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仿者+外传 作者:李柘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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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些都没太多意义,周檀又不认脸。
李陵退回床边,忍着恶心把沾满自己残骸的被单用力抽出来,连着数不清的红纸鹤一卷,扔在地下,爬上床去看周檀。周檀觉轻,他这样动弹还不醒,恐怕是吃了点药。
“周檀?”李陵拍拍周檀,一拍一个血手印。
周檀动也不动。李陵在床头地下都看了看,找到一个空了的药瓶,懵了一下。他刚才是想过周檀兴许伤了心,可没想过周檀有可能自尽。
当下也顾不得行为偏差了,李陵骂了一声,架住周檀拖下大床,一路拖进浴室,从身后抱着他跪在浴缸边,按着周檀肚子拍他的背。
周檀比李陵要高出近十公分,李陵要摆弄他实在是不容易,拍了半天,才终于把他拍吐了。
周檀醒来就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扶着自己,有那么几秒真的以为是堕入了噩梦。大概是李陵不能原谅他,以这样恐怖的姿态出现在他的妄想中。
然后周檀眼睁睁看着这个李陵叹了口气,打开花洒把温水往他脸上喷。
“嗯……!”清水进入眼睛的刺激让周檀打了个颤。
“醒了?”李陵问他。
周檀听到这的声音,抬头直直看向李陵,李陵一张血糊糊的脸,只有那双眼睛是黑白分明的。周檀就盯着那双眼睛,像看着一个分别了无尽时光的故人。——想要微笑说声又见,却怕开口发出嘶吼与哽咽。
于是他愣了那么半刻,跳起来将李陵一把按在墙上,抢过花洒劈头盖脸地冲,边用手胡乱擦揉。大片半凝固的血污被温水化开,血肉的腥味儿和着医院的消毒味儿蒸腾起来,连周檀身上浅淡的白檀香味都压了过去。
李陵被揉得挺疼,但只是闭起眼睛受着。最疼的都过去了,如今也不算什么。说起来这是周檀第二次给自己洗澡,第一次,把他洗进一片污浊里去;这一次,缺是将他从污浊之中洗出来。
水中的红色渐渐淡了,周檀的动作也变得温柔。他一点一点揉着李陵的头发,从额前到鬓角,从头顶到那条长而柔软的发尾巴。
周檀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一直看着李陵。李陵也看着他,看他那张仿佛略带笑意的脸上不断掉下眼泪。
“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从来不知道你还挺能哭,阿檀。”李陵说。
“以后应该没有什么机会见到了,现在就认真看看吧。”周檀语气平稳,泪水却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他就这么安然平静,光明磊落地哭泣着。
“这不是回来了吗。”李陵湿淋淋地伸出双臂抱住周檀,将他拉下来,道,“三十岁的社会精英,能不能矜持一点。”
“不能。”周檀将脸埋在李陵肩窝里。
李陵心说,大概全世界只有自己一人知道,神也有一双会流泪的眼睛。
他们花了一些时间把自己身上和浴室里的血污都冲掉,李陵用了好些沐浴乳,才将身上和头发里的血腥味全部去干净。
圆形的浴缸不小,两个成年人在里面也说不上绰绰有余,李陵靠着浴缸坐,手举花洒冲自己头发上的泡沫,眼睛都睁不开,只感觉到周檀开了他的腿,在他身下抚摸。
“阿檀,我这才醒过来……”李陵闭着眼睛揉头发,周檀在下面一根手指就顶了进来,浅浅地抽送。
“幸好你醒过来了,再晚一点我就和你的尸体做了。”周檀边说边找到地方在李陵体内一按。
李陵也不知是被那句话还是那根手指激得一抖,花洒都掉了下去。他抹了把脸上的水,刚要说什么,周檀就架着他的腿向自己面前一拖,把李陵拖得倒在浴缸里。浴缸已经盛了小半池热水,李陵连忙攀住浴缸边,以免完全跌到水里去。
周檀捧起李陵的腰身,让他半昂起的*茎露出水面,然后低头在那顶端舔了舔,问道:“我觉得你也很想要啊?”
李陵在这个姿势下,眼睁睁看着周檀深深含住了自己,滚烫的口舌让他几乎是瞬间就硬到了临界点。周檀似乎被完全*起的李陵顶到了,在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唔”,但还是执着地吞着他不放。
那一截颜色浅淡的*器在周檀因为热水而变得嫣红的嘴唇间出出进进,李陵看得心都要跳出来。他骤然想起自己曾经一再被周檀提醒,要射的话提前打招呼,连忙伸手抵住周檀的头:“不行了,你别……”
周檀却抬目看了他一眼,宝石一样的眼睛带着笑意,更深地含住了他,狠狠一吮。
李陵与那含笑的目光相碰,顿时全线失守,咬牙忍住了呻吟射在周檀嘴里。周檀慢吞吞抬起脸,似笑非笑地看定了李陵,然后当着他的面吞了下去。李陵面红耳赤地看着那一滴从周檀嘴角溢出来的白液沿着下巴落进浴缸里。
周檀抬手抹了一下嘴角,说:“我以前说过什么?要敢射在我嘴里,你就得哭给我看……”
李陵沉默了一下,认真地回答:“好。”
周檀立刻回想起了自己在李陵这里从来讨不到口舌便宜的事实,当下不再嘴上造势,掐着李陵大腿根将他右腿向胸前一折,单手托稳这人细韧的腰贯穿了他。
无意识之中,因为自我保护而张开的生物力场无法维持,守在一楼客厅的两人渐渐听到了些楼上的动静。
秦昭鸣火急火燎就往上跑,柳随意也不确定该不该阻止他,还没开口秦昭鸣已经穿过了二楼的走廊。
“周檀!你先听我说——”秦昭鸣拉开卧室的门刚踏进去就踩在一张揉成团的床单上,他脚下一顿,发现房间里的场面让人头皮发麻。成堆的朱红色纸鹤从床上满溢到地下,大片血迹和内容不明的残骸淌了一滩,还有一路拖行的痕迹直往浴室去了。而声音是从浴室传来的。
秦昭鸣脑子里嗡嗡作响,简直不敢去想象周檀对那具尸体做了些什么,眼下的狼藉已经不是失去理智可以形容得了的了。他在原地深呼吸了几次,做足了心理准备,才一步步向浴室靠近。
即使将要看到疯狂的周檀啃食尸体的场面,秦昭鸣也不会后退。所有人都可以放弃周檀,他秦昭鸣不能;就算周檀成为怪物,秦昭鸣都将是最后一个紧紧拉住他的人。
抱着这样沉重的决心秦昭鸣推开了半掩的浴室的门。却见周檀只穿了一件湿透的衬衫,坐在浴缸里,怀里抱着个腰身纤细的男人,正自下而上地顶弄他。就连秦昭鸣闯入,周檀也只是警觉地抬头看来,认出他后无动于衷地收回目光,继续在那人的身体里进出。
那人被周檀抱着,背对秦昭鸣,听到有人进来甚至头都懒得回,那条湿漉漉的长长发尾像根黑色绸带,蜿蜒在他肌理优美的背上。
秦昭鸣目光不由自主地顺着向下,落在两人*合的地方,当下面色发绿,说不出半句话。
周檀被秦昭鸣惊恐的目光看得十分不悦,他一向对自己的外表极有信心,容不得别人负面反应;于是又冷淡地扫了秦昭鸣一眼:“看够没有?”
秦昭鸣浑身僵硬:“放开他吧,再怎么样人也已经……”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来,周檀就掐着李陵的腰抬起他下身,将*器整根抽出,又当着秦昭鸣的面慢慢插进去。
李陵在周檀手里被磨得浑身发抖,发出一点忍耐的鼻音来。
秦昭鸣这才晴天霹雳:活着?活着??
是周檀干的?不可能,【复刻花木系列】再不可思议也不该有超出Creator范畴的创造能力。这简直……
他肚中千回百转,甚至顾不上那两人在面前放肆*欢的可怕场面了。
周檀也不理他,搂着李陵稍微调整了姿势又放慢速度律动起来,并按着李陵的后脑与他唇舌交缠。
真的死了一回,再次醒来天地一新,山明水秀,他们竟颇有些无所畏惧的意思了,好像除了彼此之外的东西全然不值得放在眼里。
于是柳随意上了楼来就目睹这样一个诡异的场面。
周檀抱着全须全尾的李陵在浴室里旁若无人地缠绵,秦昭鸣左手托着右肘,右手抵着下巴,一边看一边肃然沉思。
柳随意是个开放的青年,但远没有开放到这个地步。他忍无可忍地出声问:“你们这是干什么?”
秦昭鸣终于回过神来,一把捂住柳随意的眼睛,夹着他快步离开浴室。
眼下情况复杂,秦昭鸣已经没空对周檀的取向表示这样那样的不理解了,人还正常就好,他堂堂一个Creator,爱上谁上谁,秦昭鸣真的管不了了。柳随意看秦昭鸣面色不好,低头抽闷烟,还不知死活地发表感想:“真羡慕,我空窗好久了啊。”
“要不你上去加入他们,要不就闭嘴。”秦昭鸣在茶杯里熄灭了烟,看了看落地窗外的天色,“现在的时间应该已经天亮了吧。”
柳随意看看表,已经过去整整一晚,现在是次日上午八点。他随着秦昭鸣的目光也看向外面,却像是即将到来的夜晚。天色是不祥的灰蓝色。
“……和009崩溃前当年留下的记录,真是一模一样。”秦昭鸣道,“快,打开视讯屏幕,看即时新闻。多开几个国际频道,对比一下。”
视讯屏被切换成投影模式,十几个同步面板拉开在客厅墙面上。秦昭鸣和柳随意退后几步,以便同时观看。
这一日的忙乱和彷徨之中,没想到外面的世界早已天翻地覆。
A国游行抗议的人群已经由质疑政府不作为和瞒报,变成了听信末日预言肆意宣泄恐慌的绝望主义者。镜头里一片混乱,成排拥堵在市中心的车辆,手举各种横幅阻挡在公共设施前面的学生,沿途打砸店铺的的作乱份子,还有手拿扩音器站在车顶上大肆吹嘘神罚的各种宗教团体。
地球的那一边已是黑夜,但他们已在刚刚过去的白日里经历了地狱般的景象。
另一个屏幕正播放着官方天文台捕捉到的镜头。“黑信”在延时拍摄的影像里一点点扩大,慢慢遮住天空。像是一张巨口缓缓地吞噬着地球。
而天文专家正在讲解,“黑信”是一个平面,地球正如同一个从水中浮出水面的球体,以“黑信”为水平切面,匀速接近直到与地球相切。没有人知道“水面”之上是什么。
“当初009【真理】的崩溃也是几天之内的事情,而且那次崩溃的波动影响了同在一个基座仓库的其它几个分歧世界,恢复稳定也花费了很多人力物力。老实说,IMI做出最坏打算就会放弃【Ivy】,也是不难理解的事。”秦昭鸣盯着屏幕看了许久,在越发无望的情形面前反而冷静了下来,他转头对柳随意道,“我希望你去完成自己负责区域内的Imitator撤离,然后,你也回去。”
柳随意不置可否。
秦昭鸣又点了一根烟:“我在这里收集到的情况和记录,会全部转移给你,请把这些都给我父亲。还有,向IMI提交对A0000艾思的指控的事,也要交给你了。”
“知道了。”柳随意不再劝秦昭鸣,事实上他也从未劝过。虽然看起来是个没心没肺的浮夸青年,但他意外地能够理解秦昭鸣这样的人。柳随意将一只手按在秦昭鸣肩头,用力捏了捏,最后道:“后会有期,也许。”
柳随意离开周公馆的时候,外面一丝天要亮起的预兆都没有。
这世界陷入了长久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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