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站起来向神殿外走去,再也没看站在神殿的其他天使一眼。说实话,我现在心里很乱,很想找人发泄。那么最合适不过的就是米菲尔。
☆、被控制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把有话要说放到正文上方,只是剧透一下,受到控制的不是米迦勒不是米迦勒不是米迦勒~
我到了米菲尔的家里,他却没有在。服侍他的天使给我上了红酒。我斜靠在沙发上喝着红酒,挥退了那些想要留在我身边的天使,静静的品着红酒。
米菲尔的屋子里面全都是冰雪般的颜色,显得整个房子都有一种冰凉的感觉,我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但是第一次心里有了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想要跟米菲尔商量这件事的渴望压下了我在这里的无聊。我等了许久,却在见到米菲尔的那一刻止住了所有的话语。米菲尔浑身是血满眼含泪,看到我的那一刻顿时整个人都垮了。一向挺直的脊背弯了下去,就那样靠在了我的怀里。
手里的酒杯被我扔到了地上,鲜红的酒液躺了一地,我却没能注意到这样的情况。我现在满眼满心都是米菲尔。他在扑到我怀里的时候,已经忍不住嚎啕大哭。
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这一定是不好的事情,否则米菲尔身上也不会有那么多的血,否则他也不会哭的那么伤心。
他宛如一个被世界夺去一切的孩子一样,而我的怀里是他唯一一个可以依靠的避风港。
我紧紧搂着米菲尔,思绪却千回百转。
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是谁?
我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一个想法跳入脑海里,我被自己吓了一跳。
怎么会是他呢?
他不是亲眼见证了米菲尔的诞生吗?他不是在没有我们的时候,一直跟米菲尔相依为命吗?这样的感情,又怎么舍得伤害米菲尔呢?
但是,除了他,我想不出第二个可以把米菲尔伤害的这么深的人。
米菲尔的力量,我跟路西法加在一起也难以抗衡,更不用说其他的天使恶魔,或是脆弱的人类。
眼下米菲尔失声痛哭,我问了他两遍发生了什么,他都没有回答我。只是一个劲的哭。我心疼的不得了,毕竟米菲尔一手把我带大,对于他还能维持孩子的心性这件事,我是喜欢的。
我知道这件事过去以后,米菲尔会成长起来,但是我不愿意他的成长,是以这样的方式,是在绝望跟哀痛之中成长起来的。这样的成长太痛太痛,我扪心自问,如果我遇到这样的情况能不能忍受,答案是否定的。
我抱着米菲尔,任由他哭,手轻轻地在他背上拍着,安慰着他。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哭累了睡着。我抱着他放在他的床上,自己也爬了上去。拿被子盖着我们两个,抱着他沉沉睡去。
我醒来的时候,米菲尔已经醒了。我坐起来看他,发现他平躺着,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天花板。
感觉到我动了,米菲尔扭过头来看我,冰蓝色的眼睛似乎蒙上了一层阴影,再也不复之前的清亮灵动。我看着这样的他,心里一阵阵揪疼。
还没等我问米菲尔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米菲尔已经张口开始告诉我。
真的是神的“杰作”,那个高高在上,后来被人们歌功颂德无心无情无爱的神。
地狱有个恶魔,神发现他的身上存在一些不好的东西,对于他们来说,那个恶魔就是神创造世界时候的一个小小的错误。而他并没有亲自去抹消这个错误,反而命令米菲尔去。
神不能抹消他,因为这个世界是神创造的,神对一切都抱有善意,但是,这个世界里有一个变数。
因为不是神创造的,所以神把自己所有的恶意都投注在米菲尔一个人身上,即使这个世界也是米菲尔创造的,即使米菲尔也下不去手。
对于神来说,控制米菲尔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毕竟米菲尔这个名字,都是神的“恩赐”。
神控制着米菲尔杀了那个恶魔。当米菲尔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看到那个已经倒在血泊里的恶魔,又看了看自己一手的鲜血,终于崩溃了。
我无法想象米菲尔那一刻的感觉,但是想想当初只是将亚当夏娃罚去人界,我就难过不已。现在却是让米菲尔亲手杀了他。
怎么让一个人绝望呢?只要将他捧得高高在上,再将他狠狠摔入低谷,那么这个人就会绝望了。
虽然路西法也曾这样对过我,但是比起神,他还是温柔太多太多了。
我抱着颤抖的莫菲儿,身体也忍不住开始颤抖。
如果,如果有一天,神发现我跟路西法也存在着瑕疵与变数,那么,他会不会也这样毫不犹豫的控制米菲尔,让他杀了我们?我不敢细想,但是内心得出的答案却让我不寒而栗。
我想到在让我们管理七重天的时候,神也是那么温情的对待我。但事实上,他却是暗暗地控制着米菲尔悄无声息的斩杀一个恶魔。
曾经在我心目中形象高大仁慈和蔼的神,现在却成为了最阴险的代名词。
我跟米菲尔在他的住所呆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把自己的文件都丢给梅塔特隆处理。梅塔特隆虽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那么久的相处,他也没有把我当做是随随便便把自己的工作交给别人去做的人。所以那段时间一直都是梅塔特隆帮我处理文件。
我陪着米菲尔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米菲尔才恢复了几分以前的灵动。只是眼睛里再也不是懵懵懂懂的单纯,而是装了很多其他的东西。
我亲眼见证了他的成长,却心痛的无以复加。更何况,我知道,这只会是个开始。
有这样一个利器,神又怎么会不用呢?也许以后米菲尔面对的,是更让人绝望的事情。
可是这又怎么比得过最信任的人对自己的伤害呢?
有谁能明白这种感觉吗?你所熟悉的人,有一天突然变得你也不认识了,他再也不复以往,仿佛过去一切美好的时光都只是你一个人的臆想,他们从来没有那样过,那些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而你只有静静地看着他们,然后暗自悲怆,怀念那些回不去的曾经。
对于你来说,改变和成长意味着花费很长时间,做很多的努力。
而他们只是经历了背叛,就突然在一夜之间长大了。
☆、惩罚?
我觉得某一个瞬间,我会因为这样的米菲尔哭出来。但是事实航,我只是难过而已,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怎样抛却了自己的孩童心性,还要努力说服自己,那是一件好事。
走出米菲尔住所的那一天,天空似乎都阴沉了好多。我直直的回家,躺在自己熟悉的大床上,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我知道,这也是一种逃避。可是现在,请让我逃避一会儿吧。
在床上翻滚了一会儿,我竟然睡了过去。
那是一个很美好的梦,那时的米菲尔天真如孩童,那时的路西法对我还很温柔,那时的我还没有对路西法有着那样的心思。
那是一个多美的梦啊,可惜梦境再美,我还是要醒来的。
那天我去路西法的居所找他,想要跟他谈谈有关米菲尔的事情,但是到了他居所的门口,却被两个四翼天使拦住了。他们冰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米迦勒殿下,路西法殿下说,他最近都不想见你。”
我心脏仿佛被冰刀戳中,又冷又疼,看了大门一眼,最后还是选择了离开。
是因为我掌管四重天,所以对我有嫌隙了么?可那并不是我能够控制的。我没有说什么,再次回到自己的居所,整个人都像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倒在沙发里动弹不得。
路西法已经对我厌恶到不愿意看到我的程度了,为什么我还要惦记着他呢?:
很久很久以后,我看过很多个故事。故事里一个人冰冷如水,另一个人执着追随。后来执着追随的那个再也不惦记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人却又倒回头追他。
很多时候我看到刚开始不懂得珍惜,失去之后又后悔万分的那些人,都会在心里恶狠狠的说一声:“活该。”
但是对于路西法,哪怕以后他真的回心转意,而我却已经忘却了这段感情,那句活该,我也是说不出来的。
更何况,他也没做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已。他只是拒绝了我,他只是问我是不是单纯的只是想跟他发生那种关系,他只是闭门不见我而已。
那有什么,没什么大不了的。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要吃如许的苦吗?
为了路西法,我吃。
我在家里处理文件之余,开始用一些材料做一些小东西送给路西法。每次东西都是原封不动的退回,而每次退回,我都会不在意的把那些东西送给来退回给我的那个天使。
时间长了,那个天使跟我也有几分熟悉了,有一次他悄悄劝我:“米迦勒殿下,不要再给路西法殿下送东西了。路西法看都不看的。”
我摇了摇头,感谢于他的提醒,却仍旧什么都没说,继续做我的东西。
后来有一次开会的时候,我才敢偷偷的看路西法,而后绝望的发现,曾经他戴在手上不离身的那个不尽木戒指,也没了。
那次会议最终的时候,我靠在桌子上发呆,梅塔特隆过来安慰我。
梅塔特隆是天使中最聪明的几个之一,他自然是看明白了我究竟是为了什么事不开心,在我面前细数着路西法对我不好的地方。我感谢他的安危,但是对这些内容并不感兴趣,于是时间长了,梅塔特隆就不说我了。
我还是用一种很幼稚很低级的方法追着路西法,路西法每次仍旧是把我的东西退回来,而后我再次把送给他的东西送给别人。心里其实还有些解气。
路西法,你不愿意要的东西,自然是有人要的。
可是,事实上,每次看到他多退回一件东西,我心里的难过就增加了一分。
我知道这样不行,再这样下去,我迟早会被心里的难过淹没的,但是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我仿佛中了毒,而解药就是路西法。
而就在我那段时间无时不刻的惦记路西法的事情的时候,该隐出事了。
在人界,亚伯负责放牧,该隐负责种植。神更喜欢肉食多一些,于是在他们两个向自己献上贡品,表现出来了对亚伯的强烈喜欢。
该隐一向是个骄傲的人,他无法忍受哥哥受到神的眷顾,而自己却被无视,最终失手杀了亚伯。
我那段时间一直在追逐路西法,没有过多关注人间的事情,等我关注的时候,惨祸已经酿成。天神让路西法判罚该隐,却让我去人界把该隐带过来。
再次见到该隐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个成年男人,个子甚至比我还要高出一截。得知我要带走他,亚当跟夏娃显得老了很多,我问了他们几句就带着该隐匆匆的赶往天界。
我抱着让该隐欣赏一下天界的意思,于是抱着他飞行的时候慢了一些。该隐看着在天界纷飞的天使,眼神有一瞬间的向往。
我假装看不到这一切,带着该隐飞往路西法的住所,到了门口才把他放下来。
该隐腼腆的对我笑了一下,声音低沉,带着少年刚变声的沙哑:“谢谢米迦勒殿下。”
我没说什么,只是带着他往路西法的居所走过去。心里想的却是:“那几个四翼天使会不会把我拦下来呢?要是当着该隐的面被拦下来那就尴尬了。”
但是还好,似乎是因为路西法曾经跟那两个四翼天使交代过,所以他们并没有把我拦下来,让我跟该隐走了进去。
我带着该隐找到路西法的时候,路西法正在处理文件。只是这次他并不是坐在床边处理文件了,他把那张桌子搬到了客厅,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处理文件。听到我跟该隐走进来,只是淡淡扫了我一眼,而后就看向该隐。
我在来的路上已经跟该隐交代了一些东西,所以看到路西法看着自己,该隐只是单膝跪下行礼:“路西法殿下。”
我负手站在一边,看路西法怎么处理该隐,实际上内心是揪着的,生怕该隐出现一点点的差错。
路西法冷淡自持的坐在沙发上,一点也没有我坐在沙发上没有骨头的样子。我眼神贪婪的看向路西法,下一刻却有点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