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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祸(宝钞) 作者:拏依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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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传奇 怅然若失

  漂浮在异空的义庄,像是活着的魑魅魍魉,不知何时会出现,不知何时会消失,明明就游荡在周围,想要确切地抓住它,却又是那么困难,甚至希望渺茫。
  进入孤盏独门以后,漫天黄沙风暴,除了脚下的方寸之地,和扑面而来吹拂得衣衫猎猎扬动的风沙,看不见天地,眼前尽是一片迷茫。
  初来此地的人,很容易被假象迷惑,以为此地不过一片荒漠,但其实只需要往前多走几步,就可以剥开风沙,看到篱笆院中的鬼客栈。
  此时的鬼客栈因尚未开张,大门紧闭,白蟾宫手中握着白鳞剑,剑尖垂在地上,每走一步,剑尖划得地面的沙尘石砾呲呲作响,拉长一道剑痕。
  客栈内,钱孝儿正照着账本,噼啪打着金算盘对账。前几日来了几位贵客住下来,总算做了笔大买卖,有几个经常来客栈打尖的道人,闻到那几位贵客的气味,直问钱孝儿是谁在这鬼客栈里。钱孝儿呵呵笑了两声,摊手要钱,一个消息一万两黄金,那几个穷得快要饭的臭道人,顿时便不敢再说话了。
  正对到这笔账,钱孝儿手下突然顿住,方才空荡的大厅里响着清脆的算珠声,此刻戛然而止。
  “阿大,你上楼去,听到任何声音都不准下来。”他对楼角正打着瞌睡的阿大说。
  阿大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睁了睁眼睛,看了看空荡荡的大厅,才反应过来钱孝儿在跟自己说话,有些懵懂地问:“老板,出什么事了?”他本来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却不想,钱孝儿皱起了眉头,一双眼盯着门口,颇为不耐烦地道:“叫你上去就上去,哪儿来这么多废话。”
  被这么一吼,阿大顿时睡意全无,整个人清醒了过来。他抬头见钱孝儿神色有异,又不敢多问,抓着脑袋哦了一声,便几步跑上了二楼,没多久,他的脚步声远去,慢慢地便听不见了。
  就在这时,紧闭的大门突然嗵的一声从外被人一脚踢开,那挂在门上的布帘飞了起来,只听见刺啦几声响,便被一柄寒光四射的长剑划得粉碎。
  布片纷纷落下,钱孝儿看清门外的人,淡淡地收回目光,垂眸看着方才未对完的账目,五指动起来,继续快速灵巧地拨动算珠。
  来人正是白蟾宫,钱孝儿看见他一脸寒意,知他为何事而来,心里只是有些感叹,想着这一天终于来了。
  白蟾宫看见他时,却是连什么话也没说,执着剑就猛然冲了过来,那速度之快,只感到人影飞速一晃,柜前的钱孝儿抬手一挡,剑尖就被钱孝儿夹在了双指之间。
  “火气这么大做什么。”钱孝儿语气平淡地对白蟾宫说,另一只拨着金算盘的手没有停下来。
  白蟾宫却不回话,只是冷冷看着他,另一只手掐起指诀袭向他。钱孝儿抓起算盘挡住白蟾宫的手,一转算盘,将白蟾宫的手推了回去。
  白蟾宫身形晃了晃,抽回白鳞剑,想去削钱孝儿抓着金算盘的手,却不想钱孝儿再次夹住他的剑尖,向后退了一步,他被这么一带,胸前差点撞在柜台前。
  神色微变,白蟾宫紧抿嘴唇,干脆脚尖点地,下盘飞起,倒转身形,足尖瞬息踢向钱孝儿的头顶,显然是想就此踢碎他的天灵盖。
  他这招颇为不留情面,钱孝儿好似被激起了怒意,眸子里闪过一道寒光。
  他捏着算盘的手,略微带着一股嫌恶地一下推开了白蟾宫的脚,那力道恍如绵力看似不大,白蟾宫却像是整个人被抛了出去,控制不住身形落向了后面大厅四处摆放的酒桌。
  与此同时,钱孝儿的金算盘也在与白蟾宫足尖相撞的一瞬间,碎得四分五裂,金灿灿的算珠散落了一地。
  他将算盘的碎片扔到柜台上,合上账本,拾起一旁的烟杆,神色不佳地说:“账都乱了,不对了。”
  白蟾宫旋身落到就近的桌子上,调整身形,执剑飞身正想再次刺向钱孝儿,钱孝儿挑弄着烟丝,忽而说:“我知你没处撒气找上了我,若我真想害你,就不该在这时候让你知道真相。”
  这话像是什么地方刺激到了白蟾宫,他身形猛然一顿,沉身落在了柜台前,隔着柜子,举剑指着钱孝儿。
  “你早就知道顾临娘是江敏的转世?”他问。
  钱孝儿毫不掩饰地点了点头,点燃烟斗里的烟丝,深深吸了一口:“天下没有我钱孝儿不知道的事,顾临娘是江敏的转世也毫不例外。”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白蟾宫冲钱孝儿吼道,低沉的声音略带痛苦。
  钱孝儿一听,似是觉得可笑,咧嘴笑问:“告诉你又如何,她是顾临娘,并非江敏,江敏不是早在当年就死在你怀里了吗?”
  白蟾宫感到胸口一窒,举着的剑更往前了一分:“你明知道……”
  “我知道什么?”钱孝儿打断他的话,“知道你若是晓得她是江敏的转世,你就不会为了白龙女的遗孤害她?还是知道你若是晓得她和求那罗什有一段姻缘,你就会放过求那罗什?或者,知道你晓得她是江敏的转世之后,你愿意为她放弃一切的计划?”
  “……”白蟾宫语塞,抓着剑柄的手不停颤抖。
  “白蟾宫,你看看我给你的那本宝钞,”钱孝儿的烟杆一挥,从白蟾宫袖中飞出一本泛黄的书册落到地上,屋内莫名刮起一阵风,吹得书页急速翻动,他指着书册,对白蟾宫说,“那上面每个人,都是你的冤亲债主。如果我告诉你顾临娘就是江敏的转世,你幡然醒悟,没有做之后的一切事,你说,这会不会对于真正的顾临娘而言,太不公平?你放过这许多人,依旧还是为了自己,却并非可怜他们。”
  书页内,是一个个被红色的朱砂画了叉的人名,和详细的生辰八字,有姓王的,有姓张的,有姓李的,也有都是姓王或者姓李的,总之,每个人的名字都不一样,生辰八字也各有不同。
  白蟾宫转头看着书册,握着剑的手微微有些下垂,心中阵阵绞痛,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钱孝儿看了他一眼,接着说:“凡人一生自出生,只有一个生辰八字,就算名字再如何改变,生辰八字却是变不了的,更改运势,却也不能真正改了命。短短几十年,死后下到黄泉,喝下孟婆汤,投入轮回,便又是另一个人。白蟾宫,轮回并非只是将一个人的记忆消磨,然后从头开始,而是另一个人的新生。顾临娘就算是江敏的转世又如何?她已经不再是江敏,只是一个跟江敏有着同一个魂魄的外人而已。若你强求,当年顾临娘站在你面前,你可有一分一毫认出她是江敏的转世?就算你认得,那顾临娘身上流的血,可有丁点和你身上的血脉相同?又或者,哪怕你对她还有一丝的怜悯和记忆,却还是因为你的亲妹江敏。你倒是说说,这样是不是真的对顾临娘太不公平,对那一世十月怀胎将她诞下的父母太不公平?江月,你不得不承认,你还是你,又或者不是你,但她,却绝对不再是江敏。”
  白蟾宫身形猛然晃了晃,指着钱孝儿的白鳞剑瞬息失去支撑垂了下来,失神地看着地面。
  他摇着头,垂死挣扎般,轻声喃呢:“你哪怕提醒我一分,只提醒我一分……”
  钱孝儿沉重地叹息一声:“你还是看不透,”问白蟾宫,“你仔细想想,难道我真的没有提醒过你吗?”
  白蟾宫闻言,瞬间恍惚,抬头不解地望向钱孝儿,回忆如潮水袭来,他不知不觉去回想着自遇见钱孝儿的这许多年来,他对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
  “你真的要这么做?可别到时候后悔。”
  “求那罗什已经够惨的了,你这么对顾临娘,是不是太没人性了?晚上睡得着觉?你的良心会不会觉得不安?”
  “宝钞上的名字越来越多了,你说,若他日真有报应,会是个什么报应法?”
  ……
  “白蟾宫,你要明白,这两件宝物不仅是神兵利器,伞里还有三十几缕被你所害的冤魂,你迟早要还清这份债的。”
  “白蟾宫,我始终想问你,做了这么多事,可曾有过悔意?”
  “你要记得,那伞里,还有不少你的冤情债主。欠下的,始终有归还的一天。”
  ……
  一口鲜血呕出,溅在地上印出一朵鲜红的血花。白蟾宫的剑落在地上,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息着,他的眼眶通红,似是有泪从眼角划下,滴在血水里,分不清到底是血还是泪。
  钱孝儿沉默,无声地抽着烟,片刻,忽而对白蟾宫说:“对了,青兆已经彻底重生,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白蟾宫身形又是一晃,徒然坐倒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今天更新晚了,周末两天不更新
  修改错字
 
  ☆、第七十一回
 
  “大人,找到了,找到了!”
  肖时书四人已经在伽蓝寺停留了一天一夜,也找了一天一夜,其中对此事最为好奇的轿夫赵六,在肖时书的指引下,只一个人就挖出了顾临娘的三副残骨,腿、手,和胸骨。
  这会儿,那个比赵六胆子略小的王五也兴奋地大叫起来,在野荷池边的假山下,找到了顾临娘的另一只手臂。
  赵六将王五找到的手骨放进包裹里,四人就地将包裹摊开放在草丛上,检查还缺了什么。
  一直扶着肖时书的小厮肖安举着一根手指清点数目,一共是六副残骨,两只手臂、与腿骨,胸腔和腹部,算下来,还缺整个头部。
  “少爷,该找的地方都找遍了,还差头颅,怎么办?”肖安有些泄气地对肖时书说,这一天一夜虽不长,但也不短,几人四处在伽蓝寺里又挖又翻,几乎将整个荒寺翻个底朝天,好不容易找到了些,却缺了最为重要的头颅……
  赵六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摆放骨骸,他虽是个粗糙的汉子,隔着布拾起骨骸的时候,脸上都是十分恭敬肃然的。他对此事极为热衷,并非只是觉得异闻有趣,心底多少也是觉得顾临娘实在可怜,人已归于黄土这么久,却不得安宁,无法投胎转世,自己若能做个好事帮她一把,也算是积福积德,免得顾临娘的怨气再在吴州闹得风雨满城,人畜难安。
  “大人,还少了头颅,你怎么看?”他抬头看着手帕捂着口鼻不停喘息闷咳的肖时书,看得出,这没日没夜的寻找骨骸,已几乎用尽了他的体力,若非有肖安扶着他,恐怕随时都会倒地不起,这位大官人难得的正气,是个好官,赵六也不想他因为一具残缺不全的骨骸有任何闪失。
  “井中池里,殿下塔底,石灯兽下,荒草丛生……这些地方都找遍了,为何还少了头颅……”肖时书低声喃喃念道。
  他也想不通,不知道自己漏了什么地方,连据说阴气甚重的达多塔,赵六王五也在他的指引下,于白天下去找了一遍,却什么也没找到,倒是让赵六捡回了一把很奇怪的红色锦伞。
  这达多塔内部已经全部塌了,塔底是个深坑,肖时书当时也不敢让赵六王五在夜晚下去,于是等到日中阳气最甚,两人才敢提着灯笼,沿着石壁慢慢爬了下去。
  骨骸没有找到,赵六捡回来的那把红伞,也是说不出的古怪,几人不管多么想要撑开它,却如何也撑不动,连力气最大的王五,使了浑身解数,也直呼打不开红伞。
  肖安说这伞邪门,本想扔回塔底,却被肖时书拦住了,他隐隐觉得这伞里有什么东西,好似听到有好多人在嚎哭,仔细去听时,却又什么都听不到。
  天色渐晚,几近黄昏,白天又快过去了,肖时书让赵六王五包好骨骸,回到天王佛殿,他再好生想想。
  眼下骨骸只缺了头颅,是无法帮顾临娘投胎转世的。他不禁想,若是那张人皮屏风还在就好了,只要再多给他一点提示,他一定可以完成顾临娘的心愿。
  当日所做的那个梦里,肖时书可以清楚地感到,那屏风上的虽是顾临娘的怨气,但她已经不想再害人性命了,于情于理,肖时书都觉得自己应该做好这件事。
  不过还有一件事,让肖时书有些无从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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