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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悯守则 作者:matthia(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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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章
    
    维克多跪行着退到几英尺外,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父亲,看来您还是和从前一样讨厌切尔纳。”
    切尔纳就站在旁边,但显然斯维托夫并不顾忌他的心情:“你是在庆幸我没把东西交给他?哈,交给他倒也是可以的……但他算什么呢?他胆小,怯懦,最可怕的是,还十分愚蠢。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好了,维克多,以后我不会再见到你了,‘律令之牙’是你的了,今后你的命运我不再关心了。”
    然后他把目光转向切尔纳:“切尔纳,你去护送维克多和骨镯安全离开隧道。路上不可节外生枝,不可对他进行任何形式的伤害和欺骗,不得理会除他外的任何人。将他送出去后,你不要离开隧道,立刻回来,我还需要你。”
    切尔纳默默走到维克多身边,将其搀扶起来。
    “我觉得他有话要说,”维克多倚靠在切尔纳身上,“父亲,是您不让他开口吗?”
    “没有,”斯维托夫冷笑,“我只叫他在找你的途中不许开口,而现在他回到我面前了,他早就可以说话了。他只是不想说。”
    切尔纳抱起维克多,一言不发,转身走入了黑雾。无数念头、无数画面在他脑子里纠缠纷飞,嗡嗡作响。
    一切都和他预想的不同。
    他曾以为自己所受的折磨源于父亲的冷酷或淡漠,现在他才意识到,那根本是赤裸裸的厌恶。他曾以为只要找到斯维托夫,自己就能得到一份答案、一个终结,但恰恰相反……他再一次成了父亲的工具,替他将黑暗释放到世间。
    如果可以,他应该丢下维克多,毁掉律令之牙……可他必须完成斯维托夫的命令,他必须送维克多出去。走到某段岔路时,他隐约听到交谈声,和他所在的通道只隔着一道薄薄的砖砌墙壁,但他不能理会那些声音,只能继续向外走。
    出去的速度比来时快得多,很快,他抱着维克多回到了破碎的盾卫旁边。维克多长叹一口气,在他耳边说:“你不用太难过,其实父亲不爱我们中的任何一个。”
    我没有难过,只有愤怒。
    切尔纳扫了维克多一眼,维克多却把他眼中的不屑误认为是质疑。
    “从前的你……确实平凡无趣,”维克多说,“现在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让你不舒服,而是我猜……也许你想知道自己的过去?可斯维托夫多半并不会告诉你。斯维托夫有过很多个子嗣,有的在几百年前就远离了他,也有的已经战死,还有些比你更悲惨……他们死于各种惩戒或实验,连变成血秘偶继续活着的机会也没有。相对而言,你我都算是比较幸运的了。我擅长施法,连父亲那么刻薄的人都不止一次承认我的天赋,而你不一样……说真的,你不懂血魔法,也不太聪明,没什么野心,而且判断力极差。除了顺从,你没什么别的优点……至少我过去一直都是这么看待你的。”
    到了接近入口处,切尔纳把维克多放了下来,立刻转身重新遁入了黑暗。他听见维克多在背后说:“切尔纳,比起从前,现在的你有趣得多。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本来能做朋友的。只可惜……”
    切尔纳没有听完,没有多停留半秒。看着他消失在隧道深处后,维克多扶着石壁,慢慢挪回了电梯井中。
    一看到维克多,安东立刻迎上来:“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维克多不希望太多人见到‘律令之牙’,更不希望它身上藏有自己还未了解的力量,所以他没有立刻戴上骨镯,而是把它藏在了西装外套内侧的口袋里。“我要找的人确实在里面,”他说,“但里面也有些其他东西……不该出现在这世上的东西。”
    “其他人呢?”
    维克多摇摇头,问:“安东,那几个手下对你来说重要么?”
    安东耸肩:“他们确实很有本事……个个是重刑犯,估计一公开露面就会被拘捕,还会连累我。留着他们其实挺麻烦的。如果他们重要,我就不会把他们派进去了。”
    这话让维克多眉头一紧。不悦一闪而过,他马上换回了平时温和冷静的表情。安东揉了揉维克多的肩膀,问:“接下来怎么办?对了,难道猎人和那些你的同类也都死在里面了?”
    维克多没有直接回答:“安东,多叫些人来,把隧道重新封住。”
    “什么?”即使是身负命案的帮派首领,也一时被这个主意惊呆了。这么一看,里面的其他人大概并没有全都死掉,而维克多希望他们再也出不来。安东倒不在乎他们的生死,只是不明白维克多为什么要这样做。
    “反正那几个手下对你来说不重要,”维克多轻描淡写地说,“至于猎人和三个血族,估计你就更不关心了。哦,这道门被撬坏了,没法再关上。不过我们可以照原样把电梯井填起来。”
    “你是认真的?”
    “相信我,”维克多倚在安东肩上,眯起眼睛,“每次你相信我之后,我都没有让你失望,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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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斯维托夫面前,切尔纳的上一个命令已经执行完毕,他可以说话,却什么都不想说。
    斯维托夫用傲慢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叫他再靠近一些。
    “进来之后,你应该就感觉到了,”父亲说,“你没法伤害我。对你缔约后,我对你下过这方面的命令,你变成血秘偶后命令也仍在生效,只是你不记得了而已。你必须见到我,才能再次感觉到命令……切尔纳,其实我知道,你是来杀我的。”
    切尔纳低着头,试图用阴影掩饰脸上的表情。
    “如果不是为杀我,你根本没有必要帮维克多找我。阿斯伯格和他的学生死了,没人能再用巫术胁迫你,而你的心脏被咒语保护,契约书无法刺穿它,你的新主人也无法完全控制你……你完全可以继续这种生活,如果你够聪明,甚至还可以欺骗、挟制所谓的人类主人……你根本没必要找我。”
    斯维托夫停下来,身体艰难地微微前倾,藤蔓随之嗦嗦作响。
    “切尔纳,如你所愿,我会死的。在这之前,我知道你有话想问。我了解你那张脸,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从前的你是……”
    “不!”切尔纳突然大声打断他,“我不想知道!”
    斯维托夫愣了一下,他从没见过切尔纳这样说话。察觉到孩子的情绪后,父亲露出了一个近乎恶毒的笑容:“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转化过很多孩子,他们之中,有的和我一样对血魔法与巫术感兴趣,有的则拥有其他方面的才能,而你和他们不一样……当年初次见到你时,身为人类的你没有什么才能,也没什么个人魅力,唯一的优点也许是长得还不错……”
    “我不想听!”
    “安静,跪下。”
    在命令之下,切尔纳只能咬着牙跪在主人面前,继续听他讲述。
    “也许你觉得我是在挖苦你,并不是,我只是做出客观叙述。你一定很好奇,既然你如此无趣,我又为什么要初拥你?孩子,因为我们之间的联系非常深刻,你与我,并不仅仅是领路人与新生儿的关系……”
    从斯维托夫消瘦的面庞、灰蓝色的眼睛上,切尔纳曾暗暗产生过猜测……但他立刻否认了这个可能,他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父亲继续说着:“我不记得自己的年龄。只记得,在遥远的年代,身为人类的我是一位公爵之子,我所在的家族拥有大片土地,由农牧和道路关卡上获得税收,爵位从父亲传给孩子……成为永生者之后,我离开了那一切,在人类亲属眼里,我卒于瘟疫,尸骨已被焚烧。他们不知道的是,后来几百年的漫长岁月里,我偶尔会去关注那个家族,我并不在乎他们是慈悲或残忍、是兴盛或衰落,我只是想远远看着,这很有趣。
    “很多年后,等我留意到你的时候,爵位已经不在你手里了。你本应该仍然是公爵,但那时连家族都不在了,谁还在乎你的封号呢……你是个很普通的年轻人,你的脸型和瞳色遗传自父亲一家,发色则更像你的母亲,你相貌英俊却软弱无能,既不愿意吃苦卖力工作,又没有做学问的头脑……你没什么特殊之处,只是个无名小卒。
    “你的双亲病故后,我出现在你面前,初拥了你,把你带入了黑暗……你身上几乎没有什么吸引我的品质,但我还是接纳了你。如果我不这么做,你迟早会死,我不想看到你受尽屈辱、横死街头——毕竟你是我的后代。
    “不仅是我的血族直系后代,也是我人类意义上的后代。”
    切尔纳跪在地上,缩着双肩,指节紧压在地板上,把关节硌得生疼。
    故事并不能让他伤感,它唯一能唤起的只有无处发泄的怒火。这火焰无处可去,它将永远被困在他的身体里,永远在他胸中燃烧。
    “切尔纳,我确实很不喜欢你,”斯维托夫说,“而且越是相处,这种厌恶就越难忍受……起初我以为我能慢慢改变你,觉得你也许像维克多一样有施法天分,或者像叶妮娅一样忠诚而勇敢……哦,她早就死了,你不认识她……但我逐渐发现,不,你和他们不同。你一点也不特殊,你没有任何天赋。成为血族的你和人类时的你一样,软弱又愚笨。啊,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明白,身为血秘偶你非常愤怒,因为我把你当做实验品,我撕碎你的记忆,夺走你的自由,将你变成活生生的傀儡……你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不想知道。
    切尔纳忍着几欲夺眶的泪水,眼前的石板地变得斑驳模糊。
    曾经我确实想知道,但现在我不想了,一点也不想。
    斯维托夫长叹一口气,带着沉重的藤蔓倒回靠背上:“如果我不爱自己的孩子,我会抛弃他,就像我曾对维克多做的;而如果我不爱庭院里的树木……比如它既不美丽也无用处,那么我会砍掉它,做成桌椅或者装饰品——总得让它起到点什么作用,才不枉我培育过它吧?”
    切尔纳的双手颤抖着,下意识地遮住面孔,脊背弯得越来越低。
    划过指缝的眼泪令他无比羞耻,他不该在自己憎恨的人面前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这简直是在佐证他的软弱和愚笨,可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好了,切尔纳。如果你还想知道更多,研究室中所有资料任你翻阅……哈,前提是你能读得懂。现在站起来,看着我。”
    切尔纳不自然地移动着身体,面色比平时更加苍白。斯维托夫斜睨着他,挑起嘴角:“拿出你的猎刀或者匕首。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使用你了……”
    从腰间拔出匕首后,切尔纳已经猜到了斯维托夫想做什么。
    原本他应该乐意为之,可现在,他紧绷着肌肉,徒劳地想抵抗接下来的命令。凭什么?凭什么你折磨我至今,却又想让我替你结束痛苦?
    “我废除‘不可伤害我’的命令,”父亲艰难地向他伸出手,做了个邀请的姿势,“切尔纳,过来。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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