。

 

    所以，江家为了让逸澄去执行他们想要的而设计让逸澄整夜整夜的噩梦不断的手段是真的让艾尔愤怒。不过艾尔很清楚自己什么都不能做。

 

    这种感觉很难受，那种看着自己的东西去为了别人的事情拼死拼活的蹦哒，别人伤害自己的心头肉自己却并不能够做任何事。

 

    所以，最近艾尔身旁都是低气压，让逸澄都乖巧了不少，不再随意折腾了。

 

    到了吃饭的时候艾尔上去叫他，发现逸澄正窝在被子里玩儿游戏。

 

    逸澄吓得半死，活像学生时代被老师抓住了上课玩手机。

 

    “我我我……我可以解释的……”

 

    结果艾尔也只是瞟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了句下来吃饭。

 

    那天晚上逸澄吓得跟天崩地裂了一样，一晚上特别乖，没撒娇，没耍赖，艾尔说什么是什么。甚至还一本正经的考虑了一下色：诱战术让艾尔消气的可能性。

 

    只是无奈，被艾尔抱在怀里慢慢的眼睛就闭上了。

 

    艾尔轻轻顺着逸澄的背脊，逸澄在他怀里拱了拱，像一个小宠物，浑身都是暖烘烘的。虽然是夏天，可是对于永远都是冰凉的吸血鬼来说，这样的温暖依旧值得贪恋。

 

    果然没过多久，逸澄就开始冒冷汗，身体不安的挣动，艾尔几乎是在发现的第一刻就叫醒了他。

 

    因为逸澄一直以来睡不安稳，艾尔已经继强行颠倒自己的生物钟以后，完全放弃了自己的睡眠时间。

 

    逸澄醒来一片茫然，他已经记不得自己梦到什么了，只是那种不安的感觉似乎依旧残存在脑海里。

 

    逸澄最近经常都是半夜噩被艾尔叫醒，然后缩在艾尔清凉的怀里两个人聊天，聊一整晚。

 

    聊很多东西，聊艾尔漫长的无尽岁月里那些曾经不舍却被岁月磨蚀的只剩下名字这个空洞的符号的人，聊逸澄从小老头子对他的宠爱和家里人对他的面热心冷，聊艾尔曾经刚刚成为吸血鬼时候的青涩与挣扎，聊逸澄熊孩子时候的调皮和捣蛋……

 

    漫长的夜晚在一个人的陪伴下不再那么漫长。

 

    也许，他们碰到彼此是这一生中最大的幸运。

 

    如果，时光能够停留在这一刻。

 

    

 

    第45章 疲倦

 

    

 

    清晨天还未曾亮，就听见外面的鸽子“咕咕咕”的声音，两个人都有些累了，所以微微眯了一会儿，只是睡得尚浅，鸽子的声音很轻易的就吵醒了两人。

 

    艾尔刚刚睁开眼睛的时候眸子闪着红光，只是他眨了眨眼睛，颜色就再次变成了温润的金色，逸澄朦朦胧胧的用手耙着自己乱七八糟的翘着的头发，眼睛都睁不开。

 

    艾尔看了看趴在自己胸口上的家伙，有些无奈的推了推他，可是逸澄不理，继续趴在上面闭着眼睛，大有再来一个回笼觉的势头。

 

    艾尔无奈，把人翻过来，不轻不重的拍了拍逸澄的脸，逸澄才嘟囔着睁开眼睛。朦胧的看着艾尔，看了一会儿才回过神儿来，把人的头拽下来香了一个，然后开始半眯着眼睛往起爬。

 

    依旧是艾尔准备的早餐，两个人吃完饭就一起待在家里，没听电视上说起哪里有事故发生，他们也无法确定下一个要去的目标。不过也好，正好给了逸澄休息的机会。

 

    阳台上的鸽子被困在无形的结界里，蹦来跳去的，不知道该怎么出去，一不小心就会撞到那无形的屏障。

 

    艾尔早上有去给它送过吃食，不过它看起来有些恹恹的，看起来很没精神的样子，而且羽毛也落下了不少。艾尔只是看了看，那些落下的白色羽毛，然后把吃食放下便转身进屋了，什么也没做。

 

    逸澄坐在客厅，一直在打盹，毕竟最近的睡眠质量是一点都不好，所以累也是难免的。

 

    艾尔看了看他，正准备转身去给他拿条毯子，就听到门外有人了。

 

    而且是熟人。

 

    果然，没过几秒，门铃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逸澄一脸茫然的从抬起头，眼睛都睁不开，艾尔去开门。

 

    果然是故人。

 

    老爷子正站在门口，只有他一人。

 

    艾尔有礼的让老爷子进来。只是两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一个是自从上次那根女人来过就心里一直有怒气，另一个是杀了快一生的吸血鬼，如今却让一个吸血鬼抢走了自己的宝贝孙子。

 

    逸澄还在探着头问，“艾尔，谁啊？……爷爷？！”眼中的睡意一下子一扫而空。

 

    三人一起坐在沙发上，彼此之间是诡异的沉默，逸澄终究是看不下去，干咳了两声后笑着道，“爷爷，你怎么来了？”

 

    老爷子板着脸，“谁是你爷爷？！老头子我老了你们家就都不把我的话当回事了是吧？！江家的事，轮不到一个外人来管！这次的事，是江家决定出手的！不用你一个晚辈来动手瞎掺和！”

 

    逸澄：“爷爷……”

 

    老爷子狠狠瞪了逸澄一眼，让逸澄把话吞回去了。

 

    艾尔淡淡出声：“老爷子管的太宽了吧，既然逸澄已经不是你们江家的人，那么他做什么事自然和你们没什么关系。为什么还要听你们的。”

 

    逸澄偷偷拽艾尔的衣角，示意他别说了。艾尔却只是瞟了逸澄一眼，继续淡定道：“恐怕江老爷子这一趟是白跑了，老爷子请便。”

 

    老爷子瞬间火就起来了，只是还没开口。这边逸澄就已经回头怒视着艾尔，“你在说什么？！”

 

    老爷子接着就站起身，拐杖拄着地板，发出“咚咚”的响声，话不多说就要玩外走。老爷子一世要强，自他成年起，还真没人这么对他说过话。

 

    “爷爷……”逸澄出手想要挽留老爷子，只是刚刚老爷子话说得清，自己已经不是江家的人了。而且，这边艾尔也拽住了他。

 

    然后老爷子就这么匆匆的来，匆匆的走了。

 

    逸澄站了一会儿，就说了一句自己上去睡觉便上楼了。艾尔看着他上楼，不过什么都没说。然后重新坐回了沙发里。

 

    艾尔有些疲倦的仰躺在沙发上，然后用手捏了捏眉心。

 

    最近真的太累了，连带着连脾气都开始有些暴躁了。

 

    艾尔也说不清原因，不仅仅是因为累，而且是因为不安。最近，常常会觉得心里莫名的慌张。

 

    这种事情以前也有过，就是那些曾经的挚友快要生命走向完结的时候，也会有这种不安的感觉。

 

    所以，这意味着……

 

    又有一个人，会离开自己，自己再也找不到他，哪怕穷尽所有。自己最开始会疯了一样的想念他，会不知所措，会拼了命一样想去抓住自己和他之间的记忆碎片。

 

    然后呢……

 

    然后，时间越来越长，自己想起他的次数会变少，会慢慢忘记那个人的样子，会慢慢变得去翻来照片都觉得那个人陌生，再然后，自己想起他的时候，会想，哦，原来曾经还有那么一个人陪过自己一段时间呢，我都快要忘了。

 

    每一次都是这样不是吗？已经经历过太多太多。

 

    想比起遗忘后，再深爱的时候深刻明白自己有一天会遗忘才是最可的事情。

 

    自己，总有一天，会忘记他。

 

    艾尔觉得很疲倦。

 

    那种明明觉得有事情要发生却不知道要怎么去阻止的感觉，太糟糕了，或者说，糟糕都不足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