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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爻+番外 作者:priest(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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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仙侠修真 传奇

 
    除此以外,程潜身上还有很多深深浅浅的伤疤,有些颜色较深,有些已经浅得快要褪下去了——虽然引气入体不代表能辟谷超脱,但入了气门之后,伐骨洗髓,身上并不像凡人那样容易便生污垢,伤口也几乎不会留疤,除非还没来得及好利索。
 
    严争鸣只看了一眼,立刻就受不了地移开了视线,他那胸口好像被人狠狠地重了一下似的,心疼得都快揪起来了,连自己的后背也跟着隐隐作痛。
 
    他对程潜涌起一阵无来由的愤怒,胸口剧烈起伏了几次才勉强压抑下来。
 
    “去床上趴着,”严争鸣说道,忍了半晌,还是没忍住,恨声补充道,“你要是再小两岁,我一定揍得你师父来了都不认得,混账东西。”
 
    程潜自己试着转了几下脖子,都没扭不过去,只好依言趴下,让大师兄给他上药,同时给自己找了理由道:“淤青么,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其实没什么……啊!”
 
    “没什么?”严争鸣的声音冷了下来。
 
    程潜不敢再招惹他,将脸埋在被子里,专心忍痛。
 
    降魔杵天然带着天罡煞气,要不是使降魔杵的那人是个二把刀,发挥不出十分之一的威力,那玩意能隔着后背将程潜的内脏敲个遍碎。
 
    严争鸣骂人的话已经滔滔不绝地涌到了嘴边,可是临到出口,他却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经过了这么多,严争鸣头十几年缺失的心与肺终于后知后觉地长了回来。
 
    程潜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是怎么来的,如今五脏六腑聚齐的严争鸣都心知肚明。
 
    回想起来,一时的仇恨与激愤其实不足以支撑他走过这么多年,严争鸣不能不承认,是他这个年纪最小的师弟逼着他走到这一步的。
 
    程潜从不曾苛责他这个掌门师兄任何事,他的态度从一而终——你行你就上,你不行我粉身碎骨也替你上。
 
    程潜身上每一道伤口,对于严争鸣而言都是一记抽在脸上的耳光,抽着他一时片刻不敢停歇。
 
    最困难的时候,严争鸣曾经整宿整宿地合不上眼,噩梦里都是他这师弟。
 
    严争鸣的被子里透着股安神香的味道,暖烘烘的,能透入四肢百骸,程潜这几天一直守在乌篷草旁边等待时机,实在是累得狠了,俯卧其间,不多时就不想动了。
 
    严争鸣上完药,看着少年越发劲瘦的腰线,心里忍不住想道:“掌门印挂在我脖子上,就算没有我,还有李筠——连韩渊都比你年纪大,你就和水坑一样,每天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懂不好么?为什么凡事逞强成这样?你将师兄们都置于何地?”
 
    可是这些话,他对着任何人都说得出,唯独对着程潜那张因为放松而显得有些倦怠的脸说不出。
 
    因为这些年的相依为命,严争鸣就连对他道声“谢”都显得肉麻得很,更不必说这样的长篇大论。
 
    心绪几次起落,最后,严争鸣只是硬邦邦地叮嘱道:“周涵正回来了,但他不会久待,不管怎么样,你都忍着点,少出头,听到没有?”
 
    程潜昏昏欲睡地应了一声,明显当了耳旁风。
 
    严争鸣低头一看,发现这小混蛋的眼睛都合上了,程潜微微侧着脸,眼睫还时而微微颤动一下,眼下有一圈浅淡的青黑,连一点没来得及褪下的稚气都被那股疲惫遮过去了。
 
    严争鸣叹了口气,收好了伤药,不再出声,轻手轻脚地将程潜的发髻散开,拉上他的衣服,又拽过一床薄被给他盖在身上,自己守在一边打坐。
 
    不过坐了片刻,严争鸣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感觉不问明白这个关键问题他不能安心入定,于是他果断推了程潜一把:“喂,你真的三天没洗澡了?”
 
    程潜给了他一个杀气腾腾的后脑勺。
 
    如今,严争鸣早就不复当年的心绪浮躁,用打坐入定代替睡眠已经是家常便饭。可这天还没破晓,他却突然一阵心烦意乱,中途睁开了眼。
 
    夜色未央,程潜已经不知什么时候走了——从严争鸣认识程潜那天开始,他就没睡到过大天亮,被子里还有余温。
 
    严争鸣静静地坐了片刻,凝神仔细思量,并未发现自己有什么瓶颈,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简直就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他挥手拨亮灯,在房中往返踱步几次,从灯罩下取出了三枚铜钱。
 
    严争鸣不通卜算之道,以前见师父这样做过,可是每当他去问的时候,师父都不肯教,只道:“前识者,道之华而愚之始,此乃左道旁门,不必详识。”
 
    青龙岛上要出什么大事么?
 
    三枚铜钱在他灵巧的指尖上下翻飞,严争鸣把玩了片刻,将思绪放空,而后坐下来开始默诵清静经。
 
    果然周涵正是个丧门星,一回来就没好事。
 
    韩渊的消息很禁得住考验,隔日,讲经堂上就宣布了大比的消息,讲经堂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左护法,与永远一张讨债脸的右护法难得都到齐了,宣布所有引气入体者都要参加,不想和别人动手的,可以主动弃权认输,否则便要上场,优胜者可以不必拜入青龙岛主门下就能进内堂阅读典籍,听内堂弟子传道授业。
 
    上面没完没了地说着规则,程潜则在下面头也不抬地拿着刻刀雕琢一块巴掌大的木牌。
 
    严争鸣扫了一眼,顺口给旁边的韩渊解释道:“那叫做‘傀儡符’,带在身上,可以替人挡一灾,是明符中著名的七大符之一,总共一百零八刀,刀刀勾连,一笔都不能断,一刀都不能错……你看,这偏了一点就废了。”
 
    程潜的刀尖不知被什么别了一下,灵气陡然泻出,坐在旁边的韩渊只觉得一股阴冷湿润的气息扑面而来,随即便散在空中不见了,他惊叹地瞪大了眼睛。
 
    严争鸣懒洋洋地往一侧一靠,拍拍程潜的肩膀,感慨道:“引气入体不过六七年,就敢沾七大符——你真是逼人太甚啊铜钱。”
 
    程潜将废弃的木牌与刻刀都放在一边,坐正调息。
 
    严争鸣接着对韩渊道:“下刀错了,有时候是因为不熟练,有时是因为没力气了……你三师兄这就是没力气了,小铜钱,你怎么想起刻这个了?”
 
    程潜敷衍道:“试一试而已。”
 
    很快,严争鸣就知道他是为什么而试一试的了。
 
    所有人都兴致勃勃地讨论青龙岛大比的时候,严争鸣将雪青送到了青龙岛渡头。
 
    “尽量快去快回,”严争鸣道,“先回扶摇山,再去家里,看看山上有没有什么用度短了,只管从我份例里拿。”
 
    雪青如今已经长成了青年模样,越发稳重了,一一记下了,点头称是。
 
    “那好,你去……”
 
    “雪青哥等等!”
 
    说话间,一只飞马贴地腾空而来,还没停稳当,程潜就从上面一跃而下,他的形容显得有点狼狈,不知是海风吹的还是怎样,落地时他竟还有些气喘吁吁。
 
    雪青平时温温润润的,不爱言语,小时候照顾程潜却十分细心周到,比起严争鸣这个时常不怎么像话的正牌大师兄,雪青才更像个可靠的大哥,两人感情一直很好。
 
    雪青看着他笑道:“我不日便回,三师叔可要多保重自己。”
 
    “嗯好,我知道,”程潜点点头,从怀中摸出一个锦囊递给他,“还以为赶不上了,这个你带着,路上小心。”
 
    被晒在一边的严争鸣侧头看了一眼,问道:“什么东西大老远赶着来送?”
 
    雪青依言打开了那小锦囊,只见里面有一张小木牌,取出来一看,严争鸣眼都直了——那竟是一张成型的傀儡符。
 
    程潜有些惭愧地说道:“我气力不足,一直不成功,好多天也就只勉强成了这么一个,你凑合带着,不过路上还是要多加小心,这东西毕竟出于我手,万一遇上比我修为高的,那就是没用的破木头一块了。”
 
    雪青忙道:“是,多谢三师叔。”
 
    严争鸣心里异常不是滋味,心道:“我都没有——辛辛苦苦地将这小白眼狼养这么大,连个哨子都没给我削过,呕心沥血做了个傀儡符,居然先给别人,真是岂有此理!”
 
    然而堂堂掌门,总不好光天化日之下这样跟道童和师弟无理取闹,严争鸣只好板起脸,只做严肃地嘱咐雪青快去快回,将他送走后,看也不看程潜一眼,怒气冲冲地转身要走。
 
    可是走了两步,他又发现程潜还望着船行方向,也不知在想什么,丝毫没注意到他生气了,严掌门于是又特意退回来,等了一会,等程潜心事重重地转过身来,他才抓紧时机,用力哼了一声给程潜听,然后在师弟莫名其妙的目光下大步转身走了。
 
    程潜忙四下看了看,发现此处没有别人,他就是在哼自己。
 
    他一头雾水地问道:“大师兄,你又怎么了?”
 
    严争鸣不搭理他,只一味埋头往前走,程潜完全不知道他又犯什么病了,有心想让他哪凉快哪呆着去,但掌门师兄闹起脾气来很是没治,为了不沦为给大师兄梳头发的道童,程潜只好追了上去。
 
    两人一追一走,连飞马都给丢在了身后,一直别扭到住处,到最后程潜已经不关心大师兄又哪根筋搭错了,只是无可奈何地跟着。
 
    严争鸣用力一摔门,将他关在了外头。
 
    正在院子里对着清静经百无聊赖的水坑见怪不怪——通常,大师兄和二师兄在一起的时候,都是有商有量的,比较像个正常的大人,四师兄则比她强不到哪去,很少敢忤逆大师兄,唯有三师兄,每次都一脸“我什么都没干”的样子,将大师兄气得风度全无。
 
    水坑悠闲地哼着小曲唱道:“咿呀,你道那小冤家又作得什么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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