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铁事件 作者：惊蛰Luxur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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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利恩忙板下脸。
他钩住兄长的手指，放在两人紧贴的腹部中间，然后开始做兄长最喜欢的步骤：将他留在自己甬道中的白物一点点转化为可供自己使用的精物，一口一口吸收着。
望着粘在身上的银发挂件，克里冈觉得自己石头般的心被磨碎，变得柔软，变得可以伤、可以滴血，可以被晶莹的眼泪划出长长的口子。这对战士来说是最坏的，最可怕的，他却甘之如饴。
撩开冰孩子的发丝，克里冈用力亲着他的脸。解开绷带，小心地弄干净睫毛周围的泪，裹着他向外走。
这些天，对扎利恩来说，最舒服的事莫过于在哥哥身上获得满足后浸泡在极寒的乱影河中了：酸痛会被冰冷带走，无力感也会消散，什么都在生长，万物回春。
他扑通地翻着身，趴在有一定落差的岸边追踪火的气味。明明自己很清楚周围有些什么植物、长势如何，还是不停地询问，硬要对方说。
男人也舒展着四肢，横卧在岸上，支手撑头看他扑腾。
两个人握着手嬉耍了片刻后，再次感到困乏的克里冈眯了一下眼，他这一眯，身上的魔影竟消失不少，让水中的孩子怔住。
火龙这种虚弱感到底代表着什么，他肯定不会记错的：是他哭着守了五年，每个晚上的噩梦。
“……哥……？”
他手脚并用地爬上来，慌张地摇晃男人，“……哥——哥！哥！”
克里冈睁开眼睛，魔影一丝不差地回到身上。
“……怎么了……？”
还没问完，冰孩子就俯下身吻着他，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浑身发抖。褐发男人以为他的恐慌症又发作了，忙帮他把披风裹上，将他抱在怀中。
“我不是在这儿么，查理？”
“……你不在……你……”扎利恩抓着他的手，“你……你对父亲发誓了吗？你发誓了对吧？那个誓言就在你的火山里面，就在你睡的地方，你应该一醒来就能看到的……”
“……父亲？”
“你应该一醒来就能看到的！”
男人摇摇头：“我刚醒来没多久就离开了那个地方，一心顾着找你，没有看到和父亲有关的任何誓词……父亲怎么了？他回来了？”
扎利恩惊慌地站起来，双脚一软又跌回他的怀中。
“你先别急，查理，过几天我再回去看看——”
“——你不要过几天——你现在就去！你快点儿回去！！——我不知道它的期限是多久，你……你不要这样吓我，你不要这样子吓我！！”
觉得真有什么事情不对的克里冈将他抱起来，拍拍他的背。
“那我们现在就走，别慌，别慌。”
愁眉不展的冰孩子伏在男人的背上，抓紧脖子前的毛领。他能感觉到身下滚烫的皮肤开始膨胀，右侧的龙翼飞快伸出，而左侧残缺的骨头上，爬出了烈火，构成一对暂时平衡的翅膀，扑扇飞起。
当火龙飞出乱影森林的边界时，扎利恩还能感觉到大量火探像星火一样从各地升起来跟在他们周围。
扎利恩从匍匐的姿势慢慢变成侧坐，不停地拍打火龙的背让他快一点儿、快一点儿！但自己也清楚，从森林到火山，最快也要飞上半天。就这么从发丝和脖子处鼓噪起来的风带有水露的味道，减轻了他的坐立不安，他开始怀念张开翅膀的感觉。
银发男孩挺起胸膛，吸入清爽的空气。他解开头上的带子，很小心地睁开双眸。
满天繁星和料想中的一样映入眼帘，俯瞰过无数遍的大地景象悉数晃过，火龙就像一艘巨大的海船，平稳地向前航行。
又呼吸了一下夜幕的味道，扎利恩爬到巨龙振翅的肩头，坐在脖子与双肩连接之地。轻轻地抚摸着身下一路路的伤痕，然后俯下身躺着，将注意力集中在劈斩风墙的火焰翅膀上。
他抬手摸了一下那美丽的火焰，看着它挥舞下去又慢慢升上来，在身后留下一条红色的残光。
接着他想起小时候趴在这个位置做过的傻事。就经常发生的一个是自己往下跳，另一个是全身都放松下来后不小心睡着：连翅膀被风慢慢吹开都没发觉。那个时候，只要火龙拐个弯，他就会被吹飞，然后被吓醒，在空中手舞足蹈地尖叫。
笑了一声，扎利恩慢慢向宽大的长脖子爬去。
自己只有一丁点儿大时，就经常在这条脖子上跑过来跑过去，觉得这就像一座火桥，可好玩了。现在爬得有些勉强，但好歹是来到了巨龙的头部，还按照记忆中的姿势趴在了眉骨之间。
他感觉到龙眉挑高了一下，粗犷的声音从身下传来。
“你不会把绷带拆了吧，查理。”
“我绑着呢！”
“阿里斯看着呢。”
“……”叛徒！
“如、如果感觉不舒服，我会缠上的……我就想看看你飞的样子。”
“嗯哼。”
扎利恩撑着下巴，开心地让微风梳理自己的皮肤，让红色的毛领在自己耳朵旁挠痒痒。
“……哥。”
“嗯？”
“血书……能收回的，对吧？”
“我听说过成功的例子。”
“我现在只能感觉到你的火，和你本身的味道……没法感觉家族的气息……我想像以前那样，一嗅到你……我的所有感官都告诉我——那就是我的兄长，我的哥哥克里冈。”
“能收回的。我在呢。”
“我知道你在呢……”扎利恩笑起来，亲了一下火龙的黑甲，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感觉到这么小的动作，“我觉得……我现在可以谈好多事情了……你希望我谈么？”
“关于什么？”克里冈说，“让我跪着说道歉？”
“……我……那个……你——”扎利恩直起身，愤怒地找着火探长的身影，却发现自己没法在这么多火探中找到准确的那一位，“——那个家伙怎么什么都跟你说！！”
“怎么，我是真打算跪的。你不要？”
“——我才不要呢！！被你跪要折寿的！！！”
“你能活几千年，你折什么寿。”
“……嗯……你管我！……那你要、要是真想跪，我也不会真拦着就是了！”扎利恩嚷嚷，“有一堆事等着你跪呢！！”
火龙淡淡地笑了一声。
“那，父亲又是怎么回事？”
“……”冰孩子抿了抿嘴，“……父亲他……救……救了你……”
“——父亲？”
我的限定者只能让你逃过死亡，走出深渊……没法救活你……只能让父亲把死亡的结果承受了，他现在去了哪儿，怎么样了，我都不知道……”
“可父亲怎么会来救我？”
“因、因为你——你要死了啊！”
“他绝对不会因为我要死了来救我，这是玩命的交易。只要你还活着，他肯定……”火龙打住了话头。
空中变得有些沉默，就连风声也似乎没有一开始那么吵杂。
“……查理……”
“总之，他就是救了你！你别管为什么。”扎利恩看着远方，抱着自己的手。
克里冈想想，这和自己听闻的、猜测的有些不对。这孩子不是打算忘了自己，重新生活吗？
第49章
“可坎娜女士说，你让她去拿特尔米兰的盒子。”
“自然要的。不是给我用的，给阿里斯用。”
瞥了一下身旁，有个火探晃了晃，想必就是那个女干细没错。
“……就是因为他什么都知道，才给我说漏嘴的。不然我怎么会去救你？你有没有个寒洞关我什么事啊！而且你做那些……蠢事……一点用都没有，做和不做根本没差。我是想让阿里斯给忘掉，不然以后，总有一天刻妮莉厄也会知道的！为了你这种疯子，我自己都疯了，毛病！这么蠢的事，我才不要人知道呢……更何况是刻妮莉厄。”
“查理……”
“你少用这种语气叫我的名字！我才可以哭，你不行！”
火龙干干地笑了两声。
“还有——”情绪立马扭转回来的孩子再度扯开嗓子，“刻妮莉厄的事！——你现在给我说清楚！！！”
“……嗯……我觉得阿里斯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
“你开什么玩笑！！”
“嗯哼。”
“你说清楚！！——她不会真的是——我、我——的——”
“你不是自己验证过么。”
“——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克里冈！！这种事你也要瞒我！！”
“我试着和你说来着，你一股脑说着不想看到我的脸。”
“你真就是个疯子！！——这根本不公平！！！”
“行吧，你要我跪多久。”
“——这不是跪的问题！！！”扎利恩越嚷越大声，“这根本不是道歉就能解决的问题！！！”
“那你是要我……”
“你知不知道我都给自己女儿起好名字了！！——为什么要叫刻妮莉厄！！！”
“……”
阿里斯往外飞了点，想着如果提尔狄也在的话，说不定又要被贬黜了。
“我都想好了！——儿子叫戛米纳缇，女儿叫歇米弗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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