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图 作者:烈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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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旭想,萨维可能认为那仅仅只是一场病,但只有他知道,那是自己擅自给萨维喂血的后果……
“嘭——”一阵尖锐的破碎声在池旭身前响起,那高脚杯此时已经残破地散成了碎片,鲜红的血液已经将地毯浸了个透,冰冷的灯光照射在上面,伴随着丝丝缕缕的血腥味,散发出骇人的光芒。
萨维的眼睛已然变成了艳红的颜色,可他的神情却不甚清明,池旭记得……那是那天……萨维失去理智吸他血时候的神色,他感到浑身冰冷,萨维的眼睛正直直地向着这边,那是不带一丝表情的,如同□□控的傀儡一般的神情……
他看见萨维慢慢靠近他,科曼还站在一旁,但池旭的脚却不能移动分毫,他任由萨维接近,直至他到达他的身前,他不知道为什么,萨维会变成这样,或许是因为刚刚的那杯血液一瞬间焚毁了他的理智,让他不能再忍耐下去。
池旭知道,萨维在池旭面前从来都是云淡风轻,即使萨维有的时候会有些异常,他也会一个玩笑开过去,让他不要介意……
他一直没有发现萨维的异常,但此时的他是紧张的,他萨维已移至他的身前,用手臂狠狠地禁锢住了他的臂膀,池旭吃疼,他看着他失焦的眼瞳,那里面映衬着自己带有些许惊恐的神情,“萨维!”池旭忍不住叫出萨维的名字,只是一瞬间,萨维便像是被唤醒了一般,艳红的瞳色褪去,往后退一步,低垂着眼睫也不说话。
“这下你满意了吧。”萨维语气不善,池旭知道那是对科曼说的,而此时,科曼正立在原地,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们。
回到自己的房间,池旭脑内很乱,刚刚萨维的反应几乎让他吓傻了,如果说萨维真的不知道他是因为吸了他的血才会变成那样,那么为什么,在那一刻他还会走向他呢?
难道是出于对食物探寻的本能吗?
还有,萨维当时难受的神情,池旭不知道萨维现在的状况,只觉得不容乐观。
很多天过去了,凯勒已经从新站了起来,他代替了池旭现在的位置,科曼有仍会来给萨维上课。
但萨维“出勤”的次数却渐渐少了起来,前几天,池旭还听见萨维跟科曼在商讨,科曼问萨维需要哪种级别的血液,他叫人去准备,萨维说不用。
凯勒显得很无措,他说少主最近什么也不吃,就连最近新引进的最新型香料,与最新鲜的血液混合在一起,萨维也依然不吃。
池旭看着凯勒每次端着未动分毫的器皿出萨维的门,心中有些不适,他很纠结,他知道,萨维变成这样,全都是他害的,潜意识告诉他,他应该去拯救萨维,但是,如果真的向萨维坦白了一切,他的身份曝光以后,他的后果会怎么样?
如果真的向萨维坦白,萨维从此以他的血液为食,那么等到张阳来了,他还脱得了身吗?
张阳已经赶在了半路上,到了时候,他必须跟张阳走,他得服从上级的安排,马上就要进行第二阶级的计划了,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他就要回人类世界了。
那么萨维怎么办?池旭觉得自己要崩溃了,他无法看着萨维因为没有血液的维持而痛苦,萨维的痛苦,全都来源于他,他又怎么可能弃萨维而去?
失态渐渐严重,拉勒比家族内部几乎进入了恐慌状态,萨维已经拒绝与任何人相见……
科曼急得发疯,几次,他都找上池旭,大声地质问他,萨维到底怎么了。
池旭只能用沉默应对。
他每天晚上将耳朵贴在墙壁,想听见另一边的动静,有的时候,他甚至有一种错觉——一种萨维也同样贴着墙壁,静静地听着这边的错觉,他甚至觉得,自己能隐隐约约听见萨维的呼吸声,那么真实,不像是幻觉……
这天晚上,那图界的月亮格外明亮,池旭看着这样的景色,将手臂贴在冰冷的墙壁,他知道,萨维在那边。
他不能见到萨维,萨维把自己锁在那一边,不许任何人进入,他知道萨维还活着,但活得并不好受,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就好像是一种本能一般,他能感应到。
他挣扎了无数次,他好想去看看萨维,即使他知道会发生什么,但那种冲动却是那样的强烈……
但张阳每天发过来的讯息,却在无时无刻警告着他,他即将离开,如果此时,他真的去了,他将永远无法离开萨维的身边……
萨维还什么都不知道,而这一切,都是他害的,如果他一走了之,一定会害死萨维……
他到底该怎么选择?
池旭已经不能理智地思考问题,这一切的一切,逼得他快要发疯……
终于,他伴随着幽暗的灯光站在走廊上,敲响了萨维的房门,他的心狂跳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选择,但潜意识告诉他,他不能这样看着萨维难受,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那么他就该负起责任。
意外的是,萨维的房门并没有锁上,只是轻轻转动门把,门就打开。
当池旭将目光投向房间内部,唯一瞩目的,便只有那双艳红的、泛着嗜血光芒的红色瞳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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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
池旭站在门口,静静地与萨维的目光对视着,门发出沉重的声响,门缝终于闭合,借着窗外透出的亮光,池旭看到萨维的脸,还是那样熟悉而又精致的轮廓,萨维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如果不是池旭听到,那粗重的呼吸声,他一定会认为这就是平常的那个萨维……
咽了一口唾沫,池旭迈开步子,缓缓走近萨维所在的方位,心跳得很快,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感压迫着池旭的心,萨维一句话也不说,就只是用他那慑人的目光盯着池旭,胸口随着呼吸缓慢而又沉重地起伏着,耳边粗重的呼吸让池旭有了一种自己正在面对饥饿的野兽的错觉。
“萨维……”池旭走到萨维身前,站定,他不知道萨维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目光,但他的心中是有恐惧的——那种即将被捕食的感觉,让他不安,他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自投罗网的动物,在狩猎者面前那样地不知好歹,而他刚刚居然在思考猎食兽是否会饥饿……也许不久之后,他会被识穿身份,等待他的,也许会是一场无法想象的浩劫,但只要当他想到,那个“捕猎者”是萨维……他心中的所有忌惮,都烟消云散。
他根本无法将萨维与其他吸血鬼相提并论,起码,在这个世界中,唯有萨维,对他是特殊的,所以他才会这么做……即使他早已想到了自己可能面对的后果,但一旦他想到萨维可能会因为他的原因而出事,他的心就会感到不安——
那不仅仅是因为萨维变成这样,有他的责任,还有更多的,复杂的,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的因素所在,但此时此刻,他只想救他,其他的,就等以后再说吧。
“萨维。”池旭叫出了萨维的名字,他看着萨维,不知道萨维是在想什么,没有动作,也没有语言,有的只是那晦暗不明的目光,深吸一口气,池旭将自己上半身的衣服一鼓作气,都褪了下去,在他的皮肤感受到四周冰冷的空气,他不免打了个冷战,等他再一次看向萨维,他将双膝放到了那温软的床垫上,迎着萨维的目光,他缓缓挪动膝盖,一点一点地靠近萨维。
他的手碰到萨维光裸的肩头,对于吸血鬼来说不正常的高温瞬间传递到池旭的手心,只是一瞬间,池旭就觉得有汗液从手心缓缓冒出,他观察着萨维的目光,他感受到了萨维愈见粗重的呼吸,但是萨维仍是一言不发,就只是凝视着他的眼睛,那么认真,就好像是在窥探他内心的想法一般。
大概萨维是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池旭这么想着,索性再靠近萨维一点儿,将自己的脖子展露到他的眼前,“其实……你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我……别说废话,快吸吧!”池旭不知道自己是下了多大决心才说出这句话,他甚至已经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萨维,萨维一定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他自作主张。
臂膀被猛地挟持住,池旭本就紧绷的身子一震,睁开眼,看到的是萨维紧紧凝视着自己的眼睛:
“你想过这么做的后果吗?”
没有了往常那副似笑非笑的从容样,此时的萨维,神情是那样的认真,但当他说出这几个字的那短短数秒,池旭的脑海中就闪过了无数个念头,“……少废话,要吸就吸,事情等以后再解释。”他真的很害怕自己会退缩,即使这种心态他从未有过,但他知道,只要做出了这个选择,就意味着自己的未来,都会跟萨维联系在一起,直到萨维找到新的吸血对象,或是吸到了更高级的血液,否则,萨维根本无法离开他。
似乎是忍耐了许久的欲’望终于要被发泄出来,萨维闭上了眼睛,池旭感到自己脖颈处一震剧烈的疼痛,随即,萨维的手臂紧紧缠绕住了他的身躯,池旭感到萨维更近距离的靠近,他光’裸的上身与萨维紧紧相贴,他几乎能感受到萨维剧烈跳动的心脏。
一时之间,整个房间都充斥满了如同疯狂渴求一般的吞咽声,池旭不知道萨维的牙齿嵌入自己的皮肤多深,虽然现在牙齿已经抽出,但他仍感觉到剧烈的疼痛,身体内部,血液快速流失,原本被咬出的缝隙此时该有血液汩汩流出,而现在,它们被舌尖卷去,被猛烈吸吮的力道给掠走,这一切,都让池旭感到无比的疼痛,要说此时,唯一让他感到好受一点的,就是贴在他皮肤上,萨维温热的唇。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萌生出这样的想法,池旭只有通过臆想来减轻自己的痛楚,他有些担心萨维会把他的血液吸干,但此时,他已经不能拿出任何的力道去抗衡,他浑身冰凉,感觉自己的手脚都渐渐被冻僵了一般,脑袋也混混沉沉,不知道是不是大脑供血不足的原因……
该死,早知道就该让萨维定量吸取……这是池旭在晕倒之前,心中的唯一念头。
感觉到池旭原本紧绷的身体忽地放松,萨维才发觉自己一时之间没控制住,过了量,强忍着将血液吸食殆尽的冲动,萨维恋恋不舍地将自己的唇离开那个被咬破的地方,霎时间,鲜红的液体夹杂着一股勾人心魂的味道,从那被咬破的伤口处汩汩流出,顺着池旭的脖子,流到胸膛,最终抵达小腹,然后,在池旭深色的裤边,留下一道深浅不一的痕迹……
萨维顿时觉得口干舌燥,伸出舌,将轻轻地舔抵着刚刚被自己咬破的伤口,美妙的气息瞬间蔓延到萨维的舌尖……
等到那个伤口被唾液所治愈,终于不再流出血液,萨维松了一口气。
他看着池旭泛着不安的眉眼,伸出手,轻轻地将池旭蹙起的眉头抚平,而后俯下身,轻轻地吻住了池旭的唇,最终忍不住,轻轻将那人唇齿掰开,随即又轻轻贴上,伸出舌,在池旭的口腔中小心而又贪恋地翻搅着……
顺着刚刚留下的血痕用舌尖轻轻扫下,萨维不知道自己有多想在这幅身躯上留下自己的印记,他克制着,他是知道的,他不能让池旭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起码现在不可以,因为他知道,池旭接受不了……
他不可能接受他对他的爱意;
他不可能接受他对他的欲’望;
他不可能接受他时时刻刻想占有他的心理……
那样,池旭可能会逃,而他,到时候,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当池旭朦朦胧胧醒来,看到的的是萨维已然回复正常的蓝色的眼,他的脑袋有些晕,以至于过了好久,他才反应过来——他和萨维,此时赤诚相待,而且萨维的手臂还搭在他的腰上,他们这样的姿势,感觉就好像是一对刚醒的新婚夫妻!
脑子里面迅速回想起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池旭心下尴尬,他不知道该怎么跟萨维说,或者说,他现在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多说什么,即使他现在醒着,他也觉得,自己无法做出任何动作,连抬起手都那么地费力,更别说从床上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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