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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执位Ⅲ之四天罚 作者: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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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银白没明说,但张玄和聂行风都看得出他有点怕马灵柜,张玄说:「以前都没听你提过,不喜欢的话,就不要做模特儿了。」
  银白眼眸里微露温情,但随即便被漠然掩盖了,微笑说:「主人你该明白,有时候好奇心可以战胜任何恐惧,我想他这个人比死亡的魅力更大。」
  「我懂,如果有钱赚,死神也会变得很可爱的。」
  张玄的坦白遭来式神的白眼,聂行风也把头别开,只当没听到,三人出了大厦,回到车里,汉堡早就回来了,正对着后视镜仔细梳理自己的羽毛。
  「有什么发现?」一回到车上,张玄就问。
  「很遗憾,什么都没有,职员都是普通人,办公室里放的也都是时装设计资料,没一点与法术有关的东西。」
  这个回答让张玄有些失望,不过汉堡又接着说:「但有一点很奇怪,你们有没有注意到,那层楼很有修道灵气?我在想马灵柜是不是在哪里供奉了某种神物,可以净化周围的空间。」
  「会是什么神物?」
  张玄转头问聂行风,聂行风揣摩道:「如果他跟马家有渊源,那会不会是马家的驱魔法器?」
  张玄无从得知,交代银白有机会去查一下,他先给萧兰草打电话,萧兰草已经在医院里了,听他报的居然是精神病院,张玄失声叫道:「天师被鬼吓疯了?这也太神奇了吧?」
  「总之情况很糟糕,你们先过来再说。」
  萧兰草语气郑重,张玄只好吩咐聂行风直接开车去精神病院,路上他翻着笔记本,看到林纯磬还有其他几个家徽上打了叉,他说:「这些人应该都付了钱,我们是不是该从没付钱的人那里下手?不过这些稀奇古怪的世家都是从哪冒出来的?以前听都没听说过耶。」
  「主人你不是有参加那个什么灵异学会组织吗?怎么会不知道?这算是你的同行。」
  聂行风在场,银白没好意思明说——哪怕你把赚钱的动力分两成在这上面,也不会连同行的家徽都不知道。
  「灵异组织是哄外行玩的,它的宗旨是引导大家捐钱,这些世家是不可能参加的。」
  在这一点上,张玄很有自知之明,继续翻书看笔记,想从中找到什么线索,银白觉得无聊,化成蛇形睡了,汉堡靠在它身边一起睡,导致车里只有两个人是清醒的,张玄看了一会儿,趴到驾驶座的椅背上,叹道:「招财猫保佑,一切都不要太糟糕。」
 
  第六章
 
  一切没有太糟糕,只是有点麻烦而已,至少在听到焚火事件与娃娃有关联之前,张玄是这样想的。
  他们来到精神病院,银白嫌麻烦,没有跟去,张玄把两只动物留下看守轿车,他跟聂行风进了医院,说:「银白好像知道些什么,至少他对天眼有了解。」
  「昨晚他的反应你注意到了?」
  「我2.0的眼睛不是只用来看钞票的,」张玄伸出两指比划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又指指聂行风,开玩笑:「还用来看帅哥。」
  聂行风忽视了他的玩笑,正色道:「他应该知道得不多,这次又帮了我们的忙,别太逼他,许多事情,等他想说时,告诉你的会比你想知道的更多。」
  「我明白。」
  没精神的回答,聂行风瞥了他一眼,追加:「也不许看别的帅哥,小心我扣你的零用钱。」
  「不看不看。」见萧兰草从对面走过来,张玄立马捂住眼睛,叫:「有人吗?我什么都看不到。」
  这种时候亏他还有心思搞怪,聂行风把张玄的手拉下来,萧兰草不明所以,问聂行风:「他怎么了?」
  「这里的医生技术怎么样?有时间的话顺便也帮他看看。」
  张玄一脚踹了过去,聂行风冷静地躲开,追加:「最好是防暴专家。」
  萧兰草额头上的黑线挂了下来:「你们是继续打情骂俏?还是跟我去了解案情?」
  张玄马上停止暴力,乖乖跟随萧兰草来到他刚才出来的房间。
  病房里有两个隔间,透过外面的单面玻璃,可以看到里面病人的情况,医生正在安抚病患,但从男人过度狰狞的表情和挣扎中可以看出效果并不显着,如果病人的手臂并不是被固定住,他可能会挣扎得更激烈。
  除了精神亢奋外,男人身上还有不少烧伤,最明显的是脖子上的创伤,虽然缠了厚厚的纱布,还是有血渗出来,伤口可能损坏了气管,导致他的叫声沙哑低沉,勉强可以听出是「对不起师父、再不敢了、饶命」之类的内容。
  这个人有点面熟,张玄想他应该是常跟随在林纯磬身边的弟子,属于法术较高的那类,没想到他会突然疯掉,问:「他做了什么亏心事?吓成这样?」
  「暂时状况不明,不过根据其他弟子的证词判断,他们是深夜在林纯磬的书房里遭遇意外的,现场还留下了林纯磬的尾戒。」
  萧兰草赶过去的时候火已经扑灭了,确切地说,是火烧完后自行灭掉的,大家闻声赶去,把两名弟子抬出来时,他们已被烧得惨不忍睹,诡异的是,作为火源的书房反而没被波及到,现场状况跟餐厅火灾很像。ぉ香
  听完后,张玄问:「什么尾戒?」
  「就是林纯磬入棺时手上戴的戒指,居然在他死后又出现了,真诡异。」萧兰草嘟囔道。
  聂行风记得那天在灵堂棺木里,林纯磬的尸身上的确有戴尾戒,再看看弟子身上那些伤口,他说:「先送他去外科治疗比较好吧。」
  「我已经找了专门的外科医生来诊治他,相信我,这里的环境对他更有利,至少可以保证他的安全。」
  外窗上竖着铁栅栏,上面还贴了驱邪符箓,跟病人进出频繁的外科大医院相比,这种幽静场所的确更适合平复情绪,聂行风问:「起火原因是什么?」
  「还在调查,目前没找到起火点。」萧兰草请他们坐下,把在现场拍的几张照片给他们看:「这个人还算幸运,另一个更惨,跟餐厅的焚火受害人一样,被烧成了木炭,我赶过去时,他还没断气,一直在叫。」
  萧兰草打开微型录音笔,现场杂音很重,勉强能听到那个人断断续续的叫声,一直在重复着相同的几个字,张玄听了半天,问聂行风:「眼镜小孩?是什么意思啊?」
  「不,他是说——小孩、眼睛、小孩、眼睛。」
  「啊!」想起洗手间玻璃窗上的古怪投影,张玄叫起来:「天眼!」
  「什么天眼?」萧兰草脸色一变,立即问。
  「这个回头再解释,那个人现在呢?」
  「如果你去停尸间的话,还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
  也就是挂了,张玄本来想问为什么不验尸,看了萧兰草手机里的照片他明白了,人烧成炭状,验不验尸都没什么区别,相比之下,林纯磬的书房损毁程度相当轻。
  「要迅速火化是林麒的意思,那名弟子死于非命,怨气很重,林麒说暂时用法术镇住了他的怨气,但撑不了很久,只能通过火化来超度他离开。」
  萧兰草解释完,又说:「具体情况报告我还在整理中,如果你们着急,可以先去现场看一下,林麒也很希望你们去。」
  「为什么?」张玄很惊讶。
  门派有别,没人希望自己家门的事被外人介入,现在林家主动邀请,让他忍不住怀疑对方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萧兰草没说话,调出一段录影给他们看,那是林纯磬出事后,林麒命人在门庭前设置的监视器录下的影像,在时间走到凌晨两点时,一个小身影慢慢进入镜头,进门时他仰头看了看监视器,不知是反光还是摄影角度的问题,小孩的眼睛竟是火红色的,像两团火焰在深夜中燃烧。
  张玄发出轻呼,聂行风的脸色也变了,接着他们就看到镜头开始剧烈晃动,影像消失了,只留大片雪花颗粒在里面闪烁,颗粒时多时少,随着闪烁慢慢形成一个扁长图形,两边泛白,中间是个大大的黑洞。
  萧兰草用手在镜头前比划了一下,问:「看,像不像一只眼睛?荧幕小还好,我们当时看大镜头时,很多人都被这只眼睛吓到了。」
  「我只想知道娃娃怎么会出现在林家?」
  「我也很想知道。」萧兰草关了手机录影,说:「据说其他弟子也在起火现场见到过这孩子,他们没点明是娃娃,但大家心照不宣,这也是林麒想要跟你们见面的主要原因。」
  「娃娃不会做这种事!」张玄沉下脸,说:「上次庆生的事,大家也都说是他,结果如何呢?根本跟他没关系。」
  「我想林家要知道的不是真相,而是在恐惧会不会因娃娃的出现而遭到灾祸,那只眼睛他们说是天眼,如果它是属于娃娃的,那将会很糟糕。」萧兰草看着聂行风,意味深长地说。
  「我明白了,谢谢告知。」
  天眼是灾难的示警,也是惩戒,所以它的出现必将跟死亡紧紧相连,聂行风读懂了萧兰草的暗示,林家的人怕娃娃,但又忌于聂家,不敢多说,所以这时候要怎么处理很重要。
  「我们刚查到一些消息,也跟林纯磬有点关系。」张玄把奋斗了一夜拿到的资料给了萧兰草:「我会证明娃娃是无辜的。」
  萧兰草看着资料,聂行风说:「金大山已经死了,焚火案却还在延续,所以勒索杀人的设想可以推翻了,我们暂时还不知道空谷焚尸跟整个案子的关系,也许那具焚尸是第一个受害者,也许是它化成怨魂来复仇。」
  「肯定不是它在复仇,尸体没有怨念,焚尸魂魄也没有来找我。」张玄不爽地嘟囔。
  不说这个他还不生气,居然敢趁他不注意给焚尸做法引魂,聂行风冷冷说:「它要的是报仇,不是去跟你喝下午茶。」
  心虚了,张玄像没事人似的把头转开,外人面前聂行风给他留了面子,对萧兰草说:「我觉得林麒说得没错,死于非命的人还是尽早火化比较好,而且出了这么多事,不管是否与空谷焚尸有关,那具焚尸都不适合再留下。」
  萧兰草也这样认为,但怎么烧是个问题,他虽然是妖,却不会驱鬼超度,于是问张玄,张玄看看聂行风的脸色,把原本要报的金额咽了回去,掏出几张符箓给萧兰草,告诉他焚烧的方法,交代完毕后,又强调说:「骷髅头务必也一起烧掉。」
  「骷髅头是多年前的东西,你担心有牵连?」
  「不知道,但它的存在让我不舒服。」
  想起连在骷髅头上的生锈链条,萧兰草也觉得发毛,不知当年它的主人是在怎样的一种状况下被钉入钻头的,叹道:「人一旦狠毒起来,任何野兽都自叹弗如。」
  ※  ※
  情报交换完毕,两人跟萧兰草告辞,离开地聂行风又看了眼房间里神智恍惚的病人,问:「他会好起来吗?」
  「我已经帮他请了最好的医生,不过能不能熬过来,还要看他自己的意志。」
  萧兰草回应得很冷淡,他一直都有在认真做事,但他的认真只是基于领薪而已,事实上受害者的结局会怎样他并不关心,品出了他的想法,聂行风不自觉地看了眼张玄,觉得在某些地方,他们很像。
  张玄马上感觉到了,出门后,蓝眸不悦地看过来:「你又在算计我什么,招财猫?」
  「我在想林纯磬的弟子半夜去他的书房做什么。」
  「偷东西,林纯磬可是个有钱人,他的收藏随便拿一件出来卖,都能赚大钱,或者偷法术秘笈,总之二者必居其一。」
  在某些方面,张玄的直觉很敏锐,聂行风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可是林纯磬的尾戒为什么会遗落在现场?弟子们看到了什么,从而导致惨剧的发生?
  回家的路上,聂行风让张玄给爷爷打电话,问下娃娃的情况,接电话的却是聂睿庭,一问才知道,聂睿庭跟颜开吵架了,这几天一直住在老宅,爷爷出去旅游了,娃娃也不在。
  「你们七年之痒了吗?」张玄跟他开玩笑。
  「不关我的事啊,是那只鬼不知是青春叛逆期还是更年期到了,最近一整个的不对劲,整天绷着脸心事重重的,我好心问几句,他居然让我少管他的事,哼,我就不管了,管他是死是活。」
  聂睿庭长于富家,又自小受宠,这辈子只有别人迁就他,他哪会去看别人的脸色?所以一怒之下就搬回了老宅,当听管家说娃娃被爷爷带走了,他还以为是祖孙俩出旅行,给爷爷打了电话后才知道,娃娃是被爷爷扔进了某个封闭式学校里,除非事先预约,否则无法会面,他问爷爷为什么这么做,却被告知一句——已经这样决定了,让他不必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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