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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祸(宝钞) 作者:拏依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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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传奇 怅然若失

  三人还留在药铺,褚宁生被大夫使唤得累坏了,一入夜,还没吃两口晚饭就回房倒头睡着了。
  夜色像是打翻的砚台,泼了一段暖黄的绸缎,慢慢的将黄昏染成了无边无际的墨色。
  天上零星挂了几颗宝石般的星星,一轮弯月散发着幽冷的光芒,穿透游走在它身旁的一两朵薄云。
  人面桃花雷打不动的寸步不离守着白蟾宫,他不坐在病榻前,怕自己杵在那里惹得白蟾宫不舒服,便远远站在门口,倚着墙一瞬不瞬地透过竹帘的缝隙看着他。
  白蟾宫很安静,他低垂着头,看着手里的一把红色锦伞,偶尔稍微动一下,伞骨尖上挂着的铜铃就会撞击出轻微的叮铃声。
  人面桃花觉得白蟾宫是在看着一个人,他手中的并非是一把伞,他沉静的目光里包含了很多人面桃花说不出的东西,偶尔他会看到白蟾宫轻轻张合嘴唇,像是在对红伞低声细语,远远的,并不能听清楚。
  他看到白蟾宫轻轻扯了扯嘴角,像是在微笑,但人面桃花并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昨晚遇见白蟾宫时,人面桃花见过那把伞,甚至他会发现白蟾宫,也是因为那伞上的铜铃发出声音所致。
  人面桃花很好奇,那把伞到底是什么来历,可以得到白蟾宫那样的眼神。
  “小慈,你害怕吗?”
  白蟾宫握着红伞,红伞里毫无动静。
  “你不要怕,我会帮你,你是不是想知道那个孩子是谁的?”
  红伞轻微地动了一下,牵动铜铃发出响声。
  “白官人,你来之前,我已经将婴孩的骸骨葬在了伽蓝寺。”
  白蟾宫微微愣了一下,他看着红伞,神情复杂,苏小慈如此做,是想就此放下一切?
  “你在想什么?”他试探着问。
  红伞里,缓慢地飘荡出一抹幽幽的声音:“我不想再问了,不想再知道曾经发生过的事了。”
  白蟾宫不解:“以前你不是很想知道自己是谁吗?”
  “那时我是想知道,但那时我也找不到自己的骸骨,连自己曾经到底是不是人都不知道。不过现在,我知道自己是谁了,我是苏小慈,不是吗?”
  白蟾宫感到一股锥心之痛,一阵一阵地遍布全身。
  “嗯,你是苏小慈,”他虚弱无力地低声回道,有些轻微地失神,喃喃低语,“顾临娘的记忆并不美好,记不起来,更好……”
  “白官人,”伞中的苏小慈叫住他,问,“为何你突然改变心意,愿意帮我……”
  白蟾宫抿嘴,又是一阵沉默。
  原以为伽蓝寺外他会失去声音,再也无法说话,却没想到,他被人面桃花所救之后,昏昏沉沉中醒来,受伤的喉珠竟好了起来。
  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白蟾宫没有太多记忆,只隐约记得,自己恍惚做了一个梦,一个似幻似真的梦。
  他梦到,自己身置水中,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到尽头,有一滴血滴在了自己的唇上,然后沿着唇缝渗进了嘴里,他尝到一股血腥味,受损的喉珠,却像是包裹在一片温暖的水里,不再火辣辣的疼痛,他甚至能够清楚的感受到,破损的喉珠在渐渐恢复如初。
  意识模糊间,他好似听到有一个人在耳边唤他的名字,自己像是被装在一个满是烟雾的柜子里,外面很吵闹,他听到有人说到“死人”二字,突然精神一震,猛地睁开了眼睛,不由自主将手搭在背对着自己的人肩上,张嘴告诉他,自己还活着。
  而那个人,正是被他吓得昏死过去的,这间药铺的大夫。
  白蟾宫确定自己应是死了一回,为何能活过来,也许是因为大夫妙手回春,又或许……是因为梦里的那滴血,梦里的那个人。
  他用力去回想那个人的模样,却什么也看不清,只隐约觉得那人的声音非常耳熟,却又想不起来是什么样的声音,是男是女,是低沉是高昂,是尖锐还是温和,只直觉自己听过,一定听过。
  然而,如今幸运地还能再开口说话,当苏小慈问到这个问题时,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告诉苏小慈答案,告诉她,因为她是他前世的妹妹。
  白蟾宫已经很久没有听人叫过他“江月”这个名字,也很久没有叫过“敏敏”这个名字,他的喉头微微有些发痒,不知道是因为喉珠还没有完全恢复,还是因为自己蠢蠢欲动的心,他想告诉苏小慈一切,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她。
  “我想赎罪,”白蟾宫移开目光,看向其他地方,“我欠顾临娘的,不是吗?”他只能如此回答苏小慈。
  苏小慈却语气肯定地说:“但她已经死了,我也已经不再是顾临娘,一个人死后,就再也不存在了,这难道不是生与死的差别?活着还有希望,死了便什么也没有了。”
  白蟾宫的手微微痉挛了一下,他像是有些慌张,突然拔高声音道:“不是,不是……只要魂魄还在,就可以转世投胎,这样……不是一样还活着吗?”
  苏小慈似是轻柔地笑了一声,那并不是嘲笑,白蟾宫觉得稍微带了一点无奈的味道。
  “白官人,你觉得一个人的魂魄不论历经多少轮回,也都还是同一个人?”她问白蟾宫,“那……那个人是谁呢?是顾临娘轮回之前的那个人……”
  白蟾宫眸光猛地闪烁了一下,他张了张嘴,正想说就是那个人,就是那个叫江敏的小女孩,但苏小慈接着说的话,却令他神思混乱,心间钝痛得喘不过气来。
  “还是,一世又一世之前的人?甚至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是男是女,是人是畜生都不清楚?”她稍稍顿了一下,接着说,“小慈不想执着那些都已经记不起来的事,我想看着前面的路,过新的人生。”
  白蟾宫闻言,却仍是不明白:“你……难道只是想胎转世罢了?生前的恩怨情仇,就算知道了,也不打算放在心上?我那么害顾临娘,她死得那么凄惨,你……没有想过报仇吗?”
  红伞里的芳魂,只轻轻地回了两个字:“不想。”
  白蟾宫怔忡,蓦地有些晕眩,他瞬间想起钱孝儿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投胎转世之后,便是另一个人,那么,他做了这么多,一直以为可以弥补的,是不是早就无法弥补给那些被自己伤害的人了?就像地精婆婆说的,谁稀罕他的补偿……小慈也说过同样的话……
  如果人死之后,做什么都是徒劳,那自己现在想要帮小慈投胎转世,是为了敏敏,真的有意义吗……
  白蟾宫有些糊涂,他觉得这一切并不像他们说的那么残忍,可又觉得确实并非全然是自己想的这样。
  那么,到底哪里错了呢,谁是对的,谁又是错的呢?
  半晌沉默。
  远处注视着白蟾宫的人面桃花,感到白蟾宫神情细微的变化,似是有些恐慌,空洞的眼神却也有些恐怖。人面桃花察觉到不妙,站直身子,想走上前去问他怎么了,突然看到白蟾宫回过了神来,又张了张嘴,像是说了什么话。
  “小慈,你想不想做神仙?”
  如果轮回,会令之前的所有都磨灭了,那么,只要不再轮回,获得永久长生的生命,不就可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八回
 
  “主子,我们去哪里?”提心吊胆了一路,木鱼终于壮起胆子问走在前面的阖桑。
  他迟疑了一下,又加了一句:“是去找白蟾宫吗?”
  阖桑突然顿在原地,木鱼差点撞到他的肩膀。
  他转头,看向木鱼:“你不喜欢蟾宫,是因为我对他太好?”
  木鱼脸色微变,垂下眼帘看着地面,眼珠子慌乱地转来转去。
  “但,蟾宫并不觉得我对他很好。”阖桑颇为感概道。
  木鱼小心翼翼抬起眼睛看向阖桑,一阵支支吾吾:“主子……他那么恶毒……您,不能当真……”
  阖桑叹息一声,回身看着前方的路,在他身后的木鱼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到阖桑语气平静缓慢地说:“你想报答我救你性命的恩情,我容许你跟着我,但我不需要一个多嘴的仆人。”
  木鱼顿时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紧紧抓住阖桑的袖口,惊慌失措地大叫起来:“主子,不要赶我走!我……我再也不敢多嘴了!求您原谅我,原谅我吧!木鱼只想做牛做马报答你,好好孝敬你,主子……您……您别赶我走,求您了……”
  木鱼像是被吓着了,已经快要哭出来,两只乌黑的大眼睛赤红,蓄满了泪水。
  阖桑抬了抬手:“起来吧,”他的语气依旧平平淡淡的,“我没说赶你走。”
  战战兢兢地看了看阖桑,木鱼小声问:“主子,你原谅我了?”
  阖桑没有说话,只是颇为随意地点了点头。
  木鱼破涕为笑,擦了擦眼角,站了起来。
  他问阖桑:“那主子……我们现在到底去哪里?”
  阖桑回道:“去找一个人。”
  木鱼问:“谁?”
  “白帝。”
  ……
  竹林深涧,有条细小的瀑布挂在山崖上,缭绕起一缕缕白雾。
  溪里搁浅了一块巨大的石头,那上面有一个人,一个身着青衣的道士,他闭着眼睛,盘腿而坐,臂间搭着白色的拂尘,静静地一动不动,似是在神游天外。
  瀑布后突然走出来一个人,一个头发雪白,下颚生有一颗血痣的男人。
  青衣道士突然睁开眼睛,抬头注视着那个男人,将臂上的拂尘扫到了另一边。
  “贫道经常听人提起你,你的很多事迹,都为人津津乐道,不论是你七渡神劫,还是创立天穸玄宗,亦或是临空的悬川孤峦,非人们都非常喜欢谈论。”说到此处,青衣道士不由露出了艳羡的目光,“长生真人,你确实很特别,来历特别,性格特别,做的事也异于常人,就像生来就注定是个异类。”
  长生真人看了他一眼,踩着溪水,不沾水面丝毫,朝岸边走去:“你等在这里,想说的不止这些吧。”
  殷孽点头,叹道:“贫道只是有些羡慕你,你和你的好徒儿并非池中之物,却为何都那么固执,白白浪费了成仙神的好机会。修道,不正是为了同神族人一样,享受天地厚重的恩泽吗?”
  “我对那些恩泽不感兴趣。”
  “你当然可以不感兴趣,”殷孽提声打断他的话,“因为这些你都唾手可得。”
  长生真人微微皱眉,踏上河岸,他转过身来,直视溪中大石上的殷孽:“你的脸太难看了,”那种羡慕得几乎嫉妒,嫉妒得又近乎快要发狂的神情,扭曲,疯狂,整个眼珠子里都笼罩着一层蒙蒙的灰色,还有,“你身上散发着腐尸的恶臭。”
  殷孽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缓缓站了起来,表情僵硬,脸色有些青白:“你知道我所为何来。”他对长生真人说。
  长生真人默了一下,平静地回道:“我想你还不能从我手上要走一个人。”
  殷孽摇头,连声否定:“不不不,是两个人,那个小偷白帝也要。”当然,不会向对待宾客一样,偷走西沉的妖怪,白帝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
  “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长生真人语气冰冷地说。
  殷孽笑了起来,他飞身掠过小溪,落到长生真人对面:“白帝陛下之前找了很久都找不到西沉的丝毫踪迹,元刹恐怕是用了从钱孝儿那里买来的东西,如今突然感到一丝西沉的气息,却是来自你的蜀山悬川孤峦上,想必是钱孝儿的东西出现了缺口,才会被白帝有所察觉。你不是已经将慕长宫逐出师门,你又何必非要趟这滩浑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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