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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章

　　

　　一个月匆匆过去了。

　　唐把黎乐生送回罗文星。两个人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的感到一种不得已在恰当时候止步的遗憾和失落。

　　从那个绝美的星球上回来，再重新坐到自己的家里时，黎乐生还有一些不适应，但是在和安给他端上来掺了巴白兽乳的烤的焦香甜蜜的小饼干后，他迅速就释然了。远处的风景，看见一次就够了，再者，他的生活里也没有苟且啊。

　　假期还有一个月，黎乐生这次才过了真正颓废的假期生活。晚起晚睡这样没有规律的作息，再来的后果就是只贪玩上网，不想按时吃饭，脑子浆糊一片，也不想码字。

　　《废物》这个文还在存稿状态，他暂时还不想发出来，先攒上几章稿子好了。不过现在，存稿还停留在金主萧斌思诱拐连孤山那一幕，而黎乐生这会则迷上了一部生活喜剧，《科学博士》，基调很像是他以前追着的《生活大爆炸》，明明那么多专业名词听不懂，偏偏就是有让人一直追下去的欲望。

　　只是，这部剧已经连载十年了，纵使是周更，也攒下来了那么多剧集，一集一集的看真是好过瘾！黎乐生整个人的状态就是吃吃吃看看看，和安说他都没用，顶多勉为其难的锻炼锻炼罢了。

　　黎乐生这样安慰自己，这样肯定是因为卡文啦，卡文的时候就不要强求自己码字嘛，码出来肯定也不好，多对不起读者是不是？再说，马上就开学了，逍遥不几天了，等着开学了作息就稳定了，自然也想码字啦。

　　于是剩下的假期就真这样过去了。黎乐生一个字都没有写。

　　这种暗无天日的宅下去的生活也很快结束了。开学了。

　　黎乐生带着和安一进宿舍，就感觉整个人的精神头都换了！宿舍就是有这种魅力，让人好好学习的氛围！

　　当然咯，最主要的是，联盟大学为了防止学生们睡懒觉，每天的第一节课一定是有课的，这样就算是第二节课没课，还有心思再回来睡回笼觉的就没那么多了。至少黎乐生虽然贪觉，可是上课都上清醒了，回来也就是继续上网了。

　　开学第一节课，老师就布置了新学期的大论文。奇怪，大论文怎么会现在就布置？老师却说，第二学期的论文主旨是社会制度，让大家虚拟出以一个不存在的社会制度或者历程为背景的论文，形式随意，现在提前说只是为了让大家先进行设置罢了。

　　黎乐生撇撇嘴，老师太讨厌了，期末论文现在布置，还让不让人快乐的过校园生活了？总觉得心里压着个事。什么新社会制度嘛，联盟从地行星到太空时代，从国家各自为政到组合成联盟，什么制度没有经过？

　　等等……黎乐生突然想起了地球的一个迅速占据小黄文的题材，abo题材。交给老师的论文是没法写肉啦，不过当成研究社会制度的论文，也是很有意思的。关键是，省下他先去研究联盟历史上出现过的制度好研究下哪种没出现过好写的功夫。

　　不过这个如今还不急着想，abo的社会制度，在那么多题材的文里几乎被固定完善住了，到时候想个梗来就插入就好了。这会黎乐生要写的，还是《废物》。

　　接着寒假里写着的结尾，他继续写。

　　萧斌思收留了连孤山。他以为这男孩真的是个哑巴，还是个精神有问题的哑巴。他叫人去查有没有登过他的寻人启事，也去警局问过是否有人来问过。但是没有。萧斌思毕竟不在意这个，查了几次没结果，也就不再寻找连孤山的家人。他收留了连孤山，带着对弱者的怜悯，当做养了个人型宠物般看着。

　　越是近距离接触，萧斌思就越发现连孤山的不同之处。这个容貌惊艳的，被他从海里捡起来的男孩，脑子真的有问题，不然为什么以为注视着电视就能让它换台，没换成就一脸疑惑？不然为什么以为锅里会自己出现饭，佣人做饭时还被吓一跳？不然怎么会什么都不做，安然享受着被照顾？

　　萧斌思特意请来一位退休的精神病院的护工来照顾连孤山。他看过护工给连孤山穿衣服，光裸着的身体，一件件被套上，按着护工的指令做动作，被命令的人则面无表情，机械般动作。

　　萧斌思看的很好玩，自己接过这个活来给他穿衣服，并且从中得到了极大的乐趣——怪不得妹妹喜欢玩洋娃娃呢，原来给娃娃梳妆打扮真的很有意思。顺带一提的是，因为不知道连孤山的名字，所以他就称呼他为“宝宝”。

　　而被看似殷切的照顾着的连孤山，一直用沉默不语来掩饰自己的无知和畏惧。他明白自己因为一开始的表现而在萧斌思眼里是个智力残疾者，也明白自己一旦开口说话，就很容易被这个很精明的男人看透自己的来处。他已经搞明白了这是两千年前的地球，不管是哪方面的差异都很大，他不说话还可以解释为智力残疾，动作不知所谓，可一旦开口呢，语言就是最容易被看透的方面了。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要不要一直在萧斌思这里装傻。他以为他是因为傻，才被萧斌思怜悯的，他以为萧斌思是个好人。在这里，衣食无忧，虽然没有机器人保姆，可是有人力保姆照顾他，可是……他换了个时代，就是过来当人型玩偶的吗？

　　连孤山的情绪便变的郁郁起来，而萧斌思也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他安置连孤山的房子，他自己并不经常回来，更喜欢在外面浪。为了能够时时观察连孤山，顺带找出他郁郁的源头，他疑心是否是护工或保姆欺负连孤山了，就在屋子里装了摄像头。

　　……

　　写着写着竟然困了，黎乐生打了个呵欠，就打算睡觉。不过他把第一章发了出去，后面几章也设定了存稿时间。不发出去没有存稿的动力啊。发出去后他看了下没有错字，就特别安逸的沉入了梦乡。

　　黎乐生更文后，唐的特别设置的关注就响起了提示音。

　　开学后，唐就从将军变成了教师唐德。不过他这教师也当不了很久了，休假是有限期的，他能够争取到一年假期已经很不错，这个学期过完，他就得离开罗文星，继续驻扎到星系边缘区域，继续当人民的好守卫了。

　　所以说，当初还是应该选择当星盗的。一想想他一旦回到边缘区域驻扎，一年半载都未必能见到黎乐生一面，就禁不住的沮丧了脸。唐十分认真的考虑着，要不要尝试说服黎乐生来参军？其实边缘星系也没有那么条件艰苦嘛。

　　但反正是任重而道远的了。被唐寄予厚望的的一个月共处时间波折重重，实际上两个人的相处时间并不多，关系上也没有进展。可是，他并不急躁啊，能够坚持这么久都没让黎乐生讨厌他，已经很让他得意了。他已经叫零书之帮忙看着，如果黎乐生有了桃花开的念头，他再出现赶走。

　　至于他的恋爱课程，他……没有通过第二期的毕业考试，所以现在还在第二期课程里转悠，继续深造。第三期课程是《恋爱后，如何让对象接受真实的你》，唐真心很想上这一课……

　　他也是偶然才发现黎乐生就是五生的。他从来不上博博，知道黎乐生喜欢刷博博，才翻出了自己的博博登录，又为了暗示自己的心意，想着那么爱刷博博的乐生，搞不好会看到这一条呢，才发了他的第一条博博。黎乐生在驻星上玩的时候，他自己没记住，唐却记得他兴高采烈说要发照片到博博上炫耀的。对博博还不太了解的唐，回去搜图搜到了黎乐生的博博，才想起来博博是可以关注的啊！他关注转发点赞之后，才翻看起黎乐生以前发的博博，从小剧场里才明白，原来黎乐生就是五生啊。

　　就是写出来人和龙那么纠结的爱情的五生啊。真是让他忍不住想太多。他很怕黎乐生文表现出来对龙族的态度，就是真实的态度。他不敢去问黎乐生。

　　这会收到提示说黎乐生开了新文，唐立刻去看，就为了在文里能够寻找出蛛丝马迹，妄图窥探黎乐生的内心。

　　嗯，题目是《废物》，通俗易懂。再看看文案，说了什么意思，怎么看不太懂？基本不看网文的唐，并不能看出来作者隐含的意思。他还是点进去看了第一章。

　　第一章就六千字，很快就看完了。唐就开始用自己浅薄的心理学知识和微弱的情商来分析，这里面有个什么意思——他分明记得，黎乐生在基因变异之前，在初级学校里也一直不受同学和老师重视，没有朋友，也没有业余生活，每年的身体素质报告都是班级里垫底的。

　　所以黎乐生这是在隐射他自己吗？

　　

　　第59章

　　

　　《废物》的前几章，都比较压抑。虽然挂着娱乐圈文的名头，不过这几章都还没开始写任何娱乐圈的事情。

　　黎乐生自己觉得还没什么。他已经不需要三章之内就得进入主题来赢得读者订阅了，因为之前将军关注他博博的缘故，黎乐生怕太多无关评论打扰他，这次干脆开了评论区屏蔽，他的博博本来会员就可以屏蔽，所以虽然是发在源源文学城里，但实际上是单机写作的。

　　而且他的编辑目木也没再来找他了。目木现在已经摘掉了实习期的帽子，手下的作者也培养起来了，但是既然黎乐生没再去申榜，他也不想主动来找他。黎乐生的更新是够了，热度其实也一直有，不过这种不听话的手下作者，留着干嘛？

　　等着黎乐生终于要写到连孤山要进娱乐圈的时候，唐给他发简讯，问他：“乐生，你文里的那个连孤山，说的‘生而为人，对不起’是什么意思？”

　　黎乐生一怔，想起这句话是某章连孤山因为自卑而闷闷不乐，思及自己过去而喃喃自语出来的。写那章的时候他只是想起了电影《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想起这句松子说出的话，才往里加进去的。

　　这句话其实很有意思。为谁道歉？为何道歉？用在这里，倒是很符合连孤山的心境——这是一个从出生做智力测试后，就挂上智力残疾，又被家族放弃的人，他没有用，活着也好像是错。但是他不会选择放弃生命，因为在他接受到的教育里，轻生这种念头，比他是傻子都可怕。所以说他懦弱也懦弱，但是他也一直很坚强。

　　但是黎乐生不明白唐为什么要过来问他这个，他本身也是一直打算把马甲被唐知道的事当做没有发生的。唐这么问，是看了他的新文吗……糟糕，突然有种淡淡的羞耻感啊。

　　“因为连孤山他自卑嘛。”黎乐生实在不好意思和别人讨论他文里的人物，也不想剖析人设的思想。他一直认为写文是很隐私的东西，和人哪怕是提起，都会很为之羞耻——也许他写的好了，才会有勇气提起吧。

　　“连孤山为什么自卑？他到了新的世界，都没有去尝试一番，怎么就自卑了？”

　　唐本来不想和黎乐生说这个的，但是他真的是被这句话给炸出来了。他看到连孤山那么消极，就忍不住想写他出来的黎乐生，是不是也是这么消极的，即使他明明知道，作者本人的想法，并不能和文中人物画等号，可是这么消极这么绝望的一句话，黎乐生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写出来的呢？

　　“抱歉，我不想和你说这个，可以吗？”

　　不谈写文我们才能做朋友啊！黎乐生怕说着说着他会生气，所以才这样说。有的时候，一个人物有那么多没用写出来的设定，他在作者的百转回肠中做出了某个决定，却难以像他人解释清楚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做，这样想。连孤山在他心里是一个饱满的人物，但是在只看了几章的唐那里，恐怕是所思所想很没有道理的。

　　而且让一个人生赢家去理解无能力者的想法，那怎么能做到。黎乐生是不敢承认，在从前，有那么一段时间，他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忍不住泪盈满面，有了共鸣。

　　生而为人，对不起。会想到这句话，多绝望啊。

　　唐果断的放弃深究，转而和黎乐生说起了别的话题。但是黎乐生却难以忘怀，过了一会就称自己累了想早点休息。他本来想码字的，可是对着小黑屋发了一会呆，还是选择睡觉了。

　　第二天，他听零书之说食堂买玉子烧的那家推出新品了，出了肉松酱的玉子烧，黎乐生就去这个窗口排队。买到玉子烧之后黎乐生也没回宿舍，在食堂随便找了个座坐下。

　　此时他却看到了唐德的身影。自从上次崩掉拉黑之后，黎乐生还没见过唐德呢，这次再见，险些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么描述是有点夸张，可是见到他之后，黎乐生才发现，原来他的相貌都已经在自己的记忆中模糊了。

　　正好玉子烧被他吃的只剩几口了，他想快吃完早点走。他在人际交往上一直很拙计，本身也不感兴趣，遇到不喜欢的人和事，只想快快逃开。以前同学聚会的时候，每次邀请他他都得找借口拒绝，就怕到了聚会上聊起来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