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曼才一岁吧？吸收空间之力快速生长果然不是没有烦恼的啊。

　　亚度尼斯让自己不要再发散思维胡思乱想，从耳钉里拿了一件最紧的长袍打算给海曼披上，然而他走近了才发现那个光茧虽然几乎变得完全透明了，却依然用空间之力拒绝着他的靠近。

　　海曼，如果你醒来以后发现自己赤身裸体，千万不要恼羞成怒，是你自己潜意识里让我离开的。

　　亚度尼斯愉快地坐回原地，忽然想到，龙族会介意自己没有衣服吗？

　　海曼从力量温暖的包围中慢慢清醒的时候，就感到有一道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他收起空间之力，□□的双脚踩在黑石上，显得异常白皙。站稳身体以后他低头看了看，脸色变得有些微妙，看向一边含着笑意注视着他的精灵：“衣服！”

　　他的声音非常清脆动听，像是还没有经历过变声期的人类男孩，但又不至于太过稚嫩。不过相比于他的声线亚度尼斯更喜欢的是那双深红色的眼睛，形状姣好的杏眼瞪圆的时候显得尤其可爱。

　　就像现在。

　　亚度尼斯把手上的长袍递过去，忍着笑意问道：“害羞了？”

　　“……你才害羞呢。”海曼夺过他手里的衣服飞快地穿上，不过对于一条第一次穿衣服的龙而言你也不能要求太多。亚度尼斯提醒道：“你把前后穿反了。”

　　“……！”海曼一僵，又飞快地调整好。

　　亚度尼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动作：“龙族……有这么害怕人形的身体袒露在外？”

　　“怎么能说是害怕？”少年又瞪圆了眼睛，“是龙族高贵的身体不能轻易被人看见。”

　　说得好像龙形的时候没有到处裸奔似的。

　　亚度尼斯也没有再拆穿他，站起身拉住少年的手：“你醒了我们就可以离开这儿了。”

　　海曼被亚度尼斯拉着往上走去，手上微凉的温度和从前他还只是一条小小的银龙时一模一样。不过高贵的巨龙怎么能被精灵牵着走路呢？海曼别扭地挣开了他的手。说是挣开，其实也没有费多大力气，海曼稍稍用力就抽回了自己的手。

　　亚度尼斯从善如流地放开海曼，有些可惜地转头看了他一眼，搓了搓手指，怀念起小龙背上鳞片的触感来。

　　海曼不知道亚度尼斯看他干什么，觉得饲主可能是为自己不让他牵着而生气了。

　　生气就生气！不就是一个饲主嘛，他现在有了人形行动方便，难道还找不到更好的饲主吗？

　　海曼又偷偷瞥了亚度尼斯几眼，视线一路划过他秀挺的眉骨、冰蓝色的眼珠、笔直的鼻梁、殷红的唇以及黑暗中依旧灿烂的白金色发丝。

　　……似乎还真不容易找到更好的。

　　海曼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间已经跟着亚度尼斯回到了楼上的大厅。

　　“阿嚏、阿嚏！”海曼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皱着鼻子一脸的不可思议，“这是什么味道——阿嚏！”

　　他之前来的时候明明没有觉得这里有这么难闻的味道！龙形的嗅觉比人形更为敏锐才是啊？

　　“龙的排泄物。”亚度尼斯面不改色，“你闻不出来吗？”

　　“……！”

　　“所以你要养成好一点的卫生习惯，不要变得和其他龙一样臭。”亚度尼斯终于流露出一丝嫌弃之色，“那样的话打死我也不会和你一起的……我们的下一站是人类帝国的首都安格尔，你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海曼很是无所谓，高贵冷艳地开口：“既然你都说了，那就一起吧。”

　　听见动静过来的柏妮丝有一瞬间的僵硬。她承认这名疑似海曼的少年容貌的确让人惊艳，但是这个该死的语气……好吧，也许龙族都这样？她眨眨眼睛，伸出手：“柏妮丝雅各布雷斯。”

　　“……”海曼看了亚度尼斯一眼，不情愿地伸出手和她飞快地握了一下，矜持地说道，“海曼。嗯，你的烤肉味道不错。”

　　岂止是不错，有空他还想再吃十磅、二十磅……唔，两百磅烤肉吧。

　　亚度尼斯看他眼睛发亮，就知道他是在想念烤肉了，低声在他耳边道：“你想吃，我也可以烤给你吃。”

　　他的烤肉连道格拉斯都赞不绝口，只是一直没有秀出这手绝活儿。

　　海曼斜他一眼：“你烤的能有柏妮丝的好吃？”

　　被质疑了烤肉水平的精灵相当不满地动了动耳朵尖：“回头你可以试试，到底是谁的烤肉好吃。”

　　一精灵一龙当着柏妮丝的面一来一往，偏偏声音压低到了五感不够敏锐的人类能够捕捉的范围之外，让看着他们互动的女法师一头雾水。

　　这两个家伙究竟在鬼鬼祟祟地说些什么，敢不敢把声音放大让她听到啊？！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地越来越晚了，捂脸。

雄性的龙是有两根哔——的，或者说是分叉更准确点？总之变成人形这一点也没有改。不过数量不意味着质量，本文主体部分海曼发育得不咋样，亚度尼斯是攻。以后么，反攻互攻靠脑补，但是我还是站精灵攻银龙受，因为性格上海曼更软一点。

虽说大和谐时期攻受无差，但我是会写H的……刚刚码了一两章的时候我就在草稿本上把前戏写完了[望天]不过那要剧情进行到挺后面了。

 

　　☆、chapter19 占有欲和主动权

 

　　已经被赤'身'裸'体的海曼惊吓过一次的埃尔韦拉这次再见到他就显得淡定多了，只是评价道：“袍子太长了，是亚度尼斯的吧？”

　　海曼身上穿着的穿过于宽松的精灵长袍明显不属于四天前连话都不会说的幼龙，不过下摆拖到地上的白色长袍也使得他看起来更加干净柔软，稍稍中和了神色间不自觉流露出的几分傲慢。

　　埃尔韦拉又仔细地打量了他几回，突然转头问柏妮丝：“人类贵族里面，是不是有一些很变态、专门喜欢玩弄小男孩的？”

　　柏妮丝挑了挑眉毛：“有几个还挺有名的，像是兰茨公爵、普特南红衣大主教这些……你问这些人渣干什么？”

　　“让海曼保护好自己啊。”埃尔韦拉一脸“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他这个模样太让人有犯罪欲了。”

　　柏妮丝又瞅了海曼一眼，无言以对。

　　海曼理解她们在说什么以后脸色沉了下来，红瞳中戾气若隐若现，刚要开口，就听到亚度尼斯带些揶揄的声音：“海曼现在的空间魔法应该很厉害了，到时候上一个空间爆炸、空间冻结，谁还敢去惹他？”

　　他的语气是轻松的，让海曼的面色也稍稍和缓下来；他的脸色却正好相反，一双冰蓝色的眸子也带着警告看向埃尔韦拉。埃尔韦拉被他看得脖子一缩，讪讪地转移话题：“亚度尼斯一提我就想问了，海曼你一下子吸收了那么多空间之力，不会难受吗？”

　　海曼不屑地“哼”了一声：“巨龙的肉体可是很强悍的，多吸收点儿力量，最多也就是个淬炼身体的效果罢了。”

　　聊着天，气氛重又变得轻松起来。亚度尼斯和柏妮丝一商量，决定多搜刮一些银翼菇然后回斯威特堡交那个编号为118231534的任务，两方平分所得的金币。有了海曼的加入，捕捉这种会空间之力的小东西的速度大大提高。他们也没好意思抓太多，囊中有了五十个就收了手。

　　被亚度尼斯叫停的时候，海曼不满地扬起了眉梢：“还有很多呢。”

　　“还是给这里的主人留一些吧，更何况你还吸收了属于他的力量——”

　　“这里现在的主人就是我呀。”海曼露出得意的神色，“我已经实际掌管了这座地底古堡的空间法阵。原来那家伙放任别人随便进来都不启用法阵，岂不是自动放弃这里的所有权？我已经把这里接手啦。”

　　掠夺是龙族的天性，就像他们对于金闪闪的执着一样，无法改变。像海曼这样的，还算勉强有几分歪理；大部分龙族根本不会讲道理，看上了？管你是人类精灵矮人平民贵族王室，直接上，抢啊！

　　亚度尼斯也没打算和海曼讲道理，只是说道：“留下这些银翼菇，以后才能长出更多来。”

　　“那也行。”海曼歪着头想了想，没再反驳，“那我们可以走了吧？”

　　一行人离开了地堡，走出山缝的时候，海曼煞有介事地对雅各布雷斯兄妹说：“你们如果以后有事要找我，把柏妮丝的烤肉放进去就行，我会知道的。”说完就用空间屏障封住了这道山缝。

　　海曼说是接管了这里的空间法阵，但事实上驱动法阵的空间之力都被他囫囵吸收了，剩下的都是空架子。为此海曼不得不琢磨出了该怎么用最简单的空间屏障，在走廊入口、大厅门口各设置了一个，这儿的是第三个。

　　设置第一个空间屏障的时候，海曼的龙语魔法念得还生涩得不行，现在却已经无比纯熟，屏障的坚韧程度也与先前是天壤之别。他为此自得地瞥了一旁的饲主一眼，深红的眼瞳里满是炫耀之意。

　　亚度尼斯被他这一眼看得失ying笑le，顺手摸了摸他的头顶，银色长发顺滑极了，手感很好。

　　海曼被他摸得先是一愣，随即把他的手打掉，怒道：“不许摸我的头！”

　　他可是尊贵的巨龙，怎么能让一个普通的精灵摸他的头！

　　亚度尼斯一怔才反应过来小龙已经是人形了，这样抚摸他的脑袋难免有看轻他的意思，不由轻叹了口气，颇为遗憾地想着，不知道以后还摸不摸得到小龙了。海曼的龙形恐怕也长得很大了，没法再捧在手心里了。

　　海曼本来是理直气壮地拒绝饲主的轻薄，却被他这一叹气弄得有些心虚，又有些暴躁，口气便不太好：“还磨蹭什么？不是要去斯威特堡吗，还不快走？”

　　埃尔韦拉&柏妮丝&查尔斯：在磨蹭的究竟是谁？！！！

　　各个城市的佣兵工会都是一家，任务是共享的。亚度尼斯和柏妮丝之所以最终决定还是回斯威特堡交任务，除了因为它离这个地底古堡最近以外，还因为地底古堡、斯威特堡和安格尔城几乎在一条直线上，两精灵一龙去安格尔城可以近些。雅各布雷斯兄妹目前还没有固定的目的地，对此倒是无所谓。

　　在斯威特堡，他们顺利地用五十朵银翼菇换回了一千枚金币。顺便一提，经海曼鉴定，银翼菇蕴所含有的丰富的空间之力可以提升空间魔法师的实力，但是吃得多了也就没什么用了，也没有其他用处。因此海曼另外又捉了几朵留着当零食吃，其他的都被他们交了任务，一个没留。

　　在佣兵工会这种大数额结账一向用的是金卡，柏妮丝相当豪爽地甩了一张高等级高额度的紫金卡过去：“五百划过来，五百要金币，对，一枚枚的那种。”

　　海曼听了立刻笑眯眯，杏眼弯起显得艳丽非常。亚度尼斯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在他耳边低声道：“柏妮丝可不是在照顾你的喜好，只是我们没有金卡、只能拿金币罢了。”

　　“五百都给我。”

　　埃尔韦拉听到海曼的话，开玩笑道：“海曼，金币的吸引力就那么大？亚度尼斯也金灿灿的，怎么没见你说‘亚度尼斯给我’呢？”

　　海曼被她说得一懵，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到了精灵白金色的长发上。虽然巨龙永远不会觉得金币的颜色俗气，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精灵的头发比之金币要灿烂贵气得多。要不是因为亚度尼斯的头发，他也不会跟着亚度尼斯从冒险者之家里跑出来，还藏在他的长发下面。

　　“埃尔韦拉也有出力，金币怎么能全给你呢？”亚度尼斯假装没有听见埃尔韦拉的玩笑话，试图把海曼的注意力带走——埃尔韦拉究竟知不知道让龙族产生占有欲是怎样可怕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