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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执位Ⅲ之十 人偶 作者: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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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是钟魁的电话,聂行风让张玄跟房东继续聊,他出去接听,听完钟魁的讲述,他很惊异,转头看看房间里面,又往前走了几步,小声问:「你的床垫下怎么会有人偶?」
  「不知道啊,我一觉醒来,就发现人偶在耳边吵,就像是附在我身上的鬼的那种吵法。」
  「汉堡也不知道?」
  「应该说我不知道汉堡去哪了,好像听它说要去哪里看热闹的。」
  那位阴使大人真是靠不住啊,早知道临走时他就特别叮嘱一下了,还好钟魁没出事,聂行风说:「看来傅燕文是特意去抢人偶的。」
  「顺便下挑战书,我听他的口气是这样的,董事长,那人偶到底是什么来头啊?为什么大家人手一只,连神祗也想要?」
  聂行风也不清楚,但他知道傅燕文会急着要那东西一定有他的理由,便安慰钟魁别担心,说等这边事情办完他们就马上回去。
  听聂行风的口气,钟魁就知道事情办得不顺,但马面交代的事他又不能不问,踌躇着说:「董事长有件事我现在可以问你吗……其实是很无聊的事啦,你要是忙,回头说也行啊。」
  如果忙那还好,问题是毫无线索,更糟糕的是在进了王四平的家后,聂行风感觉到了属于战神的杀气,这种感应让他很不舒服,他想张玄应该也觉察到了,但因为有外人在场,他们都没有捅破。
  刚才大家在房间里找了一遍,张玄还用五色水等招魂物品寻找张雪山的魂魄,但都一无所获,聂行风正想着接下来去跟银白兄弟会合,听钟魁问起,他说: 「没关系,你说。」
  钟魁把跟马面见面的事说了一遍,最后又特意转述马面向他发问的事,说完话半天不见聂行风回应,他很不好意思,「对不起啊董事长,我想马叔只是无聊随便乱问的,你去忙吧,别放在心上。」
  他说完就要挂电话,被聂行风叫住了,「他是这样向你提问的?」
  「一字不差,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啦。」
  「我知道了!」
  「欸?」
  「原来原理在这里,我们之前都想错了,」聂行风很高兴地对他说:「如果你再见到马叔,替我谢谢他,先这样,我回头去找你。」
  钟魁很想说不用了,他已经醒了,身上也没有不适,准备一早就出院,可还没等他回覆,聂行风就告辞挂了手机。
  通话结束,钟魁还没反应过来,独自坐在长椅上自言自语:「这到底是什么问题啊?莫名其妙的,更神奇的是董事长居然还听懂了。」
  如果汉堡在场,一定会讽刺钟魁说智商是硬伤,硬体设定不同,他不懂完全可以理解,但很可惜汉堡现在已经飞到了聂行风这边,还在黑暗中跟他摇翅膀打招呼,但聂行风没发现,通完电话就匆匆回了房间。
  见房子里有外人,汉堡便没跟过去,往屋檐上一趴,准备过会儿再现身。
  张玄还在跟房东聊天,见聂行风回来,他打住话匣子,找了个借口离开,自始至终曲星辰都没开口,直到走出公寓后,他才问:「一无所获,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张玄的法术马马虎虎,但曲星辰却是实打实的修道高手,连他也束手无策,聂行风觉得很夸张,就像一个案件一定有凶手一样,张雪山杀人移魂后,绝对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留下,如果他们找不到,那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从最开始就追错方向了。
  想起钟魁的话,聂行风愈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就听张玄问:「刚才钟魁那么急,找你什么事?」
  「他问了我一个很有趣的问题。」
  有外人在,聂行风没提人偶的事,而是说了个让张玄感兴趣的话题,果然张玄顺着他的意思问下去,「是什么是什么?」
  聂行风正要解释,忽然眼前黑影一闪,一只形似鹦鹉的小鸟展翅飞到了他们面前。
  说是「形似」,是因为小鸟身上穿了一套西装,脸上还戴了副特制的墨镜,不要问镜腿挂在什么地方,因为天太黑,聂行风也看不清,只看到小鸟头顶上竖起的那撮趾高气扬的毛毛,让他判定那是汉堡大人。
  「噗!」
  张玄也在同一时间看到了,而且很捧场的给了反应,看着汉堡神神秘秘地飞过来,停在了旁边的树枝上,冲他们前后左右做着试装的动作,问:「怎么样怎么样?我前段时间订做的东西,今天总算到手了,虽然价格不便宜,不过还是物有所值吧?」
  「是不是物有所值我不知道,」张玄咳嗽着问:「我只想问你一只鸟穿衣服是要做啥?」
  「低调低调,现在我是名人了,整天裸体到处跑不太好,而且不扮装的话,很容易被绑架的。」
  「……」
  这是三个人听了解释后的本能反应,最后还是张玄忍不住问:「可是尊敬的阴使大人,戴墨镜的鸟会更引人注目吧?」
  「你不懂啦,这种行为叫做低调的高调,就比如说董事长大人接受记者采访时会说:『其实我的资产也没有很多啦,现在手头上只有一架私人飞机』这样。」
  「呸,董事长才不会说这种没品味的话。」
  听着两人拌嘴,聂行风眉头微蹙,张玄看到,立刻伸手把聒噪的小鸟赶去了一边,「我让你留下陪钟魁,你却去搞私人活动,你知不知道钟魁出事了?」
  「可是他已经死了啊,难不成还能再死一次?」
  被挤兑,张玄伸手去掏道符,被聂行风拦住,盯着汉堡不动,汉堡见他神色比平时严肃得多,一秒收敛成乖乖鸟,「董事长大人对不起,我马上回去照看钟魁。」
  「不,你来得正好,让我明白了一些事!」
  「咦?」
  汉堡挠挠头毛,还没明白过来,聂行风已抓住张玄往车里跑去,曲星辰不明所以的跟在后面,见轿车启动了,汉堡急忙追上,飞进车里问:「董事长大人您是不是有什么重大发现了?」
  「低调的高调。」
  「董事长你不要听这只乌鸦胡言乱语。」
  「它没有胡言乱语,它说得很有道理。」
  被赞扬,汉堡得瑟开了,抬起爪子冲张玄竖了下中指,却被华丽丽地无视了,发现聂行风话中有话,张玄跟曲星辰的注意力都转到了他身上,急切等待他讲下去。
  「我在想,也许张雪山根本就没有附身在王四平身上。」开车往张雪山家去的路上,聂行风说:「那只是个幌子,让大家就算猜到张雪山在利用别人的身躯移魂,也会把那个人想像成王四平,但实际上他暗度陈仓,利用其他手法脱逃。」
  「王四平的长相身材跟谢宝坤很像,所以最先张雪山利用他,让大家认为自己的死是谢宝坤的报复,在重金之下,王四平答应了这个看似简单的差事,却没想到这个选择让他走上了不归路。」
  一个不重要的人的死对张雪山来说无关紧要,他只想引开大家的注意,那天如果张玄发现他的死不对劲,也会去追王四平这条线,而忽略真正的线索,事实上他们的确是忽略了。
  刚才跟钟魁的对话让聂行风想到人偶可以蛊惑人心,那王四平的自杀或许正是出于人偶的蛊惑,张雪山甚至特意没有把人偶收回,用来转移大家的视线,如果不是刚好索仁峰出现,他们或许就会被人偶带着一直往错误的方向走了。
  「这样说也是,不可能我们两个人一起招魂都找不到张雪山的魂魄,」张玄听得连连点头,「那说了半天,他的魂魄到底去了哪里呢?」
  「你已经有答案了,干嘛要问我?」聂行风微笑反问。
  「不是那么变态吧?」
  要说到了这个时候张玄还猜不出来,那他就真是笨蛋了,联想到在张雪山死亡后张燕桦的种种奇怪反应、事后她的离群索居、各种怪异打扮,张玄一拍大腿,「附在自己女儿身上,他居然做得出这种事?」
  「如果一个人可以为了达到目的不择一切手段的话,那他会比任何怪物都可怕。」
  聂行风冷冷说道,真相的发现让他的表情变得阴沉,「张燕桦在父亲出事后坚持说是自己杀害的,她那样做可能是担心如果不进警局,我们或者谢非一定会陪着她,在一起待久了,很容易会发现她有问题,所以张雪山需要给自己一个适应身躯和缓冲的时间,而拘留所就是最好的地方。」
  「真亏他想得出来,难怪穿着打扮那么丑,要个大老爷们扮女装,也真难为他了。」
  「不仅如此,那晚曲先生去追索仁峰,之后打晕你的应该也是被张雪山附身的张燕桦,张正说那个人长得矮又臃肿,我想他或许还不适应穿女装,再加上为了混淆视听,就干脆以男装出现,以男人的身高来判定,张燕桦的确很矮。」
  「为什么张雪山要给我人偶?」
  「或许是跟对付王四平一样,他想利用人偶来蛊惑你,他知道很难杀死你,又想要你的法器,所以用人偶是最好的办法,成功了固然好,不成功他也没什么损失,但他还没来得及进行下一步,张正就出现了,他怕被看出来,只好匆忙逃离现场。」
  「张雪山又怎么会在怪物出现的地方出现?」
  聂行风不显眼地扫了曲星辰一眼,心想小神棍偶尔也犯傻,那晚在索仁峰现身后,曲星辰出现了,张洛也感觉到了,所以张雪山有所感应也不稀奇,这几位师兄弟彼此之间可能有些外人无从知道的联络方式,或许是因为心理感应,或许是出自人偶之咒的刺激。
  「我也很想知道曲先生那晚为什么会凑巧的去酒吧?」聂行风把球丢给了曲星辰,「那个雷雨夜不像是出门的好日子。」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想去酒吧。」被问到,曲星辰笑了笑,笑容中多了份腼腆,垂下眼帘小声说:「你们都知道的,我追素问很久了,有时候就会突然想见他,也许是那晚他遭遇危险,我感应到了吧?」
  回答得天衣无缝,但聂行风知道这不是实话,如果真担心素问,曲星辰该在他被袭击的第一时间就冲上去帮忙,但事实上他并没有那么做,反而是旁观了很久。
  所以,那一刻对曲星辰来说,有些事比素问要重要得多。
  「那这样说的话,张燕桦或许已被张雪山散魂了,或者魂魄还被他压在体内,不过不管怎么说,如果不马上救她的话,她会死的。」
  曲星辰换了话题,急切得像是在潜意识的逃避什么,聂行风便没再追问下去,听张玄哼道:「张燕桦会不会死张雪山不会在意的,他只要自己过得好就行了。」
  「这其实还不是最糟糕的,」紧急状态下,聂行风把重点放在了当下需要解决的问题上,「别忘了现在张雪山跟谁在一起,如果他厌倦了旧的躯体,或许会另找更好的——就算是变态,他大概也不希望以女人的状态存在吧。」
  「董事长你不会是说张雪山把韩越保释回家,是看上了他的身躯吧!?」
  张玄失声叫道,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韩越不仅年轻,法术又高,再加上精神状态还有问题,张雪山要掌控他实在是太简单了,急忙催促聂行风加快车速,又打电话给银白兄弟,询问他们监视的情况。
  谁知银白的手机联络不上,张玄用意念联络,对面也毫无反应,汉堡见情况不妙,自动请缨先飞过去了,等聂行风把车开到张雪山家的门口时,发现汉堡化成了阴鹰原形在门口徘徊,订制的衣服跟墨镜都没有了。
  张玄知道不妙,没等聂行风把车停稳就开门跳了下去,看到他来,汉堡立即迎上前,鹰爪紧紧握住,骂道:「靠之靠之。」
  「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在这里就被炸成灰了,他爷爷的,居然做下这么可怕的法阵,害得本阴使刚订做的衣服没了不说,还差点没命。」
  阴使没命将会怎样张玄不知道,他现在更在意这里出了什么事,跑到院门前正要开门,被汉堡喝住,「小心!」
  张玄及时收回了手,看到门上画的神雷符,他明白了汉堡会这么狼狈的原因,难怪这里到处都画了符箓,原来是为了封路做准备的,他哼了一声,掏出一枚道符扔过去,就听轰隆声响起,那道符被震成了碎片,在夜幕里飘飘摇摇的飞散。
  「马先生不是说来这里吗?怎么也不在?」曲星辰跟随上来,看到这一情景,失声叫道。
  张玄心一动,见聂行风跟上来,他改了反问的念头,嘟囔:「他要是在,我还不担心呢。」
  「希望蛇兄弟没被炸飞掉。」汉堡心疼地修理着自己的羽毛,心有戚戚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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