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亦有心 作者:乐逍遥/天行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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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划了一剑的少年愣了愣,身影模糊,最后消散在浓雾中。陈朗站在原地看着少年消失的身影,冷笑:“区区一个幻影,也妄想打倒我么?不自量力。”
陈朗见对方消失后,戒心也随之松散,但他却发现自己错了。陈朗在要收剑时忽然感觉到一股全所未有的杀气,他愣了愣,飞快地抬头,就见一人出现在上空,左手持剑,一剑劈落。
陈朗立刻举剑横挡,硬接下这来势汹汹的一击。
“唔!”陈朗闷哼,从手中长剑传递来的重量和力道,迫使他单膝跪地,双手痠麻。若不是他从前长期打仗,体力和耐力都非比寻常,否则他还真接不下这看似简单,实则却是力灌千斤的一击。
陈朗吃力地抬头,入眼的,是一张柔美白皙的面容,和那双毫无活人气息的琥珀色眼瞳。陈朗一见到那双眼睛,心里便直直下沉。想不到,李丞坤那毫无根据的猜测居然应验了,十年前被他们联手害死的少年,回来了!
陈朗深吸口气,使出全部的力气将对方隔挡开来。少年向后一跃,站在陈朗不远处的地方,淡淡地看着气喘吁吁的陈朗。他左手举起手中薄如轻翼的剑,死气沉沉的看着他,眼中是无法散开的怨恨。
陈朗喘着气看着少年,然后他站起身,一双鹰眼看着少年。知道自己躲不过这劫,他静了半响,缓缓道:“…当年的事我和你道歉。若不是我心有贪婪,也不会联合兰叶杀了你,这事我欠你一个交代。”
说完他不在言语,只是握紧手中的剑,朝他冲了过去。
少年身不动,待他靠近时,他才迈出脚步。只见黑暗的天上一道血痕伴随着一颗人头,在黑夜中弹到半空中,尔后落地。少年甩甩手中的剑,将血水全甩出去后,才收回右手中。而陈朗没了头颅的身躯则缓缓倒落在地,没了声息。
看一眼地上的尸体,少年头也不回的离开,消失在黑夜中。
今夜的皇岳波涛汹涌,而西琴却是十分平静。夜晚的乐兮陷入一片宁静中,陈忠等人沉沉地睡着,外头侍卫巡视城镇,烛火在夜晚的乐兮中显得突出。而在郊外的树林中,死尸们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见到生人便立刻冲上去撕咬,把那人吃的身上坑坑洞洞的,看上去十分恐怖。
在那时几个死尸在吃着几名生人时,一人无声无息地来到死尸所在的那片空地上,一双碧绿的眼淡淡地看着他们,手中的小刀敲敲自己的手掌。刀上的缀饰因为这一举动而发出清脆的声响,这些声响引起了死尸们的注意,他们将目标转移到眼前的人身上,他们张开血盆大口,朝那人冲过去。
“呵…”那人轻轻一笑,手中出现一道绿色荧光,接着树林中传来一阵诡异的声响,但这却不影响死尸们的行动。就在他们即将碰触到那人时,几道绿色荧光从死尸们脑后穿过,打在四周地面上,焦黑一片。
死尸们脑袋被贯穿后,就像失去动地一样地倒在地上,渐渐化为灰烬。
那人淡淡地看着那些死尸变成灰烬,然后他转身离开。一路上,那人碧绿的眼注视着前方,眼微瞇,近似自言自语地说:“最近死尸的数量变多了,是有什么唤醒了他们么。”
那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一片带着荧光的绿叶飘散在黑暗的森林中,随后与四周的树木融合,消失在黑暗中。
☆、第六章
隔天一早,陈朗的尸体被人发现,引起轩然大波,惊动了皇族和朝廷上下。要知道,陈朗是常年驻守边关的五大将军之一,身为将军的他居然在夜深人静时无声无息的死在街上,还脑袋搬家。
这下子属西是彻底陷入大乱了。
“爹!爹!!”接到消息的陈翊立刻奔到刑部放置大体的房间,当他看到陈朗盖着白布的尸体和头颅时,眼泪顿时溃堤,跪到地上,手脚并用的爬到床边,抱住父亲大哭。
“爹…爹啊……”陈翊哭的不能自己,林清耀在他身旁陪他,心里难过却也乱的不得了,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和陈翊一同处理案件的大臣们接到消息都是一阵惊愕,然后快马加鞭的赶到陈翊所在的地方。看到陈翊快崩溃的模样,他们都直觉不妙,本来一个孙衍就够人心惶惶了,现在连身为将军的陈朗都遭到毒手,这下他们可以预见属西要乱成什么样子了。
这情况查下去,绝对会比十年前的那桩案件死伤更重!
“这下麻烦了……”中年男子头疼的揉额头,杀害朝中大臣,这可是比牵连九族还要严重的重罪啊!
就在外头因为陈朗的事件而大乱的时候,李丞坤躲在房间里把自己缩成一团,心里被死亡的氛围逼得快发疯。
可恶,可恶!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若还只是孙衍他还不觉得什么,但现在连陈朗这匹长年在战场走跳的狼都出了事,这下不用再猜了,可以完全确定是那家伙的冤魂回来找他们报仇,不然怎么就死他们不死别人呢?
接下来不是他就是兰叶,不可以,不可以这样,他还不想死啊!!
“兰叶…兰叶你这疯子,我们要被你害死了,被你害死了!!”李丞坤抖着声音自言自语,屋外的下人很担心他的情况,犹豫犹豫再犹豫后,他提起勇气敲门:“老爷……”
“啊!”李丞坤被吓了一跳,屋外的下人也被他的叫声吓到,急忙道:“老爷,老爷您没事吧?”
原来是下人……
李丞坤被吓的心脏直跳,他让自己冷静下来,道:“没事……”咬牙,李丞坤眉头皱的死紧,心里怎么也不想让自己成为兰叶的垫背。
更何况,这事本来就是那家伙搞出来的,若不是那家伙贪图他兄长的家业,犯案后还被那姓言的小鬼看到。若不是这样,他们用的着处心积虑杀了那小鬼,最后把自己推向死路吗?
“兰叶你这混帐,这事你若不给我个交代,我绝对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咬牙切齿,李丞坤对屋外的下人道:“去请兰家族长过来。”
“是。”下人应声后就往外跑了。房间内,李丞坤打开窗户听着外面乱成一团的声音,手紧紧握拳,一拳捶在窗台上。
※
西琴乐兮
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昨天那件事情后,陈忠的心情就越来越郁闷,心里挥之不去伤感也越来越浓烈,想来这还是吹了那首曲子的缘故。但那首曲子他明明就没听过,为什么却熟悉的象是刻自心底,挥也挥不走。
还是说,那首曲子他是真的有听过,只是想不起来,而那刚好是他记忆缺失的那段?
“啧…”倚靠在河畔旁的树干上,陈忠安静的看着阳光洒在河道上刺目的光点,皱皱眉,闭上眼睛,决定去仔细回想过往,当然,这不是想去想就能想起的。想的过程中免不了头疼,后来因为实在受不了,陈忠只好中途放弃。
“该死…我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弱了?居然连一点疼痛也忍受不了……”烦躁的抓抓头,陈忠靠着树蹲坐下来,看着河畔,喃喃自语:“唉……我自诩不是个会给自己没事找麻烦的人,但这回,却是自己把麻烦找来了。居然想恢复记忆,啧,那段过去到底有什么让我在意的东西?”
心里感到不耐,但一想到那让他既陌生又熟悉的歌,心里的不耐就被伤痛取代,而且越演越烈。陈忠兀自沉默,一旁的小桥边,少年和男孩在那儿打闹,嘻嘻哈哈的声音不知怎么的传进陈忠耳里,心里。他一愣,扭头朝声音来源看去。
那是一个年约十六的小少年,他牵着看上去只有十岁的孩子在那儿玩耍。孩子见自己玩输时会抓着少年耍赖,少年只能无奈的看着他,迁就他,面上没有丝毫的不悦。有的,只有无奈和宠溺。
看着那两个孩子在玩,陈忠脑子彷彿被敲了一下,敲得他头晕。按住额角,感觉头又痛了起来,在眼前闪过的,是一名少年轻柔的牵着稚嫩的孩子白嫩的小手,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转圈奔驰的画面。
两人在草原上欢乐的奔驰,一旁低头吃草的马匹抬头看着他们,甩甩尾巴,又低头继续吃草。而跑累的两人就这样直接躺在柔软的草地上,孩子低低喘气,然后侧头看着少年闭着眼,在阳光下闭眼假寐的模样。
眨眨眼睛,不想自己被忽略,孩子伸手揪住少年一缕柔软的发,引起少年注意,让他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这回,陈忠清楚看到了那人的眼睛。那是,漂亮的琥珀。
“呵!”猛然倒抽口气,陈忠抱住头疼欲裂的头颅,整个人难受的不得了。扶住背后的柳树想起身,动作时无意间拨到腰上系着的红色铃铛,清脆的铃铛声让陈忠一愣,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一人伸出手,手里拿着和他腰上一模一样的铃铛。
一人出现在他的面前,他背对阳光,刺眼的让人看不清他的长相,但是他的声音却清楚的传入耳里。
‘收下吧,系在腰上,不要取下来。’
‘不管你我的距离有多遥远,只要晃动这雄蛊铃,我一定会到你身边的。’
陈忠愣愣的看着眼前人,手不由自主的伸出去,就好像自己也曾这样拿过那串铃,但是…
眼前的人突然消失,陈忠大喊:“不要走!”伸出的手扑了个空,陈忠愣愣看着两个被他吓到的孩子,一时无语。
周遭的人都停下脚步看着他,交头接耳,不明白他是怎么了。缓缓放下手,陈忠愣愣看着被他吓到的两个孩子,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哑声道:“抱歉,吓到你们了。”
垂下的视线缓缓移到潺潺流水上,出现在脑海中的,是在斜坡上翻滚,然后一颗石子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画面。陈忠额头上淌下冷汗,他脚步不稳的走到小桥上,看下方流水,水面上映出的,是一张模糊不清的脸。
想要看清楚,陈忠身体往前倾,看上去就象是要投河自尽一样,这一举动引来众人的注目。然而陈忠却不知道,他只想知道倒映在河水上的人是谁,但撑住自己的手却突然一滑,陈忠整个人往前扑,未反应过来的他只听到周围响起的尖叫声。
“小心。”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人抓住他的手,陈忠一愣,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力道拉回去。他愣愣的转身,入眼的是一双绿色的眼。
稍稍往后退,那人见了没有阻止,只是顺势放开手,道:“方才真是危险。”
“嗯……嗯。”搔搔头,陈忠从方才的失神中回神,很纳闷自己这是怎么了,但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那个,方才真是谢谢你了。”
“不客气。”那人笑了笑,然后就一直看着他,看的陈忠浑身不对劲又不好明说,只好问:“请问,你……”
“真是好久不见了呢。”那人突然开口,还语出惊人,把陈忠惊的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呆呆的听他说:“十年过去,相较于那个时候,现在的你可真是长大不少,连身体也健康许多。”
“你这是…什么意思?”愣愣的看着眼前相貌阴柔的人,心里滑过异样感。陈忠皱起眉,迟疑道:“你…认识我?而且你说十年前,我们十年前见过面?!”天啊,这是什么晴天霹雳?今天发生的事也太多了!
那人看看他,挑眉,状似喃喃自语地说:“原来如此…所以才会这么问啊。”
“嗯?”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说了让陈忠不解的话:“不要在执着心中所想,你所执着的过去在时机到来时自然会恢复。所谓魔由心生,你心中的魔正因你的执着逐渐成长,小心点啊,弄不好,可是会出大事的。”
“什么意思?”陈忠皱眉,问。
“你会知道的。”那人笑而不答,他转身走下小桥,陈忠见他要离开了,急忙问:“那个,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听到陈忠的话,那人停下脚步,侧头看着他,微微一笑:
“我的名字叫…苏银叶。”
苏…银叶?
陈忠愣愣看着那人离开的身影。听到他的名字,陈忠忽感一阵熟悉,从前,似乎也有个人叫银叶,但却不是姓苏,而是…
是什么?
这一刻,陈忠觉得自己似乎就快想起部分记忆了,但总在关键时刻功亏一篑,这让他十分郁闷。
在那之后过了两天,到了他们要离开乐兮,继续踏上旅程的时候。一路上,张明和沉默,陈忠也沉默,他一直在想事情,不管是自己记忆中的迷样少年,还是那自称为苏银叶的人说的话,这些都让他烦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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