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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美人 作者:凉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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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那个大个子阿尔弗雷德,他背着猎枪,静静地看着我,一言不发,蜜色的眼睛显得十分深邃。
    我跑得累了,最终还是回到了睡美人的身边,靠坐在轮椅的扶手上,与他偎依在一起,指腹摩挲着待在左手大拇指上的那枚戒指。
    这是我最后的武器。或许在日出时分,光线最强、猎人戒备最放松的时候,我可以带着那枚戒指逃走,但是我心中有些犹豫。
    我转头看着靠在椅背上的睡美人,他的表情是那样的柔和,鲜红的眼睛像是会说情话,如果不能带他一起离开,我觉得我漫长没有尽头的余生都会后悔——在太阳底下,十秒后开始燃烧,一分钟后他就会化成灰烬,无论他多么美丽,多么强大,这是每个血族都没有办法改变的宿命。
    我怔怔地看着他,就在这一瞬,重重日光冲破了灰暗云层,直直地射在了我们的身上。
    睡美人在阳光底下实在太美丽,他微扬着头,苍白如雪的皮肤上洒了一层耀眼的光晕,长长的睫毛上像是镀了一层金粉,暗红色的眼睛让所有的白玫瑰黯然失色。
    这时候,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随着太阳的升起在花丛中翩跹而来,它越过了层层叠叠红白玫瑰,最后停在了睡美人晶亮的鲜红色瞳仁上,像是把它当成了花朵的心房。
    我听到猎人们的呼吸声似乎有一瞬的停滞——要是我还是人类,我也一定会因为眼前的景象屏住呼吸。
    此时此刻,我的睡美人,他不再像一个黑暗邪恶地血族。
    ——他像是创世神。
    
    第04章
    
    我看着睡美人,再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双手和双腿,理智告诉我,现在我应该做的是趁着这一瞬逃离光明神台,但是在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身体已经扑了上去,覆盖在了睡美人的身上,试图替他挡去所有的阳光。
    我的双手被反剪在身后,导致我没有办法完全遮住他,这使我十分焦急慌乱,生怕他那雪花一般洁白的皮肤变得焦黑发臭——这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在我身上,只不过是疼痛罢了,但如果发生在他的身上,那会让我觉得自己的神祇受到了玷污。
    只是我完全忘记了自己根本没有担心别人的时间,几乎是瞬间猎人们察觉到了我的异常,我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左手就感到一阵剧痛,一颗子弹贯穿了我的左手拇指和右手手掌,将五彩石连带着困着我的银手铐一同打了个稀巴烂。
    我惊恐地转过头,只看到阿尔弗雷德目光锐利地看着我,他的枪管口冒出一缕白烟。
    我没有时间看他,急忙回过身,下意识地将双手撑在睡美人身体的两侧为他遮光,只是失去了五彩石戒指的我已经自顾不暇,很快就感到脊背上传来的灼烧感,这种火辣的痛楚蔓延得非常快,从脊背开始扩散一下子窜到了头顶,连带着头皮都要烧起来。我心里暗自数着数,知道大概数到十的时候,这种灼热的痛感会化成真正的火焰将我整个人燃烧殆尽,我只能渴望这十秒间能发生奇迹,譬如说天降大雨,或是阴云密布,才能保住我和睡美人的性命。
    可惜什么也没有发生,我看到额上垂下来的发丝,它们因为太阳光的照射而变得靠近透明,紧接着发卷蜷缩起来,最后燃起一丝火花,发出浓烈的焦臭。
    这时候我怀疑自己是没有知觉的,比死亡更难以忍受的痛苦让我忘记了肉体的疼痛,身体不受控制地蜷缩着,开始冒出白色的烟雾,口中的惨叫就像不是我自己发出的一般听起来格外刺耳,同时猎人的嗤笑声震得我耳膜生疼。
    因为担心自己身上逐渐升腾的火舌烧到我的神祇,我慢慢地往后退了一步,这时候我突然发现睡美人的姿势似乎发生了变化,他的左手微微抬起,上边停了一只硕大的蓝色蝴蝶。
    我忍着剧痛惊讶地看着他,想要知道这一切是不是我在濒死时产生的幻觉,他的样子乍一看毫无变化,但是因为和他每日相对,我能轻易地发现他的目光聚焦在我的脸上,与平日不同,此时此刻他是真的在目色温和地看着我。
    紧接着,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睫毛覆在雪色的脸上,看起来尤为动人,伸出的手也垂回了身侧,似乎再度陷入了沉睡,蝴蝶们像是害怕惊扰到他一般,纷纷从他身上离开。
    我死死地盯着他,过了半天,才发现那些本应该吞噬我身体的火焰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地无影无踪,我身上的焦伤在飞快地愈合,光洁的皮肤上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就连被银弹打穿的拇指和手掌也飞快地重新生出了血肉脉络,不一会儿就恢复如初。
    阳光没有再灼烧到我,我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整个人都贴在睡美人的身上,他温暖包容的气息笼罩着我,让太阳光对我构不成一点伤害。
    我觉得自己几乎要落下泪来——我见证了睡美人的苏醒和再次睡去,他那么地纵容我,庇护我,向我敬爱他一样疼爱我。我忽然觉得自己的信仰远胜于那子虚乌有的光明神,因为祂将我笼罩在了祂的光芒之中,而不是巍然不动、坐着为王。
    我几乎愿意为这一刻而死去。
    恍惚间我听到了道伦森讶异的怒吼,很快猎人们就一股脑儿的围上来把我和睡美人往教堂的地下拖,并没有多少人关注我,他们的视线都集中在那个沉睡的美人身上。道伦森盯着他,大声地喊着:“你们刚才有没有人看见?他是不是醒了?”
    猎人们一片沉默,刚才我的身体正好挡住了他们的视线,更何况他们像看杂耍一般看着我,并没有注意睡美人的举动。
    道伦森狞笑着:“这家伙要是这样睡着,或许是我们的秘密武器,如果醒了,就是能把我们都杀光的最糟糕的敌人——或许我们应该把教会那些家伙叫过来,一起研究把他杀死的办法。”
    听到这句话,我猛地转过身。那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睡美人是猎人的武器?他们要杀死他?
    回头我就对上了阿尔弗雷德鹰隼般冷厉的目光,他大步走过来,一把拧住了我的头逼我往前走,让后把我赶进了不远处的一间囚室。
    我被摔在柴草堆上,紧跟着的阿尔弗雷德也走了进来,顺手带上了门。
    我立刻紧张起来,往后退了几步。大个子像是看出了我的恐惧,他停下了脚步对我说:“没有什么能杀死N。”
    “……N?”我惊讶地抬起头,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N’是我们给那家伙起的代号。”阿尔弗雷德并不像在外面表现出来的那样凶狠,“‘Numerous’,无数,因为他的身上有着无穷的秘密,无限地接近一切的真相。”
    “他……他不是个高位血族吗?”我小声地问他。
    阿尔弗雷德摇了摇头:“他违背自然。阳光没有办法杀死他,圣水不会腐蚀他的身体,银器割下的伤痕瞬间就恢复原,我们尝试过很多办法,没有什么能真正意义上伤害到他,甚至没有什么能让他有一丁点苏醒的迹象。我们知道的只有:他的血液对于吸血鬼来说甘美无比,是最好的诱饵。”
    我瞪大了眼睛,然而大个子的猎人只是扫了我一眼,似乎他的眼神里有几分责备的意味,接着他转身离开了囚室,头也没有回。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刚才光明神台上有这么多人耻笑我,原来我愿意牺牲性命去做的事情是白费功夫,我的睡美人他根本不需要我的保护,就能让所有的教徒和猎人束手无策。
    我重新躺在冰冷的地上,漫无止境的囚禁再一次开始,没有睡美人的陪伴,时间变得更加漫长。
    不过这次教会和猎人们没有继续用死老鼠来招待我,阿尔弗雷德每天会给我带来一些鲜活的动物,虽然它们的滋味远不如人类,但总比肮脏的尸体来得好。同时大个子的猎人给我带来了不少消息,让我觉得他并不像看起来那样可怕不近人情。他的话语中隐隐透露出一个消息:光明神教和猎人组织之间的不和历时已久。
    一切源自睡美人的出现。
    大约两三百年前,光明神教在芬里镇的郊外发现了一座地下宫殿,宫殿的正中央有一张宽大华丽的座椅,睡美人就靠坐在椅子上,似睡非睡,似醒非醒。教徒将他运回了教堂,关在地下的仓库里轮流看守,却发现他像是陷入了沉眠一般,不会动,不会抵抗,也没有任何攻击行为。他们在睡美人身上做实验,没有获得任何成果,直到有一天偶然地发现他的血引起了大量低等血族的争夺。
    因此教会像我一样,判定睡美人是一个高位血族,为了更深入的研究,他们请来了同样常年研究血族的猎人们,与他们分享了这个秘密。起初两者的合作相当密切,教会善用圣水和银器,而猎人们有捕捉和杀死吸血鬼的经验,他们利用睡美人的血液诱杀了大量低位血族。但是他们逐渐发现了睡美人力量的强大,都产生了将其据为己有的念头。之所以这貌合神离的合作持续到今天,最重要的原因是双方都没有找到控制睡美人的方法——他的力量太过强大,如果有一天真的苏醒了,那对于教会猎人双方都是一场天大的灾难。
    “他们发现你不一样。”阿尔弗雷德告诉我,声音低沉严肃,“你可能会成为一个契机,你可以让N短暂地苏醒,说不定意味着你能成为控制他,让他为我们服务的工具。”
    我看着他,点了点头,然后对他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
    他的身体僵了僵,接着掩饰一般飞快地离开了囚室。
    我没有在意阿尔弗雷德的异样,心里全是关于教会和猎人的纷争。我觉得他们有些可怜——在我心里,他们都不是主宰,真正的主宰是那个被关在囚室里的N。在他苏醒的那一瞬我就明白了:所有的事情他都看在眼里,无论是猎人还是教会,任何不敬的举动他都知道,他留在这里只是因为他愿意,而不是他无能,没有什么能控制他,除了他自己。
    他是教会与猎人博弈时的牵线人,无论是斗争还是宁静,都照着他的愿望发展,我坚信只要他打一个响指,现在的平静就会完全被打破。
    我的睡美人有着绝对的自由。怀着这个念头,我安心地继续躺在地板上休息,甚至在猎人来我身上抽血时也异常的配合,他们贪得无厌地从我身上抽去一管管血液,但第二天第三天,总是神情沮丧地回到我的囚室里,骂着脏话再次把针头插进我的血管。
    我暗自嘲笑他们,一个普通的十九代血族身上哪会有什么秘密,他们却妄想借助这种血液来控制高贵的上位血族。
    终于,大概在第七八天的时候,道伦森再次冲进我的囚室,吩咐两个猎人把我从地上拖了起来。因为失血过多,我全身上下都没有力气,只得任由他们粗暴地拖着我的胳膊把我往前拉。
    我心里有些紧张,更多的却是期待。我害怕他们在我身上做一些惨无人道的实验,但一想到或许马上能见到睡美人了,精神又很快地好了起来。
    我的身上实在没有一点力气,那两个猎人与其说是拖,不如说是抬,他们搬着我往上爬了一层,走进了一间明亮的房间。
    房间里点满了灯,中间有一个透明的隔层,我的睡美人就坐在里面,他放松地靠在椅子上,完全不像是在被做实验。
    一旁的白衣教徒看见道伦森以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反应。”
    道伦森哼了一声,说道:“我就知道你们教会这些文绉绉的办法派不上用场,你们把这个小子扔进去,像前几天那样,给我杀了,我不信他没有一点反应。”
    我的背脊一凉,烈焰灼烧的疼痛我再也不想承受第二次。
    但是我没有反抗的余地,教徒们沉默地打开了隔层的门,道伦森和阿尔弗雷德一前一后把我架了进去,关上门,把其他人留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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