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作者：向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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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雷门反应过来，发现弗克兰担忧地望着他，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弗克兰有些失落地离开了雷门的房间，与塞夏管家擦肩而过。
“老爷。”塞夏摆出了标准的鞠躬姿势，表达自己的绝对臣服。
“塞夏，我又回到了从前。”此刻的雷门出乎意料的脆弱。
“那是您的强大背后的助力，并没有任何不合适。”
“你的语言技巧真是精湛。”顿了顿，“那孩子是你放进来的。”明明应该是个问句，偏偏语调是陈述句。
“是，他是您的后裔。”
“还不是。”
“以后会是。”
“你就这样确定？即使我有洁癖？”
“是的。”
雷门觉得和自己管家打着这么明显的哑谜却依旧如此头疼，不禁感慨：“塞夏，你真是个过于贴心的管家。”
“能得此赞美，塞夏的荣幸。”
“好了，你退下吧！我有些累了。”
“三个小时后，您有个客人。”尽职尽责的塞夏完全不畏惧的提醒道。
“谁？”皱眉。冷漠。
“您的继父。”
“两小时后叫醒我。”眉头皱得更加紧。
“是。”离开。
静谧无声。羊毛毯吸取了多余的足音。外面阳光明媚，却透不进一丝光亮。
黑暗中，雷门惨白的侧脸与黑色的枕头形成鲜明的对比。
眉头从刚刚开始没有松开，似乎有许多麻烦事正在烦恼。
弗克兰离开雷门房间后，来到了练习身手的地方。房间中央有个沙袋，有几处凹陷还没有恢复。虽然弗克兰原本的身手也是不错，只是塞夏一句“老爷的继承者不可以这么弱”使得这个练习房有了用武之地。脱掉碍事的衬衫，熟练地带上拳套，沙袋发出“噗噗”声。
把自己对雷门一无所知，对他没有一点用处的愤懑全都发泄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让我知道？为什么还是不承认我？
好，好了，冷静下来，父亲不会喜欢这样的自己，丑陋而自卑。呈大字状瘫在地板上的弗克兰喘着粗气，放空了脑袋，放松了一直以来绷得过于紧的弦。不该这样的。太冲动了。谋定而后动才该是最合适的策略。作为一个Z国人犯了这样愚蠢的错误，实在是惭愧。
“哆哆哚”“老爷，该起了。”塞夏准时地出现在门口。
雷门撑起身体，双手揉着胀痛的太阳穴，“进来，我需要帮助。”
“是。”
贴心的管家看见主人如此，便明了了情况，快步走到床边，服侍主人穿衣。懒人雷门只需要适时地抬抬手，抬抬腿。打点好一切的雷门衣衫整洁地等在会客厅，面前是一杯热牛奶，固执的管家推荐。
客人十分准时，并没有早一分钟，也没有晚一分钟。这是怎样的一个客人呢？是个年轻人的模样，带着金丝边的眼睛，散发着书卷气息，严谨的学者模样，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使他更像一个温柔弱气的教授而不是固执的年轻学究。
啊喂，您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老爷的父亲啊!是弟弟吧！嗯，是弟弟！——来自塞夏的吐槽。
“你最近好吗？”对方有着温润的嗓音。
雷门面无表情，“不好。”
“又回忆到过去了吗？”对方越笑得无害，雷门就越想揍他。
“是的。”
“真是一点没变啊!你。还是如此别扭!”笑意加深，痞气。
“戴，兹，我也还是没有耐心和依旧暴力。”威胁，绝对是威胁。
戴兹一点也不在意，只是假装心痛的样子，“唔，daddy心好痛，明明小时候那么可爱。”
“够了，你到底为了什么而来？”
“你最近不好，我就过来看看。”
“不劳你担心。”
“你有多久没有好好进食了？”戴兹毫不在乎雷门说的，自顾自问道。
“不记得了。”
“我告诉过你，这样的后果。即使你对进食的欲望不高。”
“最近有过。”继续敷衍。
“完全不足以满足你，瞧瞧你那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啊啊。”
“啊什么，你有在好好听我说吗!”虽然语气强烈，可戴兹的表情很僵硬。
“行了，别演了。好爸爸的角色你也该腻了。”这次是雷门主动投降了。
#13
戴兹收起多余的表情，忽然十分冷漠，“好了，我们开始吧！”也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医药箱，显然不是寻常医药箱，你家医药箱会有显示屏？还液晶的？
只见戴兹以单身多年的手速←_←抽了雷门一管子血，雷门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显得十分淡定。
血液颜色淡淡的，并不十分鲜艳，体现了主人的不健康。等到血液被放入一个器皿中时，显示屏开始滚动起来，一段奇异的代码一闪而过，然后开始显示出N国文字——实验体01状态不佳，思虑过重，极度疲累，建议进食极品血液，否则将会走火入魔。雷门看着那个Z国专有的成语不禁失笑，这种词用在这种地方真的好吗？
——各项能力暂时稳定，峰值平均，没有异常。
——血液曾被过度吸食，对身体没有过大伤害，建议禁止此类行为。
本来一直保持着满意状态的戴兹听到这里蹙了蹙眉，“你想要孩子？”
“玩具罢了。”
“听到你这么说，daddy虽然很开心，但还是有些不放心，让我看看他。”戴兹又笑起来。虚假的温柔笑脸让雷门怎么看都反胃。
雷门打了个响指，没再发出声响，安静地喝起了牛奶。戴兹看他如此随性，不赞同地责备道：“你是个贵族，别再做出这样粗鄙的动作了。别反驳我，你已经被瑞利斯家族接受了，退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别说了。”
3分钟后，有着得体贵族礼仪的弗克兰站在了两人面前，有些局促，面部的表情更为冷漠。
“哦？你就是新的玩具？似乎很无趣嘛！”嫌弃脸。
“叫戴兹。”雷门接收到了弗克兰的疑问。
“您好，戴兹先生。”点头示意，忽略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礼仪还是十分到位的。
hiahiahia，这都是我的功劳啊!不行不行，这样不行，我的高冷形象都毁了，咳咳。——来自暗自装逼的塞夏的自傲。
“调♂教的不错嘛！扫描。”
——滴，种族异常，血液不纯，潜力S，体质B，精神A。建议尽快吸食血液，完成交互。（注：通过吸食纯种替换全身血液）
戴兹左手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眼中发散着狂热的目光，弗克兰在这种如有实质般的目光中十分不自在，不禁意挪了挪身体。只是戴兹就算已经“饥渴难耐”，却也没有动手动脚，片刻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转头对雷门说：“既然没有问题，那么我先走了，注意身体。千万记得进食，否则后果你也知道。”
“嗯，不送。”与往日会客不同表现的雷门此时称得上是冷漠，宛如蔑视人类的神明。不过吸血鬼并不信这些Z国特有的信仰，所以打了个酱油的弗克兰并没有任何想法，你能期望一个大冰块有什么想法？
弗克兰在会客室待了一会儿，整个会客厅除了呼吸声静得很，他见雷门一动也不动，有些担心地凑了过去，“父亲，怎么了？”弗克兰得到的回应是一双鲜红的眸子，纯粹的，像颗精美的宝石。失控了的雷门看到眼前这个人类(？)傻乎乎地跑到自己面前，咧嘴笑笑。发愣中的弗克兰根本躲不开有目的性的雷门，几乎就在3秒间，弗克兰的脖子已经成为雷门的囊中之物。
“咕嘟，咕嘟……”对方对鲜血的渴望通过吸食的速度与量传递给弗克兰。弗克兰毫不在意，甚至还向前挺了挺身子。弗克兰正对着一扇窗，外面绿意盎然，一派生机勃勃的样子。阳光很柔和，钻过了窗子，投射在地上，随着时间的推移改变影子的形态。
这次反过来的吸食时间格外长，长到弗克兰的嘴唇失了血色，整个人看上去就像营养不良的病人。
翌日下午，缓和过来的雷门懵逼了，这是什么情况？我的床上出现不明生物，还一副精疲力竭的模样。
“父亲……”呢喃出声。
不对。雷门用手摸了摸弗克兰的额头，了然，果然发烧了。
#14
此时，技艺高超的家庭医生派上了用处，面色冷峻的医生面对美色毫不动摇，对着白白嫩嫩的屁股就这么一针下去，虚弱的人翻了翻眼皮，身体不自觉抖了一下，根本没有力气反抗。雷门憋着笑坐在一旁，问道：“他怎么样了？”
“没事，多吃就行，过两天就好了。失血过多这种屁事还要叫我亲自出诊，有病。”医生面无表情地飙着脏话。这叫反差萌？医生一个冷刀射死你。
“行啦！滚吧你！废话真多！”雷门挖了挖耳朵，对着刚挖过耳朵的小手指一吹，其实上面并没有耳屎。但是有洁癖的医生看见他这种不卫生又没有礼仪的行为表示无力接受，仿佛身后有怪物在追赶快速离开了房间。
昨天阳光似乎散发得太多，没有剩余，所以今天是个雨天。外面阴沉得就像到了夜里，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雷门坐在病床旁边听着雨声，眼睛很快黏在了一起，就这么趴在床边睡着了。
又是梦。
“亲爱的，你简直完美。多么精致。”
“那个小怪物和Dr.D简直是绝配。两个非正常的就该待在一块儿。”
“滴，实验体一号出现问题，身体溃烂。”
“注射Z号药剂。”
“无效。”
“Y号。”
“无效。”
“X。”
“亲爱的，千万别死了！你可是最完美的！我不准你死！”
“呼——总算是挺了过来，变态啊，我以为这小子会死呢！”
“真是打不死的小强，令人厌恶。”
“哈哈，别这么说嘛！好歹是实验体啊!”
“亲爱的，你知道吗？你成功地度过了第一个危险期，还有2个月我们就成功了。你一定要加油哦！”
“Dr.D，你冷静一点。”
“什么？你要我怎么冷静？嗯？！你知道我期待了有多久吗？原以为……哼，都滚开，让我杀了他。”
人声机械声交织在一起，嘈杂。
雷门从梦境中回到现实，朦胧的眼里满是戒备四处看了一圈，发现弗克兰还是没有醒，但是脸色已经好多了。
“老爷，该休息了。”塞夏在门外提醒道。你是有多不愿意伸个手开个门，和主人待久了也染上了懒癌？
“知道了，一杯牛奶和1200ml鲜血。
“好的。”真正机智的管家管家从来都不会多问。
雷门扶着床的边沿渐渐起身，伸了伸懒腰。瞥见弗克兰脖颈上突兀的两个洞口，皱了皱眉，俯下身，舌头触碰到冰凉的皮肤，鸡皮疙瘩冒了起来，几番舔吮下，伤口和好如初。雷门轻笑出声，然后离开。床上的躯体僵硬起来，听到关门声后，弗克兰张开了双眼，耳根通红，嘴角浅浅的弧度让他变得温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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