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重生反转系统 作者:梨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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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觉得各家各派会有哪位峰主管事的能耐不如一个外门弟子?
他可算是知道为什么原装季雁卿第一次刷众人的好感度是在这个地方了。
周珏起初心里还紧张,但事情发展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回头路让他选了,因此说道:“季峰主,我天青山乃清修之地,着重讲究一个清字,与魔物终为殊途,你为何与这小魔物纠缠不清?”
季雁卿看见他手里那把镶金嵌玉的富贵扇就眼睛疼,回答说:“为何殊途?”
“嗜杀。”
“嗜杀......那你可曾见过他杀戮,见过他染血?”
“不曾见过。”周珏理直气壮的说道,转而一笑,“但祖辈染下的罪孽,岂是后辈说忘掉就忘掉的?”
周珏意有所指,一搬出‘祖辈的罪孽’,先前四周一些还持中立态度的外门弟子也开始有所触动。
前朝魔族为祸人间,致使天下大乱,流血漂橹的场景,这些人就算没见过也听过,打从出生开始,没踏入仙途的凡人都是听着这些故事长大的,新朝刚建立的那些年,父母一句‘魔族来了’就能止住小儿夜哭。
祖辈积累的仇恨,岂是说忘就能忘的?
“不说大乱前,魔气肆虐导致人间瘟疫横行,十室九空。往后纷乱天下两百余年,战火连天,王侯将相都逃不脱横死的命,何况平民百姓?万千亡灵的因果难道不需要偿还?难道因为时过境迁,就能将九泉下手足同胞的嚎哭置之不理吗?”
说到这里,韩诚和木杳的脸色微变,而黎子玄和苏瑶可能是当时还小,很多事情不记得,因此并没有那么大的触动。
“先不提那场修真界和魔族的大战到底因何而起......”
季雁卿话还没说话就被周珏打断了,他可能是情之所至,前人的冤屈怨恨都随着他那两句话压在了他身上,让他连最开始的那股淡然都维持不下去了。
周珏冷笑一声,道:“季峰主不必遮遮掩掩,被没经历过的人听了还以为藏了天大的隐情。前朝国姓为李,李氏王朝曾肃清万里,总齐八荒,建国百年后一度达到了万国来朝的境地,那时候番邦人常说‘中原大陆的城墙地砖都是用真金白银砌成的’。番邦人为表诚意,常带来一些奇珍异兽,巡游街上,百姓们也爱出去瞧个热闹。他们从京畿一路南下,到了江南......江南水乡,世代的温柔地,每当那有金色鬃毛,高大威风,猫似的狮子出来巡游时,必定会有无数的人捧场,常家的仙子也在其内。”
“后来狮子走后,百姓思念不已,常家仙子想着龙狮同行,便有意做一条龙筋的长鞭,故而杀了两条野蛟,没想到这两条野蛟大概是某位魔君的宠物,因失其爱宠,大开杀戒,而两条野蛟也成了怨灵,为祸人间,这才有了之后那场祸事。”
季雁卿听他说的义正言辞,自己却觉得尴尬的要命,他当初看书的时候就想吐槽了。
你不分青红皂白杀了别人的宠物,还不许别人报仇,龙筋鞭要生抽龙筋才可能制成,你莫名其妙生扒了别人的筋还不许别人有怨言?
季雁卿哽了一下:“因见猎心喜,生扒人皮,抽人筋,不仁不义必招致恶果。”
周珏听到这里,‘唰’的打开了扇子,无不嘲讽道:“季峰主,两条蛟而已,杀之如何,两条畜生的命抵得过万千人命吗?”
“有因有过,滥杀为因,恶报为果,天道自有计算。至于你所说的蛟是畜生......这位同门难道你不知道,魔族可化人形?”季雁卿笑了一声,“我曾见早年王侯间的奇闻趣事,说有一家主,早晨穿白衣,家中的狗对他摇尾乞怜,日落而归时身着黑衣,那狗便对他狂吠不已。就因魔族有兽形,便不算命了?还是你认为但凡是能化形的,便都不算是命?我听闻南疆梦阳君闲来无事就爱化作巨鹏,这话你有胆子去跟他说吗?”
“先不说这狼崽子大乱时出生了没有,又才几岁,有没有这个能耐杀人,我倒是觉得他都这么大了你还能一把将他提起来,随时都能将他处死,更可能是加害的一方。如果你非要说因果,父债子偿,璟瑜兄,世代变更至今,几经大乱,祖辈杀生几何谁说的清楚,要都这么清算,何来为人?这世间早成了修罗道,你我还求什么长生,求什么大道?说起来,方才说‘天青山虽不是佛门,但也慈悲为怀的,是哪位?”
那些外门弟子如霜打的茄子,无一人出来。
季雁卿也不太在意的笑了笑,手里还摇着那把破折扇:“不分青红皂白的强加因果,妄动杀意,真是好大的一副慈悲心肠。”
季雁卿一直藏在‘我是在和你讲道理’下的嘲讽的尖刺,终于缓缓露出来了。
周珏的扇子摇的有点不利索了,周遭细小的说话声也多了起来,他这时候已经不复最初的镇定,只能竭力维持一下表面上的功夫。
“终归......不同族不同路。”
季雁卿好笑道:“之前人魔共处的时代,榕城盛景你听说过没有?”他见周珏和一众人摇头后,一股来自穿越者的喜悦油然而生,补充道,“也对,诸位出生到现在也不过三四十年的光景,而榕城......已经是更早的时候的事了。早年江南潇湘一带,有城镇名榕,其实原名为容,意为容纳各族,和平共处,后因镇口一排大榕树而更名。城内人魔共处,不用隐匿行踪,人物繁阜,时节相次,各有观赏,灯宵元夕,雪际花时,乞巧登高,教池游苑,举目则青楼画阁,秀户珠帘(注)。说起来当时如果榕城人被外来者欺负,出头的还是魔族。”
世人终究只记得恶果,不记得善因,几百年过去,这还是这些外门弟子第一次听见正儿八经的榕城风貌。
“所以,谁说不同族,就不能同路了呢?再者大道三千,殊途同归,清浊本源,天道都分的好好的。即便是外门弟子,也该在入门心经里看见过。要是几十年连这个都没弄清楚......”季雁卿笑了笑,“我倒是不知道诸位留在这里这么些年都干了什么了,难不成真就安心于天青山脚下那一亩三分的菜地了?”
“还是说你们领悟到了,却从不曾深思?天道可还在头顶上看着呢,咱们就这么忙着给大道分了源,说出去不怕让九重天雷追着不放吗?”
外门弟子此前那一身‘逢魔必斩’的戾气终于散的差不多了。
季雁卿向来‘养在深闺人未识’,很多人都当他是个绣花枕头,今天出来才让很多自命不凡的外门弟子明白,先不说剑法,至少道法的领悟,季雁卿比他们还是要高出几个境界。
季雁卿‘唰’的收起了扇子,一只手抓着扇面,斯斯文文的说到:“这也只是我个人的见解,如果有不同的意见,还希望大家说出来,一起讨论讨论。”
没人有不同的意见,有大概也不是很敢说。
啊,这种狂刷好感的剧情,自己走一遍果然爽翻天了!
季雁卿轻声一笑,又说道:“那既然如此,往后在这狼崽子妄造杀孽前,谁敢动了这狼崽子......”他的目光从那排之前喊着要祭天的人身上一一扫过,“先动了倒影再说。”
狼崽子站在木杳和韩诚之间,紧紧地盯着季雁卿不放,眼神有不解有怅然,还有一些看不出来的东西,总之非常奇妙。
再后面是不靠谱的苏瑶和黎子玄,苏瑶手肘捅了捅黎子玄传音道:“七师兄有这么能言善辩吗?”
黎子玄被她捅到了奇妙的痒痒肉,碍于现场气氛又不是很敢抓个痒,只好生不如死的传音回道:“别瞎捅。雁卿看的书多,至于牙尖不尖,嘴利不利,我见他的次数不比你多。”然而很快他就发现,小师妹并没有打算要到他的回答,苏瑶看上去已经快被自己长相本就十分俊美的七师兄给俊的晕过去了。
黎子玄:“......”
现眼。
季雁卿散完一身的杀气,又恢复到了一身逍遥淡然的态度,拱手道:“那便先到这里。之前我还听见有同门说我修为不精,不配峰主之位,认为掌门师兄徇私情?雁卿虽说不是很长进,比起同辈,不说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也比我厉害不少,但自认为也还算过得去......既然如此,听说璟瑜兄是诸位当中修为最高的?不如我们来试试?”
说着他根本不给别人拒绝的机会,率先飞上了八卦图上的台子,运起坐忘无我后,幽蓝色的护体天罡气萦绕在他的周围,配着天青山终年不去的风雪,以及三清大殿袅袅的香烟,一时间恍若天上的真神。
倒影出鞘,他风度翩翩的挽了剑花,向周珏做了个邀请的姿势,轻声道:“请吧?”
作者有话要说: 注:“人物繁阜”一句来自宋代孟元老《东京梦华录》
☆、 第十四章
周珏浑身冒冷汗,那点镇定都是强撑出来的,真想再横生个什么变故让他晕过去,偏偏周围还有一群贴心的不行的跟班给他递剑,让他不想上都不行了。
是他自己不服季峰主挑衅的,现在季峰主亲自指导,哪里还有推脱的道理呢?
那人们大概就要说他周珏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了。
他接过旁人递给他的那把小破剑,内心无不苦闷的想道:“就这寻常铁匠打出来的,真能抵得过倒影的一击吗?”
可能是当众争论落败灭了他的气焰,他这会儿终于不再觉得季雁卿是个一包草的绣花枕头了,抓紧手中的剑,走了上去。
季雁卿长身玉立的站在台子上,看见他过来,露出风度翩翩的一笑,十分谦恭的抬手道:“先请。”
周珏心一横,率先拔剑刺了过去。
周珏不愧是靠自己练出了气感的,虽然未见得有多大的本事,但比起山下那帮真的只是在种菜的人还是强了不少,一剑过去隐隐还有了点破风的趋势。
季雁卿脚下轻轻一转,轻而易举躲过了周珏这花了点心思的一剑,这本来也没什么,偏偏他嘴欠笑说了一声‘好,璟瑜兄为可造之材’,他可能是真心实意的,但别人听起来就不是这么回事了,更何况他拿着倒影的手还一直背在身后。
他这句话唯一的听众周珏就差点被气呕血,面皮发红,耳根子忍不住发烫。
少时聪颖,成长路途却不是很顺的人大多有一个通病,心气高,且一旦认准一个死理就不回头,很容易走进极端的死胡同里,有人劝诫都不一定能让他们醒悟,更不用说没人了——比如周珏。
此时周珏满心都只有一个想法:“他在嘲讽我不自量力!”
这么想着,他的剑招都开始凌厉了起来,多少有了点破罐子破摔似的‘自证’,招招往季雁卿的要害去。
场下苏瑶抬手张望说道:“哎呀,这个叫......大叔剑招还是不错的吗。”
她这个看上去不过十五岁的少女,实际上都小几百了,此刻竟然叫一个不过四十岁的人大叔,饶是韩诚满脸老褶子,也没阻挡住排着队从褶子里争先恐后往外挤的微妙情绪。
韩诚咳了一声,接道:“剑招是不错,可惜用错了地方。”
苏瑶一怔,‘诶?’了一声,扭头看向韩诚。
这里是天青山,再绝代的剑客,也可能拼不过低阶修士无心间的一扫,更不用说季雁卿本人就是个剑修。
季雁卿初时不好以大欺小,只好步步相让,没想到周珏不光不踩着台阶下,反而步步紧逼,每一招都刺的有鼻子有眼,要是季雁卿是个普通人,早被他那柄剑刺的满身窟窿了。
一来二去,就是季雁卿脾气还行也觉得烦,偏偏他烦还不能表现出来,还得端着逍遥自在的架子。
周珏看季雁卿只是一味闪避,也觉得心头火起,在招式的间隙说道:“说是指点,季峰主何必藏锋!”
还真有人能跟兔子似的傻到往桩子上撞,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我当初精六插八就不是为了和人讲道理!
季雁卿无不疏狂的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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