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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悯守则 作者:matthia(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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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相信你的能力,你可以让我死得快一些,痛苦少一些。而且你是游骑兵猎人,你本来就经常狩猎怪物,现在只是再多杀一个而已,为什么不行?”
    “不,我不会动手的。”亚修转过身,把旧公文包放进后备箱,“如果你执意要死,就自己动手;如果你不敢,就跟我们上车。就算你背负的东西再沉重,也不该由我来继续承担。”
    “……我请求你。”
    “我拒绝。”
    亚修刚说完这句话,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惊叹,然后是闷闷的摩擦声。
    一切发生在不到两秒钟内。猎人阖上后备箱,转回头,大门昏暗的雕花阴影下多了一道银色的影子。
    切尔纳站起来了。无声无息,迅捷而安静。
    他背对着亚修,将伊莱亚抱在怀里,缓缓蹲下,把已不再动弹的驱魔师平放在地上。
    然后,他把匕首从伊莱亚的后脑下部拔了出来,在铁门下的草叶上擦干,收回皮鞘中,再轻抚死者的面庞,替他阖上双眼。
    夜幕昏沉,浓云遮蔽了月光,切尔纳慢慢向亚修走过来:“过程很快,没有痛苦。”
    最后一个单词还没说完,一股愤怒的力量扼住了切尔纳的脖子,将他狠狠撞在车身上。亚修靠近他,呼吸急促,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切尔纳毫不反抗,只是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主人,有些艰难地说:“这样没用,我是……不会窒息的。”
    亚修的手稍稍松开了一点,又再次收紧:“为什么?”
    “为什么?”切尔纳也问。
    “我在提问你!”亚修逼近那对直视着自己的红眼睛,“你……你干了什么!”
    “我也想提问你,”切尔纳说,“我做错了吗?”
    “你……”
    “他想要死亡,我就给他。”
    猎人恼怒地咒骂了一声,挥开胳膊,切尔纳被抓着领子掼倒在地,他依旧不抵抗,也不急于站起来,而是重复着:“我做错了吗?”
    “我没让你这么干!”亚修吼着。
    “你拒绝杀死他,却并没有禁止我杀他。他祈求死亡,我只是在帮他。”
    亚修冷笑:“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从听他说起其他血秘偶时,你就已经想杀他了,我说对了吗?”
    切尔纳缓缓摇头:“不是。我刚刚才做出杀死他的决定。你知道,我是没法欺骗你的。”
    “你乐在其中!”
    “对。”切尔纳终于动了动,支起上半身,暗淡的红眼睛中闪过一瞬的明亮,又很快被垂下来发丝遮住。
    对着面前无比顺从的血秘偶,亚修却浑身一凛。切尔纳坐起来,垂着头,声音有点发抖:“我并不期待杀他,但是,对,我很愿意杀他。在房子里面的时候,我知道不能这样做,也没有必要这样做,而最后就不一样了……既然他希望去死,为什么我不可以满足他呢?他是怪物,他想死,为什么不行?”
    亚修几次攥紧拳头,最后又松开:“你‘很愿意’杀他?是因为他谈到的那些事情吗?因为他帮着猎人缴获和销毁血秘偶?切尔纳,这不是因为你想帮他。你恨他。”
    “对,”不知是因为无法说谎,还是因为根本不想隐瞒,切尔纳竟然回答得十分痛快,“我不可以吗?”
    他仰起头,红眼睛里氤氲着水雾:“我只是武器,而且我自愿做你的武器,这是我欠你的,我应该还,我可以用命来还。而在这些之外,我什么都没有,不是吗?难道我连仇恨都不可以有?”
    亚修没有回答。冷静了好一会儿后,他拉开后车门:“站起来,上车。”
    切尔纳一言不发地服从了命令,坐进常坐的位置。亚修关上车门,扛起伊莱亚的尸体放回了建筑内,然后在木质家具和地毯上倾洒了些助燃剂,离开时,将整座房子点燃。
    车子穿过荒野小道,开上公路。黑暗已笼罩大地,仿佛天地间仅有车灯那么一点光亮。亚修瞥向反光镜,切尔纳将身体裹在毯子里,低头抱着双臂。
    
    第22章
    
    左眼是血月,右眼是太阳。
    右手书写颂歌集,左手将匕首献上。
    骸骨呈给黑莺尾,留下鲜血和心脏。
    第一夜火焰将燃起,
    第二夜言语塑星光,
    第三夜剿杀风暴,
    第四夜雷霆降。
    十二夜炼狱之门现獠牙,
    灵魂至于此,尔等得赐荣光……
    艾尔莎呼吸急促,浑身发抖,她模模糊糊地呻吟了好一会儿,才从梦境里醒过来。
    她梦到自己回到十四岁,被拖回了名为“家”的魔窟里。在梦境中,在场的人无论男女均在额上、颈间佩戴着金饰族徽,身披黑纱长袍,暗色的闪亮丝线在袍上绣出大片大片的花朵,人们随着祷念声起舞,首饰和衣纹纠缠闪现,一朵朵黑色的莺尾花从艾尔莎的眼前掠过。
    魔女家族,焚灵之民,正在向祖先的血脉一遍又一遍吟诵着祷词。
    十四岁的艾尔莎身穿白色长袍,头上裹的纱巾也是白色,远远看去她就像个新娘一样。她是所有人中唯一全身纯白色的,因为她是这一代孩子中唯一一个没有魔法力量的。她没有资格披祭袍,而且必须身穿白色来标明身份——她是“灰烬”,是火焰熄灭后,再也无法被燃起的灰烬。
    她抬起头,望向远处的沉寂之塔。塔顶石台上绑着活祭,那人的身体被剖开,意识却还清醒,他尖叫挣扎着,眼睁睁看着无数鹰隼被血腥吸引而来,俯冲而下,生噬他的内脏皮肉。
    艾尔莎跪坐在原地,浑身发抖。就算想逃离这一切,她也站不起来,她的双腿早就不能行走了。她低下头,捧着自己隆起的腹部,只能无声啜泣。
    肚里的孩子就快出生了。她的屈辱,她的恶魔,她的第一个孩子。焚灵之民的又一个继承人。
    噩梦已经醒了。现在的艾尔莎躺在柔软的床铺上,枕边传来机械钟规律的滴答声,卧室角落亮着一盏小夜灯。
    _
    她扶着床边的栏杆撑起身体,希望坐姿能让脑子清明一些。她已经五十五岁了,比同龄人消瘦,浑身伤痕累累,双腿依旧残疾。值得高兴的是,她早已远离了故乡,现在和一位年近七旬的老驱魔师以及护理员索菲住在西湾市郊区的小别墅里。
    几天前,老驱魔师受邀要出国协助年轻同行破译古咒语,正好这时艾尔莎的养子亚修回来了,老人就让他暂时使用自己的房间。亚修睡在楼下一层的房间里,艾尔莎隔壁的索菲一如既往在大声打着呼噜……想到这些,她身上的冷汗渐渐消褪了。
    她抬起手,看着指上那枚样式简单的银戒指。
    得知赛哈依的死讯后,艾尔莎难过了很久,虽然她对此早有心理准备。赛哈依是她第一个孩子,也是唯一一个与她姑且能算得上是“母子”的。赛哈依是力量强大的魔女,而且曾不止一次用自身的力量来保护母亲。
    赛哈依临死前留给了她一枚戒指,她知道戒指必然不仅是遗物这么简单。果然,亚修带着戒指回来后,表示戒指上可能带有某种防护魔法,能在佩戴者需要时自动启动。
    回来的一路上亚修都戴着它,这已经充分证明了戒指没有不良作用。艾尔莎把戒指戴到了中指上,然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她的腿竟然变得有力气了。
    在以前的四十多年中,艾尔莎的腿一直不能动弹分毫,少年时,她双腿和足部的骨骼全部粉碎,肌肉与筋腱断裂,即使伤痕痊愈,也根本用不上一丝力气了。就在戴上戒指的瞬间,她却感觉到一股力量温润了双腿,她依旧不能行走,却可以可以扶着东西短时间站立,甚至可以在必要时使用双拐而不是轮椅了!
    也许这是赛哈依给母亲最后的礼物。这几天,艾尔莎开始研究戒指中的魔法,研究之余则一直戴着它。等老驱魔师回来,也许能提供些更专业的意见。
    现在看来,戒指多少也有点小小的副作用……它让她时刻回忆起赛哈依,回忆起故乡。亚修不仅带回来了戒指,还拿了一张她年少时与幼年赛哈依的合影,这也让她感慨良多。艾尔莎叹口气,刚才的噩梦也许就是日有所思导致的。
    她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却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她的房门被关上了。
    她从不关严卧室的门,今天索菲离开时也是让门虚掩着的,可现在,房门竟然关得严严实实。房间窗户紧闭,不太可能是风推动了门,是索菲半夜来查看她的情况?还是亚修?或者……是亚修身边的血秘偶?
    想起血秘偶,这次亚修回来时并没有带着他,艾尔莎问起他的行踪,亚修说有是人要帮忙寻找他的血裔家族,所以暂时把他借走了,过一阵子就会约定地点将切尔纳送还。
    艾尔莎总觉得事情不是这样的。她了解自己的养子,亚修的解释不全是说谎,也不都是实话。
    刚想到这,楼下传来了一阵异响,艾尔莎仔细聆听,分辨出是一层浴室里的水声。这幢别墅有三间浴室,楼上和楼下的卧室里各有一间,还有一个在客厅旁走廊的尽头,和厨房不远,是一间只有淋浴,没有浴缸的小浴室。
    正仔细分辨声音时,她的房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是亚修。他半侧着身闪进门里,手中提着一把直砍刀。看到艾尔莎醒着,他毫不意外,她一向警惕性很高。
    “有别人在屋里,”亚修压低声音,“您也听见了?”
    艾尔莎点点头:“在楼下浴室?”
    “不一定,也可能是故意打开花洒发出声音迷惑我们。我去看看,请您躺下,如果真的有人来了,而我不在附近,也许您装作睡着会更好些。”
    “好的。你要小心。”
    艾尔莎躺回床上,亚修帮她轻轻关上门,无声无息地赤脚走下楼梯。打开花洒的人不可能是老驱魔师,因为艾尔莎睡前还和她通过电话,她还要在国外住很久;也不可能是切尔纳,因为切尔纳还没来过这幢房子,就算他被人送到了这里,也得先被邀请才能进屋。
    就在亚修想穿过客厅时,水声停止了。亚修躲在墙壁转角后,听到浴室里传来一连串的杂音。哗啦——闯入者拉开了浴帘,喀——似乎他打开了镜箱,稍微安静了几秒后,又传来啪啪啪啪的声音。亚修皱起眉头,这是在干什么?难不成是在……拍化妆水吗?
    接着,浴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闯入者赤脚走在木地板上,去厨房打开了冰箱,拿出一罐啤酒打开灌了几口。然后,脚步声向着亚修所在的位置靠近,亚修一闪身出现在客厅里,与此同时,那人竟然伸手按开了灯——
    看清面前的人时,亚修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该直接冲上去,还是该先问点什么……客厅里站着一个年轻男人,他的黑色长卷发垂至腰际,杏核形的眼睛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态,纤长的睫毛上挂着水珠,虹膜是少见的琥珀色……艾尔莎的眼睛也是这种颜色。而且这个男人一丝不挂,蜜色皮肤上的水痕正顺着修长的手脚不断滴落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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