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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执位Ⅲ之四天罚 作者:樊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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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懂你的意思了,尾戒不是林纯磬回魂时留下的,而是在下葬之前就被某个弟子偷偷摘了下来,他想找到林纯磬记载法术的秘笈——假设有这种东西的话。所以晚上才会偷偷潜进他的书房,却没想到倒霉的成了替死鬼,可是这与林麒又有什么关系?」
  「张玄,如果你知道身边有个大宝藏,而打开宝藏的钥匙触手可及,你会不会很想要?」
  「想!」
  「对林麒来说,那枚尾戒就是打开宝藏的钥匙。他是林纯磬的首席弟子,比其他人解林纯磬的个性和喜好,所以他第一时间就觉察到尾戒有问题,但他没动手,原因也许是谨慎,也许是出于对林纯磬的敬畏,但是在其他弟子拿到尾戒后,这份谨慎和敬畏就不存在了,他没有揭穿,而是冷眼旁观,如果师弟找到了法术秘笈,那他可以名正言顺地把秘笈弄到手,如果他们找不到,他也没有任何损失,但他们都没想到在找东西的途中会撞到来寻仇的怨魂。」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也许林麒并不知情。」
  「跟林麒见面之前我的怀疑是一半一半,但刚才他的反应证实了我的猜测,你没发现他在说到尾戒被萧兰草拿走时表露出的不甘吗?火灾突发,他一开始可能也以为是师父回魂,仓皇之下忘了寻找尾戒,所以他现在心里一定懊恼极了,东西到了警员那里,案子一天不侦破,他就一天拿不回来,那种感觉就像你看到河那头有座金山,却偏偏没船渡河一样。」
  「所以为了尽早结案,他就必须配合你,就算知道娃娃跟火灾有关系,他也一定会把这件事压下去!」
  张玄彻底弄明白了,兴高采烈了一会儿,突然品出味道不对,狐疑地问:「为什么你每次打比喻都提我跟钱?我是喜欢钱没错,但不贪钱,这是原则问题。」
  经常上下浮动的原则也能称得上原则吗?
  聂行风没吐槽他,而是善解人意地说:「我只是觉得这样解释便于你领会。」
  「没这回事,如果河那头有金山,我会直接游过去,我是海神啊,什么水能淹得死我……」
  「吱!」
  轿车在刺耳的刹车声中猛地停下了,还伴随着张玄的惨叫,要不是反应快,没系安全带的他很可能就直接从挡风玻璃上撞出去了,他趴在前面,呻吟:「可能我淹死之前先被你撞死了,招财猫。」
  「撞哪里了?让我看看。」
  发觉自己的鲁莽,聂行风忙把车拐到路边停下,拉过张玄打量,张玄的额头肿起一个包,看样子是撞痛了,眼瞳漾着碧蓝水色,委屈地问:「我有没有破相?」
  聂行风立刻摇头,决定忽视那个大大的包,忍着笑拉住张玄想要揉额头的手。刚才张玄的话提醒了他,也许尾戒并不是钥匙,而仅仅是某种提示,林麒没有直接接触到尾戒,接触尾戒的弟子又想岔了方向,所以他们才会这么久都找不到想要的东西!
  「打电话给萧兰草,让他传尾戒照片给我们看看,越清晰详细越好。」
  「为什么你不自己打?」
  聂行风哪敢说这是为了分散张玄对撞伤的注意力,说:「你们比较聊得来。」
  「说得也是,谁让我的魅力无穷大呢。」
  张玄沾沾自喜地说完,给萧兰草打电话,不过打了几遍都没人接,直到他们回到家,萧兰草才回电过来,听了张玄从林麒那里得来的消息,答应说尽快把尾戒证物照片传给他,张玄道了谢,想挂电话,萧兰草又说:「等等,我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们。」
  「什么?」
  听萧兰草的语气郑重,张玄心里打了个突,看看聂行风,心想,不会这么快又有焚火案发生了吧?書香門第
  萧兰草给的答案是否定的,但也好不到哪去——「我今天去山谷,准备照你交代的毁掉焚尸,可是它不见了,那个骷髅头也不见了。」
  「人间蒸发了?!」意想不到的变故,张玄大叫起来:「是焚尸人自己走的?还是被人收走的?」
  「不知道,你刚才来电话时,我一直都在找尸首,却什么都没发现,这里气息很净,完全不像是曾有命案发生过的样子,如果我是普通人,会以为自己记错地方了。」
  「问题是你不是人啊,难道都查不到线索?」
  「查不到。」
  斩钉截铁的回答,张玄沉默了一下,再转头看聂行风,聂行风又去看汉堡,正趴在水晶灯上打盹的鹦鹉立刻感应到了,飞下来绕着他们打转,等候指示。
  「我让汉堡过去再帮你找一次。」
  张玄给汉堡打了个手势,汉堡飞走了,他说:「如果阴鹰也无能为力,那我们只能继续等候火灾的发生了。」
  「我正在联络金大山记录家徽的门派,希望能来得及。」
  电话挂断后,张玄冲聂行风一摊手,自嘲道:「也许金大山的法术没有完全消失,他最后信口开河的预言灵验了。」
  汉堡大人的侦探工作进行得十分不顺利,晚上一身灰蓬蓬地飞回来,不用它多说,张玄就知道没结果,否则以这只鹦鹉好大喜功的个性,早就叽叽喳喳开讲了。
  「没收获吗?」聂行风问。
  「也不能说一点收获都没有,」汉堡用法术「空运」了一瓶矿泉水,一边喝一边说:「我跟小兰花在山谷里掘地三尺后,终于找到了焚尸,它被埋在山谷更深的地方,那里没路,要不是我靠飞的,根本发现不了,然后我们俩又当了次盗墓贼,把它从墓地里刨了出来。」
  汉堡把当时拍的照片给张玄看,那是片四周缠满树藤的空地,土还很新,看似埋得不深,但是规矩做得十足,两旁用碎石以矩形铺垫,形似棺木之状,算是盖棺,让死者心安,这种做法张玄已经很久没见过了,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石子该是浸了酒的,这是送亡灵上路的意思,通常用在枉死之人身上,小时候他曾见师父这样做过。
  「附近是不是有酒气?」他问。
  「你怎么知道?」
  张玄没心情回答,接着又问:「那个头颅呢?」
  「那个没找到,我们真的尽力了,可是哪儿都没有。」
  「焚尸你们最后怎么处理的?」
  「又扔土里了。」
  汉堡歪着头回忆了一下,埋葬方式对不对它不知道,反正他们把尸体重新放进坑里,上面盖土了。
  听着它的描述,张玄秀眉微皱,事情愈来愈古怪了,会盖棺术的人肯定是同道中人,可是他为什么这么做,是担心被报复,还是纯粹出于慈悲之心?更重要的一点,他怎么知道人迹罕至的空谷里会有焚尸?他拿走头颅的心态又是什么?
  「总之不可能是把头盖骨拿走,当装饰物供起来,除非他是变态。」汉堡一语定论。
  旁边传来咳嗽声,是担心他们有事特意跑来询问的乔,见他抱着玻璃杯咳得脸都胀红了,张玄问:「你没事吧?」
  乔用力摇头,把手里的档案交给他们,说是萧兰草让他带来的,张玄接过去一看,居然是证物尾戒的照片,他把档案给了聂行风,问乔:「你去警局了?」
  「公司出了点麻烦,我被叫去协助调查,正好碰上萧兰草,他被一些人缠住走不开,就找了个藉口让我把东西带过来。」
  乔一脸笑嘻嘻的模样完全不像是刚从审讯室出来的,张玄猜审讯他的一定是魏正义,说不定根本是这家伙吃饱了饭没事做,故意找点事,好去警局一日游,心里为大弟子哀悼三秒钟后,他说:「你跟小兰花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没,我只是跟他表弟比较熟。」
  乔擦着刚才喷到衣服上的饮料,说:「其实我过几天要离开一趟,来跟你们道别,顺便借样东西。」
  「你要回国?」
  「不是,是这边有个竞赛活动,我想去参加玩玩,不过如果师父你们有事需要帮忙,我就不去了。」
  你说的竞赛其实是犯罪活动吧?
  为了保障社会治安,张玄起了把乔留下的心思,但最后还是忍住了,乔是魏正义的麻烦,不是他的,说:「你要借魏同学的话,只要小兰花没意见,我也没有。」
  「他不需要借,他本来就是我的家……」乔想了想,强调:「家佣!我说的是它……」
  银眸往空间上方一瞥,刚好落在汉堡身上,汉堡的毛炸开了,马上飞到聂行风那里,爪子拼命揪住聂行风的衣服,哀切切地叫:「我不要离开你呀董事长大人!我会做很多事的!一只鸟顶一打人用!请不要抛弃我!」
  「只借几天而已,而且又不是马上走,你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搞什么?」
  乔的笑声被汉堡无视了,继续拽着聂行风叫,被张玄上前一把抓住,用投掷愤怒鸟的方式扔给了乔,乔手上的道符早准备好了,看到它飞来,啪的一下贴得正准,然后塞进了口袋里。
  乔告辞离开后,张玄见聂行风还在看资料,他凑过去,问:「有什么发现?」
  「戒指内侧有一些看不懂的纹路。」聂行风把档案递给他。
  图片放大了数倍,可以清楚看到指环内侧的花纹,像是文字,又像某种符咒,张玄看不明白,说:「如果这是林纯磬独创的符咒,那只有他的门人才能看懂,被烧死的弟子会特意去他的书房,证明他们是根据尾戒找到线索了。」
  「所以林麒现在非常想知道尾戒里藏了什么秘密。」
  张玄对林纯磬的秘密没兴趣,他只想知道目前的麻烦怎么解决。
  「告诉我亲爱的招财猫,为什么一具焚尸会神奇地自己跑去地里入土为安?它长眠了的话,去报复金大山和林纯磬的又是谁?」
  「不会有尸体自己埋葬自己的,那一定是人为。」
  只不过对方手段很高明,让萧兰草和汉堡看不出来罢了。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他们面临的状况都很麻烦,事关娃娃,问题拖太久没益处,但路好像走到了死胡同里,他们除了照家徽按图索骥之外,一点办法都没有。
  「没线索,那就慢慢找啰。」张玄又往聂行风身上凑了凑,眉眼含笑:「趁着家里没人,我们做点其他有意义的事吧?」
  「张玄……」
  反驳的话被吻压住了,张玄再往前靠,直接把聂行风推到了沙发上,面对主动热情的情人,聂行风沉迷了,伸手抚摸张玄的秀发,感受着他靠近后的体温,正如张玄所说的,既然碰到了难关,多想也没用,倒不如先轻松一下,和他耳鬓厮磨着,提议:「回房间。」
  耳边传来几声不快的嘟囔声,显然张玄对这个提议很不情愿,不过最后他还是同意了,上楼时,说:「好怀念家里没外人的时光。」
  「那等这件事解决后,我们去度假好了,就我们两个。」
  「好!」提议正中张玄心意,兴奋地点头:「明天我就去旅行社查日程。」
  张玄做事的风格就像他这个人一样,随心所欲到了某种极致的程度,他忘了几分钟前自己还在为查案心烦,这么快就跳跃到了旅行上,虽然聂行风也觉得旅行是个不错的放松办法,但他知道,事情可能不会像张玄想的那么顺利。
  热情缠绵到了半夜,张玄心满意足地趴在一边睡着了,聂行风却无法入眠了,回想了一遍这几天遭遇的事件,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到凌晨迷糊了一会儿,很快就又醒了,索性起床,吃了早饭后去书房继续查看张玄收集来的资料。
  来回翻看了几遍后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聂行风把苏扬提供的照片转到了较早的几张上,由于当时现场混乱,最初的几张拍得很模糊,被张玄直接忽略过去了,聂行风当时也没有太注意,现在重新再看时,他突然发现不对劲,用滑鼠把照片迅速转回去,将照片放大,锁定自己刚刚注意到的地方,越看越惊讶,他明白自己忽略什么了。
  「出了什么事?」
  身后传来张玄慵懒的话声,聂行风转过头,见他睡眼朦胧地靠在门框上,看模样就是准备再去睡回笼觉,急忙叫住他。
  「快过来,我有新发现。」
  「我可以睡醒了再来听吗?」
  张玄看看时钟,九点对他来说还是凌晨,眯着眼转身想离开,就听聂行风说:「我知道金大山去餐厅的目的了。」
  睡魔被好奇心打败了,张玄走过去,看着聂行风摊了一桌子的资料纸,问:「是什么?」
  「看这里。」
  聂行风把游标移到照片的某个地方,照片照模糊了,里面很多人重叠站在一起,是餐厅老板昏厥时大家手忙脚乱照顾他的画面。其中一个人扶住老板的手臂,他中指上玉戒刚好照进镜头,看到戒指上的梅花雕纹,张玄还有点迷糊的眼神顿时亮了,急急忙忙去翻找金大山画的图符,很快的,他从一大堆资料里找到了跟雕纹完全相同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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