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凶宅(重口味之二)
作者:枫巽东南
属性分类:现代/灵异鬼怪/强攻强受/黑暗
关键字:邱建 路迁 萧秉忆
有一种犯罪者就像猎人,普通猎人看见猎物就去追,好猎人却懂得与环境混为一体等著猎物靠近身边。
邱健觉得他遇到了一个“幽灵”。一个犯罪的高手。他甚至怀疑这个人是神。他从没有遇到过这么会掩盖线索的对手,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留下,完全透明。
作案,不可能不留下线索。除非作案的不是人。除非是……
☆、第一章
时间已经临近午夜,邱健还在队里加班。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烟缸里积了冒头一堆烟蒂,第六杯咖啡见了底。
邱健的偏头痛早在几天前已经开始发作。XX小区的凶杀案交到他手里已经一周,其中一个死者的家庭背景很硬,另一个又怀疑是外国人,上面对此高度重视,就怕案件演化成国际问题,给侦破施加了巨大压力。
邱健是中公大的高才生,毕业就进了警队。家里没什麽背景,只能勤勤恳恳从基层做起。拼死拼活干了五六年,刚刚升到队长,撞上这麽一件案子,实在说不准福系祸兮。
法医那边送来了尸检报告,邱健看著鉴定拧起两道眉,给法医科去了个电话。
“时间方面确定是这样?”
电话里的法医说:“检测结果是H大法医鉴定中心直接发过来的,权威,应该没有问题。”
邱健挂了电话,慢慢在稿纸上写了个数字,圈上,打出两个问号,陷入沈思。
两个死者,公寓锺点工早上打扫清洁时发现的,发现时已经确认死亡,当即报案。
其中那个叫萧秉忆的19岁男大学生遭受了严重的暴力侵害,全身多处损伤,体内检出*液,致死原因是第三截肋骨断裂刺入肺叶导致气血胸,死亡时间大约在晚间十点左右,死亡地点在卧室床上。
另一个受害人身份未明,死後被人碎尸,尸块泡入高浓度硫酸烧得面目全非。细胞送到权威机构化验,检测出麻醉药,组织腐蚀不超过六小时,推测死亡时间在午夜过後。
萧秉忆肠道内残留*液的DNA与被碎尸的外国人吻合,几乎可以确定,是这个外国人女干杀了他。可是,谁杀了这个外国人呢?
邱健看著稿纸上圈划疑问的“3”,把所有的资料重新铺开。
诡异的案件。
公寓监控录像证明,当晚进入房间的只有两个人。白发男子在傍晚六点三十七分用钥匙打开了萧秉忆的房门,萧秉忆在八点二十通过物管回到家。没有人再进去,没有人出来。现场没有找到任何可疑者的脚印,也没有留下其他指纹。
邱健看著桌面上一张张照片,思绪陷入迷惘。
案发时整个现场属於断电环境,被害人曾经想要报警,过後遭遇歹徒挟持,手机关机。
客厅遗留的刀具、血迹和混乱可以说明,被害人首先在这里与歹徒进行了搏斗,证据就是萧秉忆手腕、下巴、背部的切割伤和挫伤。
血迹从客厅延伸到浴室,可断定在第一波反抗後,萧秉忆被拖到了浴室。沿途痕迹看不出反抗,那麽当时他应该处於昏迷状态,肋骨应该也是在客厅里被打断的。之後在浴室遭遇第一次性侵,膝盖以下多处擦伤和下身残留的沐浴液可以证明。然後他被带到房间遭遇再次侵害,在这个过程中迸发气血胸死亡。
萧秉忆死了,这个外国人後来又遇到了什麽?
照片上床头床尾铐了四付手铐,萧秉忆手脚上并没有锁铐痕迹,很显然被铐住的人不是他。
邱健脑中闪过一连串设想,对著照片又整理清零。
卧室地面发现了一只针管,里面残留著芬太尼注射液。麻药在冰箱里找到,同时发现了乙醚。浴室现场有大量喷溅状血迹以及切割工具,可以肯定,外国人是在被麻醉的状态下带到这里杀害分尸。腐尸的浓硫酸泡满半个浴缸,如果用来装修,这里的硫酸储存量足够装修一栋楼。
毫无疑问,这是一起有预谋的恶性凶杀。最可怕的是公寓冰柜里发现了大量病变组织标本,保存完好,指纹全部属於死者萧秉忆。
病态标本、作案工具、一系列管治药品,家里藏著这些东西,萧秉忆这个人绝对不正常。他有优越的家庭环境,跨省独居,没有固定的交往对象,性格矛盾,处处都透露出变态杀手的特质。
但他怎麽会跟这个身份不明的外国人扯上?他们之间到底是什麽关系?
事件的源头直接影响到侦查方向,更影响到案件定性。邱健觉得头绪有点乱,他直觉地感到这不是一起单纯的入室凶杀案,或许这个案件背後隐藏了很多东西。但一切线索到了尸体这里全部都断了。
“3”,邱健的笔反复敲著纸上这个数字──第三个人。当时一定有“第三个人”在。
这个人一直藏在萧秉忆家里,这个人目睹了萧秉忆被杀的全过程,很可能,也目睹了那个外国人被杀的全过程,极有可能,参与了最後的杀人分尸。
这个人是谁?他怎麽离开?
现场如此微妙,血迹、作案工具、尸体,“第三个人”一件都不处理,唯独消除了自己!
他到底怎麽做到的?
一切实在太诡异了。邱健抽完今天第三包烟,头疼有增无减,依然理不出这个神秘人的线索。
必须再去一次现场。一定漏掉了某种很重要的讯息。邱健这样告诉自己,抓起外套决定再去现场看看。
“头儿,出去?”
邱健看了一眼脸青面黑的几个手下,不忍心,放了其他人回去,独自驱车去了案发地。
☆、第二章
撕了封条进门,屋子里立刻传来刺鼻的气味。最近天气潮,尽管封闭了门窗清走了遗体证物,余下的残留物已经腐烂变质。
客厅的血迹早已变成干涸的黑痂,打斗现场基本维持原状,清走了证物的地面保留著各种记号和标识。邱健戴上手套逐一确认了一遍,然後关灯,打开荧光灯。
世界瞬间变成了两样,喷洒过显示剂的房间在荧光灯下呈现出斑斓绿色。各种肉眼无法辨认的血点和脚印清晰展示在了邱健眼前,宛如一幅幅画面在脑中预演。
这里只有两个人,踩上血迹的只有两套脚印。一套赤脚,是被害人萧秉忆;还有一套鞋印,左右纹路不同,是那个外国人留下的。
邱健想起那个老外的衣服。他的衣服很廉价,又脏又旧,里面什麽都没有。两只鞋子款式不一样,色彩搭配浓烈夸张。会这样穿著的如果不是脑子有毛病,就是故意在伪装。
是惯犯。邱健肯定。流浪汉总会随身携带一些必需品,哪怕是疯子,疯子的东西更多。什麽都没有,说明他根本就不是。钥匙是他偷的,室内没有盗窃痕迹,萧秉忆的钱包没有被动过,那麽,那些散落在客厅的钱只有一种可能,是这个老外的。
老外为什麽把钱扔在这儿?
这个人有明确的目标,明确的计划,他是为人来不是为财。他与萧秉忆事先一定有过接触,钥匙就是证据,钱应该也是。乞丐与人接触的方式当然是乞讨,这些钱很有可能就是萧秉忆给他的──因为当时他是一个乞丐。
萧秉忆为什麽给一个乞丐那麽多钱?
邱健想,有两种可能。第一,他们之间进行了某种秘密交易,後来出现问题,一方找上门。第二,或许萧秉忆也在物色目标,无意之间两个变态碰了头,反而惹祸上身。
邱健直觉地认为第二种可能性比较大。有一种犯罪者就像猎人,普通猎人看见猎物就去追,好猎人却懂得与环境混为一体等著猎物靠近身边。萧秉忆应该属於前者。他是个隐藏的杀手,年轻,对外保持著形象,发现目标後冒然接近试探了再做决定,这符合他的特征。而那个老外明显属於後者,他是职业惯犯。
邱健想到这里不觉皱紧眉心。这家夥一定惯常於流窜作案,之前不知还有多少受害者。强女干罪在刑法上量刑极重,但国内把强女干罪的主体明确为女性,男人被强女干在法律上不成立,只能以伤害论处。很多人基於种种考虑宁愿忍而不告,涉外更有许多条例阻扰。冥冥姑息,暴力演变为命案,居然找不到前罪线索。
这样的人死了活该,萧秉忆是,老外也是。不过邱健很明白自己的职责。定罪量刑是法院的事,作为一名刑事人员,侦破案件、缉获凶手,这才是他的工作。他以完成工作为荣。
邱健走著一直线,慢慢沿著痕迹来到浴室。这个空间在荧光灯下宛如修罗场,所见之处一片血腥。各种组织残留物散发出股股腐烂之气,与浓硫酸的残味混合了,味道刺激得难以形容。
邱健用口罩遮住呼吸。勘查组在这里使用了拉线法,各处血迹都被线条连接汇合,以指示死者被杀害时的位置、主要遭到伤创的部位和移动情况。
毫无疑问外国人是在这里被杀,尸体也是在这里被肢解的。杀人分尸使用的都是专业手术工具,手法利落。所有工具都在这里,所有的血线没有一处喷溅空白。那些血好像凭空从被害人身上涌出来,没有一点一滴沾到凶手身上。
邱健想,如果存在“第三个人”,这个人应该学过医,学过法医,而且应该还具备极丰富的实际工作经验。不然外行人怎麽也无法把现场处理得如此微妙,就算是内行,这也是个经典。
会是谁呢?
邱健无法说服自己。死亡时间、尸体状态,明明白白存在著巨大矛盾。就算他起初怀疑是萧秉忆杀了这个老外,萧秉忆不可能在分尸之後清理掉自己身上的血再躺回床上去死。而事实证明,他死在老外之前。
到底是谁?谁曾经在这里,杀了人,肢解了身体,而後凭空消失。
邱健觉得他遇到了一个“幽灵”。一个犯罪的高手。他甚至怀疑这个人是神。他从没有遇到过这麽会掩盖线索的对手,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留下,完全透明。
如果这个人公开作案手法,毫无疑问会引爆一次侦查学革命。邱健这样想,然而又觉得不可思议。他一遍遍告诉自己,人不可能空中蒸发,有什麽被遗漏了,绝对有遗漏掉的东西。
作案,不可能不留下线索。除非作案的不是人。除非是……
邱健甩头赶走脑中荒诞的想法。他不是个神秘论者,他讲求逻辑,更讲求证据。
绝对有遗漏。有什麽线索被他们忽略了。这个地方一定还藏著未被发现的秘密。
邱健举著灯沿墙照射,光线扫过浴缸,他忽然爆发一阵剧烈的偏头痛,强度之大,几欲呕吐。
作家的话:
不清楚前集剧情的亲人请去看猎兽,观看时请自备铁合金狗眼
☆、第三章
终於爆发了。邱健用力按住头顶,荧光灯掉在了地上,喘著粗气从口袋里摸出一板止痛药,往嘴里塞进两颗。
靠止痛药坚持工作,已经不是第一次。高强度的工作,每天睡眠不超过五小时,长此以往,即便假日也习惯性失眠。他还不满28岁,许多病痛并不明显,也引不起重视。失眠了吃安眠药,头痛了吃止痛药,请假看病简直是时间上的奢侈,也不喜欢医院的气氛。
说穿了,一切都是因为累。
太累了。一周以来绞尽脑汁寻找线索,勘查、询问、分析研讨、持续会议和无数报告汇报,神经完全处於紧绷状态,精神再强健,身体无法得到缓释,主动抗议。
邱健强撑过头痛,耳鸣中感觉到衣袋震动。是手机。
“喂。”
“──”电话里传来杂音。
“喂?”
杂音继续。邱健看了看来电号码,很陌生,或许打错了,挂断。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头依然很痛,邱健不是个软弱的人,可这里的一切叫他感到丧气。特意再来却毫无收获,这样半途而废,是很沮丧的。
看来只能回去了。
提著荧光灯往外退,忽然间,邱健觉得他听见了某种声音。那声音从卧室方向发出来,很短,很轻,似乎是人声,又似乎是脉冲,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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