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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夙 作者:姬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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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前世今生 虐恋情深

  夙夜勾唇笑着却是不语,祁暝打量一番无果,也就不多问了。
  只是十五那天午时后,祁暝突然感觉有些不对,身边似乎少了什么。
  这都大半天了,那个这几日围在他身边的红衣少年去哪儿了?就算夙夜赖床,也不至于午时之后也没个动静啊。
  祁暝微皱着眉让小路子去玉台阁看看,小路子领命而去,到了玉台阁,屋里却是空无一人。小路子连忙问着宫女太监们,却没一个瞧见人的。
  问了一路也没消息,小路子只好回御书房禀报。
  祁暝听到说没找到夙夜的人,心中便是莫名一紧。
  难道……走了?
  为什么连句道别都没有,那怕是留信!
  “陛下,夙公子可能是跑去哪儿玩了,估计晚些就回来了。”小路子看着祁暝面无表情沉默不语,说到。
  其实小路子觉得,要是走了也好,都没弄清楚他接近陛下的目的,让他待在宫里总是放不下心,这下要是走了最好就别回来了。
  到了晚上用膳时也没见着夙夜人影,小路子又说“可能是有事就急着走了,没准过几日又回来了。”
  祁暝抬眼面无表情看小路子,小路子垂着腰,面上努力带笑。
  祁暝心中很不高兴,怎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真当他皇宫是客栈啦?何况走时说都没说一声。
  祁暝不高兴,面上却是没变化,不过小路子从小跟着祁暝,祁暝情绪有什么变化,总是多少能感觉到的。所以小路子更加不满夙夜了,走也至少说一声嘛。
  饭桌上又只剩下一个人了,本来一个人惯了,却突然出现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打破了你的孤独,闯进你的生活,当你渐渐觉得有人陪着挺好的时候,那人又一声不响的离开了。
  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
  祁暝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既然难以入眠。
 
☆、正文.求而不得
 
  “墨池啊,没你这妖界还真是乱透了。”红衣白发少年双手抱怀,看着深林中闪动的影子,无奈摇头悠悠道。
  少年缓缓抬眼看向夜空中高挂的圆月,再将目光移向前方。
  月色下的深林中,只听一声声混乱打斗声,惊扰了林中休息的鸟儿。
  少年叹了口气悠悠靠着一颗大树就闭上了眼,直到深林中的打斗声消失,斩妖师穷追不舍而去,一切恢复平静,少年才睁开眼,一双火金色眼瞳映着月光,明亮寒冷。
  同样是一个身着血红衣袍的人,乌黑的发丝映着月光,一手扶住另一边的肩,步伐错乱不稳的逃亡着。一个仓促,那人险些摔倒,还好及时扶住了一旁的树,顺着树干,呼吸有些急促的缓缓滑落坐在地上,伸手擦去嘴角的血迹。
  “狐王管制狐族有方,却不知是如何管教自己妹妹的。”一声含笑清冷的声音悠悠传来,惊的那人立即警惕的捏紧手指,大有随时作战的准备。
  可当那人抬头看清缓缓而来的眼前之人时,稍放松了身子靠向树干,却是苦笑出声,略带讽刺:“你来做什么?”
  来人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眼前这一身血色衣裙,眉眼妖娆万千的女子,缓缓道:“来看看是谁又在逆天了。”
  女子冷笑,一双勾人的狐眼看向夙夜,“不是为了皇城中那个至尊之人?”
  夙夜面不改色,笑而不答。
  女子细眉皱了皱,扶胸一阵的咳嗽,嘴角又出现了血迹。
  夙夜看着女子道:“红绫,此刻收手还来得及。”
  红绫咳嗽的冷笑,抬眼讽刺的看着夙夜道:“你为了他不惜代价,五世都放不开手,你又凭什么来让我收手?如今我走到了这一步,也就没打算回头,大不了就是灰飞烟灭。”
  夙夜顿顿看着她,却是没了下话,他都不能让自己放手,又凭什么让别人放手?
  万事万物,有几人能赢过一个‘情’字?
  红绫看着夙夜不说话了,更是苦笑抬头看着被树枝半遮的圆月,神色缓缓变得深情悲伤。
  “若是不能和他相守,纵是能活千年万年又有何意义。他还不知道我是狐妖,只要有了一百个少男少女的心,我就可以变成凡人,就可以像平常人一样和他相守到老了。”红绫缓缓说道,唇角微微勾起,满眼都是向往,却是冷若月光,凄凉苦涩。
  “若是你被抓回去,受了死刑,那么他呢?”夙夜问道。
  “他……”红绫愣了愣,神色变得更是悲伤复杂,静了好一会儿,她才闭眼叹惋道:“那也好过他知道我是狐妖后,亲手杀了我好。”
  人妖殊途,纵是情再深,义再浓,也拗不过这世道的无情。
  四国末期,妖孽祸国,人们对妖更是谈而露厌,处之而后快,更何谈还有斩妖师的存在。
  “纵是明知结果,也要奋不顾身不惜代价的赌一赌,至少不会留下遗憾吧。”人言狐狡猾,却又怎知狐更重情?
  一旦倾心深情,便是不死不休。
  寒风簌簌,绕人心凉。如今的妖界为争妖王之位,混乱一片。狐族之王生性淡漠冷静,对争王位而置身事外,一心只安守本分打理好狐族上下,这次狐族公主红绫触犯法则,逆天而行,作为哥哥他不忍,作为狐族之王,他必须给个交代,以制他人再犯。
  寒雪再次降临帝都安陵,城里城外大雪纷飞,红绫被她哥哥抓了回去,夙夜去看过红绫那个恋恋不忘的男子。
  是个商家公子,饱读诗书而温雅如玉,人生的还算俊朗,只是……怕是命不长。
  此人命格被改,活不过三十。
  “为什么?为什么命格会被改?为什么?”红绫身在狐族的牢中,得知这个事实,整个人跟疯了似的想要闯出结界。
  “天意如此,哪会理你的为什么。”夙夜靠着一旁石墙上,略带讽刺道。
  这世间有几人能逆的过天啊。
  红绫失魂落魄,满眼泪痕的靠着墙滑坐在地,低头苦笑呢喃道:“是我犯下的罪,罚我一个人就好啦,为什么,为什么还要罪加他身上。”
  “后悔了?”夙夜看着底面问道。
  对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沉默了好久,夙夜只听到浅浅的抽泣之声。
  “不悔。”红绫幽幽开口,“只要有来生,我会再找到他的,平平凡凡陪他一世又一世,那怕他不再像这世一样爱我。”
  夙夜偏头看了看背对着他而孤寂凄凉的背影,收回目光浅浅道:“挺好。”
  只要内丹不毁,便就不会灰飞烟灭,魂可归轮回道。只是要看那位狐王会处置到什么地步。
  夙夜走出牢房,迎着雪融入白发红衣,向着不远处亭中而去。
  亭中的男子白衣胜雪,银发千垂,眉目含霜,冰冷无情。
  “狐王打算如何处置自己的妹妹?”夙夜含笑入座,抬眼看他。
  狐王转头冷漠看了眼夙夜,毫无感情的开口道:“该如何就如何。”
  夙夜轻笑,狐王无情不亏名无情,当真可同九天玄君白华一比了。
  “她可是你妹妹。”
  无情冷眼而视,傲冷如雪,“一视同仁。”
  夙夜笑道:“感觉面前站了第二个九天玄君。”
  无情撇了他一眼,目光看向满地白雪,开口道:“夙夜,今昔非彼昔,他如今是一国之君,你不怕他知你真身,杀了你?”
  “无情怎么也这么多话了。”夙夜撇撇嘴道,“他不会。”
  “世事难料。”无情回头同他对视。
  夙夜微微而笑:“死在他手,未免不是一场幸事。”
  无情看了看他,半响收回目光,冰冷道:“愚不可及。”
  “啧~你学谁不好,偏偏和白华一个德行。”夙夜有些嫌弃道:“不遇情,自不会动情,便不会不懂情。等你遇到那么一个人,也会让你做回‘愚不可及’之人。”
  无情眉头微皱,冷漠到:“若是求而不得,那便斩绝干净。”
  “啧~冷傲的狐王,真是应了你无情之名。”夙夜笑叹道。
  现在这么说,到真遇到了,会如何有怎说的准呢。
  无情撇了眼夙夜,抬步迎雪离去,再不想和这人多言。
  “人妖殊途,你也好自为之。”冰冷的声音传来,说话之人已消失在雪中。
  夙夜冲着空无一人的远方眨眨眼睛,莞尔一笑。
  五百年而过,‘好自为之’他听过多少?劝他莫要在痴迷不悟,他又听进过多少?不过少之又少。
  红绫受刑惊动了整个妖界,当那骇人心惊的天雷劈落时,妖界众妖不得不对狐王的无情更有深刻认知,自己的妹妹都没有轻饶之举的狐王啊,难怪它族内乱不堪,而狐族依旧平静安分。
  夙夜当时在场,他看到红绫憔悴却双眼毫无畏惧后悔之意。
  她闭上那双举世无双的狐眼,一切都落幕结束了。
  天雷而落,内丹已毁,再无来世。
  之后夙夜陪着无情去了那位公子家,那位公子已经病下卧床不起,寿命也不过三年了。
  夙夜看了眼无情,悠悠道:“命随红绫,红绫不在了,他过不了三十的。”
  两人隐身站在床榻旁,无情却是无言拿出了一颗红色发亮的珠子,微微施法将红珠送入了那人的体内,顺时苍白的面容既有了血色。
  两人不做停留退出房间,夙夜开口道:“他还会记得红绫吗?”
  “不会。”无情冷漠道。
  “这样也好,若是红绫有来世,他红珠在身必会再续,若是没有,也能平凡而过。”
  无情不语,渐渐离去。
  夙夜远远看着没有再跟上。
  安静的御书房里,祁暝无不隐忍的看着面前一幅又一幅的人像画,眉目皱的从画被送来就没见松过,礼部尚书还等在一旁,心里忐忑的等着祁暝发话。
  “楼爱卿。”祁暝突然开口唤道。
  楼尚书连忙抖擞精神,扶手而立:“臣在。”
  祁暝抬眼去看楼尚书,缓缓道:“拿走吧。”
  楼尚书一愣,微微抬头去看祁暝,祁暝坐下接过小路子递来的茶水浅饮。
  楼尚书暗咽口水,小心说道:“陛下,若是这些里没有满意的,还有一些……”
  “不必了。”祁暝放下茶杯,直接打断了楼尚书的话。
  “楼尚书幸苦了,将这些拿走就行了。”
  楼尚书低着头张了张嘴,却又不敢再说什么,祁暝从看画像开始,脸色就越来越冷,刚刚抬眼看了眼更是僵冷的很。
  楼尚书微微行礼道:“是。”
  御书房的气氛犹如冰窖,楼尚书从里出来,是大大缓了口气。然后又被几个大臣拉着问情况,楼尚书能怎么说,只能是摇头叹气了。
  夜幕降临,祁暝回到温室殿就看到一人靠坐在桌案后的榻椅上,手中拿着一只毛笔在指尖旋转着,无不悠闲。
  小路子在祁暝的身侧看到那红衣白发少年一吓。这人怎么会在这里?
  祁暝面无表情的面上微缓,瞳目含笑。这人还真是神出鬼没,无拘无束。
  “下去吧。”祁暝轻声对小路子道。
  小路子犹豫张口欲言,却被祁暝用眼神打发了。
  祁暝缓缓向那似毫无察觉的人儿而去,那人手指尖的毛笔一转握入掌心,端坐起身子抬眼看向祁暝,莞笑道:“好多美女画像,怎么不拿两幅我来看看?”
  祁暝一顿,转想才知眼前之人说的是楼尚书白日拿得画像,让他选妃的。
  祁暝一手背入身后,居高临下看着眼前之人,没接他的话说,而是问道:“掉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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